迷川志-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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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不出现,这样存在感才会强些~)
第86章()
阮小姐因为和尚的猝死消沉了好几天;陈清岚心急得不得了;然而除了安慰,一筹莫展;就连安慰也那么无力。陈清岚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
碧草堂除了留守的妖,只她们在。罗辉回来当晚就消失踪影了;想来是阮小姐派他去做任务了。罗辉不在;无人做饭。陈清岚不会,所以三餐都叫了酒楼送饭菜,都是大师傅做出来的手艺;不见得比罗辉差,可是阮小姐几天来也只是勉强咽了两口,吃得极少;陈清岚虽然明知道她可以辟谷;别说三五天,恐怕三五年也是没问题的,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她每次想开口劝慰,阮小姐总是一副恹恹的“别说了,我都了解”的神色让她开不了口,陈清岚心知阮小姐这关恐怕有点难过。试想一下,同一个时代、知根知底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现在连这为数不多的一两个,也去了一个,心情难过可想而知,尤其是,和尚恐怕是因为阮小姐吩咐(要求)去做的什么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陈清岚只能更细致温柔的照顾她,恨不能事事以身代劳才好。阮碧纱黯然中瞧着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想着她身上还有未解之谜,不知是祸是福,哪得空闲伤春悲秋?怜悯大和尚,日后将凶手祭他便是了。于是打起精神,要带陈清岚出海寻老龙王王妃、龙二之母。
原来这老龙王的妻子、龙二的母亲,乃是南海水神的掌珠,幼年羸弱,因此送往人间寺庙修习佛法,在经文一道颇有造诣,大和尚故去,请教老王妃便是最好的途径,且过海市还可游玩一番,亦算是实践当初带她去游玩赔罪的诺言——陈清岚这才想起阮碧纱出发到水晶城的确说了这么一番话,只是回来她便闹分手又经历去多事,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她早已忘记,听得阮碧纱提起,心里不免又是惆怅又是唏嘘,没多久前的事情,她已经产生了“一辈子那么遥远了”的感觉,那阮小姐和和尚那种认识了不知几辈子的感情。。。。。。又岂止是“沧海桑田”可说?
她自是忙不迭点头。别说是游览,便是去地狱经历小镜妖说的什么刀山火海肉池也在所不惜的,只要阮小姐好起来。说真的,她很不习惯阮小姐黯然的样子,看着特别特别心疼。这句话说出来有点肉麻,可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今次出行轻车简从。陈清岚拉了个带轮子的小行李袋就走了。先飞到了某地,入住近海大酒店,陈清岚以为会像梁氏那样,这是龙族的人间据点,结果放下行李稍作休整,阮小姐就着晚霞夕阳带她散步到了附近的小渔村,然后找了个模样看起来格外苍老的渔农,租了艘小船。。。。。。
陈清岚心里落差特别大。这不科学。所以说“梁氏发展特别好所以其他妖怪一定也很先进”的念头要不得。
他们半夜出海,或者说,凌晨。
午夜的渔村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只少许渔船亮着萤火虫般的灯光,海面黑皴皴的,风特别大,吹得陈清岚瑟缩了击下,她打着手电筒照着路面——虽然没这手电筒她们也能看得清楚明白,还是应景的带了个——阮碧纱走在她身旁,穿了身无袖素青旗袍,戴了对清凌凌的滴水流线型宝石耳环,跟这寡淡的渔村风格格格不入,却又异样迷人,陈清岚看她走路如弱柳扶风看得入迷,踩着石子差点没踉跄,却被阮碧纱挽住了手腕,语音似染着浅浅笑意,“小心些。”拿过她手中电筒执她手而行,星月点点,海风飒飒,竟生出些温柔浪漫情愫,陈清岚怕她冷,拿出围巾想给她披上,却被阮碧纱笑着围她脖子上,“我不冷。清岚围。”陈清岚这才想起阮小姐非常人,而自己总不自觉的就想差,将她当普通人想象,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就没拒绝了。
傍晚说好的老渔农依约在家门前等她们。见到她们来了,打了手电筒在前面引他们至他的渔船,陈清岚在船头给了她余款,他也没多问,解开了缆绳,一言不发的往回走。陈清岚看着他略驼背的背影,心想这老渔农是见过“这类事”太多所以不问她们出海干什么还是怕惹麻烦不问?怎么看都不像个见识普通的渔农啊!
船无人驾驶自行。阮碧纱静静站在船头,让陈清岚想到那些雕琢在大海船船头的保护女神像。她无话找话的跟阮碧纱聊起刚才的老渔农和她的感想,阮碧纱笑,“自幼长在海边之人,敬畏海神,亦多信龙宫、海市之说,佢怕是当我们行海市之人,是故不问。”陈清岚看了看阮小姐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出海兜风——兜风用这小渔船也太那个了点——寻欢作乐的无聊富家小姐,阮小姐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我不是普通人我不是普通人”的气息,说走神通鬼,完全没问题——事实也是那样。所以点头。
天色将白未白。海面泛起了柔柔的、混杂着夜色的亮光。
船停了下来。
阮小姐说了声“到了,我们走吧”,拉着她“飘”到了海面,若是这时候四周有人看见,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不是传说中的“水上漂”吗?对的,她们就这样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水面上,陈清岚甚至能感觉到泛起的微波柔软地打在她的高跟鞋上,阮小姐轻描淡写的拉着她往前走,陈清岚感觉就像踩在玻璃地面上,明知道是安全稳当的,可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她总忍不住去看脚下,然后更加不踏实。
海面在她们前面几米平静分开。
那分开是逐渐的,就像诗句描述的“山顶千门次第开”那样。
陈清岚看着那些水像门一样一道一道一道“打开”,想到了“摩西分海”,摩西不是神仙就是有避水珠一类东西,然后成就一个神奇的传说。阮碧纱就缓慢的拉着她走到分开的海里。陈清岚尽量不去看两旁像被无形帐网挡住竖起的海水,不然她会想到水忽然轰到下来——在某方面,她一定有被害妄想症,陈清岚心想,努力保持目不斜视。
走了十来分钟,眼前出现了一队“虾兵蟹将”——还好大致保持着人的模样,不然长跟人头虾身或者虾头人身,陈清岚肯定会想到“异型”“变异”这种字眼。
“何人使用分水珠至我海港?”说话的声音威严响亮,却还算客气。
阮碧纱把老龙王给的令牌拿了出来,“我欲见王妃,烦与通行。”
那说话的头领人物看见令牌,接过来察看一番确认真伪,然后说,“我做不得主,还得与报告。你先随我来。”态度变得十分客气。阮碧纱颔首,头领人物便率领着一队虾兵蟹将带她们到了一间类似人家保卫室、传达室的地方,那地方十分有意思,像海底观光室,坐在里面,隔着一片玻璃似的东西,还能看见外面的游鱼海葵各类海底生物。
陈清岚想“海龙王招女婿”这类民间故事,跟阮碧纱说了,问是不是真的,阮碧纱笑,“无论神族、妖族,尤其妖族,素有与人类通婚的习惯,有何稀奇?只是后来少了便变得稀奇罢了。”
陈清岚好奇,“为什么?”
阮碧纱想了想,用“皮里春秋”笔法回答,“用你们人类的一句说话大概是‘非我族类,其心必殊’吧。”
陈清岚似懂非懂的点头,人类软弱,妖族强大,人类想借助妖族的强大,又畏惧妖族的强大——就好像阿碧的遭遇。。。。。。这样一想好像就很容易明白了呢!然后还有两族习性差异、价值观、世界观什么,纷争是必然的。然后随着神制度的崩溃、人类信仰缺乏,贪婪之心泛滥,越来越多的妖怪隐蔽山林or躲藏形迹,人、妖结合的故事自然越来越稀少,到后来,强大起来的人类决心要消灭能威胁自己的“异族”——想想中世纪欧洲轰轰烈烈如火如荼的“灭巫行动”吧——妖怪终于被人类一手灭去真实的痕迹变成了传说般的存在。。。。。。
陈清岚想了想,又小心的问,“那。。。。。。那魔族呢?”
阮碧纱对于这个问题竟然十分仔细的想了至少五六分钟才回答,“魔族之人,体质异殊,苦于生育。而过程之苦、之难,非人类可承受,是以不会与人类有婚配。因此像话本小说所描述般,倒是罕见。”
简单来说:人类弱得连给魔族当孕母的资格也没有,魔族因此不屑一顾——怎么听来怪怪的?陈清岚颇有些抱不平:自己生育能力不强怎么还怪人类受不起苦?人类生孩子不苦啊?多少母亲不挺过来了?这打脸打大了!不对!瞧不起也好,反正人类也不喜欢这种“资格”吧!
陈清岚脑海两把声音你来我往时,那说要上报的小头目回来了,带回来一队明显高级不少的卫兵队,恭敬的说龙王有请——
上了一辆由海马拉的贝壳车,往皇宫内城驶去。陈清岚一路好奇张望,就连士兵们检验腰牌对口号暗号也看得津津有味,待贝客车在皇宫门前停下,那无数的珍珠、珊瑚、雪白的海石、奇花异草,还有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器具、甚物组建成的漂亮皇宫更是看得陈清岚目瞪口呆,心说刘姥姥进大观园算什么啊?我这才“土包子”啊!
老龙王带着爽朗的笑迎了出来,亲自带她们到客厅看茶上座,先客气地聊了一会天,主要内容围绕在龙二和梁氏身上,据说龙二已通过了梁氏的“女婿试炼”——至于是不是放水的就不得而知了。两族已经通商若干时日,效应良好,彼此满意,老龙王说了一番感谢的客气话,还请阮碧纱务必来参加半年后龙二和梁清歌的婚礼,然后才扯到了正题,阮碧纱提出了想见老王妃请教经文的说话,老龙王没问什么让侍女去请王妃了。
不一会,王妃在几个侍女的陪伴下出来,她穿着古雅,气质高贵端丽,只是不时咳嗽和捏着帕子捂嘴的动作让她显得病弱柔美,倒符合阮小姐说她“羸弱”的说辞。
先是一番免不了的你来我往的客套话,然后才谈到了“经文”之事,王妃挥退了所有在客厅侍候的“下人”,阮碧纱拿出了“copy”了陈清岚身上经文的玉佩,王妃拿捏在手里细细看过,沉吟半刻,然后抬头问道:“此经文刻在何处?分几处?一处两处还是三处?”
“有何不妥?”
“此有三重经文,一重镇妖,一重封印,一重祈福。难以理解,是故有此问。断无一起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着我的星星眼,直到它闪到第三下。。。感觉到那闪瞎眼的强烈的存在感了吗?
第八十七章()
镇妖,镇的什么妖
封印;封的什么印?
祈福;祈的什么福
陈清岚脑海瞬间三个完整的并排句。阮碧纱已经先一步问出了疑惑;“此何解?”
王妃用手帕掩着嘴巴轻咳了一声才轻声道;“金刚文分四种:镇妖、封印、净灭、祈福。前两种,多用于妖;只因妖性刚烈,因而经文亦刚烈,人弱质之躯,难以承受;后两种;多用于人。妖魔缠身;人则生弱,是以或净化或者歼灭;不一而足。‘祈福’尤其难,世能作此法者罕也。这至刚至烈,至善至柔,犹如冰与火,水与油,断难相容,是故老身有此说。”
阮碧纱露出怅然神色,犹豫问了一句,“若三者并列,又如何?”
“若缚物,则山崩地裂,若加之于身。。。。。。”王妃略顿,“或可存活,然则苟延。”
陈清岚心说我获得好好的啊!她不自觉的发出疑问:“等等。。。。。。请问这‘苟延’是能活着但身体很差,还是很短命的意思?”这文绉绉的说话必、须问清楚!不然就会上演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悲剧。
王妃用一种很睿智的眼神看她,又开始轻微的咳嗽,“弱比老身,难经衣。”
若不是老王妃最后一句话。。。。。。。陈清岚大概会想老王妃你除了咳嗽多了点,哪里弱?——大概在断肢体能重生的神族、妖族里,连咳嗽也算“弱”还是“羸弱”吧!可是,弱不胜衣。。。。。。那不就是病罐子?还是那种多穿了件衣服就觉得抬不起手手好重迈不开腿腿太沉最无可救药的类型——陈清岚理解了:简单来说就是人被印了那三重经文,死不了,但也甭想活得自在。
可。。。。。。
她觉得自小到大,活得还成啊!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就连生病什么的,也是极少的。
陈清岚心里涌了很多疑问,可无法问出,总不可能说:不可能,瞧,我就活生生一个反面例子!
她这边胡思乱想,那边阮碧纱问:“刚王妃说少有能做此法者,那敢问夫人可知,这二三十年来能作此法的僧人有哪些?”
陈清岚瞬间佩服了,阮小姐说话就是有技巧;连可能圆寂的僧人也考虑进去了。陈清岚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