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计-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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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并非皇室中人,灵牌如何可以入太庙得祭享,这又让父亲情何以堪。
“皇上,另外两道圣旨已然让臣妾受宠若惊惶恐不安,这道旨意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请皇上收回的。太庙祭享者皆为皇室之人,亡母只是一介外臣之妻,岂能入主太庙?若被太后知晓,岂非要怪罪皇上太过偏爱臣妾,臣妾万不敢受。”
萧琰听闻我到顾虑只是笑道:“你若是担心母后怪罪那就大可不必了,这其实是母后的意思。她听闻定国公不惜辞去朝中一切官职只为亲自扶你母亲的棺柩回江南,十分为他们夫妻之间的深情而感动,更是亲自下了懿旨给你母亲这样的恩遇。纵然不合规矩,但宫中自太后起到朝中,众人皆是感叹定国公至情至性,也便无人再有异议了。”
我心中怒火中烧,好一个太后的意思。她明知当年先帝与亡母两情相悦,却偏偏在母亲死后将她的灵位排在太庙,生生给了父亲一个奇耻大辱。
她这是在报复,为着父亲的离开和她的不甘,便要想尽办法羞辱他。而更让我惊惧的是如此荒唐的事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人有异议,可见太后的势力在前朝是多么根深蒂固。
“母亲可以入太庙祭享之事,臣妾父亲可知晓了?”我声音忍不住地颤抖起来,而在外人眼中,大概只是为了一连数道的恩旨激动不已。
“自然,”萧琰无奈一笑,道,“今日定国公来辞行,母后恰好在清阳宫跟朕闲话,便当着定国公的面赐了这道恩旨。”
“那父亲可有反对么?”我问道。
萧琰笑地越发无奈起来:“阿暄,你怎么了,这是无上的殊荣,难道定国公还会竭力反对吗?定国公平定西北大辽,为社稷立下汗马功劳,朕给他这样的恩遇也是应该的。”
我几乎冷笑出声,虽然我心底也并不喜欢母亲这么多年心里还是牵挂着先帝,但是我亦不能忍耐太后百般刁难父亲。母亲人都已经走了,她何必苦苦同一个死人过不去呢?
不知九泉之下的母亲,究竟满足于这道旨意让她同先帝在太庙同享祭祀,还是会心疼父亲无故受到如此折辱。
然而,我还是更希望父亲能够看淡看开。皇室至高无上的权力让他无从抗衡,我只希望他对母亲并没有多少感情。因为感情越淡,屈辱的感觉便越微茫。
不过话说回来,从前父亲在家中姬妾成群,每月见母亲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我并没有觉得父亲有多珍视母亲。倒是母亲有孕之后,他百般体贴起来。如今母亲撒手人寰,父亲的情谊更是骤然增多起来,他到底是什么为何突然如此在乎母亲?
第57章 柔惠()
重掌六宫大权一个月后,也便入秋了。秋日里萧琰不常在后宫,即便是来坐坐,不是在我这儿便是在温妃和豫嫔那里。陈玉华长久不见萧琰倒也不见她烦闷,只听她说:“皇上当真喜欢孩子,每逢来后宫也只去有孩子的宫中看看。臣妾许久无事,当真觉得闷了。”
我怀里抱着昭靖逗弄,闻言也只是笑笑:“皇上初为人父,自然喜欢孩子喜欢得厉害。你哪日给皇上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皇上也会常去看你的。”
陈玉华轻笑两声,道:“娘娘何必笑话臣妾呢,你明知道臣妾素来不在乎这些恩宠。只是有时候觉得反正皇上的恩遇就那么多,做什么便宜别人。”
我听见只觉得哭笑不得,她脑中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令我招架不住。
“本宫宫中小皇子刚刚百岁,温妃那里有恭献公主,豫嫔正怀着皇上第三个孩子,难不成皇上除了这三处,别的地方都不去么?”我觉得略有不妥,后宫之中最难维持的就是一个平衡,萧琰若是专宠至此,日子久了难免又要起风波。
“倒不是,”陈玉华随口道,“听闻这两日也很喜欢去看徐选侍。徐选侍同温妃走得近,皇上有时去看恭献公主的时候便能遇上徐选侍。日子久了,倒对这个选侍有些兴趣了。”
我闻言嗤得一笑:“徐选侍自雀汤之宠之后便一直温温的,虽然比不得新入宫的宫嫔位分高,但恩遇却比大部分新人多多了。不得不说温妃很会看人,本宫从前从未觉得徐选侍这么会争宠。”
陈玉华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她被皇上宠幸也快一年了,不但肚子里没消息,就连位分也还只是个从七品的选侍。皇上此刻还算喜欢她,可总有新人不断涌出。她那点子恩宠,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我思忖了片刻,将昭靖抱给奶娘,问道:“提起她的位份,本宫突然想起来了,从七品之上的位分乃是正七品的常在和娘子,怎么好端端分出这两个不相干的称呼来?”
陈玉华也不知道,倒是一旁的方由明白个中缘由,解释道:“回皇后娘娘,我朝先例尊卑分明,宫嫔位份至正七品和从六品时,同一品级分为两类。若是参加选秀入宫的宫嫔被称为常在和才人,若是宫女出身的则被称为娘子和美人。”
我明了,笑道:“竟是这样,原来纵使封了宫嫔,也还逃不出一个出身。”
陈玉华亦是觉得好笑,道:“这规矩可真磨人,好容易都是皇上的妃嫔了,活生生又被区分开来。娘娘,你说这不是折辱人么?”
我会意一笑:“听闻位份每至贵人、嫔、妃都要赐予一字封号,每逢娘子和贵妃,习惯上则赐予两字的封号。这徐选侍容貌不算差,也伺候皇上一年了,屈居选侍总让人不忍。”
陈玉华颔首道:“徐选侍是娘娘身边出来的人,难怪娘娘心疼她。温妃似乎把这事忘了,不如娘娘去提醒一下皇上?”
我漫不经心捋了捋衣角,道:“不急,本宫觉得这事还值得好生考虑一下,毕竟温妃也久居妃位。她照顾恭献公主,替本宫打理六宫一年,本宫可要好好谢谢她。”
当晚萧琰来看我和孩子,昭靖像是知道他父亲来了一样,咿咿呀呀叫着十分招人喜欢。萧琰渐有慈父之像,逗弄着孩子总也不烦。
“皇上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臣妾天天对着这个不消停的祖宗,可烦着呢。”我笑道。
萧琰闻言好笑起来,戳了戳我的脸颊,笑道:“可不许烦他,这个孩子可是太子,将来的帝王,你怎么能不耐烦呢?”
我莞尔,问道:“豫嫔也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不知道现在害喜可害得可厉害么?”
提起这个,萧琰直皱眉头。他道:“别提了,豫嫔反应不知何故,大的骇人。朕让太医诊治,却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朕看着她那么难受,当真觉得辛苦。”
我安抚道:“各人体质都略有不同,或许是头胎的缘故。皇上应当多去陪陪她,哪怕豫嫔身上难受,有皇上陪在身边心底也是暖的。”
萧琰凝视着我温柔一笑:“朕的阿暄总是这样体贴。”
“倒不是体贴,”我浅笑道,“臣妾也是这样过来的,知道只要有皇上在身边,那便再难受也觉得安心。”
萧琰闻言大为动容,命人将孩子抱了下去,道:“许是朕近来太喜欢孩子了,都有几分忽略你们这些做母亲的,今日朕好好陪陪你吧。”
我低头依偎在他怀中,道:“孩子小确实招人喜欢,估计再大大就要折腾人了。臣妾看着温妃照顾恭献公主,都替她觉得累。”
“怎么了?”萧琰随口问道。
我道:“臣妾从前安心养胎,温妃便替臣妾打理六宫琐事,不可不谓辛苦。她又要兼顾着照顾恭献公主,实在忙碌,臣妾一直想要好好谢谢她,又不知该怎么谢。”
萧琰“嗯”了一声,点头道:“不错,温妃的确辛苦了。她入宫这么久一直任劳任怨,说起来朕也不曾好好体贴她。”
“所以臣妾在想,是不是可以晋一晋温妃的位份了。她出身母后的母家,身份尊贵,膝下又有一个女儿,打理六宫也没什么错。若总是委屈她,难免让她心内不安。”我道。
萧琰将我松开,思忖道:“其实朕一直想找机会补偿她一下,只是宫中风波不断,朕也没有心思提这事,便给耽搁了。玉华父亲立过大功,朕给她一个昭仪之位也是应该的。不过认真算下来,仪蓝论出身论人品论功劳,昭仪之位怎么也该是她的。高位妃嫔就只有玉华和仪蓝,若是随便给仪蓝一个从二品的修仪之类的,她相当于还是居于玉华之下,朕实在难安。”
我听的心中有几分不快,陈炜领兵征战沙场,将生死置之度外,驱逐了北方勾族,保护了边疆数万百姓的安全,也保护了我大齐领土不受侵犯。而在萧琰眼中,这些赫赫功勋竟然还及不上孙仪蓝所谓的辛苦。
不禁为玉华感到悲哀,同时我也替她庆幸。悲哀萧琰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庆幸她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萧琰。
“那皇上的意思是……”我试探性问道。
萧琰想了想,道:“正二品贤、良、淑、德四妃一直空置,仪蓝温柔娴雅,知书达礼又聪明能干,担得起贤妃之位。”
我无从拒绝,只说:“臣妾先替温妃谢皇上了,改日臣妾拟旨正式册封。”
萧琰颔首,我又道:“新人也就罢了,入宫毕竟不久。臣妾倒是还替一人着急,所以想借着温妃晋位之时,也替她求一个恩典。”
萧琰不解,连忙追问道:“你指的是谁?”
我一笑,道:“正是臣妾从前的陪嫁,如今的徐选侍。她入侍一年有余,平日里也勤谨。虽然出身不够好,但皇上到底不该让她居于众人之下那么多。”
萧琰略有疑惑,他看着我总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徐选侍么,怎么今天想起来替她求恩典了?”
我持着得体的微笑,更进劝道:“当日乍然失了落英,又因为皇上宠了徐选侍,所以臣妾心中难免烦躁。如今时隔一年,臣妾也冷静下来,当日是臣妾不好,草木皆兵,反而连累徐选侍一直惶恐不安。臣妾每日见她来请安,也于心不忍,所以想借此事安抚于她。”
萧琰明了,徐氏的位份本来就不高,对他而言晋徐氏的位份并无不可,便没有二话就答应了。我借机提到徐氏晋位娘子需要有两字封号,萧琰自然不愿意费神去想,只说让礼部随便拟一个寓意美好的也就罢了。
我浅然一笑,心知萧琰不会在此事上面多费心,便道:“礼部拟的封号总是中规中矩,岂不是难以突出臣妾安抚徐氏之心?她毕竟同臣妾一起长大,在臣妾心中略有特别,臣妾不愿她泯然众人。”
萧琰此刻并未走心,只是一味顺着我话中似有似无的暗示,拉着我的手说道:“既然你一心想要安抚她,那你便赐她一个封号吧。阿暄才华横溢,要拟小小封号又有何难?”
我心底荡漾起阵阵痛快,磨了墨,又提笔轻轻蘸了几下。狼毫的笔尖随意在一张雪浪纸上划过几道,熏染成两个娟秀的小字,我继而将纸推向萧琰。
“皇上瞧瞧这个好不好?”我凝神问道。
“柔惠……柔惠娘子……”萧琰径自喃喃地念着,细品一番之后对我笑道:“柔惠两个字倒是极好的,只是朕记得她从前服侍你的时候就叫做柔惠,以此来做封号可当真妥当吗?”
我笑的温柔婉转,轻轻解释说:“徐氏闺名鹃羽,乃是她生母给她取的。当日她入府伺候臣妾,臣妾一见她就喜欢。问了她的名字,觉得叫起来拗口,便想要改个名字给她。她当时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温柔贤惠的气度已然有了几分,所以臣妾改了柔惠二字给她。方才皇上让臣妾想一个封号给她,臣妾一时间也想不到,只是一想到当年初初见她的样子,当真觉得柔惠二字极佳。皇上若觉得不妥,要不再想想?”
“罢了罢了,”萧琰拿起雪浪纸又看了几遍,道,“柔惠二字当真不错,给她算是过誉了。不过既然你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何况这是你初见她时根据对她的印象赐的名字,如今再赐还给她,应该是最妥当的。”
我颔首微笑,心底充斥着一股满足,面上的笑意更是真切。我说道:“臣妾与她当真极有缘分,这个名字也是一样的,形容她最贴切不过。”
次日,陈玉华听到了徐选侍的封号时几乎笑得岔气。她指着我笑得颤颤:“皇后娘娘,你可真会折辱人。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宫女的身份,恢复了自己的本名,可哪知兜兜转转还是摆脱不掉柔惠二字。只怕来日她知道了宁愿不晋位份也不要这样一个封号。”
“那可由不得她,”我冷笑道,“她一朝背叛本宫便该知道本宫不会放过她。前些日子本宫有孕不愿过多思量伤了孩子,好容易生下了孩子又得知家母病逝,无力更无心理会。如今孩子平平安安,亡母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