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华夏-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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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番美意竟被人误解。
心中委屈,正要开口辩解,但见女魃似哭非哭的楚楚模样,哪还有心思反驳她的话,只道:“你别生气,是我错了,不该许诺而不守诺,可我并非……”
“罢了!”女魃抬起头,淡淡道:“只要能帮大哥,你想怎样都行,反正你也要离开了,我去喊他们吃饭。”
黎昊怔在原地,心中各种滋味纷至沓来,说服力牧后的喜悦得意,此刻已荡然无存。
是啊,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离别总会让人黯然神伤。
过不多时,其余人涌了进来,黎昊收拾了心情,微笑着与众人共进早餐。
饭后,青阳自是如往常一般出去了,他心系轩辕,事必躬亲,整日忙碌异常,大家知劝他不动,也就都由着他,不再多费口舌。
为青阳陈都之行准备的麻衣,已精心制好,嫘祖闲来无事,便拉着众人围在火旁,谈心说话。
若是平时,黎昊必会找借口出门,但此刻他已绞尽脑汁,能做的全都做了,无论酒水、陶鼎还是途中安全,俱已考虑周到,至于力牧能不能说服黄帝,虽不能确定,却也十拿九稳。
如此一来,离别在即,心里倒也想与他们多聚聚,虽说以后还会有重会之日,但真到那天,又不知要等多久,更何况世事无常,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料不准。
嫘祖笑容满面,神采奕奕,似乎病魔已离她远去,说起儿女小时候的事,还忍不住伸手抚摸女魃和昌意的头顶,眼神甚是慈祥。
从始至终未再提及,夷彭意欲谋害青阳一事,黎昊不禁暗暗好奇,嫘祖心地善良,又从不争强好胜,甚至还经常为彤氏和夷彭两母子说好话,她仍相信夷彭尚能改过迁善,倒也说得通。
但昌意向来嫉恶如仇,更对夷彭颇多不满,他竟也不提一言,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黎昊苦苦思索,终不明白,好在自己已经帮助解决,他们既然不放在心上,不用为此事而平添烦恼,倒也不错,否则因为夷彭这种人而闷闷不乐,当真不值得。
只是他哪里知道,昌意实则恨夷彭入骨,不吐不快,之所以绝口不提,是因为他在嫘祖和青阳面前保证过,今后绝不在黎昊面前提及夷彭的事。
原来昨日在黎昊和女魃离开后,母子三人不免又商议了一番,都觉得黎昊已帮了他们太多,为了不让黎昊再徒增烦恼,决意自己解决,让他能够轻轻松松、一帆风顺的返回东夷。
五人说说笑笑,相谈甚欢,除了中间两次吃饭以外,其余时间都围坐一圈,互说各人心事。
这般一聊就聊到了晚上,夜色刚刚降临时,昌意就要回房歇息,却被女魃劝住,就这样又聊了许久。
直到深夜,外面静寂无声,嫘祖已歪倒在女魃肩头睡着,黎昊等四人一同将她抬至榻上,细心盖好,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黎昊本是惯于熬夜之人,此时也已支持不住,哈欠连连,要不是外面寒风刺骨,恐怕他已倒地就睡了。
昌意也是睡眼朦胧,因担心妻子受冷,已把身上的兽皮披在了昌仆身上。
昌仆本来疼惜自家男人,想让昌意重新穿上,猛然想起腹中孩儿,心中一甜,便欣然接受,见昌意行将睡着,说道:“外面寒冷,赶紧各自回屋歇息吧。”
此言一出,黎昊、昌意忙不迭的点头。
只女魃连连摇头,说道:“天还不算太晚,我们再去聊聊如何?”
黎昊以为听错了话,转头看她,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只见她一手牵着自己,一手牵着昌意,兀自往另一间屋里拉拽,仿佛还有无穷精力。
第一八一章 不能说的心思()
第一八一章不能说的心思
黎昊不明女魃心意,但因早上惹她生过气,此刻不好推托拒绝,况且自己努力强打起精神,倒也能支持得住。
见她似乎神情高涨,便想着附和,弥补自己早上失信之过。转身望向昌意和昌仆两人,正待开口,猛然想起昌仆身怀有孕,如此恶劣天气下,怎能再熬夜伤身?
于是说道:“天色的确太晚了,你看昌仆都要睡着了,还是让她回屋歇息吧。”在说到“昌仆”两字时,他故意轻轻拉了女魃一下手。
女魃立即会意,心中羞愧万分,一时兴起,竟然忘记了昌仆腹中已有二哥子嗣,慌忙松开昌意的手,嘱咐道:“二哥,外面太冷,赶紧扶昌仆回屋吧。”
昌意不知妻子怀胎一事,对于两人言语并未在意,只以为是散场时的客套之言,心中只想着快些回屋睡觉。
而昌仆知两人是为自己着想,心下万分感激,眼见昌意靠在自己身上,摇摇欲倒,知他睡意已浓,心疼之余,急忙替他回了话,便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此时四下里悄无声息,院中只有两个人呆呆站着,手仍牵在一起,彼此只能听到对方平缓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女魃渐渐感到呼吸急促,却不知为何如此,赶忙从黎昊掌中,抽出手,小声道:“那我们也各自回去歇着吧。”
黎昊手上突然一空,竟大有不舍不感,弯了弯手指,呆了一会儿,才将手背到身后。
听女魃声音细弱蚊蝇,满含失望之意,便道:“若是你还想找人说话谈心,我倒可以奉陪,纵使说到天明,我也挨得住,就怕你不愿意……”
“我愿意!”女魃脱口而出,心想想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不由得面颊晕红,又想起此刻乃是深夜,他决计看不出来,接着道,“你先回屋烤烤火,我去去便回。”
此时男女之防几乎没有,同处一室倒也不会招致什么闲话。黎昊虽不知女魃为何在深夜之时,仍这般精神焕发,却也想随他心愿,让她高兴。
进屋刚刚在火堆旁坐定,女魃便跑了进来,只见她怀中抱着一截木头,火光下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黎昊见他抱着木头甚紧,不禁打趣道:“怀里是什么宝贝,抱的这样紧,还怕我抢你的不成?”
女魃一听,脸上微微变色,撅着嘴道:“你再想想。”说话间,也已在对面坐了下来,将木头放在膝头,双手抚在上面。
声音缓缓传来,时而低缓,时而急促,一会儿像瀑布直泻下来,撞击巨石的声音,一会儿又像劲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黎昊听了半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他原先在山洞之中,信手胡乱制出来的古琴,没想到女魃竟不远万里的一路背了回来,还保存至今。
又听了一会儿,越听越觉悦耳好听,有如天籁,不禁大大惊奇,情不自禁的夸了一声:“好!”
其实他本身五音不全,前世虽也爱听歌,但只不过囫囵吞枣,对曲调更是一窍不通,久久不听,任何音乐在他心中估摸都是绝世好音。
不过女魃无师自通,能致如此,却也十分难得了。
女魃听到喝彩声,暗自窃喜不已,虽只有一个,却是她最在意之人,表演陡然增大,便打算把多日来偷偷摸索钻研的成果,尽数展现出来。
专心致志的又弹了一会儿,却未收到任何反应,心下起疑,抬头望去,竟发现黎昊侧倒在一旁睡着了。
女魃虽生气,却又不忍心将他吵醒,只好从榻上找来兽皮、麻衣,悉数盖在他身上,因搬他不动,便轻轻的把他挪到火堆更远些的位置,临走时又添加了一些枯枝木头。
接下来几日,总是如此,后来昌意觉得好玩,便也加入了进来,三人深夜之时谈天说地,弹琴听声,倒也都感高兴,浑然都不觉得煎熬辛苦。
又过了几日,窑场那边轩土遇到疑难问题,派族人前来相邀,黎昊难得有几日空闲,实在不想去,但听来人的口气甚为焦急,便勉为其难的跟随而去。
昌意见黎昊一走远,便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女魃的手臂,道:“最近这几日,你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白天说不完,非偏偏要大晚上的来说?”
他对此疑惑不解,已有些时日,虽说三人晚上一起谈笑玩乐,自也十分欢喜,只是他素来是直心肠,从不藏着掖着,实不明白妹妹为何要如此。
先前他也曾这样问过女魃,见她在少昊面前总是闪躲,不肯吐露真相,猜测必和少昊有关,如今少昊刚被人叫走,他认为机会来了,便不吐不快。
女魃低着头沉思,始终不发一言,似乎还是不肯如实回答。
昌意有些急了,又道:“每日深夜看你也只是东拉西扯,净说些无关紧要之事,如今我们大小事情俱无,白天都待在家中,难道这些时间还不够说话的么?”
因为急切,声音颇大,他见女魃仍垂头不语,心中更加焦急,却又不好再逼迫,只能懊恼的挠着头。
嫘祖和昌仆此刻也坐在旁边,听得昌意语气不善,都感到诧异,她们都知这对兄妹感情深厚,很少会彼此生气争吵。
嫘祖温言道:“怎么啦?”
昌意郁闷的回道:“女魃最近有些奇怪,我就是想知道原因,可她任我问破嘴,总是不说。”
嫘祖望了女儿一眼,摆摆手道:“她向来如此,喜欢把心思藏在心底,她既然不想说,就由她吧。”
“可……”昌意还想再说,突然感到右侧身子被人撞了一下,不用回头就知是昌仆,心下立即了然,当即住口,心想的确是自己逼得太紧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见女魃仍垂头思索,心中愧疚,便想着说些话头,让妹妹迈过这个坎,可是他妙语连珠的说了一通,女魃却仍然没有反应。
正当他手足无措、暗暗自责之际,女魃却开了口,只听她说道:“二哥问我白天说话够不够,当然不够,难道你们忘了少昊哥哥不久以后就要离开了么?”
说到此处,声音哀伤至极,她抽抽噎噎的又道:“只要他回去,以后恐难再有见面之日,所以我们要把如今在一起的一天,当做两天、三天甚至四天来用,少昊哥哥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像最近这般谈笑了。”
众人一听,知她所言句句是真,皆黯然失色。
嫘祖除此之外,却另有烦恼,她虽也对黎昊甚为不舍,但刚刚女魃所言,正好表明了心迹,恰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禁思潮起伏:少昊决计不会留在轩辕,女魃也决计不能去东夷遭罪,何况轩辕东夷不可通婚,思来想去,两人终无可能,这该如何是好?
娘几个心事重重,一时都沉默不语,又过了许久,估摸着黎昊马上就将回来,一致决定不再提及此事,更不能让他有所觉察,徒增不必要的伤心烦恼。
所以,当黎昊从窑场回来时,他们都觉时间宝贵,对待黎昊关怀备至,更胜往昔,从刚进屋的那一刻,便开始嘘寒问暖。
黎昊不明真相,只能暗自纳闷,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心中却温暖异常,而此次出行收获颇丰,急欲将心中喜悦分享给他们,对于这些反常举动倒也来不及思考。
此次窑场之行,他开始其实并不情愿,但路途当中,他却打听到了一些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第一八二章 泼妇骂街()
第一八二章泼妇骂街
青阳每日早出晚归,为轩辕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轩辕族人大多看在眼里,对其心怀感激。
论及在轩辕的威望,他虽及不上黄帝,却也深得人心,自从他打算迎娶上代炎帝之女的消息传出以来,轩辕族人始终关注着,虽大多有心无力,但也都以各自的方式支持着。
前不久,在黎昊的建议下,黄帝宣布将以麻衣、酒水、陶鼎为礼,前往神农,轩辕族人都知这三样各个都是轩辕的宝贝,心想迎娶之事必成,皆拍手称快。
后来,力牧在黎昊的劝说下,向黄帝进言,希望派遣轩辕战士,在陈都之行途中相陪守护,他们听了,也无怨言,都踊跃参加。
当是时,人口稀少,粮食匮乏,壮年男子除了要想方设法找寻食物外,还要担负起外出征战、保卫部落的职责,而随行护卫的战士也必须要从普通族人中挑选。
黎昊在窑场之时,往返路上,从未主动相询,但由于护卫首领人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轩辕人相互交谈讨论者甚多,他只凝神听了一会儿,便知其中大概。
原来,那日力牧在黎昊走后,便又去找了黄帝,两人交谈了一个早上,黄帝仍固执己见,心仪夷彭,不愿妥协。
力牧固然有些生气,却未有松懈,第二日又去,如此接连的劝谏了四天,最后一次更是从早晨说到了晚上,一夜未眠,又说到了次日太阳升起。
这一日一夜的良苦用心,终是没有白费,黄帝最终幡然醒悟,在明台之上,当着轩辕贵族的面,认命力牧为护卫头领,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