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两晋-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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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是年长还是年少,各位应该都清楚卫家军最崇高的信仰是什么,那就是军人的军魂:忠义二字!”
“如今我爷爷,我父亲,都已为国捐躯,但是卫家军的忠魂仍在,所谓忠义,忠字在前,义字在后,相信无论是我的爷爷,还是我的父亲,都不想你们为了与他们二人之间的同袍之义,而丧失了卫家军上下最重要的忠魂,对大晋的忠魂!”
“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在这里也替我的爷爷和父亲谢谢诸位的高义,恳请各位,为了两位卫将军,为了我们卫家的世代忠名,也为了各位自己,稍安勿躁!”
“我相信,朝廷一定是对我们卫家军有什么误会,我也相信朝廷一定会很快调查清楚,还卫家军,还诸位,也还我卫家一个公道!”
“现在,请诸位原地休整,不可再妄生事端,以免错上加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卫阶立于城门之前,一番言论,声色并茂,极富感染力,情绪激昂的卫家军上下得到安抚,逐渐冷静下来,事态终于得到初步控制。
而卫阶自己,差点没被自己恶心得吐出来,如若不是担心这些没有任何城府的军士们中计而将事情闹大,他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煽情的。
司马道子父子会出招刁难,这是卫阶预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的堂而皇之,谢安怎会坐视不理?
这建康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十七章:分道扬镳()
此时的建康城,城外驻扎着群情汹涌的卫家军,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攻城的架势,而城内,卫家庄园已被隔离,同样是气氛诡异,风雨欲来,朝堂之上那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都在翘首观望,秦淮河畔那幽静的谢家大院之中,尚未传出半点风声。
“大伯,难道我们要坐视司马道子对付卫家?那可是数万大晋儿郎啊!”
谢家大院内的一处小凉亭里,闻名天下的谢安正和他的方外好友支遁大师心平气和的下棋,对躬身立于一旁的谢琰说的话仿佛充耳未闻。
支遁心中无奈,谢家子弟,除谢玄外竟无人能堪破谢安心中所想,如果谢玄在府上,定不会有此一问,当下对着谢琰说到:“你大伯与我下了一整夜的棋,尚未赢过一局,此时就是苻坚南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你且下去静心等候吧!”
看着一言不发,盯着棋盘苦苦思索的谢安,谢琰唯有暗叹一声,无声地退了出去。
“唉!”谢琰退走之后,支遁一声叹息,欲言又止。
“大师不必叹气,这是我谢家的命数,气运如此罢了,我都早已看透,难道大师看不透?”倒是谢安,竟然丢下手中棋子,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微笑着说到。
“我只是替你,替谢家觉得可惜罢了,原本谢家在你之后,尚有谢玄贤侄,奈何他的命格太过完美,只怕难有善终…”
谢安微一摇头,打断了相交多年老友的话,人人都称颂他的九品观人之术,却不知道此异能带给他自己的困扰。
壮志未酬,英年早逝,数年前谢安便赠予谢玄这八字批语,虽心有不甘,却依然相信谢玄不仅能坦然接受,还会因而变得更有作为,事实证明,谢玄做的比他期待的还要好!
“眼下的事?”支遁虽为出世之人,但却心系普通民众,是为真正得道之人。
“朝堂之上,日渐污秽,正好藉机肃清一番,司马道子父子二人是时候受点教训了,且让他们折腾吧!”谢安重新执起棋子,仿佛又回到棋局之中,再次沉默下去。
卫家军驻扎城外,不觉中已过去三日时间,帅帐中的卫阶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难道真的要兵逼城楼,将事情闹大,才能将父亲爷爷的遗体送进卫家祠堂?”
“谢安究竟在想什么?”卫阶笃定谢安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可是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不管了!该闹一闹了!”
打定主意的卫阶再也坐不下去,带着小松就来到了城门前,原本耐心就已经被消磨殆尽的军士们看见卫阶,便自发地全都围了过来,这一幕也引起了城楼上驻军的注意和警惕。
“襄阳被困两年有余,朱序一年多前便向朝廷请援,而我卫家军,却于襄阳城即将失守之时接到驰援的军令!”
“我不敢就此笃定说我卫家军成了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的牺牲品,但是我卫家军千里驰援襄阳,恶战连连,却是事实!”
“襄阳城破,完全是因为朱序投敌,与我卫家军毫不相干,而我父亲卫恒将军,为了挽回朝廷颜面,诛杀朱序,更是不惜涉险攻袭襄阳,最终以身殉国!”
“我的爷爷卫懽,年逾古稀,依然千里奔袭,沙场征战,最终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自己也是劳累过度,撒手人寰!”
“我卫家,卫家军上下,对大晋,赤胆忠心,如今被冠以通敌罪名却不得申诉的机会,楼上守城将军听着,我卫阶要求见谢首辅,求见皇上!请他们还我卫家军一个公道!”
“一个时辰之内,若是得不到回应,我们卫家军就强行进城,直接进宫面圣!”
卫阶对着城楼之上一番喊话,卫家军上下纷纷声援,一时间声浪滔天,骇得城楼之上无人敢探身查看!
卫阶这也是没办法了,明知道司马道子父子等的就是他失去耐心,事情闹大后,司马元显的乐属军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们镇压消灭!
三天,卫阶只能给谢安三天时间,他能等,遗体不能等!如今既然谢安不作为,那他就只能来横的了!
很快,卫阶喊话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建康城城楼之上就出现了大批的乐属军,个个都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卫阶,念你卫家三代为国尽忠,只要尔等放下武器,听后处置,朝廷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若是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意欲武力对抗朝廷,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何时,司马元显已立于城楼之上,此刻一脸正色地对着城墙外的卫阶喊到。
这个时候还要冠冕堂皇,卫阶对于司马道子父子的行事算是看透,当下冷眼说到:“我卫家军从未想过武力对抗朝廷,只是也不想任由奸人摆布,我等只想面见皇上,请皇上为卫家军做主!”
“威胁朝廷,兵逼城楼,还不算武力对抗朝廷?”司马元显嘿嘿冷笑着。
“我看你们是反意已绝,人来,传令下去,但凡有近城墙十米者,杀无赦!”
司马元显的命令更是激起楼下卫家军的激愤,一个个摩拳擦掌,就要操家伙,攻上城楼。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城楼之上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卫噪,卫阶的兄长。
“叔宝,切不可鲁莽,与朝廷为敌,只有死路一条,速速安抚军心,静候发落!”
卫噪的出现让卫阶有点意外,说话更是让卫阶不由一怔,毕竟这已经不是卫家军抵达建康第一天了,现在来说这些岂不是火上浇油?
“难道说大公子已和司马道子父子坑壑一气?不顾老将军名节?”
一时间卫家军上下议论纷纷,卫阶也是皱眉久久不语,对于卫噪,他认识不多,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个场合出现,说这样的话。
“大哥明鉴!如今爷爷父亲尸骨就在城楼之下,不得回家,想我母亲此刻已是肝肠寸断,时刻盼望他们回家,这个时候你还在说这些,恕小弟无法苟同,今日若不能送爷爷和父亲的遗体进城,我卫阶无颜苟活于世!”
三日前卫阶还能以大局计,暂且忍让,如今已是忍无可忍,处在暴走边缘,卫家军上下也是以他马首是瞻,只待他一声令下,即刻攻城。
“如果你执意与朝廷对抗,与琅邪王为敌,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弟弟,从此以后,你我分道扬镳!”卫噪脸色阴沉沉冷声说到。
卫阶闻言愕然,片刻之后哈哈大笑,面向卫家军,朗声说到:“今日你为自保,不惜与我卫阶,与卫家军划清界限,所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你既不愿与卫家同舟共济,那便脱离卫家,不要再做卫家子孙!”
“放肆!”卫噪红着脸,想要反驳,却遭来卫家军如浪般的嘘声,只能默然不语。
“嘿嘿,卫噪将军明辨是非,乃我大晋真正之栋梁,尔等再不速速散去,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随着司马元显语气渐冷,城楼上弓箭手一个个弯弓搭箭,对准了城楼之下的卫家军。
卫阶心中暗暗叫苦,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局面,当下也顾不得退缩,挺胸排众而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报…皇上有命,宣卫家子弟卫阶进宫面圣,亲呈襄阳失守之事,卫懽卫恒两位将军遗体,即刻由乐属军护送至卫家祠堂,卫家军其他人等,就地等候朝廷命令!”
最后时刻,城门内传来一阵尖细而又急促的喊话声。
第十八章:九品观人()
卫阶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掏空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心中知道,这应该是谢安出手了。
只是,是不是大人物出手都要挑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
古代人,都没有心脏病的吗?
话虽如此,有惊无险渡过一关的卫阶,跟着传令的太监就向皇宫赶去,随身陪同的,除了小松,就只有刘裕一人!
“卫阶公子真是好耐性,可让首辅谢大人等苦了!”
传话的太监是位陈姓公公,此刻一张嘴,卫阶便知道这个陈公公不仅是谢安的人,还是谢安的心腹,原来不觉间,他卫阶,已经成了谢安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这让卫阶的心中生出不甘心的情绪,他一个拥有来自未来灵魂的人,竟然成了别人的棋子,这个久闻盛名,却一直缘悭一面的谢安,真的如此了得?
想到即将要见到的是当今明面上还是最大权力拥有者的孝武帝司马曜,卫阶的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当日与谢玄见面,他便已经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崇敬和兴奋。
恍惚间,一行人在陈公公的示意下停下了脚步,卫阶甚至没来得及欣赏宫内风光便被带到了大殿之外!
“卫阶带到!”
“宣!”
刘裕和小松留在了大殿之外,独卫阶一人入殿面圣,大殿之内只有寥寥数人,卫阶步入大殿后,抬眼望去,端坐大殿之上的无疑就是大晋当今的皇帝司马曜,不出二十的年纪,乍看之下,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少年!
其他立于大殿两侧的,卫阶只认识见过一面,立于大殿右侧首位的司马道子,其他几人都不认识。
下意识的,卫阶就暗暗地瞥了一眼大殿左侧首位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谢安,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此人背对自己,看不清样貌,却是个实打实的矮胖子,难道闻名天下,又千古留名的谢安,竟然是个矮胖子?
卫阶暗暗咂舌,却被一声冷喝惊醒过来!
“放肆,见着皇上,还不下跪?”在司马道子不悦的目光中,站在他身后的一个文官打扮的人对着卫阶低喝到。
卫阶没想到这个司马曜会如此年轻,当下有点不情愿地跪下见礼,他虽然带头闹事,又是卫家子弟,却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只能以平民的身份见驾。
“平身吧,兰陵公一生为大晋征战无数,立下赫赫战功,卫恒将军也是我大晋的栋梁,日前琅邪王上奏,说卫家军有通敌嫌疑,为建康城安危计,朕只能下令让卫家军暂驻城外,如今在大殿之上,你与琅邪王好生对质,朕就想知道,朕一直颇为依重的兰陵王,是不是真的就是通敌卖国之徒!”司马曜说得云淡风轻,只是说话时的眼神飘忽不定,时而掠过司马道子,时而落在卫阶的身上,让人难以摸透他心中所想。
“圣上明鉴,日前元显在淝水之滨安排探子,原本打算接应回朝的卫家军,却在淝水边发现慕容垂的骑兵,当时卫家军正在横渡淝水,可谓刀俎上的鱼肉,奇怪的是,慕容垂的骑兵在河对岸佯攻一番后便作罢,更像是为卫家军掩护送行!”司马道子首先发难,将乐属军斥候在淝水边获得的情报尽数说了出来。
“更让人奇怪的是,朱序固守襄阳两年有余,为何会在卫家军到达襄阳后城破投敌?襄阳城破之际,卫家军似乎并未驻扎城内,对于进犯的秦军可谓没有做出丝毫抵抗,这又是为何?”
“众所周知,卫家两位老将军沙场之上,向来都是所向披靡,少逢敌手,如今更是背负朝廷的期冀赶赴襄阳,最终却导致襄阳像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一般,拱手相让于前秦!”
“襄阳乃我大晋南方之屏障,其重要性无需多言,就冲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