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系统-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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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身后,高顺、陈宫齐齐点头赞叹,唯有臧霸领着自己兄弟,面露骄傲。而身着棉衣、手无寸铁的乐进被一干猛将围着,面色铁青。
这一干林立自下邳淘来的人才,看着前边宽敞的道路,眼中仿佛看到了高墙富庶的长安,看到了城内的车水马龙,看到了希望的神光闪闪而动,甚至仿佛呼吸到了那股充斥着勃勃生气的空气,不由自心底涌出许久不见的气魄,恍如新生。
车队的中间,有三辆极为简陋却宽敞的马车安静行驶。
大水冲了一夜,下邳的一应物资就像第二日的街道一样干净。好在城中还有几员匠人侥幸而活,而马车也从来不算是精细需要长时间打磨的东西,尤其主人的要求只有宽敞和结实这两点的时候。至于拉车所需的马匹,有许多永远失去主人的战马活着,自是充足。
三辆马车,最宽敞的第一辆上面并没有人,而是堆放着吕布长久来积蓄的贵重物,当然这些贵重物究竟是金银珠宝还是貂蝉初次送他的手绢之类纪念物品,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辆马车不甚宽敞却最温暖舒服,因为上面躺着重伤未愈的吕布。飞将行动不便,自有一应妻妾婢女服侍,而他每日抚摸着貂蝉微微隆起的孕肚,虽身上暗痛,威势不复,却觉得数十年来难得的轻松舒心日。
第三辆马车简陋狭窄,上面静静坐着一对师兄弟。师兄盘膝而坐,面色平和,太阿剑搁在膝盖上,上身挺得笔直,偶有路上坑洼,简陋的马车颠簸的厉害,却丝毫不能让他的身行略有晃动,显然是想抓住一切可用的时间勤勉修行。
与师兄的勤勉相比,师弟显得有些懈怠。他正靠着车厢,手撩起厚重的帘布,探头望着风景缓缓后退,心中发苦。
太慢了
长安与下邳,相距千万里。
来时,他师兄弟二人轻装简行,从宛城出发,依然花了一个多月,就算减去途中几次变故耽搁的十天半月,算一算日夜兼程也得要三十天的行程。而现在,被步卒与马车拖累着,速度慢了何止一倍?
而且,值此动荡之时,若让曹操发现一支两百多精兵护送的车队大摇大摆的从濮阳、陈留经过,不说派重兵围剿,也得遣出斥候打探一番,而正就意味着潜在的大麻烦。
林立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无奈得出:
若以现在的状态继续前进,姑且就当曹操军自上而下突然都头痛瞎了眼,忽略他们这个大目标,单是一路奔过去都可能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去年十一月头脑发热冲出来,现已过了元宵,一路走来有恐惧、有坎坷,到现在尘埃落定,林立已经感到了骨子里深深的疲惫,他此时此刻,迫不及待的想回到长安府里,想要知道这段时间几座城池的情报,想知道黄忠、庞德等人的心意,想看到她。
因此,原本并不算漫长的两个月显得尤其漫长,他不能接受。
他放下布帘站了起来,正要开口喝停马车,帘布被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掀起,自外探进来吕玲绮小小的脸蛋,她眉飞色舞的冲林立喊道:
“喂,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再来切磋啊!”
林立顿时跌坐了下去,欲哭无泪。
那天的比试变成他碾压性的舌战胜利,虽所有人最后都认可了这个结果,但在众人踏上归程的第二天,吕玲绮委婉的提出了比武。
林立看着她微红的脸蛋,看着她纤细的腰肢和手指,不停转的大脑似乎宕机,接受了她的要求。
然后便毫无疑问的惨败。。。
三招之后,湛卢剑被轻易挑飞、月牙戟伸到了喉前,林立的额角出现了冷汗,深深的呼气与吸气,他将长戟拨开,拱手认输。
这严格说来并不算大不了的事情,因为这些年的诸侯中,除却吕布、董卓、马腾、公孙瓒、袁绍(这货灵帝时期能任西园八校尉中的中军校尉,可见武力值不差)、曹操(西园八校尉中典军校尉)、刘备、孙坚、孙策、丁原、张扬、严白虎等等寥寥几个,其余占大多数的诸侯并不见长于武力值,甚至可说文弱,比如刘表、刘璋、张鲁。。。
不管内心如何自我安慰,被一名小小年纪的女娃娃击败,对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林立来说,还是有些惭愧与羞愤的,因此当这之后吕玲绮有事没事就来找他“切磋”,他仍然咬牙接受。
十来天下来,他比最初时候有了些许长进,从第一次的三五招到昨天下午的七八招,可称得上是质的飞跃,但屡战屡败,依然严重的挫败了他的自信心,也成了他归程的梦靥。
“这日子坚决不能再过了!”林立咬牙切齿。
史阿被他丢人丢醒,捂脸羞愧。
。。。
午餐过后,众人皆在歇息,林立拒绝了“切磋”请求,令人将张辽等重要人物请来,一起登上了吕布的爱心马车。
“。。。大概便是这样,待到了小沛,温侯便可悄悄入城,买下一处清净的大宅安心养伤。至于安全问题,有一骁将领两百名泰山兵和十数狼骑守卫,刘备未归,以城中孱弱的守备力量,可保温侯无忧。至于刘备回归后,不说他是否可能在城中大肆搜查,以温侯恢复了七八成的武艺,普天之下何处不可去,况乎区区一小城。”
林立咽了口唾沫,看着依然有些惊奇的众人,继续道,
“当然了,我提出分道而行,也是因为三点。第一自然是因为可以提高行军速度,早日回到长安,可以让我更早为日后的计划实施做好准备;第二嘛,留在小沛静养也确实对温侯的伤势有益;至于第三点。。。”
林立目光恳切,说道:
“诸位不知,我在来时途中结识了魏延、阎行两位人才,其中阎行先时被夏侯渊重伤在小沛城下重伤,魏延又与糜竺的三妹起了暧昧一时不愿离去,我便有心让他二人留下做个钉子,日后再伐小沛也可有内应相助。只是他二人已经曝光,我不能直接留下兵马相助,若温侯亦在城中,正可为一支伏兵,表里相扶。”
吕布笑道:
“如今我等皆为林公帐下小将,林公既有吩咐,布岂敢不从?况且某若留在小沛,确实是一举三得之事,林公不知,蝉儿已经有孕在身,与其车马劳顿倒不如在城内安歇。”
林立见他同意,笑道:
“愿温侯得诞下麟儿,纵横沙场。”
他扫视一圈,商议道:
“既然温侯同意留下,我等便商议下人员安排。宣高且随我去长安,再练出一支悍勇无当的泰山兵来。”
臧霸躬身领命,心知这是主公许诺了他自领一军。
高顺闻言意动,看了一眼吕布,方正的一张阔脸不见情绪波动,说道:
“某亦愿先去长安。”
林立有些奇怪,心道这位吕布的死忠怎么没要留下贴身护卫,却见高猛将看着臧霸,目光有一丝艳羡渴求,又有一丝心痒难耐,心头一动,笑道:
“吾早闻八百陷阵之威名,猛将(啊啊啊这就是高顺的表字了)正该一同前去。”
高顺闻言欣喜。
吕玲绮叫道:
“我也要先去长安!”
林立心跳如打鼓,温和道:
“为人子女,当孝而顺之,如今温侯重伤在身,正需要人照顾,你不留下谁留下?”
吕玲绮闻言一惊,讷讷道:
“可我还未去过长安城嘞,都说长安好,却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好,我已向往多时了。”
未等林立开口再劝,张辽一指陈宫,笑道:
“就让我和军师留下照顾吧。”
林立有些遗憾,但他心知,单以马车内众人来说,能达到他伏兵小沛目标的人选,自始至终也只有有勇有谋的张辽,而若陈宫留下,便是锦上添花,以陈公台足以碾压刘备目前阵营的智力,配合吕布、张辽、魏延、阎行四人的勇武,堪称无懈可击。
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张辽啊(可见第一章末尾林立的呼声),当然希望能够与这位大将多多亲近才好。
林立收起遗憾心情,决断道:
“明日便可抵达小沛,到时诸位可换衣分批入城,但求不引起一丝注意,入城之后直去城主府,有泰山兵相伴,足以为证。日后大破刘备,尔等皆为首功!”
第一百五十二章 恳借将军首级救子()
胖子糜芳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或者说,并没本该有的自在。
小沛还是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城,而刘备帐下原本可以压在他身不对压在他头上的那批人刚好全在收拾汝南,他是临时的小沛太守,也该是此时此刻城内说一不二的糜老爷。
然而,“挟糜芳以令白眊”让他做一把手的梦碎了
开城纳寇、叛主通敌,两千精锐白眊兵尽数折损在与盟军的血战中,这都是他下的命令。
想起刘备隐藏着无限深意的眼神,想起那个黑炭头如炸雷的怒吼,还有那杆戳在地面与自己等高的大刀,糜芳看着府内新开的黄花,肥胖的、垂落在腿边的手臂不断颤抖。
他看着对面亭子里穿着褐色衣衫自顾自打拳练枪的汉子,如吞了无数苍蝇,再看到亭子外偷偷瞧着汉子的蓝裙姑娘,只觉吞入的无数苍蝇不曾死透,一只只不断在他胃里、心头飞动叮咬。
糜芳脸上的肥肉轻轻颤动,狠狠骂道:
“杀千刀的泰山贼!杀千刀的魏延!”
他狠狠骂完,轻轻离去。
他知道从自己打开城门的那刻开始,他不再是刘使君身边红人的亲弟,而是会被噬尽骨肉的叛臣。
背叛如果一路叛到底,也许还能继续活下去甚至另有造化,但如果再被新认的主人抛弃,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糜芳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想用命去尝试万一的可能。所以糜芳不敢得罪魏延,莫说揭穿身份,他甚至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替魏延隐瞒下去。
今日的午时三刻,糜芳注意到魏延稀罕的出了府门,他一个人悄悄地出去,又在天暮前一个人悄悄地回来,在这犹然微寒的初春,带着满身的汗水,以及抑制不住的兴奋。
糜芳没有派人跟踪,也不曾去向亲妹打听,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是极重要的事,那就意味着极度的危险。而如果他出门不过是寻人打架或者做其他发泄体力的事,那更不值得问个水落石出。
数十年来,糜家的生意能在乱世中越做越大,糜竺出众的商业能力居功甚伟,却更离不开糜芳对危险的这份敏感。
糜芳轻轻离去。
阎行从房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那个胖子轻声的骂骂咧咧,揉了揉伤痛未消的肩部。放下心来。
他一直在暗处悄然观察着,但凡糜芳表露出分毫不对劲,他便会将他击杀,再与魏延果断离开。
好在糜芳在忠诚与身家性命中选择了后者,而他也终于有机会去见一见那位天下无敌的飞将了。
。。。。。。
棋子已伏,林立心知此处再无事情值得耽搁,他只想回家。小沛之西的官道上,抛弃了一切累赘,他与史阿、臧霸、高顺、吕玲琦四人,一人双骑,卷起漫天的泥尘,极速如飞。
长安。
随着一众大将携大半俘虏杀向函谷关,偌大林府终于渐渐安静。
有贾诩坐镇,蔡琰自是不必操心城内城外大小事,尽管每日与马云禄练字看花,倒也自在。
而因为府内女性数量实在稀少,春夏秋冬四女也常常被她唤去作陪。
她本就温柔可亲,一心喜欢人多陪伴,从不去在意别的。马云禄那样敏感的身份,照样被她视为亲妹子一般疼爱,何况四女?
一来二去,六人愈发亲密。诗词与女红互相学习,倦了再看上一段剑舞,有些冷清的大宅再度热闹起来。
只是这股热闹劲儿,却没能感染到俘虏大院。那些成天热闹的人物都为了生死打仗去也,只余黄忠、刘磐二人每日沉默相对。
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随着黄忠越来越沉默,刘磐的心开始颤动。
他知道自己以前做了什么,更清楚林立还让他活着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刘表不在,林立也不在,刘磐很害怕,害怕成为他的投名状。
这份恐惧终于在一个黄昏压抑不住,刘磐冲进了黄忠的屋内,怒吼道:
“你不能杀我!”
黄忠将手中的石锁搁下,看着刘磐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投射的阳光如血一般昏红,沉默片刻,笑道:
“为什么?”
刘磐心头发冷,他想说本将军在荆州待你不薄,但那些曾经被他据为己有的功劳实在太多,多到变成了一块块砖堵住了喉咙;他想说你我现在都是阶下囚,应该同心协力寻找出路,但现实是黄忠唯有提着他的头颅,才能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