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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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随云苑的时候不能放外进来，未必等着小姐院子里了再去当着她的面收买心不成？去的婆子垂头丧气的回来向容夫回报，直把容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拍着桌子将秋华咒骂了一顿，最后想到照顾嘉徵的月妈妈和秋草，心里一喜，借着要看孙子的由头让月妈妈和秋草抱着六少爷来主院。谁知月妈妈和秋草满口答应着，可到现已经有半个月了，还不见传回来只言片语，直急得容夫抓耳挠腮，可就是拿她们没得办法。
“祖母安好。”三姐妹朝容夫行过礼便坐了右首，春华缓缓开口道：“孙女们要去族学，便先走了，母亲就后头，即刻就来给祖母请安。”
容夫很不悦的哼了一声：“怎么比起得还晚？”
夏华旁边细声细气的回答道：“祖母，这里若是准备了母亲的早膳，她便会来得早些，现儿正锦绣园用早膳呢。”
容夫怒道：“她难道不会先向请安再回去用早膳？分明便是借口！”正准备再说几句重话儿，这时容老爷从后边内室转了过来，见了几个孙女坐前堂，显得很是高兴：“今日来得颇早。”
春华恭恭敬敬回答：“黄娘子今日要考们女四书，所以想早些去族学温习下功课。”
容老爷听了摸了摸胡须，不住的点头：“勤奋用功是应当的。”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脸问秋华：“们用过早膳没有？要不要主院一起用膳？”
容夫听了这话便觉得眼珠子突突的跳，赶紧瓮声瓮气的截住了容老爷的话：“媳妇们体谅，怕准备早膳累着，都自自己园子里用早膳，春华她们用得早些，所以先到了。”
春华见着祖母心疼得脸色都有些变化，故意笑嘻嘻的对容老爷道：“祖父，近来总觉得饿，方才同着夏华园子里走了一圈，肚子又空了！”
容老爷望着孙女慈祥的笑了笑：“们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要多吃些才是！”转脸吩咐丫鬟去准备早膳，容夫的脸立时拉长了，骨笃着一张嘴坐那里只是不说话。
就听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并着贾安柔从外头走了进来，刚刚座位上坐下来，又见几个丫鬟婆子从主院门口挤了进来，扑通跪倒地，朝容夫使劲磕头：“还请夫给们做主！”
第95章 容夫人贪墨事发（）
容夫低头一看；那几个丫鬟婆子全是随云苑的，看着她们一脸的愤恨，容夫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肯定是这秋华哪里做得不好；让这些下们一起来主院告状了。
“们不要着急；站起来说话。”容夫换了一副笑脸；仿佛十分的和蔼：“月妈妈，且来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夫，们随云苑已经三个月没有发放月例了。”月妈妈站起身来；委委屈屈的看了容夫一眼，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了下去：“们都是指望着这月例拿回家去养家糊口的；没有月例这怎么行？”
容夫眼皮子跳了跳；沉着脸不说话，没想到这随云苑的丫鬟婆子竟是为这事儿来的；没想到这月妈妈真是胆子肥了，竟然敢领着下们吵到主院大堂上来了。
这月例原本是她叮嘱了贾安柔不要发给随云苑的，当时两商量定了，若是秋华跑去祖父那边诉苦，两就推说这事儿太多，一时半刻给忘记了，赶紧补发便是。可后来秋华却再也没来问过，容夫和贾安柔心想着这秋华大约是随了她娘的性子，外边看起来精干，其实内里还是怯弱。
想了想这些年秋华的言行举止，容夫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安柔，只管安心拿着银子便是，自己用也好，给嘉文留着也行。瞧瞧秋华，可找过她祖父说过什么事儿没有？还不是外边装得厉害些？真遇着什么事情，却成了闷嘴的葫芦了！估摸着那秋华肯定是自己掏钱发月例呢，不是说她珍珑坊生意好吗，哪里还乎这点小钱！”
两商量了一阵，觉得以后随云苑这月例银子便可以安安稳稳的收到自己荷包里去，十分的得意，过了三个月都不见秋华有动静，两更是心安，慢慢的将这月例的事情都忘记了，没想着今日随云苑的下们却突然发难了。这件事情若是追起源头来，那还不是会扯到自己身上？想到此处，容夫只是闭嘴不语，干脆装聋作哑。
“随云苑月例三个月没有发放？”容老爷听了大吃一惊，转向容夫问道：“这月例不是每月初一就按时发放的吗？”
秋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容老爷行了一礼，缓声道：“祖父，六月份的月例没发放的时候便去问过，们随云苑的月例都由三少奶奶代领了。三少奶奶一片好意，觉得秋华大手大脚，想要帮着秋华保管这月例银子，秋华的倒也罢了，可下们的总该发给她们，她们不比秋华，家里还等着她们的月例银子回去呢。”
尽管秋华说得委婉，可场的听了个个心里雪亮，这三少奶奶可真是厉害，才掌了权便克扣随云苑的月例银子，这是欺负秋华年纪小不是。大家都斜着眼望向了贾安柔，看她会如何回答。
“这倒是奇怪了，月例银子分明就是领去了，为何又要怪到身上？”贾安柔不慌不忙，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笑嘻嘻的望向秋华：“秋华，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糊涂了？”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秋华心里一怔，没想到贾安柔脸皮厚到了这种地步，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应该是领帐的簿子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见着容老爷的目光疑惑的扫了过来，秋华只是淡淡一笑：“祖父，秋华有没有签字领钱，莫非自己还不知道？随云苑已经有去向三少奶奶问过月例银子的事，她并未否认月例之事，若是没有领钱，为何又有那种说辞？祖父若是不相信，尽可以取了那簿子来看看便知。”
秋华自幼学着季书娘习的簪花小楷，她又从未领钱的账簿子上签过字，所以她自信那签字的绝不会写出她那笔字来。
账簿子取了过来，容老爷翻开一看，贾安柔所说不假，连续三个月都有秋华的签字，他将账簿子摊桌子上边，有些苦恼的望向秋华：“自己来看看。”
秋华朝飞红点了点头：“将的习字帖子拿出来。”
将自己的帖子捧到容老爷面前，秋华声音有些气愤：“祖父，秋华连那领月例的账簿子都没有见过，何来签字之说？祖父可以看看秋华素日里的字迹，可否与这账簿子上的笔迹一样？”
容老爷将账簿子和秋华的习字帖子放到一起比照了下，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合上了账簿子，一双眼睛严厉的盯着贾安柔不放：“老三媳妇，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何那账簿子上签的名字笔迹和秋华的完全不一样？”
秋华轻蔑瞥了贾安柔一眼，凉凉的说了一句：“三少奶奶，签字前难道不去打听下素日习的都是哪种字体？”
春华笑着搭腔：“三少奶奶，若是问便和了，准会告诉秋华习的是簪花小楷，只是她还自己改良了下，只得其韵不得其形了。”夏华一旁却是掩嘴一笑：“即算告诉三少奶奶，她一时半刻哪里又能临摹出来？这簪花小楷娴雅婉丽，清秀灵动，没有灵性可万万习不出来的。”
贾安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那里，好半日说不了话，容夫见侄女闭嘴不语，眼睛却往自己这边看，好似要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赶紧笑着打圆场：“这不是安柔好心想让秋华节俭些，帮她保管着了？安柔赶紧去将那银子取了来给秋华罢，随云苑这么多下等着这月例，收得久了也不好。”
听着容夫这般说，贾安柔自然知道姨母是找台阶给自己下，赶紧站了起来朝容老爷行了一礼：“本意是想帮着秋华改掉那手松的毛病，既然随云苑急着要钱用，这边去取了来，完璧归赵罢。”
“慢着。”秋华踏上前一步，两面对面的站了一处。秋华的个子虽然还只到贾安柔的耳垂，可气势却是十足，那眼睛闪着冷冷的光，将贾安柔震慑得倒退了一步：“这银子暂时还不着急要，先要弄清楚这账簿子上边的事。”秋华走到桌子那里拿起账簿子，哗啦哗啦的翻了几页：“这月例银子都可以不经本过手便由别签字代领了，那还有什么不能做假的？三少奶奶跟着祖母打理内务也有三个月了，还不知道有哪些地方又犯了糊涂呢！”
容老爷看着那本被秋华翻得哗啦哗啦响的账簿子，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倒要好好查一查。”他转脸望向容夫，脸色严肃：“不是夸老三媳妇聪明，一带就上手，做事勤勉踏实，可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事儿！”
容夫的脸涨得通红，陪着笑脸道：“老三媳妇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她还不是心里存着怨气想要教训下秋华？”
正说着话，华瑞堂那边一个管事妈妈走了进来，朝容夫行了一礼：“夫，前日那个杨老板带着伙计送米过来了，等着付银子呢。”
容夫听了心里大喜，暗道这杨老板来得真是时候，她此刻正巴不得赶紧离开大堂，免得容老爷将这把火烧到她身上，于是站起身来就跟着那管事妈妈往外边走了去。秋华见着容夫身影刚刚消失大堂的门边，这才对容老爷说道：“祖父，祖母方才说三少奶奶跟着她管账这几个月，做得清白干净，秋华实难以相信，便是几十两月例银子都要克扣，更别说大头了，想请祖父查查帐。比如今日不是来了个卖粮米的杨老板，何不去问问他卖粮的价格，再看看账面上的数目，看能不能对得上来？”
容老爷从去年开始变一直想着要容夫将账簿子交出来，苦于找不到由头，若是他想查账，这账面肯定已经做平，怎么也查不出那被贪墨掉的银子，现儿听了秋华这般说，眼前一亮，这委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想到此处，他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秋华这主意好，倒想去问问那杨老板，再和合下账簿子。”
贾安柔听到此处，脸色发白，她朝林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着多溜出去向容夫通风报信。没想飞红早就得了秋华的叮嘱，特特的盯着林妈妈的一举一动，见她缩着身子往丫鬟婆子群里退，正挨着墙往外走，飞红快步奔了两步拦住了林妈妈，笑着问：“妈妈，三少奶奶都不着急，还后面堆里边呢，倒这么着急了，这又是为什么？”
林妈妈赔笑道：“年纪大了便有些不方当，早上起来多喝了一盏茶，现儿尿急了。”
飞红噗嗤一笑，闪着眼睛往林妈妈脸上招呼了过去：“妈妈，来扶去茅厕，免得老眼昏花，掉坑里爬不上来！”
秋华朝飞红点了点头，笑着赞道：“好丫头，没有枉费素日里边教要尊老爱幼！扶着林妈妈去茅厕罢，直接来华瑞堂找便是。”
飞红脆生生的应了一句“是”，笑着对林妈妈弯了弯身子：“林妈妈，咱们走罢。”旁边冲出了一个，挽住了林妈妈另外一只胳膊：“妈妈，刚好也想去那边，咱们一起去。”林妈妈转头一看，却是容大奶奶身边的金枝，知道自己动弹不得，只能苦着脸被她们带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中馈更换掌门
华瑞堂里安安静静，那些管事妈妈们都领了对牌各自出去了，容夫正拿着毛笔将方才支出的粮米银子添了账簿子上边。方才杨老板送来了两百石米，她轻轻松松从中赚便了三百两，只是转转手的事。
“若是每日里头都有这么多进账该多好。”容夫将笔搁下，望着那个数字只是暗自出神：“到分家的时候老三也不会亏许多了。”
沈妈妈一旁谄媚的笑道：“夫，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到了分家那个时候三爷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也不过是预备着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容夫整了整衣裳站了起来：“有积粮总比手头空空要好些不是？”
日头影子从华瑞堂的外边照了进来，地上一片明亮的光影交织，这秋日的华堂显得格外的温暖，可站没有太阳的地方却觉得有些阴冷，让不由得要打个寒颤。沈妈妈站那里抱着胳膊甩了两下：“究竟是快到九月了，这天气一日比一日要冷些。”
大堂门口的光亮突然被遮住了一半，容夫望着门口涌进来的一堆有些惊愕，容老爷面沉如水，带着几个儿媳妇和孙女儿大步走了进来，走到桌子边上，低头看着那账簿子，拿起来看了看，一双眉毛便结了一处，再也分不开来。
“老爷，这是……”容夫见着容老爷那模样，心里也暗自吃惊，自从她管账以来，容老爷就从未看过她的账簿子，今日里可是第二次他看账了。
“问，这银子是买了二百石米？”容老爷指着那账簿子的数目厉声问容夫，因着墨迹还未干透，他的手指头上边染上了些墨痕，点到空白处，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个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