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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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摇了摇头道:“哪里也不去,就家里陪母亲。”
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见她说得坚决,也不逗弄她了,只是陪着季书娘说了些关于过年的事情,秋华一旁也暗暗盘算着该给王老蔫和阮大牛封多大得过年红包。珍珑坊开业大半年来,他们俩可是尽心尽力,王老蔫是烟墨的男,阮大牛家里有身体虚弱的老爹,自己该多打赏些,一来表示对他们的肯定,再者也是一种帮助。
第二日,秋华便去流朱阁求了容大奶奶带她出去。容大奶奶刚刚好要去准备回广陵带的东西,于是也爽利的答应了,带着春华秋华和嘉懋便往外边去了,冬华见着母亲带着哥哥姐姐们要出去,心里老大不乐意,一双小腿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伸出肉乎乎的手儿抱住了容大奶奶的腿拼命往上爬:“冬华也要出去。”
哄了好一阵,答应了给她带好东西回来,冬华这才撒了手,春华和秋华走前边往后边看了直摇头笑:“再过一年冬华可会是小尾巴了,们去哪里她都会要跟着去呢。”
容大奶奶虽然被冬华缠了一阵,可心里还是挺开心,有子有女,凑成了一个“好”字,这容家的组训拘着,夫君不能纳妾,虽说备下了通房,可差不多是形同虚设,所以容大奶奶对于这样的生活也已经是非常满足了。望着身边的秋华,心情却沉了一沉,书娘的命也忒苦了些,幸亏还有秋华这个懂事的孩子,否则真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秋华到了珍珑坊,将账簿子归了账,拨拉了几下算盘,朝王老蔫和阮大牛道:“再得几日便过年了,咱们珍珑坊歇业罢,正月初六再开门便是了。”
王老蔫听了只是憨厚的笑,搓了搓手,心里格外的高兴,这珍珑坊做了大半年,工钱算下来比他家种田种菜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咧着嘴儿道:“四小姐,娘和烟墨家晒了些干菜,明日便给送过去。”
秋华点了点头道:“还真是麻烦们家了,烟墨自从嫁了,每年都惦记着给随云苑送时新菜蔬,各色干货,怎么不自己拿去卖了补贴点家用。”一边吩咐飞红将那个红包拿了出来给王老蔫:“这是给的利是钱,这一年辛苦了。”又自己摸出个小荷包来:“这是给儿子的,让他拿着去买些好吃的好玩的。”
王老蔫接了红包和那小荷包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他嘴拙,半日里也说不出一句道谢的话儿来,只是张着嘴摸着头笑。秋华吩咐飞红给阮大牛红包时,阮大牛接了手,却向秋华提了个建议:“四小姐,倒是觉得这珍珑坊现儿不能关门。”
秋华一愣,望了望阮大牛:“为何有此一说?”
快到年关,家家户户都备年礼,虽说珍珑坊卖的是风雅物事,可指不定就有要买了去做年礼送,虽说数量不多,可卖一件能顶别买小半车年货呢。“那些瓜子零嘴,卖一天也可能就咱们卖幅插屏的进项银子,开到二十九再歇业也不迟。”阮大牛拍着胸口道:“掌柜的有家小拖累,自然要去准备过年的事情,大牛却没这么多啰嗦,只要四小姐放心,大牛愿意来替四小姐守铺子。”
秋华听他说得真诚,心里也有些松动,再看了看身边的飞红,站那里只是往阮大牛身上瞄,阮大牛的眼睛也不住的往飞红脸上溜,心里突然有所感悟,阮大牛不仅仅是想帮她看铺子,更多的是想要看看飞红这个罢?素日里她不出来,总会派着飞红来铺子里瞅瞅,没想到他们两怎么就看上眼了。
“既然有为珍珑坊打算的心思,那自然乐得赞成。”秋华笑着点了点头,让飞红拿出阮大牛的红包来交给他,留心观察着两的神色和举止,心里更加笃定。看起来这两已经看上眼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今日自己才发现。
于是事儿便这么定下来了,珍珑坊由阮大牛照管到二十九再歇业。“既然这事是自己提出来的,那可得好好干,会派飞红来督促,看有没有偷懒。”秋华装出板起脸的模样来交代阮大牛,见他眼中露出一丝欢喜神色,心中暗哼了一声,以为小不懂这些事儿,都把当小孩子看呢!
回到随云苑,季书娘问了问珍珑坊的情况,得知烟墨和松砚绣的插屏挂屏卖了些,心里也高兴:“没想着她们绣的也能赚钱了。”
“母亲,即便是那村姑绣的手帕子也可以卖钱,只不过卖的价钱低贱些,不过十文二十文罢了。烟墨和松砚跟学了那么久的刺绣,绣出来的东西自然比那村姑绣的又强了百倍不止,如何不能卖钱?过了年母亲快快教刺绣,以后闲着没事儿也来绣花。”秋华拉着季书娘的手摇了摇:“春华姐姐去年不就跟着母亲学绣花了,聪明伶俐,便早两年开始罢。”
季书娘见女儿虽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可心里却是实实的盘算要学了这门活计来赚钱,不由得心里一酸,都怪自己没能力,秋华这么金贵的容家小姐,竟然每日还要想着如何赚钱旁身。眼圈子红了红,季书娘点了点头:“娘教。”
飞红旁边听了半晌,见气氛儿有些闷,笑着插了话进来:“姑娘,倒老早便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
秋华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双眼睛亮晶晶儿闪着光,嘻嘻一笑:“是的想法还是阮大牛的想法?”
飞红吃了一惊,脸色一红,低下头去,有一种心事被看破的尴尬。秋华将她扯到身边道:“害羞什么?不是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十五岁了,有了喜欢的可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儿。今日们俩那眼神,便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呢!”
季书娘听着秋华这般说也是高兴:“那个帮咱们守铺子的阮大牛?上次大伯娘带去珍珑坊见过一次,倒也是个机灵孩子,年纪也刚刚好——仿佛十七了?”
飞红红了一张脸点了点头,扭扭捏捏道:“烟墨姐姐和松砚姐姐都十八才放了出去成亲,还早着呢,奶奶和姑娘就别取笑了。”
她现这模样,与往日那伶牙俐齿的飞红完全不是一个了,秋华啧啧叹道:“母亲,快看飞红说话的样子,这还是飞红吗?分明就是锦绣园那个宝珠了!”
季书娘望着飞红也只是笑,但转念想着飞红可是个得力的,现放出去成亲,少不得又要重新培养一个合用的,于是不再附和秋华取笑飞红,只说了句到十八岁再说,还有三年呢,看那阮大牛能不能等。
“他若是不能等便算了,也瞧不上这样的!”听了这话飞红又伶牙俐齿了起来,望了一眼秋华道:“姑娘,方才想的那法子还没说呢,被这一打岔就给搁下了!想着咱们珍珑坊能不能多做些品种,若是仅仅绣屏风、插屏、挂屏这些,毕竟需求不多,只有富贵家买了去装点房间,咱们得想想绣些大家都能用上的。”
“好一个机灵的丫头!”容大奶奶的声音门口响起:“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只不过这个法子已经不新鲜了,家姑娘早就想出来了,咱们珍珑坊除了这些大件,还要做旁的日常用得上的呢。”
第六十四章云中谁寄锦书来
容大奶奶手里攥着几张纸,笑吟吟的站门口,头上插着的一支滴露多宝簪映着阳光闪闪的发亮,簪子上黄玉雕出来的花瓣儿似乎都颤巍巍的动。
飞红迎了上去替容大奶奶将门帘子放了下来:“大少奶奶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听壁角这套把戏,这都不是那些婆子们才用得上的吗?”一面说着,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
“秋华,还不好好管管随云苑的丫鬟,一个个牙尖嘴利的,都敢来取笑了。”容大奶奶笑着坐定了身子:“可是看着好欺负不成?”
秋云飞红掩了嘴只是笑:“大少奶奶若是好欺负,那天底下便没有可以欺负的了!”
“大伯娘,这是什么?”秋华接过容大奶奶递过来的纸,好奇的看了看上边奇形怪状的几幅图,有些不理解,这看起来好像是几个,可母亲也教过自己绘画,用笔着墨的路数跟这画却是迥异。
“刚回流朱阁便得了母亲京城的来信。”容大奶奶得意的瞥了那画纸一眼,止不住的夸赞起自己母亲来:“母亲听说春华和要一起扩大珍珑坊,故而特地写了些完善的法子寄了过来,上次提的,她也都写到了,而且还添了几点。”
秋华认为珍珑坊只卖装饰的东西销路自然不大,不如另外拓展条路子,将衣裳和手帕子之类的小件也引进来。虽说平民百姓的衣裳都是自己老婆纺纱织布做出来的,可有些身份的达官贵家里,谁的衣裳又是自己夫动手?还不是要找针线娘子来做?而且那些大家里仆的四时衣裳也是一个大头,一次能做几百件,每件赚得少些,可因为量多,赚的银子也多些。
原本容大奶奶提议开珍珑坊,是想让季书娘能打发些时间,手艺也不会荒废了,而且还能赚些银子,没想到秋华盘算大,容二奶奶也有兴趣来投钱参股,所以也想正规的做起来,于是写信将主意和母亲说了下。
容大奶奶的母亲杨老太太可是一位传奇式的物,她出身荥阳郑家,年少时父亲亡故,族欺负她与母亲孤儿寡母,占了她家的财产,可没想她却一手将这局势反转了回来,过了数年不仅夺回了财产,还将欺辱她的族个个惩处了一番,最后以郑家嫡女的身份十里红妆嫁到了广陵杨家。
听容大奶奶说想将珍珑坊做大些,开几家分号,杨老太太心里也挺为女儿高兴,仔细想了好几日,这才写了信过来给容大奶奶,提了些自己的看法。“每年都有要办喜事的,这嫁衣虽然很多是让新娘子自己绣,可究竟大户家里边谁会真正动手去绣?还不是要请外边的绣娘?们那珍珑坊要是能将这生意给揽下来,那可真是拿着盆子搂钱就是了,舍得花钱到外边做嫁衣的,都是有钱的,成亲这样的大喜事,谁会价格上斤斤计较?”
秋华看了杨老太太的提议,心里也是豁然开朗,原以为自己想得够周到了,可这杨老太太的目光敏锐,一下便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究竟姜还是老的辣。捻着那几张纸看了又看,这才犹犹豫豫的问容大奶奶:“这画里边是不是画着几个?”
画里的没有眉毛眼睛,只是黑乎乎的一个头,身上的衣裳却画得很是清楚,看上去与现她们穿的衣裳不怎么一样,是秋华她们从来未见过的式样,非常的别致。
容大奶奶只是抿嘴笑:“记事的时候便见母亲用炭条儿画画,和书娘的画风完全不一致,她的画虽然不写意,可却让看得清楚。这是她给咱们珍珑坊画的衣裳样子,是几套嫁衣和礼服,们看看,真是不一般!”
季书娘拿了画纸看了半天,也是惊叹,对于这位杨老太太十分仰慕:“大嫂,怪不得如此聪慧,原来是得了她的真传。”
几看了好半天,终于挑出了一套嫁衣样子,由季书娘亲自动手来绣,几件礼服则准备让烟墨和松砚来动手。秋华看了那几幅画,也是心往神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哪日能见着这位老前辈,也是秋华的造化了。”
容大奶奶用手将秋华拖了过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等们将珍珑坊开到京城去,带去见母亲便是。”
珍珑坊开到京城?秋华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心里盘算着有几分可能性,容大奶奶见了她那小模样儿,便知她的心思又活泛了,点着她的小鼻头道:“先别想那么远,咱们广陵和山阳开几家分号再说。”
这日子舒服了便容易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除夕,那日照例华瑞堂里团团而坐,陪着容老爷和容夫守岁,嘉懋朝秋华挤了挤眼睛:“秋华妹妹,有好东西给。”
秋华有些疑惑,嘉懋昨日便将他的节礼派送到随云苑了,给自己的是一只镀金的算盘,祝她的珍珑坊越办越兴旺,怎么现儿又有什么好东西要给她?
跟着嘉懋走到院子一角,嘉懋从怀里摸出了一张信纸道:“下午才收到高祥的信,派他的仆送过来的,叫替他向婶娘问好,这页纸却是写给的。”
秋华心里微微一热,拿着那信纸就着院子角上那盏大红灯笼匆匆瞥了一眼,那上边啰啰嗦嗦的写了些他回高府以后的情况,话虽然多,可说来说去只有几点:家里真是沉闷,他想念容府的日子,向秋华问好,托仆送了礼物过来,嘉懋那里。
“高祥对可真是不同,虽说也送了礼物给春华,却没有一页单独的信笺给她。”嘉懋站那里挤眉弄眼的笑,秋华突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突突”的跳了几下,她沉下脸道:“高祥是随云苑住着,自然觉得和要亲近些。嘉懋哥哥这话若是说出去,给有心的听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嚼舌根子呢!”
嘉懋笑嘻嘻的伸手捏了捏秋华的脸:“瞧这小模样儿!只是没得时候跟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