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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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大惊,想到来人若真有敌意,眼下这庆云县,区区不到二百的老弱怎能与之对抗?即使算上新募来的那么一点点新军,也是杯水车薪、毫无胜算的。一时间,大堂再一次沉寂下来,只能听到外面隆隆地雷声。
“胡大人,为今之计,只有派人,火速北上,将此事禀报燕北侯,请侯爷决断。”于震沉思片刻道,陈凯也在边上频频点头。
“善,速去安排。”
“属下领命。”
可这时,外边却又跑进来一名堂马:“禀报大人,齐屯长率队已到了西门。”
这对于胡志绝对是个好消息,只见他,长长吁了一口气,绷紧地面容,也有些舒缓,恢复了仪态的他,端起茶杯,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放刘部入城,速传齐火过来。”
陈凯却在一旁,冷哼一声:“且慢,依属下看,此事怕没那么简单。”
“啊!?”胡志也不糊涂,多年的钻营,早就让他遇事多思量几分,顿时便明白了什么。随着雷声再次响彻大地,他手中的茶杯也摔落在地。大堂内每个人的表情,在一道道闪电中,忽明忽暗,诡异异常。
回到军营,王然二人将钱宝抬到土炕上,喂了他几口水,但始终未醒。不多时,温老军送来一碗菜汤,便去卸草料了。
“二哥,小宝应该是没事的,这雨也不停,要不咱们先去帮温老把草料卸了吧,他腿脚不好,我有些惦记。”
话音未落,蓬头垢面的钱宝,已经呆呆地坐了起来,转而一个恶狗扑食,飞向了那碗菜汤。他不时地还用那满是泥渍的手,将碗里的菜叶塞到嘴里,喉咙中还似野兽一样,发出呼噜、呼噜地低吟。
这便是传说中的富二代用膳,恩,这个吃相我给九十九分,少一分是怕你骄傲。王然比划了一个牛逼的手势。
风卷残云之后,钱宝放下碗,倒头便睡了过去。王然无奈,只好招呼铁蛋,再去再弄碗菜汤来。还没等铁蛋出门呢,温老军再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快、快,县尉大人有令,校场集结。”
“温大叔,那边还有一车,带人推过来,都推到西门去。”一名队率带着十几个人,正推着满满三大车的箭矢,向营门走去。
“是。”
“温老这是啥啊?这么沉。”铁蛋问道。
“全是火油,白灰,盖好了,别淋雨。”温老军满脸的雨水,双眼却放出异样的神采,“一会儿,都抓上一把,若有危险便向那人脸上洒去,能保你二人性命。”
“这样办法都能想出来,看来和流氓打群架没啥两样。”王然小声嘀咕道,不过他是不了解古代的战争,还以为都是三国演义那样,两个神人叫阵,互砍一顿,便完事了。
刚到西门,三人便被一名什长截住,叮嘱他们不要发出声响,将牛车赶到城墙底下。杂役、新军都在悄悄地往城墙上搬运着箭弩和滚木礌石。大部分士兵被安排到女墙下隐藏,一些弓弩手被调往城门附近。几名什长,伍长,又从城中,驱赶来一些百姓。铁蛋一直未见张力,面露焦虑,好在温老军在旁一直安慰,他这才稳定了几分。
雨慢慢地小了,可雷鸣电闪不断,每个人都很紧张不安。这里十之八九的人,都未曾上过战场。但他们面对那死亡带来地恐惧,是一样一样的。
“怎么还不开门,老子要被淋死了。”
“齐大人莫急,通禀之人未返,小的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片刻后,王然听到于震高喊,这大嗓门离老远都能分得清。城门被缓缓打开,齐火策马缓缓而入。可他所带之兵,却齐齐地站在门口,一步未动。齐火催马便向城里跑,嘴中高呼:“快关门,有贼”然话音未落,他自己已经被城中射出的乱箭,插成了刺猬。他身后的兵士,转而有序地退进了黑暗之中。
“封死城门,上城墙。”
霎时间,兵卒们攀上城墙,张弓以待。此时王然和铁蛋也分发了兵器,被人驱赶到了城墙之上。
王然暗叫:这特么的是啥?怎么不给我根烧火棍子?这玩意能干啥?再说了,小爷现在也就五尺高,你让我上阵杀敌,这不是开玩笑嘛。寻个机会跑吧,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正当王然看着手中那柄锈迹斑斑、布满缺口的大刀,发呆时,一队黑甲骑兵缓缓地向城门处走来。闪电划过,气氛极其压抑。王然都能感觉自己的手在抖,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
“来者何人?”于震大喊道,“尔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下面并没人答话,于震有些恼,刚要再喊,却被陈凯拦住,只见他对着城下呼道:“黄兄,你我又见面了,不知深夜寇关,意欲何为呀?”说罢一个眼神,一具布满箭镞的尸体,被悬挂于城门之上,那是齐火。
黄郎中一脸地微笑,朗声道:“没想到陈兄如此盛情,不过本帅也给列位带来了一份薄礼。”说罢一挥手,黑暗之中灯火四起。不过除了一排排整齐的灯笼、火把,根本也看不清楚什么。
王然还有些纳闷:医疗行业的激烈竞争,所带来的心里压力是不是太大了?让这黄郎中都转项卖灯笼了?
闪电连续地划开天际,将大地照的尤如白昼。令人惊惧到骨髓里的恐怖,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13章 偷梁换柱()
王然感受到城墙上每个人的惊惧,那无声的恐怖似乎已经爬满了所有人的面容。大概有千人以上的黑甲士兵出现在远处,他们慢慢地向庆云城墙移动,手中的大刀长矛,发出凛冽的寒光,黑底白蚩尤旗,应风发出“扑拉扑拉”地声音。低沉的战鼓,每一次敲击,都震的人们的神经快要崩溃一样。
莫名的虚热,由王然脚底传来,在这湿冷的雨夜,遍布全身,犹如万蚁噬心,直至头顶。
一声高昂地号角声,黑甲士兵停止前进。随之而来的是,百余根两丈多长的竹竿,在军阵中竖立起来,每根竹竿上都穿插着一具燕国士兵残破的尸体。这样的画面在闪电中若隐若现,更显得诡异惊悚。庆云县所有人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止了一样。除了雷鸣,再无其他的声音。
城墙下再次传来黄郎中阴冷的笑声:“呵呵,胡大人、陈兄,本帅旅居燕地多年,对此间乡土甚有感情。若今日汝等能献城投降,本帅定当秋毫无犯,如若不然,可别怪本帅手狠,定将这小小庆云,屠个鸡犬不留。”
于震指着黑底蚩尤旗说道:“是魏军,听老军们提过这黑底白蚩尤旗,是魏军镇北大都督江冲手下亲卫所打的旗帜,不过本县地处腹地怎会有魏军出现,此人自称为帅,观其容貌也不似江冲的年纪啊?”
胡志一听是魏军,不是流寇。顿生惧意,看看陈凯颤抖的问道:“如何是好?不然开了城门吧?降了吧?”陈凯虽有犹豫,但也是点点头。
于震连忙喝阻道:“大人万万不可,我观此人口蜜腹剑,杀伐果断,如若打开城门,到时我等皆为鱼肉啊,不如死守待援,还有一线生机。”
“守、守、守、守个屁,要守你守,本县才不会和你们一起葬身于此呢!”胡志此时也许是被吓得,嗓子都有些变调了。
“畏敌不前,于某可要执行军法了。”于震勃然大怒,“苍啷”一声拔出佩剑。
“你、你、你”
胡志连连后退,陈凯却按住了于震的手,连忙劝阻道:“于大人息怒,胡大人毕竟是我等上司,不如我等趁夜向北突围,去与侯爷大军汇合才是良策。”可这边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号箭的诡异脆响。众人大惊回头望去,城北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天要诛尔,非吾之过。”黄郎中拨马后撤,对左右吩咐道:“来呀,传我帅令,除十岁左右的男童,鸡犬不留。”
“属下领命。”
低矮的夯石城墙,经过雨水的洗刷,十分湿滑,它给双方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急促地牛角号声响起,战鼓雷动,一阵阵地箭雨,有如飞蝗一样扑向城头。箭雨中,还夹杂着一米多长的巨箭,那巨箭所击之处,便是顽石,也抵挡不住。
城墙上的燕军在恐惧的驱动下,反击是僵硬的,无力的。慌乱让众人失去斗志犹如散沙。中箭倒地的,互相踩踏的,不计其数。呼救声,哭喊声,比比皆是。多数人选择冲下城墙逃命,可马道并不宽敞,还十分陡峭,不少人失足摔了下去。几个下级军官不得不挥刀砍杀逃跑之人,喝令他们继续抵抗,但城墙上还在作战的燕军已所剩无几。
几根头部帮着镰刀的简易长梯,刚被搭到城头之上。于震便率人冲过去猛砍镰刀,将其斩断后,再有人用一根很长的叉子,将梯子支开。可有的梯子却也因为爬满了人,而推不动。几名燕军引燃火油罐子,向下投掷,但刚露头,便被箭矢击中,反而引火自焚。
城墙下越聚越多的黑甲士兵,多数选择徒手攀爬,这恰恰阻碍了其攻城的速度,城墙上的燕军躲开火光,向下抛洒白灰,但也杯水车薪。很多魏军用高大的竹竿支撑而上,或者是攀爬那些射到城墙上的长箭。当他们冲上城墙时,立即会变身猛兽,肆意地冲入羊群,所到之处只有死亡。
血浆四溢,残肢横飞。王然和铁蛋吓的相拥蜷缩在一段城墙上,看着身边一具具燕军尸体,他俩浑身麻木、四肢无力,除了痉挛抽搐,再无其他。此时王然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湿冷的裤裆里,有一股热流,流出身体。人直面死亡的时候,真的能那么从容,他开始怀疑,也许别人可以,但他不行。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他俩面前,拎起二人,便向城墙下丢去:“快跑,躲起来!”
经过重重一摔,王然有了几分清醒,抬头望去,一个插满箭弩的身影站立在城墙上,借着闪电的光亮,看清那便温老军。此刻,温老军浑身是血,靠在城垛之上,已然没了呼吸。王然顾不上悲伤,拉起铁蛋就跑,现在他心里清楚,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二人由小巷避过了城北杀过来的敌军,悄悄溜回了军营。看到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钱宝,不禁无语。
王然狠狠地扇了他几记耳光无果后,高喊道:“快,把他拖到伙房去。”
刚进伙房,钱宝便醒了,一头扎进了锅里,疯狂的舔着上面残留的饭渣。王然刚要破口大骂,钱宝却抬起了头,呵呵地对着二人傻笑:“二哥,再给整点呗,不够啊。”
王然青筋直冒:“命都要没了,还想着吃呢!”
钱宝被吓的一呆,铁蛋却在一旁急道:“咋办啊?”
“咱们先藏起来,等有机会就逃出城去,不过满城都是敌军,藏哪里好呢?”
“我知道怎么能出城!”钱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一声高喊:“西北城墙有处污渠,通往城北小河,我便是从那里爬进来的。”
王然暗道:乖乖隆地洞,果然傻人有傻福。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喊叫声,王然马上意识到敌军已经杀到了军营。他压低嗓子吩咐道:“快藏起来,不要发出声音。”后一句是嘱咐钱宝的。
可钱宝都没犹豫,直接把锅盖盖到了身上,躲到了锅里。铁蛋也不含糊,翻身就钻进了水缸。
论臭不要脸的,论求生之路,小爷我只佩服你们两个小王八蛋。王然发现伙房里再没其他地方,心念一闪,转身藏到了门后,手中紧紧握住温老所给的石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名黑甲大汉扶着门框,探头进来。片刻后,他嘴中低语:“怎么会没有?”
“程良,你找啥呢?”
“他娘的,连只鸡都没有。”大汉像是有些恼,狠狠砸了一下门板,吓得后面的王然,就差翻白眼了。
“你饿了?”
大汉很认真地答道:“少帅说鸡犬不留!”
“”
第14章 偷梁换柱()
嘈杂声渐渐远去,王然这才长吁一口气,暗叫庆幸。他将门轻轻虚掩上,招呼铁蛋二人。铁蛋很快钻出了水缸,钱宝却没动静,王然怕他闷坏了,赶紧掀开锅盖,却发现这货正趴那舔锅呢。王然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抬手便要再给他盖上,嘴中小声怒骂:“住里边得了。”
“别盖,别盖。”钱宝求饶道,“好哥哥,我真是三天没吃没喝了。”
“军营是出不去了,咱们翻墙走。”
污水渠道很窄,以他三人的身形,想钻过去都十分困难,真不知道钱宝是怎么发现的。顺着渠道到了小河边,这时雨已经停了,天微微发亮色。河水很凉,爬出了很远,他们才敢起身。此时的庆云县已经被大火和浓烟所笼罩,看着近在咫尺的几支竹竿上插着的尸体,让人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