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2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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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歇息。此时封瀛也现身人群之中,他对着几个带头的人好言相劝,将事态进一步的平息了不少。可王然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命人在焚毁的空地上,又挖出了一个大坑,并在周围围起了幔帐,还和铁蛋找来一口大缸坐到了坑里边。
硫磺、火硝、樟脑、海金沙、松脂、麻茹、干漆、砒石、定粉、竹茹、黄丹、黄蜡、清油、桐油王然默念着仲广之留下的配方,虽然他还有心吐槽里边出现的,蜂窝、狼粪等等怪异药材的名字。可这一次,王然确实不敢偷工减料耍小聪明了,因为刚刚的大火和牺牲还都历历在目呢。
第398章 398无中生有()
腊月二十三,又到了一年的岁尾,这也是冬季中最冷的那几天了。皑皑白雪铺满了整个世界,将一切打扮地银装素裹。身后联军的营盘藏身于薄雾之中,依然可见,可面前的广平城却改变了它原有的模样。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荀鑫那次进攻,在短短的四天时间里,魏军官兵包括广平民众,在元顺的指挥下,将那几道原本高大巍峨的城墙,赫然变成了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川。在紧密压实的结晶覆盖下,所有的攻击都似蚍蜉撼树、无法动摇。
前天夜里,魏军再一次出乎意料地洗劫了联军粮道,几百辆粮草车被其焚烧殆尽。等二燕的援军赶到时,战场上只剩下一堆堆的灰烬。饿得两眼发昏、四肢无力的联军兵士已无心恋战,只有个别的几个将军,他们为了所谓的面子和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想再坚持一下。当然了,王然也是其中之一,他的想法照有心人的就简单多了。
面对联军重重包围的压力,魏军的士气反而越来越旺盛,从面前晶莹挺拔的冰川,便能感受到元顺特有的坚持。他与羊霖同样是穿越者,同样是王然心目中的“变态”,可两个人给王然带来的威胁却是不一样的。比起羊霖那种骄傲自大的执着送死,元顺的坚持更加圆滑、狡诈,他的报复手段也更加凶狠残暴。
神出鬼没的偷袭,将火药运用到实战,这对王然来说都不算什么,大不了就是拿人命硬刚。可他最怕的是,如果给元顺留出充足的时间,人家还能造出三眼火铳和小炮来。这要是让广平之内的火器成军,此等威胁可不是天下任何一家势力能够抗衡的。考虑到今后种种如果,王然便将制造火器的所有先决条件一一排除了,固执地锁定了元顺的死期。
乌云继续笼罩着广平上空,越来越浓,越来越暗。决战的厮杀声,正由瑟瑟的北风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面前。第一轮冲锋,是联军各营临时组织的死士,可他们的进攻方式与方法,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改变,依旧像前些时日那样没头没脑的。
在贺赖卢所部攻击的这一侧,向前冲锋的几百名轻装甲士中,新兵居多。他们手中的兵器虽然磨得锃光瓦亮、寒气森森,但面对身边的爆炸声,和那些飞来的石块、箭矢、火油罐子时,却叫喊的像是一群受到惊吓的小姑娘。个别人看着是在匍匐前进,实际却是没有目的性的乱爬,从留在雪地上那一条条的黄色痕迹,也能猜出他们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因为没有级别很高的将官存在,几个领头的队率又相继倒了下去,失去指挥的甲士们居然聚到了一起。紧紧挨着,彷徨地互相望着,踉跄地不知进退与否。直到身边再次响起密集地爆裂声,才将他们从一大团,赶成了一个个的黑点,散落的四处都是。好在这些人没有溃退而回,不然又要被自己人夺去性命了。
厚厚的雪地被打的千疮百孔,浓烟滚滚随处可见。右翼两架负责支援的抛石机,又被炸成了零件。十几名操控它们的兵士,顷刻间便被拦腰斩断。稍远些也有人遭到了爆炸的波及,几个浑身扎着木屑碎片的人,在雪地上滚来滚去,想要躲避死神的招唤。但由于伤口太深,血液流失严重,终于在土坡下的泥坑里,找到了生命的归宿。
死亡的余波继续侵蚀着攻城部队,失去压制之下,魏军的反击更加猛烈。联军士兵在鼓号旗语的催促下,发起了好似潮水般的进攻。重重叠叠,无休无止。伴随着响彻天际地呐喊声,一队又一队的兵士直挺挺地躺在了两军阵前、那只有区区几里的空地上。
“王大人好生自在啊?”
“哟,是殿下到了。末将未能远迎,还望王爷海涵啊。”
“别跟本王打哈哈,快将你说的那些手段使出来吧?”
“不急,不急,天色尚早,还要再等等。”
“你还想等到何时,莫不是真要等到本王的人马通通耗尽,你才动手吗?你可别忘了,济北闸口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
“唉!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些手下皆是些草莽出身,一个个的执拗的狠。他们每次路过黄河闸口,都要向那里驻守的军士缴纳孝敬,这一来二去,难免生出些事端来。虽说现如今他们将那处闸口占了去,这也不过是暂时先替王爷打点一下,待末将回去之后,自然会将其完好如初地交还的。”
“王大人所图之事,本王会不知其中缘故吗,真当别人皆是猪油蒙心不成?不过既然你看重那处黄河闸口,本王便送你好了”
“谢王爷厚爱。”
“你先别急着谢,本王尚未说完呢。在当今陛下眼中,本王与大人皆属外人矣,眼下战事一旦平定,今后之事,便会耐人寻味了,不知大人可有应对与否?”
就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你该不会是要拉着我一起造反吧?王然虽搞不清贺赖卢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还是微微皱眉道:“是有些耐人寻味,可王爷是否想得太多了,殿下与赵王慕容麟皆是奉旨讨逆,虽说未必能在此战之后捞到太大的好处,但陛下总不至于过河拆桥。不像末将此行,师出无名,今后命运多舛啊!”
“抗旨之事,怕是王大人早就已有了应对,不然逊进怎会轻易回去的?”
“呵呵,什么应对,无非是临时抱佛脚,拆了东墙补西墙而已。”
“你也不用在本王面前打马虎眼了,谁还看不出来啊,陛下差吾与赵王攻伐广平,实则是想看到吾等与魏军拼个两败俱伤,到时他便可坐享渔翁之利了。”
“王爷,你该不会是要”王然拉着长音,意味深长地看着贺赖卢,希望对方还能更具体地倒出点干货来,可广宁王的眼神却飘忽到了空中那一朵朵的乌云之上。看不见任何阳光,因为它早已躲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被遮盖着的晨辉中,只能听到滚滚而来的惊雷。
第399章 399无中生有()
“王爷莫不是不想回去了吧?”
“回济南回”
“返京!述职!”
“对,对”
“我说什么了,你就对对的。”
“王大人所言,正是本王要说的。”
“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
“末将说王爷的答复,驴唇不对马嘴。既然你是来督战的,总是在那里望天做什么?难道王爷殿下还请了天兵天将前来助阵不成?”
“一派胡言!”
“实话实说而已,王爷你也不在状态,不如下去歇息吧?”
“昨天夜里本王便着了你小子的道,今日你还想将本王的这点家底都赔光了不成吗?”
“末将劝王爷打主攻,这其中自然有末将的道理。王爷不是一直担心新皇登基的事吗,此战过后,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为此丢些人马,有何不可的,你也别太小家子气了。”
“你呀你,真是糊涂!”贺赖卢轻声呵斥,欲言又止。正因为他所了解的,也是对王然所不能言明的。就在王然试制火药的那天夜里,贺赖卢收到了来自广固的密报。自此他便成为了南燕在外的将领中,第一个确切知道慕容德死讯的人。
作为一个降将,而且还被赐姓册封为王,贺赖卢心里的担忧,自然要比一般的人更甚。他断然是不会去做一些公然挑战皇权的事,不想自立,更不可能返回北魏。但为了避免新皇的无端发难,他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现如今在黄河以北的几方势力中,贺赖卢当即便排除了与赵王慕容麟结盟的可能性。赵王此人野心极大,反复无常,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再加上经历过去年截击王然事件之后,贺赖卢对他主动抛弃羊霖的做法,更是感到愤怒与惧怕。
其次是身在渤海郡的轻车将军公孙五楼,他是新皇的亲信加狗腿子,此人不仅贪财还怕死。经常是为了达到个人目的,而去出卖身边的人。若是与其为伍,那还不如主动向慕容超上交兵权来的更稳妥些呢。
再次便是后燕大将军慕容奇了。说到后燕诸将,贺赖卢的心里难免会生出一丝蔑视,早先在北魏时,慕容奇他爹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现在让自己去给他儿子捧臭脚,这打死广宁王也做不到啊,况且他也不想去做什么三姓家奴。这太有悖于自己从小接受的传统主义教育了。
本来小猫只有两三只,再排除掉几个之后,眼下就剩下王然自己了。虽说他是这些人中,最没有实力的那一个。不过好在自从羊霖死后,贺赖卢便一直愿意亲近他。拉拢对方的好处,也是他自认为可以将其收入到麾下。
不过,拉拢王然所带来的副作用还是不小的。这小王八蛋先是在暗中夺了济北郡的那处黄河闸口,让广宁王损失了许多银钱往来不说,后来连送来赔罪的刘宓的首级也是假的。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说自己可以洞晓天机呼风唤雨,诓骗着贺赖卢在军事会议上立了军令状,自领了攻打广平的主攻。
战斗开始之前,看着风云际会的天色,贺赖卢还是信心满满的。可接下来战场上的惨烈程度,终于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广宁王坐立不安了,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王然身边的。可是话说回来了,王然现在所运用的战术,根本不似他讲得天花乱坠,倒是很像是前些时日联军战术的升级版。
二燕联军正由三个方向猛攻广平,却单单在西面留出了一个口子。明眼人一看定能猜出那里有埋伏,更何况前几天荀鑫还曾在那里出现过。这也不是王然所说的,主攻部队不计,佯攻部队只要将魏军主力吸引到东南两侧。届时天色擦黑,以其所部举火为号,联军再一并攻入广平城即可啊。
眼看赵王慕容麟的左翼,和本部所接壤的地方渐渐没了声音,远一些的后燕军也都偃旗息鼓了,可自己的部队还在无休无止地进攻、进攻、再进攻。天色擦黑是个什么时间概念,贺赖卢不知道,可他却知道自己嘴里发苦,两眼发黑,骑在马上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可一旁的王然却对着身边的手下骂道:“尔等眼瞎了?没看到王爷疲累了,还不去寻张椅子过来?”
听王然这么说,林毐反应极快,他第一个站出来,回道:“此间倒是有部牛车,本是用来给将军歇息用的,如今不如先予王爷可好?”
王然点头道:“善!”
贺赖卢正欲摆手,示意自己不要,可林毐却对着远处的刘姓书生叫道:“刘真,快!”
牛车说到就到,王然微微一笑。贺赖卢还要推辞,可李吉等人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客气地请下了战马,簇拥到了牛车上。眼前这辆牛车真不怎么样,除了铺了一层干草之外,上面还堆放着一床破烂的被子。如果不是数九寒天,还真能在上面找出几万只虫蚁来。
闻着破被子上隐隐发出的恶臭,贺赖卢直皱眉,他这身娇肉贵的王爷,哪曾“享受”过如此待遇。正当广宁王感觉自己无法呼吸,想要招呼侍卫过来搭救自己时,王然却也甩蹬离鞍钻到了牛车之上,他毫不介意地与贺赖卢抵足而坐,同盖一张破被。
“啊嚏,真冷啊”
“冷又怎样?眼下战事吃紧,大人若是拿不下这广平城,倒不如陪本王同去投河,一死百了。”
“王爷又说气话,你来看看,眼前衣衫单薄的兵士,须发都已经结出了冰碴,远处还有赤足的,连草鞋都没有”
“那又怎样?”
“怎样,怎样,你就会说怎样,你让这些人饿着肚子去打仗,谁能舍命相搏啊?”
“粮草早被魏军劫了,本王又不能给尔等变出来?”
“变是变不出来了,不过倒是可以传令下去,让大军歇息一个时辰,埋锅造饭。”
“王大人你是聋子吗?你没听到本王说,大军的粮草早已被魏军劫了吗?”
“王某不聋不瞎,也知道魏军前天夜里劫了粮道,可咱们必须生火做饭!”
“这是为何?”
“当然是无中生有了!”
第400章 400无中生有()
凛冽的北风卷起了战场上最后一声痛苦的尖叫,消失在了天际。丢掉了活力的雪片,不再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