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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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稽之谈,真当卞某别有用心?话说回来了,你等不觉得这火也烧得是否太干净了些,这和水淹南岸诸郡又有什么区别?”在卞安心里王然始终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他却真的没有讥讽、质疑王然的意思,只不过是在阐述事实。可他始终还是太年轻了,越是想要证明自己说的对,越是把自己拖进了泥沼里。
“那是拓跋顺咎由自取、玩火自焚!”段思嘉怒道。
“对,小哥说了,他是变态。”程良虽然不理解变态的意思,但是只要是王然说得话,他便有样学样。陈焕站出来想要稳定一下众将的情绪,却不料仲广之又摸出几枚霹雳弹,给在场五人人手发了一枚,而且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咱们先把这伙子贼人收拾了,然后汇同八弟再去寻那拓跋顺!某不信烧不死他!”
天色却彻底地暗了下来,能见度相当的低,几乎难以区分现在是黎明还是黑夜。云团不断地翻滚涌动,沉闷地雷声开始在耳边咆哮。激怒的风吹走了一切,却没有吹走众人胡思乱想的心绪。
第327章 假道伐虢()
“段大人早知魏军做了手脚,他为何不说?王然不,是大都督他、他还任由仲大人你肆意放火、涂炭生灵”卞安还在没完没了地絮叨着平原的事,而且还有将打击面继续扩大的意思,这中间甚至牵扯到了段续叔侄。可此时却没有人想要再和他纠缠下去,因为城墙下面的那群乌合之众又有所行动了。
昏暗的环境下,近百名贼人从大队人马中分离出来,悄悄地向着东门方向移动着。这该是他们察觉到了那里防守薄弱,准备避实就虚了。可鬼祟的事即使做的再怎么隐秘,也无法躲开贼老天的戏谑。眨眼一道粗大的闪电劈了下来,正好又落在了这群贼人的中间,比刚刚遭遇到霹雳弹的袭击还要惨,百余人的队伍瞬间炸开了花。尸块土渣焦糊一片,连脚下种满庄稼的大地,也被炸出了个几丈宽的坑。
“诸位!?诸位!能否容得田某把话说完?”借着城下骚动带来的短暂停顿,田卫子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纵身一跃砸到了几个人的中间。在这昏暗的城头上,仿佛妖怪出世般地惹人注目。灰烟散尽,田卫子摆动着小坦克状的身材,居然也学着王然的样子,使出了一招夜战八荒四野藏刀式,不过他的动作却显得诡异地多,不似王然那般运用地自然飘逸。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没看到贼人动了吗?”
“你等不晓得这是在贻误战机吗?不晓得老八早已在城北设下了埋伏呢?如今老八就等着贼人进来关门打狗呢?”
“应援的是何人的队伍?有多少人马?”段思嘉问道。
“是广宁王的队伍吗?”陈焕猜测道。
“又是那个孙子?”程良骂道。
“可不,上次在平原,若不是这个老王八蛋‘姗姗来迟’,我梁山上下岂能折损这许多人马来?”仲广之同骂。
“他这是要驱虎吞狼吗?”卞安好像又看出了什么端倪,只要和王然沾上边的事,他总觉得会有阴谋在里边。不过他这么一说,反而是帮了田卫子的大忙,众将忽然冷静了下来,连程良都出现了沉思的表情。
“你等莫要乱猜了,援军是欧阳锋的人马。”田卫子长吁了一口气,刚刚差点被面前众人的混乱思绪给搞死,好在如今他又拿回了话语的主导权。不过田卫子的心里始终惦记着城北的事,如果后燕骑兵收拾完那群要钱不要命的魏军,应该很快便会冲杀过来的。到时别说是救王然了,自己和城墙上所有人的性命都要搭进去的。
“原来是北面的人?可其为何又会出现在濮阳城的?”
“兴许是老八又和那边打过招呼了,莫先生难道是在怀疑田某不成吗?”田卫子因为刚接触段思嘉,并不像程良等人察其是女儿身,所以没好气地撇了一眼俏脸如冰的“他”。这倒不是田卫子不认同其能力与魄力,只是“他”与王然的别扭关系,那股子暧昧劲,看得便让人觉得麻酥酥地不舒服。
段思嘉没有继续答话,只是和陈焕互相对望了一眼,好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正在酝酿着。倒是单细胞的程良想问题直接了些,在他的心里只要是王然的命令便会执行。就像上次初遇元顺时,他居然还看懂了王然的眼神。虽然过程出现了一些意外,但还是很好地完成了潜入平原的任务,并且汇同仲广之部,将徐黑子等人救了出来,而且还实施了爆破平原计划。
“吾这就去开门!”程良道。
“那吾来断敌后路!”卞安道。
“吾愿助卞大人一臂之力!”仲广之道。
“诸位且慢,莫要草率!老八是令田某将贼人引去城北的,你等皆由西门先行退出濮阳上船等待便可。一个时辰后,若是不见城中号箭,便先行返回梁山去吧。放心,到时吾与老八自然会回去的。”
一番安排之后,诸将们再次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如同辩论大赛。田卫子被气得直薅头发,一阵阵心脉喷张、血气上涌,让他的衣服都要湿透了。这哪里是什么战前议事,简直是菜市场开市大妈买菜。
又有几道闪电落了下来,电弧由南门城头连续跳跃至敌阵之中,那些黄、黑色的长帆好似长长的火炬,各色旗帜也在一团团火光的包围下四下乱窜,虽然周围全是轰隆隆地炸雷之声,看上去也很模糊,但能感觉到贼人们的信心动摇了。
“莫要走脱了贼人,速速开门!”
望着陈焕的身影,田卫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勇而轻死,忠心无二,果然有大将之风,可是你怎么抢了老子的活?
“小哥去哪老程便去哪!”
田卫子竖起大拇哥:好兄弟,讲义气。
“没见到小二全身而退,莫某是不会走的。”
田卫子翻起了白眼:这是真爱!
“是兄弟,更该竭尽全力!三哥你说对不?”
田卫子暗道:你他娘的问我了?
“卞某来也!”
哎!哎!哎!怎么地?你们一个个地不管不顾了,可这上面的烂摊子谁来收拾?田卫子眼睁睁地看着四人鱼贯冲下城头,气得捶胸顿足。他还指望着借此翻身,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靠裙带关系、饮酒误事的酒鬼呢。不过田卫子应该感到庆幸,若不是陈焕与段思嘉刚刚看穿他的计量,稍后发生的事真的会变得很可怕。
雨水来的很安静,突然便下了起来。刚刚要毁灭一切的气势完全消失了,没有瓢泼滂沱,只是淅沥沥滴沐浴着这片可悲的土地。牛二的尸体依然安静地躺在街面上,任由雨水拍打侵袭,但他并不孤单。相距百步之外,更多的尸体堆积成小山,面容狰狞,死状各异。那股子刺鼻地血腥味,离着老远便让人闻之作呕,连雨水都压不住。
由南门那边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但后燕骑兵们却一个个若无其事,继续努力地翻找着尸身上残留的金银。贪婪的样子,和刚刚的那几只野狗也没什么区别。他们中间更是有不少人离开了自己的战马、丢下了武器,大肆搜索着街道两边的宅子和铺面,很有要将整条大街翻个底朝天的意思。
第328章 假道伐虢()
细雨如丝,飘飘然然,浓烟非雾,天地俱黑。轰鸣声持续不断,一会儿相隔好似万里,一会儿又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抬眼望去,几条舞动中的黑色巨蛇,正由濮阳南门一直延伸至城北大街的边缘。这是在指引着什么,也许紧随其后的喊杀声便能说明一切。
五个矫捷的身影,陆续遁到北大街周围的房上。他们行动隐秘,且又和后燕人马保持着一定地距离。他们一个个冷眼旁观,应该是没有想要接触的意思。这几个人便是由南门赶过来的陈焕等人,不过中间却唯独少了田卫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如今又去了哪里。
“莫先生,那边那个骑马的可是小哥?”程良问道。
“小二的甲胄没有翎羽和披风的,此人应该不是他。”昏暗的环境降低了能见度,但在段思嘉的心里,王然所有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只有一样是例外的,那便是王然胸中那颗忽冷忽热的心。
“这些北面来的军士不似在埋伏啊,他们为何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难道这是要与贼人们硬碰硬?”仲广之不解地问道。
“吾与莫先生早已料到,事情不似田大人说的那般简单。不然,谁会置大都督的军令而不顾的。”陈焕解释道。
“三哥他降了北面了?”
“田大人不会如此的。卞某看来他这不过是在驱虎吞狼,趁机混水摸鱼而已。不信,稍后待田大人引贼人至此时,仲大人便可过去问上一问的。”
“这么说小哥有难了?”程良也是刚刚被卞安点醒。
“应该是的。”陈焕道。
“既然八弟有难,那还等什么?过去救人啊?”仲广之差点喊出了声。
“等田大人。”
“”
雨水变得密集起来,逐渐连城了线,将路面砸得是“嗒嗒”作响。低洼处的水坑早已是血红一片,如今又翻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红色泡泡。风吹入骨,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冒出了袅袅白气。后燕骑兵们哆哆嗦嗦地躲到了街道旁的屋子里,一匹匹战马被遗忘在房檐之下,它们打着响鼻、喘着粗气、晃动着脑袋,尽量活动四肢关节驱赶着刺骨地寒意。
城北大街沉静了,只有红色慢慢汇集成河,一切都像是死掉了一样。稍远些的一间屋子里,几名后燕兵士还在意犹未尽地,争夺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几枚黄灿灿地金锭在他们的手中不停地“传递”。可这时他们中却有人发现,抢夺到手中的东西里,居然多出了个圆圆的铁球,而且铁球的边缘上还有火花在跳跃。
“咦?”
“轰!”
霹雳弹将整座房间的屋顶掀了起来,无数铜钱以及金银碎块飞出了屋子。金风银雨下,田卫子连闪身形,他快速迫近到几匹战马旁,将它们身上驮着的袋子一一打开,无数的银钱散落一地。这还不算完,他好像还有席卷整条大街的势头。可此时的街角上,却也涌现出来大批大批地身影。密密麻麻,好似浪潮一浪接着一浪。
人类对财富的贪婪心有多大,田卫子比谁都清楚,刚刚的事实也是强力地印证。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想到故技重施。让后燕人马与这些贼人,为了眼前的富贵继续狗咬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但想法与现实之间,总是会存在着差距的。听到爆炸声后,后燕军冲出了避雨的房舍,他们很快发现了田卫子,也发现了他身后的那群乌合之众。不过两拨人的反应出奇地安静,就那么彼此互望着,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田卫子孤零零地站在两者之间,祈祷着让两家赶紧地打起来。
“荀鑫?怎么会是你?你居然没死?”
“哈哈,原来是叶大哥,真是让你惦记了。荀某自从脱险后,便受咱家公爷指派秘密地潜回了老家,这不就等着今天这个机会呢。怎么样,逮到了吗?”
“拿是拿住了,不过他的余孽们还很活跃。你看,这里便有一只落网的。”叶孤城扬起了下巴,轻蔑地扫了一眼卡在两拨人之间的田卫子。
“哼!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掀不起风浪吗?荀兄太小看王然这群手下了,刚刚他们闹出的动静还小吗?你不会是没听到爆炸声吧?”
“何止听到,荀某都见识过了。不过这又怎么样?无非是提前点了一下科技树而已,这都不如北魏的那个元顺,那可是把火炮都鼓捣出来的家伙。”
“是啊,元顺不除,后患无穷啊,看来咱们稍后还有的忙了。”
“叶大哥的意思是,我等暂时是不会返回辽西了?”
“是的。”
“叶大哥,荀某有个不情之请。”
“讲。”
“能否留下此人性命,荀某尚有一些事情,需要他来解惑。”
“所为何事?”
“这个吗不太好讲”在荀鑫的内心世界里,对王然、以及他的手下们,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就拿刚刚落雷的事情,他便极其介怀。这小子在穿越前一定是个仙侠迷,而且是极度痴迷的那种,不然他也不会被杨伟强哄骗,加入明教准备修道成仙的。实际荀鑫只要仔细地询问自己的那群手下,便会察觉那些长帆的柄其实是铁质的,这种东西在暴雨天不遭雷劈才怪呢。
“你二人的话太多了。”田卫子突然一声暴喝,人便闪到了荀鑫面前,“啪啪啪”连拍三掌,直接将错愕未醒的荀鑫给打了出去。随后田卫子返身连跃直扑叶孤城。可叶孤城的武力值却不是荀鑫那种战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