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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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礼看了看清单,很快明白了他五哥想要做什么,便安排起来。转眼间,众人退了出去,营帐内只剩下江云平,和一直盘坐念经的悟能了。一遍又一遍的经文,并没有让二人的内心有多平静。反倒是将周围的一切,压得凝固了一样。
篝火烧得很旺,柴火中夹杂着一股很甜的香气,这应该是果木被引燃所致。江云平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缓步来到一面屏风前,将上面挂着的一把环刀取下。寒光一闪,随着一声金铁低吟,那三尺多的刀身便呈现在眼前。
“果然不错,你来试试!”江云平丢出环刀,正好插在了悟能面前。可悟能还是闭目诵经,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
“明日一战,人人皆要上场厮杀,不动刀兵,难道要引颈待戮吗?”
“阿弥陀佛,小僧不用在先生身边照应了?”悟能暗指江云平将自己当做人质。
“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悟能突然睁眼,拔刀在手,刀光人影,上下翻飞,左封右挡,密不透风,真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第253章 李代桃僵()
唤醒后秦大军的不是拂晓晨光,而是那此起彼伏的漫天鼓号声。虽然铁蛋等人都猜对了事态如何发展,但却没有料到其结果,来得如此之快。近三万北魏马步军,由弘农而来,他们集结在河东郡的西南角,并没有急着入城休整,反而是列起了大阵,慢慢地向着二十里外的后秦军大营开来。
旌旗飘扬,人嘶马叫,所有的魏军井然有序。长矛短戈密集如林,环刀大盾压肩叠背,几万人的队列,浩浩荡荡地在旷野中展开,简直是铺天盖地。此时河东郡的守军,也打开了西面的城门,几十架弩车,刀牌车被慢慢地推了出来,这中间还夹杂着三辆抛石机,和几辆铁皮车。
这铁皮车设计很有意思,远远看去就像是个,长了个乌龟壳的大刺猬,它封得严严实实地,周身布满尖刺,有小孔用来射击箭弩,顶部有个方洞是用来进出,轮子也是用铜铁包裹的,轴头上装有可以绞杀步兵的扁矛。一切看着是密不透风,铜墙铁壁,可要是再去看铁皮车的牵引工具,那一定会想出对付它的办法。
“魏军进攻了!”
“快!快!”
“把刀牌车都推到营门去,还有鹿角、拒马。竖起来!竖起来!”
“他娘的,都没吃饭是怎么地,脑袋不想要了!”
秦军大营乱糟糟地,杂役们匆忙地搬运着各种器械,将一捆捆的箭矢,被堆积在营垒边缘。有的箭矢甚至连箭镞都没有,只是在箭杆上斜着削了个尖,真不知道督造们贪污了多少,这样以次充好的东西,也能拿到战场上使用,简直是草菅人命。
“站好,站好!娘的,马军在北面集结!”
“过来,过来!瓜弥十捻!”
“各营点兵!奶奶地!”
一队队秦军兵卒,在下级军官的督促下,紧张地集结起来,队伍站的松松垮垮地,根本不像战斗部队应有的作风。睡眼惺忪的将领,遭到了刘勃勃的呵斥、鞭挞,虽然他也是刚刚披挂完甲胄,但他不允许有人比他还慢。几支小股秦军斥候鱼贯而出,直奔魏军大阵方向,马蹄飞扬带起泥雪,在阵阵嘶鸣中越来越远。
这不是个让人轻松愉悦的早晨,尤其是远方战鼓敲击的节奏,它在捶打每一个人的神经,让所有人的记忆里,回着血腥的画面。死亡带来的恐惧让人崩溃,即使久经沙场的战将,也不会忽视它的存在。
阳光懒洋洋地,一点也没有热度。江云平带着铁蛋等人,来到帅帐外静静地等待,本该笑眯眯地眼睛,如今却平静如水。这也难怪,许多事情他可以在胸中运筹,但推演却不能左右人心与斗志。人心这个种东西很奇特,有它的时候,能够一骑当千。它走的时候,千百万人也很难聚成一个整体。
“报——!魏军已到营东十里处,马步军约有八万!”折返而回的斥候可能是太紧张了,夸大了魏军的实际人数。这么荒谬数字确是有些耸人听闻,帅帐周围人的脸色都变得好像白纸,有些侍卫甚至忘了自己的职责,纷纷交头接耳。
“再探!”
“是。”
“报——!魏军先锋距营门不到五里!”前面斥候刚出营门没多久,又有斥候来报。
“多少人马?”刘勃勃道。
“马军三千!”
“好!”望着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手下,刘勃勃突然哈哈大笑,转而吩咐道:“刘璝,乙斗!”
“末将在。”
“你二人各领本部人马,在魏军两侧袭扰,待魏军先锋突击,将其引向土山,某要先搓搓他们的锐气!让这些宵小之辈,见识一下我铁弗部的神威!”
“末将明白。”
“右地代!”
“在”
“点齐人马,营外列阵。”
“是。”
刘璝、乙斗领命而去,一千多秦军骑兵,很快集结冲出了营门。刘勃勃来到帅帐边,望着队伍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所有人消失在天际。乙斗是他的爱将,无数次浴血奋战中,他都在刘勃勃的左右。今日派他打头阵,也是刘勃勃另有深意,刘璝是他的大儿子,也是将来继承他族长衣钵的人,不给他这个机会树立威信,将来怕是很难服众了。
秦军浩浩荡荡地开出了营门,陆续在北面的一处坡地排列起阵型。这里背靠一座大山,和南面土山遥遥相望。如果魏军要想冲击秦军大营或此处大阵的话,必须要经过那处土山,否则就要绕过一段丘陵。
随着时间的推进,秦军的战鼓擂动起来,士气一下子高涨了许多。杂役们也在阵前布置起防御:拒马,鹿角、狼牙拍等等。弓弩营的阵前竖起了大盾,还有人在掘沟,土沟很宽但不深,掘好后又有人向里边铺撒铁蒺藜、搊蹄。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先锋部的战斗打响了。秦军在大阵这边也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漫天的喊杀声。兵士们的反应都不一样,好些人的腿,都跟踩到了电门一样。督军带着卫队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他们没有去理会那些胆小鬼,反而是把一些左顾右盼的人拉出来鞭挞。打过仗的老兵油子都明白,怂人不会拖累队伍,反而是逃兵最可怕。一触即溃,便是这些人带头先跑造成的恶果。
又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喊杀声越来越近,抬眼便可看到尘烟。刘璝、乙斗二人蓬头垢面,带着败军好似有些慌不择路。不过这在魏军的眼里,其已经成了丧家之犬。魏军骑兵们肆意砍杀着掉队的秦军,慢慢地将战团推进到了土山一带。
“报——!魏军已到土山,不过”
“不过什么?”刘勃勃喝道。
“不过魏军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正向我方大阵而来。”
好狂妄的先锋官!刘勃勃倒吸了一口凉气,右边的脸都有些不自然的抽动。
“可知对方先锋是谁?”
“贺狄归!”
“怎会是他?”刘勃勃面露不解,他对贺狄归只是听闻却没见过,但和其兄长贺狄干到是很熟。印象中,这哥俩都属于那种学术派的将领,作风不该这般狠厉才对。
“三弟!让我去会会这小贼!”右地代道。
“大哥多加小心。”
“”
第254章 李代桃僵()
右地代的骑兵刚和魏军先锋部队接触上,四周的土丘中,便冒出几百名北魏的重甲步兵,这伙子魏军应该是河东郡的守军,看来昨天夜里,他们就应该悄悄地来到此处,将自己埋进了土里,只等时机一到,便汇合先锋骑兵一起剿杀秦军。
这突然的惊变,让右地代措手不及。五百多骑兵好似被人追赶的兔子,上蹿下跳的没个方向。战马打着旋转,不少人被拽下了马。那一支支斩马剑,就好像是贴了催命符一样,抡起来便是血浆如注。
嘶哑的咆哮,道不出战争的恐怖,锋利的兵器屠戮着,一颗颗祈盼归家的心。魏军骑兵的铁蹄四处践踏着生命,软弱的灵魂祭奠着历史的巨轮。随着战斗的白热化,那包围圈也越来越小,右地代的骑兵左突右杀,但还是无法突围出来。眼见局势不利,冷汗淋漓的刘勃勃终于坐不住了。只见他大手一挥招呼道:
“叱以!”
“末将在!”
“速引本部人马救援刘将军!”
“是!”
“且慢!”
诸将全都侧目,人群中的江云平慢慢走了出来,他微笑着指了指远处土山,道:“刘大人只需派遣叱以将军增援土山,便可破掉此局,亦可将魏军前部一网打尽。”
“哦!?”现在的局势,让刘勃勃狐疑起来。犹豫不决间,那叱以却冷哼一声,上马便走。就当叱以将军的人马快要接近包围圈时,江云平的笑容却诡异了。有风在动,人影也在动,秦军所处的地面上,突然划过十几只巨大的影子。
这是什么?所有秦军纷纷扬首观望,那应该是十几只巨大的风筝,随着绳线的牵动,风筝飘忽不定。但不一会儿,便径直朝秦军大阵扎了下来。一落地即刻燃起了大火,秦军大阵随之乱作一团。与此同时,刘勃勃本阵后面突然地陷,尘土未尽,却又冒出一队重甲魏军。他们好似不要命一般,直冲刘勃勃而来。江云平大叫不好,闪身护在了刘勃勃的面前。
“着火了,快跑啊!”
“回来!回来!”
“救火啊!”
“不好了,有魏军!”
“魏军来了,快跑啊!”
“守住!守住!”
战斗到了关键时刻,秦军诸将都在各自为战,鼓号令旗已经不能节制。督战队在斩杀逃兵,魏军也在制造混乱。霎时间,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一样。秦军的士气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若是再来上一支千人精锐一冲,这区区三万大军便将彻底土崩瓦解。
“哪来的魏军?哪里有魏军?”显然刘勃勃也慌了手脚,一只风筝正好落在其附近。大火一起,侍卫们更慌乱了。不过他们应该庆幸的是,这些风筝携带的只是火药,而不是炸药,不然连完整尸体都留不下了。
几名魏军借机杀到了附近,秦军侍卫们的反击如同送命,只是一个接触,便有四五人血洒当场,真不知道刘勃勃是怎么挑选近卫的。
一声喝厉,江云平抬手便结果了一名,冲到刘勃勃眼前的魏军重甲。那魏军小子到死,眼神中还透出一种喜悦,他以为可以擒贼先擒王了,可却没料到,那一旁看似瘦弱书生一般的江云平,却是个狠辣的角色。
江云平再一挥手,江云书带着铁蛋等人,便将其他几名魏军围住。几番搏杀,才堪堪将面前的危机化解,看来这群魏军的战力在其军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只可惜他们遇到了更凶狠的魔鬼。
眼见附近再无魏军出没,江云平这才转身对着刘勃勃笑道:“刘将军小心了,此乃魏军的连环计!”
“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好说。”江云平夺过刘勃勃的令箭,马上便安排仇琼与一名秦将,率部合围突袭本阵的魏军重甲,又令其余诸将,各自带领本部,交替掩护向大营撤退。望着两处厮杀正酣的战团,刘勃勃捶胸顿足,口中碎碎念道:
“先生,还有我家璝儿!我大哥也陷在敌阵之中!我的璝儿啊!我的大”
“刘大人又在说笑了,我令诸将据守大营,他们自当领受,可我若让其冲锋陷阵,谁会听我调遣,甘愿送了性命!”
“这个我自领军前去?”刘勃勃并没有真的想这样做,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江云平也看出他的意思,继续笑而不语,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风渐渐地有些大了,将空气中的血腥味冲散了好多。可惜处处可见的尸骸,还在宣扬着恐怖。
“这这”刘勃勃摘下佩剑,交于江云平手中,道:“这也不难,先生只需持我佩剑,若有不服将令者,你可当场斩杀。”
“军中无戏言?”
“当然作数!”
“善!”
嗜杀狂妄的刘勃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面前之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江云平昨天夜里。便已知晓魏军在此处埋伏了,而且他还帮了魏军一个忙,那十几只风筝,和风筝携带的火药,都是他暗中安排的。为的就是,让刘勃勃吃些苦头,继而对其展开控制。无数次推演和冒险的尝试,差不多达到了效果。下一步,就要看江云平如何救出,那几个被困的将领了。
“阿利罗!”
“在。”
“你引两千军士,由土山与叱以战阵中间穿过,直奔河东,若见魏军大队,便可回转至土山北侧。”
“军心也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