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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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猛的夫人早早的到了大门口迎接杨恽和苟参几个,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张珂,自然是抱头痛哭,朱博几个安慰几句,然后众人进到屋里,酒宴设好,众人都让杨恽坐了西席。
【“决事如流,应物如响”,如流,像流水一样爽利而自然,如响,像回声一样迅速。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事物的决断和对外界情况的反应都极其迅速,出自唐·张九龄《故开府仪同三司行尚左丞相燕国公赠太师张公墓志铭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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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庶民()
此时西面为尊,杨恽推辞不过,然后又让苟参挨着自己坐下,苟参只有照办,接着是甘延寿、朱博,张猛在末席作陪。
众人坐定,张猛的女儿张珂来到席间为苟参敬酒,苟参急忙肃穆喝了,再也没有昨日张珂见到的那个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潇洒如意的神情。
接着张珂又敬杨恽和朱博甘延寿,待到张珂退下,苟参就问张坎的伤势如何。
张猛皱眉说:“皮外之伤,实在不算什么,有劳县令过问,这小子太过娇惯了。”
苟参说:“黄门郎不要这样说,俗语有曰,伤筋动骨须得休息百日方可,任何人经过昨日之事,心里都是有阴影的,小公子得安静疗养。”
几人说了几句,杨恽就问苟参昨夜情形,苟参就大致说了碰到焦延寿的事情,杨恽皱眉说:“焦延寿,当世活神仙也他真的说京方活不过四十一岁?”
“是啊,苟参远处僻壤,对京方不甚了解,不知京方果真是三十岁才入士与否?”
朱博点头说:“不是三十岁,是三十三岁”
张猛摇头说:“京方举止有度,素来为人刚直寡言,我看不是短命之辈。”
大家都知道张猛是在说宽心话,焦延寿救了他的女儿,张猛自然对京方爱屋及乌,可是焦延寿的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不会拿自己徒弟的性命当玩笑。
众人附和了张猛几句,朱博转身问苟参:“那个叫韦焉的,以一人之力举手投足间连杀四个匈奴人,倒是非常了得。”
苟参说:“匈奴人的尸首,某却只见了一个,其余的,应该是被野兽叼走了,这一个的首级却在车里放着,只是面目全非,还有一张弓,是为证据。”
甘延寿一听,就说:“能不能让某看看匈奴人的弓箭?”
“有何不可?”
苟参说着,张猛就叫人将弓箭取来。
张猛本来想说要人将匈奴人头也带来的,可是觉得此时说不太好,酒宴之中提着人头有些大煞风景,再者他觉得苟参将匈奴人的头颅带着,恐怕是有别的用意。
甘延寿手抚摸着弓身说:“匈奴人的弓果然和大汉有所不同,弓身更为坚韧,这箭矢的羽毛也很丰满,但不是太多。”
苟参听了就问:“参请教期门郎,这弓身坚韧可以理解,这箭羽分量的多寡,和箭的质量又有什么关系?”
甘延寿就解释说:“箭羽的羽毛多了,箭矢分量就沉重,那么射程就不远,而羽毛少,则稳定性就差,准头就要偏却,所以一支箭的好与坏和羽毛的多寡关系颇深。”
苟参听了点头,甘延寿说着就将那张弓拉了个圆,苟参一看,暗自和自己比较了一下,觉得好像甘延寿比自己的臂力还强。
张猛这时就皱眉:“这羌人和匈奴共同的对付我这个郎官,倒是让我怎么都想不通,还有那个韦焉,我更是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实在是稀里糊涂的很。”
苟参听了沉默,朱博就说:“无风不起浪,匈奴人自是不消细说了,以豺狼之心意图灭我大汉,天必惩之如今羌人也来凑热闹,难道是和匈奴人联合起来了?”
虽然很想知道张猛的爷爷张骞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韦焉,但是苟参此时也不能问。
朱博就说完看着杨恽问:“这个要请教光禄大夫了,大夫熟知历史,羌人为何要伏击我大汉官员?”
杨恽一到张猛家就一改往常言语洒脱的秉性,基本不说话,这时听到朱博问自己,就笑说:“不敢当,某如今,已经不是光禄大夫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杨恽摇头说:“今晨在宣室殿,天子已经将我的大夫职位给撤了,如今让某回家静思过错,呵呵……”
“因此,某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布衣一个。”
苟参几个兜面面相觑,不知道杨恽竟然被皇帝革了职。
一般人被皇帝革职后就如同丢了魂魄,形同傀儡,而杨恽竟然在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这让苟参觉得杨恽果真是个洒脱的人士。
家里有粮,心里不慌,杨恽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他自己觉得当不当官,根本无所谓,但是屋里坐的其他人却和他的想法不一样。
士农工商,杨恽不当官了难道要去做生意当商人?要不就是当地主做一个悠闲的富家翁?
朱博和甘延寿不说话,张猛就皱眉说:“大夫这却是为何?怎么好端端的就惹了皇帝?”
杨恽举起樽和大家礼让,与众人喝了之后才笑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先不说我,黄门郎说那些羌人拦截你家,那些尸首可曾让人辨认?”
张猛听了就叫阚离进来,问了杨恽的话,阚离回答说:“辨认过了,而且阚离还专程到左冯翊去过,左冯翊的人如今已经在翠华山那里勘察,详情稍后就会知道。”
杨恽又问苟参那几个匈奴人的情况,苟参皱眉说:“当时那韦焉跑到很快,他掳了张姑子在山崖之上也如履平地,苟参远不及他,等到上去,他早就没了影。”
“于是苟参心里着急,就翻山越岭,昏头昏脑之间,也不知道越过了几座山峰,还是不见他,这时,那韦焉竟然就悄然的站在我的身后”
甘延寿一听眼睛一亮,朱博却是知道苟参的能力的,心说那个韦焉果然是个高手。
苟参叹气说:“当时韦焉还将张珂拤着,要是他单身,我更是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
“后来,苟参才知道韦焉故意现身是要给黄门郎带话的。”
张猛皱着眉,苟参继续说:“第二天,也就是今晨,苟参和张家姑子到了原来的山顶,才在那里找到了匈奴人的一个半截的首级和这张弓,因此,韦焉未必就是和匈奴、羌人一伙的。”
韦焉和张猛一家必然是有密不可对外人言传的故事了,只是事关祖上秘辛,张猛不说,别人也不好问。
杨恽这时点头说:“这个羌人一族,历史很悠久,很早的龟甲文字上就有关于他们的记载,和匈奴、乌孙那些族种一样,都是游牧民族。”
“先秦的时候,他们曾经在河南郡一代停留繁衍过,后来被秦人打散,就到了偏远的西域一代生活。”
“羌人一直像是一盘散沙,内耗连连,说句难听的,就像是一家人里的几个弟兄,有的家族一致对外,为自己家里争取利益好处,而羌人却不是那样,他们喜欢弟兄们几个窝里斗,都是胸无大志的家伙。”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和学匈奴和我们大汉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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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箕子()
听着杨恽的话,朱博就看了一眼苟参,苟参微笑着对朱博举杯,心说你看我干嘛?难道我喜欢和苟德胜几个搞内斗?
我闲的无聊
人家欺负我的好不好要不是当着官怕声誉有损,说我不顾及兄弟情分,老子想法弄死他
杨恽这时接着说:“当然有些羌人的部族也是和匈奴人关系暧*昧的,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有利,他们自然是坦诚哪一方,当年武帝时的冠军侯霍去病将河西打下之后,西域的那些与匈奴混杂一起的羌人就和匈奴分散开来,武帝二十八年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羌人想和匈奴联合起来重新夺取河西。 w w wnbsp;。 。 c o m”
苟参就说:“匈奴有什么好,这些羌人岂不是奴性不该,匈奴人对他们很好吗?”
杨恽就笑:“依靠巴结一个有力的总比得罪疏远一个有力的好,起码这个有力的万一要是发起狠来,他先想不会考虑去欺负一个和自己平时来往密切的人。”
“所以当年武帝时羌人就和匈奴人联合起来搞阴谋,大行令李息和郎中令徐自为受命领兵,不就去征讨了吗?”
杨恽喝着酒说:“如今,陛下是不喜欢打仗的,否则,前次关于匈奴人要降服于我们大汉,就不会有萧望之那个给钱给粮的策论出现了。”
众人听了默然。
关于皇帝的意志举动可不是随便说的,苟参心说这个杨恽果然说话没有忌惮,什么话都敢说,难道这是对皇帝削了他的职位不满意?是在发泄?
如今的皇帝刘询不喜欢打仗是出了名的,刘询自幼漂流民间,饱受颠沛流离之苦,他觉得打仗就要有损耗,有了损耗百姓就要遭殃,所以能不打仗就不打,打仗其实就是拼国力,拼后勤,花了钱还死人的事情最好少搞,大家和和气气的有事摆在桌面上谈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好?
可以说,如今大汉的官员们都知道刘询侧重于搞国泰民安,不喜欢像武帝刘彻一样穷兵黩武,所以,朝廷里以萧望之为代表的“以德服人”派虽然不是人数最多的,但往往在最后争论中都能获胜。
原因很简单,无他,皇帝不喜欢打仗,皇帝支持而已。
朱博听着杨恽的话又看向苟参,苟参心里又嘀咕,这个朱博真是讨厌我在朱鸟殿里说给匈奴人送粮食怎么了?我又没有说给匈奴人送女人
再说当时老子屁股上的屎还擦不净,不顺着皇帝的心里意思往下说话,难道要顶风而上?小命还要不要了?当时我的情况是怎样的难道你不知道?
不那样说,能不能得到赦免还不一定,我如今还能坐在这里和你喝酒让你瞪我?
“嘁”
坐着说话不腰疼,苟参心里鄙视朱博,脸上笑得越发欢喜了,对着朱博不停的举杯相邀,朱博心里好笑,脸上却一片平和。
杨恽就说:“早些年咱们当今大汉皇帝封赐了一个羌人部族首领,叫杨玉的为郎官,这个杨玉本来是羌人部族的一个小头领,但一心向往大汉教化风尚,就自己来到了长安,觐见了皇帝,请陛下赐自己为汉人。”
“皇帝有感于杨玉的拳拳之心,同时也是为了安定西域各国的民族,就给杨玉改了名字,赐了府邸,专门的在身边负责问询羌人的习俗和生活习惯。”
“谁知道后来羌人终于还是出事了,当时的光禄大夫义渠安国莽撞行事,不经过长安同意就答应了羌人到河西地方放牧,被赵充国将军训斥糊涂,说义渠安国是养狼入室,果然,没多久羌人和匈奴人联合起来开始闹事了。”
“皇帝当时就责成义渠安国将事情解决,可是这个义渠安国是怎么解决的?他将羌人各部落的首领全部召集在一起,说大汉天子有事给他们说,等这些头领一来,义渠安国就搞了一个鸿门宴,埋伏了兵士见人就砍,可是义渠安国砍人也不砍得干净些,倒是让羌人头领跑掉了几个,这下好了,结果原本一些和大汉交好的羌人都开始和大汉死扛上了,同仇敌忾嘛,而长安城里的这个杨玉杨郎官,听说了这事后觉得大汉国不厚道,连夜跑了。”
“杨玉跑回去干嘛了?召集人手,开始和大汉打仗。”
“后来,皇帝就让赵充国将军带兵,平定西羌,当然,这中间参合的人也不少,比如说许国丈的本家许延寿,还有酒泉太守辛武贤,当然还有如今的河南郡太守严延年,这件事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杨玉最后被杀,西羌无战事,已经平安多少年,可是如今羌人埋伏黄门郎一家做什么?”
昨天埋伏袭击的不但有羌人,还有匈奴人,如今羌人死的死逃的逃,匈奴人也全部死在韦焉的手中,就是死无对证,张猛觉得这件事也只有这样放下了,苟参静坐那里心思转动不停,想着羌人也许是对付自己的,可是匈奴人绝对是冲着张猛一家去的,那么韦焉也是冲着张猛一家去的。
三路人马对付自己和张猛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如今看来,这些匈奴人是不是和羌人又联合起来搞阴谋,也未必可知啊。”杨恽接着说:“其实我大汉自从建国以来,也就是和匈奴人战乱不停,匈奴始终是心头之患,其他比如说南越、夜郎、朝鲜还有东边的那个矮人倭国,都对我大汉臣服。”
杨恽的外祖父是司马迁,杨恽自幼喜欢读母亲司马英从外祖父那里带来的珍藏于家里的《史记》,可以说是对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