肱股明臣-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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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逼的,所以,要想彻底根除民变,最主要的是招安义军,安抚民众,可他的主抚之策需要的大量钱粮,朝廷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于是就一直拖延到现在也没有大规模实行。
陈渊听到这,大概明白了洪承畴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去帮他筹银钱呀!
“广博,你在小小的上清时,都能筹到万众钱粮,如今面对这广大的延绥之地,这应该不难吧。”
本章完
第15章 老奸巨猾()
历史上,明朝的军事力量十分强大,但到当明末时期时,财政崩坏,政治腐败,严重拖累了军事力量的发挥,具体表现在对外战争的缕缕挫败。
自从去年后金破关劫略中原之后,崇祯朝廷便一直期望重整明朝边镇,可当这一想法刚一抛出,就遇到了一个现实问题——没钱。
为了筹集辽边经费,崇祯下令加派辽响,要求各地大员组织好辖地的征响工作。大明政府从上到下都缺钱缺的紧。
趁此之际,洪承畴以个人名义发帖请了延绥的大地主豪强到榆林商议加征辽响问题,并指示陈渊在这些人上弄出点钱作为军队开拔之用。
榆林巡抚衙门内,不大的厅堂里坐满了肥头大耳,锦衣绸缎的人,大家在一起喝茶谈笑,似乎还挺高兴。
“李员外,你说这次洪大人召我们前来议的辽响加派,到底是怎么个加法?”一名堂中乡绅闲来无事,与身旁相识的李员外攀谈道。
那李姓员外听到问话,笑着回:“那就要看上头的意思了,可无论怎么收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朝廷收税也收不到我们头上。虽讲地方官员总理税务,但具体收钱的还不是村舍的里正,只要我们牢牢抓住这个职位,到时不仅能避开辽响,自己还能从中捞上一大笔。”
“是是是,反正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屁民们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的道道。”乡绅笑得眉开眼绽,仿佛已经看到万两百银堆在自己家里一样。
“咳嗯~”两人正谈的起劲之时,堂上坐的一位身着儒衣宽袖,头戴方帽的雍容老者咳嗦了一声,他们回身一望,发现老人在怒视着自己,立刻闭了嘴。
“该死的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你们在那嚼舌头!”
老人不怒自威,堂下马上安静了下来。
“榆林督道参议陈大人到!”这个时候,有衙役报。
众人起身,一齐目视着陈渊从门前走了进来。
“小民周赞廷,拜见上官。”老人首先上前行礼道,其它人接着也齐齐行礼。
“哈哈哈,各位不必客气,都回坐吧。”陈渊扶起周赞廷,也跟着他坐到了堂中心的位置。
全坐好后,陈渊先扫视了一圈堂中坐的众人,然后发言:“我想在坐各位之前都不认识我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陈渊,延绥榆林道参议。因为洪大人目前在处理军务,所以辽响一事现在由我代洪大人全权办理。”
“陈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陈渊自报家门之时,在场许多人内心猛然咯噔了一下。
陈渊以为他处入官场,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多,却不知他在上清杀大户之事早已在延绥传的沸沸扬扬,虽然陈渊杀那些人是因为叛变之罪,可人们却管不了那么多,都言他本人有仇富心理,专喜行杀富济贫之事,为此还得了个陈剃头的外号。
在民间曾流传过这样一段歌谣:“陈剃头,陈剃头,专喜剃人颈上头。家中存钱万万罐,就把人头个个砍。”可见大家对他的误会之深。
“陈大人身为巡抚大人的参议官,代巡抚大人行税务之事是再合适不过了。”陈渊说完话后,他身旁的周赞廷马上应附道。
见周赞廷这般态度,陈渊十分满意。他来之前就听洪承畴说过这个人,知道其曾任过万历年间的礼部侍郎,后因党争之乱,被排挤出官场,之后回乡购买了大量田地,攒足了家底,在当地成了乡绅们的领军人物。所以陈渊只要搞定了周赞廷,其他人也会跟着服软的。
“周老老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再废话,这次加响,实在是朝廷迫不得已,原议是准备在万历朝的每亩九厘的基础之上再征三厘。”
“三厘!”众人一合计,觉有其中还有的赚,于是大都内心感到还可以,但陈渊话却是马上一转。
“问题是现在各处兵荒马乱,运输响银成本已经大大提高了,所以在各加响的同时,这耗羡也要加。在原有的款项上再加每亩四厘。”
“什么,还要加耗羡。”乡绅们这下坐不住了,因为他们赚的钱就在这耗羡之中,陈渊要加耗羡已经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虽讲耗羡也是取之于民,但凡事都有个限度,实际生产力就摆在那里,乡绅们能收上来的钱也就那么多。长期以来,他们一直与地方政府是合作的关系,双方能赚多少,完全是在火羡的比例上下功夫,经过大量磨合,这种比例才达到了双方都满意的平衡。现在陈渊一下子加了这么多耗羡,无疑是打破平衡。
立即间,堂下就有一人站起来反对道:“大人,辽响加征本来就已经大大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如若再加耗羡,定会让百姓活不下去啊。”
“是啊是啊。”他的话显然是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堂下马上一阵附和。
“周老怎么看?”陈渊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周赞廷问。
周赞廷先迟疑了一会,然后回:“大人,现在大明整个西北之地的百姓正因辽响民意愤锷,加征三厘已是极限,如若再加耗羡四厘恐引起大祸,还是另想办法为好啊!。”
陈渊内心一笑,他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也准备好了计策。
虽然陈渊做事喜欢直来直去,但这些乡绅不比上清的地主,他们根基深广,在官场也有些人脉,陈渊不可能跟他们来硬的,于是只好先跟他们绕绕道了,“我这里到是有第二条办法,不仅可以保证辽响的加派,还可极大减少耗羡的产生,就是怕在坐的不答应。”
“只要利国利民,我们怎会不应。”周廷赞说。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和大家说说吧。这耗羡说白了不过是运银所产生的成本,所以减少运输不就可减少耗羡了嘛,原先的税收收取,都是先经各村户里正从农民那抽第一手税银,再转运本地衙门,再由本地衙门运至上一级衙门,层层递运,最后押至各省布政使司,由布政使司运往京师,其中转交,文书又要耗费时力,这么多的程序完全是没必要的,只要我们省去中间环节,就可大大减少耗羡。比如由布政使司直接下去收取税银,砍掉全部下一级,你们看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目瞪口呆,任谁都能出来,陈渊不仅是要剜他们的肉,还想把他们的肉全部抢光。
本章完
第16章 阴谋诡计()
“糊涂之言,”众人敢怒不敢言,周赞廷却是有恃无恐,放声大喝道:“按陈大人这般弄法,大明的税制法度就完全乱套了,我且问大人,不经下级衙门,那该归下级衙门的税金怎么办,要知道,地方上的税金,除一部方上缴之外,还有一部分是要入地方库,供作地方用度的。”
“那是正税,辽响是朝廷用来抗鞑的,地方没理由留本金。”
……
陈渊也只是想威胁乡绅而己,并没有真要砍掉基层的收税权,其实此法要是真的实施起来,面临的难度也不小。
而周赞廷确实感到了威胁,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稳重,开始与陈渊大声争辩,明显是乱了阵脚。
两人辨了好一会儿,谁都说服不了谁。陈渊也不急于今天就从他们口中敲到钱,所幸道:“我看今天是商议不出什么结果了,就到这吧,各位先回住处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来议。”
于是众人三三二二起了席,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衙门,周赞廷临走时回头问了陈渊一句:“这直收税赋之法到底是洪大人的意思,还是您陈大人的意思。”
“非洪大人之意,也非我之意,是时势之意。”
“哼!”周赞廷冷哼了一句,不是很甘心地跟着各乡绅回到了客栈。
在白天商议加响的会议之中,除了其他各地的乡绅外,还有榆林本地的富贾,盛世鸣就是其中一员。
榆林为军事重镇,地方田地多是军田,属于本地富贾的民田并没有多少,辽响的加征对他们的影响很小,他们从中得利也是甚微,所以对此事并不上心。
以盛世鸣为例,他的家产多在商业一途,本质上是属于商人阶级,与周赞廷那些地主们还是有些区别的。他也跟着参加会议,纯粹是抱团取暖,期望得到周赞廷他们的政治庇佑。
这天回到家中,盛世鸣刚想打发人关好门窗,准备休息了,突然下人来报,说周廷赞等人来访。
“快快请进来。”盛世鸣不知他们深夜来访是何目的,只好匆匆准备着接待。
“哈哈哈,广泉,这么晚前来拜访,真是打忧了啦。”不一会儿,一群人从黑暗中走了进来,为首者正是周赞廷。
“周老能来,鄙人荣幸之至,何来打扰二字,各位快快里边请。”
于是众人跟着盛世鸣来到正堂,围着周赞廷坐成了一圈。
“广泉,你对白天之事怎么看?”刚刚坐定,周赞廷就对盛世鸣问道。
“这辽响与耗羡加征,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那陈渊咄咄逼人,凶名在外,我看是不好弄啊。”
“什么凶名在外,不过是仗着杀了几个毛贼,在我们面前逞逞威风罢了。要不是周老宽宏大度,岂容他在那嚣张跋扈。”
见有人吹捧自己,周赞廷连忙正了正身,“要治陈渊小儿,我只要给我京师好友修封书信即可,不过能尽量不麻烦别人还是不麻烦的为好,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这也是我的行事之风。”
“可到底要如何让陈渊停止他的疯狂行为呢?”盛广泉又问。
“呵呵呵~”周赞廷笑了一阵,不紧不慢地说:“广泉啊,你说为官者最好什么?”
“最好?难道是钱。”
“你讲的只是某一类官,当官的真正是好贪。没有官员是不贪的,钱、名、权,等等。”
“可也没听陈渊好贪什么啊?”
“哈哈,广泉,你没听到,你可以看呀,陈渊小儿毕竟也是个男人,男人嘛,都逃不过一个色字。”
“那好办,明儿我买几个丫头给他送去得了。”
周赞廷摇了摇头,又言:“你不懂,依老夫多年的眼见,陈渊好的色不是浮于表面的那一种,一般女子入不了他的法眼,非得是女人中的极品才能降得住他。这也是我等来找广泉的原因,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榆林何处有这类女子?”
……
周赞廷等人在屋内商议着,全然没注意到门外猫着一小丫头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这丫头名小翠,是盛世鸣的女儿盛梦昔房里的下人,因家里大部分佣人都睡了,管家就让她为客人泡茶。小翠为众客递茶水时,间吸间听到周赞廷讲的什么当官好贪的言论,觉得有趣,于是下去后就躲在门口一角听了一阵。
周赞廷与盛世鸣商议好了计策,告辞离开,小翠便回到了小姐房内。
“小姐,你怎么还没睡啊。”小翠一回房内,看见自家小姐还在看书,不禁有些抱怨。
闪闪燃灯之下,一位身着蓝绿翠烟衫,下穿散花百褶裙,面容秀丽,珠丹玉口,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华装美少女正伏于案台之上,这便是盛家千金盛梦昔。
“你个小蹄子,又野到哪去了?”盛梦昔见小翠许久没归,有些不太高兴地责问道。
“哪有野什么,只是刘管家叫我去前堂伺候来客罢了。”
“你少跟我在这打妄语,刘管家只叫你去倒了个茶而已,用得着倒这么久吗?”说着,盛梦昔起身一把揪住了小翠的耳朵,疼的她连连直叫。
“疼疼疼,疼死了,小姐快快放手,我说,我说还不成嘛!”小翠知道盛梦昔是个“人面兽心”的主,虽然长的大家闺秀一般,但性格刁蛮泼辣的很,为少受皮肉之苦,她还是识相地早早招了才好。
叫到小翠求饶,盛梦昔便也就松开了手。
小翠捂着耳朵,一五一十的将她刚才如何听到老爷们的谈话,以及谈话内容全部告诉了盛梦昔。
“你是说我爹准备用美人计陷害陈大人?”盛梦昔虽久在深闺,但也多少听过陈渊的事迹,别人只道他是个凶神恶煞之人,她却对此有自己的见解,认为陈渊是专杀为富不仁的好官,今知晓自己父亲与他人要合起伙来害他,怎能不吃惊。
“老爷是和客人这么商量来着。”
盛梦昔眉头紧绷,卷目咬唇,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