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只有女王-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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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妥协。
而波兰是法国的盟国,任由盟国经历这样的灾难,使得法国的信誉严重下降。矛头纷纷指向了此时的法国外交事务大臣——也就是“过渡外相”弗里利埃公爵的继任者、同时也是首相的艾吉永公爵。
即便国王没有明说,艾吉永也能感受到路易十五不悦的目光中隐藏的那句话——如果舒瓦瑟尔还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艾吉永不由得火冒三丈:祸根明明在舒瓦瑟尔时期就埋下了,他还能怎么办?再说,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国王所希望的改革上,无论是高等法院还是财税系统,都是难啃的骨头。
再说,黎塞留那老家伙,就是忍不住在背后指指点点,无论做什么,他都要掺一脚。如果他有责任,那黎塞留的责任更大!
更让他恼恨的是,他本人是耶稣会的支持者,却不得不听从国王的指令,要求梵蒂冈打压耶稣会。
“还有当年把我弄上战场送死的事!”
艾吉永一想起这些,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路易十五和黎塞留都该死。
这样的念头像是野草一样,一旦扎根,就开始蔓延,怎么也除不掉。
从妻子那儿收到维勒蒙布勒夫人的信时,艾吉永有些疑惑。维勒蒙布勒夫人是奥尔良公爵在妻子去世后养的正式情妇,还为他生下了三个孩子,都被奥尔良家族抚养着。毫无疑问这封信来自这位身负王室血脉的公爵。
上一次在某个舞会见面时,公爵就同他攀谈过,话语中意有所指;对这封信的出现,他并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为什么是通过自己的妻子?维勒蒙布勒夫人是个平民,一介舞女,没有贵族血统,头衔是被奥尔良公爵看中后特封的,和高门大户出身的妻子平日没多少交集,倒是和杜巴利有共同语言。为什么不直接给杜巴利?
这或许意味着,这封信是给艾吉永个人的,而不是给巴利党的。
检查信封和火漆完好之后,他打开信纸,而后将整封信扔到了壁炉的烈火中。
奥尔良公爵约他密谈。
谈什么呢?
艾吉永写下允诺的回信,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由得一个激灵。
如果说在法国还有谁跟他一样希望国王去死的话,奥尔良公爵肯定是一个。
对儿子这次的表现,奥尔良公爵很是满意。如果不是他的提醒,自己都差点把内索尔姐妹的旧事给忘了。他一直假想巴利党是忠于国王的一块铁板,没注意到完全可以从起内部攻破。他准备把路易十五为了除掉情敌干的事告诉艾吉永,如果对方已经知道了,那更加好办。
“不过,这件事连我们当年也只是一知半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两年前王储妃怨灵事件,内索尔姐妹被大家议论纷纷,我觉得里面可能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所以让人调查了一番。”
“很好。”公爵欣慰地点头。
沙特尔谦逊地低头,压下得意的笑容。这个主意当然也是从罗伯斯庇尔那儿买来的——这个学生真是越来越神奇了,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该不该趁早杀掉。既然这孩子能被他收买,将来就很有可能被他的敌人收买。然而,现在结果他,又不免可惜;今后自己要找谁出主意去?
秘密会面定在巴黎郊区一个乡间猎场里。这是绅士们喜欢光顾的地方之一,两位公爵在此“偶遇”,不会引人怀疑。
艾吉永习惯先掌握主动权:“两年前那个所谓的‘美泉宫侍女’,是你们找的吧。”
当时他们便怀疑有第三方势力想要对付王储妃,便着手一番调查,摸到了奥尔良公爵。
“巴黎市内漫天发散的宣传单也是你们印的。”
公爵与启蒙派走得相当近,对他们那一套宣传策略很是熟悉,运用自如。
艾吉永知道对方的不少底细,但有意识地对黎塞留和杜巴利隐瞒了。
连着被戳穿两件密事,奥尔良背后流下冷汗。他装模作样地咳一声,反击道:“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两年前的事。首相阁下现在的日子,可是更加难过啊。你的同盟,莫普神父已经把穿袍贵族得罪光了,泰雷神父的财税改革也备受指责,更不要说波兰的事——首相的位置,您还能做多久?”
艾吉永面无表情地点头:“阁下有什么提议?”
“发冷的时候,就只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你准备给我什么?我要给你什么?”
“何必相互索取。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的国王忽然病逝,会发生什么情况?”
艾吉永目光一凝,终于到正戏了!
“王储会继位……”
“然而王储一心绕着王储妃转,这对法兰西是大大的危险。”
对两位曾经参与过倒玛丽行动的人来说,自然也是大大的危险。
“所以我们不妨考虑一下,假如,只是说假如,王储也死了呢?”
艾吉永心动了,非常心动。王储无子,继承人就是弟弟普罗旺斯伯爵,一个17岁刚出头的小伙子,目前没有显露过任何政治倾向,无疑是容易操控的。
至于奥尔良公爵会不会想办法也把普罗旺斯伯爵及阿图瓦伯爵一起弄死,那是以后的事。
这将是一次奇妙的联手。艾吉永和奥尔良在政治理念上毫无相同之处,只出于对同一个人的憎恨,而决定联合;他们的目标只是杀掉两个人;一旦完成,同盟的寿命也就到了尽头。与其说联手是为了弥补相互的不足,不如说,只是为了凑在一起壮胆而已。
第103章 长辈良言()
“今天都去见了谁,孩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路易十五心情愉快地询问。
孙子似乎对政治越来越感兴趣,最近频频与一些重要人物见面;只要小路易分清主次,摆正心态,他可以再不计较他去跟锁匠混在一起,摆弄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东西。
“韦尔热讷伯爵,”年轻人回答,“他可真是传奇一样的人。我们聊了很多,从土耳其到瑞典。他真的鼓动奥斯曼皇帝向俄国开战了?”
“我记得舒瓦瑟尔那时候还相当不看好,觉得他办不到。土俄开战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舒瓦瑟尔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还有去年瑞典的政变。他帮助古斯塔夫三世顺利登基。”
“是的,干得相当漂亮。他是个有用的人才,孩子,也相当忠诚。即便对上司有意见——舒瓦瑟尔当外交大臣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吵得不可开交——但他还是会尽心尽力地执行命令。说老实话,土俄战争和联合古斯塔夫三世都是舒瓦瑟尔的想法。他的缺点就是偏向耶稣会。对了,看女人的眼光太差,这也得算一个。”
“舒瓦瑟尔公爵不是三年前就被您撤职了吗?”
国王笑起来:“不错。舒瓦瑟尔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如果权力太大,也会带来麻烦。我们可以听听他怎么说,也可以采纳他的意见,但一定要让别人来执行。”
王储若有所思。
“韦尔热讷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精神矍铄。他说他还能随时为您服务。”
“很好,这很好。”
“他还聊到了新大陆。听说英国已经越来越管不住它在北美的势力了。好几个殖民地的政府现在几乎是脱离宗主国独立运作。英国很不满意,想要夺回控制权,殖民地则不愿意。气氛很紧张,未来说不定会爆发战争。”
“确切地说,是十三个殖民地,”国王慈爱地问,“对此你有什么看法?我们是帮宗主国还是殖民地,或者两不相干?”
“这……这是削弱英国的好时机,”路易想了想说,“但必须保持小心,避免我们的金库被战争吸干。另外,还要做好防范,因为我们的海外殖民地一旦看到榜样,也有可能效仿,同法国对抗。”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韦尔热讷的想法?”国王按捺住心头惊喜。
“伯爵和玛丽的想法综合起来。”年轻路易老实回答。
国王脸上立刻笼罩了乌云:“玛丽?”
“是她建议我去见伯爵的,”路易大着胆子说,“这几天我见的人都是。她说我是王储,不能对政治半点不关心,应该同有才华的人多多交流。”
老国王目光微微闪烁。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她向你推荐的?”
“是的。您也觉得他们值得见,不是么?”
国王忽然静默,不知道心里是该赞赏多些,还是防备多些。王储见的这些人,都是他相当重视的人才,自己的寿命真的如那个预言所说的,只剩一年,那么这些人就是他给王储留下的辅佐班底。万万想不到,玛丽竟然也有如此识人的眼光。
更出乎意料的是,玛丽推荐的人之中,甚至有舒瓦瑟尔的死敌,例如德布罗意兄弟,以及今天的韦尔热讷。如果不是国王能够确认他们的忠诚心没问题,他几乎以为这些人早已被暗中收买,变成玛丽的党羽,
难道说,玛丽的建议,真的只是为丈夫着想?还是为了在他面前做做样子?
“你可以自己去见他们,不必带上她。”
“她可以帮助我。当我不知该怎么接话时,她总是会适当地替我化解尴尬。就拿这次来说,我对新大陆一点也不了解,都是她替我圆场。”
“听着孩子,我以为我已经让你的姑姑转达清楚了。以后离玛丽远一点。”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这么做,”路易半是委屈半是愤慨地叫起来,“您曾经那么喜爱她,还教导我如何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去善待她。可现在您却让我弃她于不顾。她聪明、漂亮、讨人喜欢,到底哪一点得罪了您?”
“问题就在她聪明漂亮讨人喜欢,”老国王猛地起身,“所以对你的权力有巨大的威胁!看看你现在被他迷得昏头转向的样子,我能想象将来她的任何政治提议,你都会不假思索地采纳!”
路易嘴唇发抖,蓝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以来,在他的世界里,感情就是单纯的感情,是不需要掺杂其它任何的。这种思考问题的角度,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他咬了咬下唇,说:“那么我对您发誓怎么样?我可以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可以发誓今后绝对不听从她的政治意见,只要她说往东,我就朝西。只要她推荐任用某人,我就永远不用他。这样您总不会赶她走了吧?”
“你是认真的?”
“我还可以以我的性命起誓。”
“不。不行。”
“为什么?”
“……”
“因为您知道她的意见常常是对的。您担心我发了这个誓,反而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对吗?”
“……我承认,她的脑袋确实很好。”
“那么,我这样发誓:我只会听从她正确的意见,绝不让她做执行的人。这是您用人的方法,一定很有效。可以吗?”
老国王发觉自己心中既有怒气,却也有更多的耐心和迁就。如果是但年前,面对不听话的孙子,他可能已经甩手就走。王储两年间的改变赢得了他的偏爱。
“听我说,政治上,意见是否正确,并不是绝对的。我今天如果下令取消十一税,对平民来说就是正确的,对教会来说则是大错特错,对我来说呢,短期内赢得了在平民中的名声,却得罪了教廷,等教会停止给民众做布道、发救济金、收治病人之后,他们就会把那些名声全忘掉,开始痛骂我了。而玛丽呢,她不是圣母。她难道不会为自己谋取利益?难道她不会偏袒母国吗?将来,她身边还会出现一个阿谀奉承的小团体,她也会为她们牟利。她完全可以利用你对她的信任,鼓吹正确的一面,隐瞒错误的一面,误导你的判断。”
王储了然点头:“您是担心,我不懂得怎样分辨她的意见。”
“对。”
“那么,您可以教我呀,”路易眨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我知道,您所说的事,不仅仅是我个人的问题,也是关系到法兰西王室、乃至整个法兰西的重要问题。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我恳请您相信我能够将它学好,可以吗?”
望着孙子坚定澄澈的目光,爷爷忽然满怀欣喜地明白,他长久期盼的独立自主的个性,是真的在小路易的灵魂里扎根了。
第104章 小星星()
“现在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阿妮珂忍不住调侃。
玛丽借用陪伴丈夫的名义,与他一同会见了不少人,目的自然是为了摸清这些会在未来国王的朝廷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性格、偏好和能力。虽然不能与他们秘密会谈,但以她现在的状况,也无法提供有吸引力的同盟。
下一步,玛丽还准备说服丈夫去参加巴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