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只有女王-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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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3年,正在英国执行任务的德·鲍蒙被召唤回法国,鉴于朝堂上的局势,他不愿回去。新上任的驻英大使是舒瓦瑟尔派铁杆,两人立场相对,斗得不可开交,他的密探身份也从幕后浮出了水面。英国上下对这位传奇间谍并没有恨之入骨,反而很是好奇、着迷。
对路易十五来说,功臣变成了烫手山芋;他“太不安分”,手上还握着国王的秘密,其中最糟糕的莫过于一个入侵英国的秘密计划;而他广受英国公众关注,又不好公开对他下手。结果,这一趟伦敦之旅,从执行任务,变成了实质上的放逐;国王继续支付他薪水作为封口费,但不允许他回国。
在当代人心目中,他雌雄莫辩;直到他死去后,医生检验尸体,才确认他拥有完整男□□官,但同时提到一些部位拥有女性特质,如四肢和胸部。
骑士迪昂不算是大人物,其传奇故事却很难让人忘记。郎巴尔的手稿里都有他的事迹。
有趣的是,骑士迪昂在历史上也与玛丽有交集。
路易十五逝世后,机密局解散,路易十六准许他回国,条件是他上交所有机密文件。
而后,他请求当局认定他生为女性,声称他之所以被当成男孩养大,是因为如此才他父亲才能继承姻亲的遗产——或许是为了平息围绕在他身边的种种猜测或刺探,又或者他的心理确实认同女性。当局同意他的请求,同时要求他必须穿女装——女性穿男装在传统上是邪恶、不正当的。而听闻他的“身世”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很是同情,慷慨地送给他许多漂亮衣服。
如果不出意外,在这个时空中,玛丽也将会在某一天与他见面。
“只要您能让叔父回来,我以我的生命和荣誉发誓,您将拥有我全部的忠诚。”维耶尔,或者说密探雅诺,向玛丽郑重起誓。
玛丽之所以敢于向他坦白,一部分是因为猜出了叔父的身份。即便对方不提,她也会主动开出这个条件。
“好,我答应你。”
“必需是堂堂正正地回来,”神父说,“如果只是悄悄回国,隐姓埋名地生活,我们轻易就能做到。”
玛丽沉默片刻:“你应该知道,这只能在‘那一位’死后才能实现吧?”
“我知道。”
她的心猛然鼓动。只有她和郎巴尔知道老路易不到四年就会去世;神父是在怂恿她弑君!
“老实跟您说,奥尔良公爵也答应了我同一件事。”
“假如他先实现承诺,你就会效忠于他?”
“我内心希望是您,因为我从您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维耶尔深深低头,“但叔父与我情同父子,我将会以他为优先。”
“……奥尔良公爵的承诺中,包含了时间限定吗?”
“没有。”
“那么我答应你,一定在4年内实现诺言。”
维耶尔喜出望外:“4年?”
“不错。”
“我能认为您心中已经有一个明确的计划了吗?”
“是的。”玛丽面部红心不跳地撒谎。
维耶尔按捺住胸中热流。如果别人告诉他,一个14岁女孩已经策划好了一个对付老谋深算的一国之君的计划,他只会放声大笑。但眼前这个女孩不知在他眼前制造过多少意外和惊喜。他欲言又止,既想多问一些,又明白以他们的现在的关系,她很可能不愿透露更多。
“第一步或许出乎你的意料。”玛丽主动说。
“我洗耳恭听。”
“我要花至少半年时间周游法国全境。”
“……这确实很意外。”
“对法兰西,我还陌生得很。假如不了解这个国家和她的人民,我要怎么改变他们、帮助他们?”
就算玛丽曾经管理有方,那也是在对她的公司有充分了解的基础上;更何况,她从小生活在一个与这个国家和时代截然不同的文化环境之中,假如强行照搬以往的观念和经验,只会水土不良、适得其反。既然下定决心要改变历史,她就要将失败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我已经获得了监护人的准许,以游玩的名义出发,想必不会引起反对。唯一担心的是,在我外出期间,杜巴利夫人可能会趁一切机会将离婚的事确定下来,而我鞭长莫及。我想办法在公开场合见她一面,向她服软,满足她的自尊心,这样大约能稳住她一段时间,多久就不知道了。目前能在宫廷中成为我的助力的,只有诺阿耶夫人、郎巴尔夫人。”
“您漏了一个人:王储殿下。他为您着迷,不是吗?就算国王提出离婚,他也一定会强烈反对。”
“这虽然会会增加离婚的阻力,却也会令国王更想摆脱我。”
“那么您干脆拉王储一同去环游法国。”
“……你可真异想天开!王储太招摇了。假如带上他,就真的只是去观光了。”
“那么只好退一步。只要您在离开之前与他……渡过一夜,您的位置就稳固下来了。”
“……”
神父微微一笑:“既然您不愿意,那么假装与他渡过一夜,效果也一样。王储怕是不介意为您圆谎的。这也事关男人的自尊心。”
玛丽叹口气:“只好这么办了。”
第87章 “彻查”()
“……惊悉此骇人听闻的可怕事件,我不禁深感痛心和后怕。玛丽虽然已经嫁入法兰西,但母女亲情血浓于水,假如女儿的安全得不到保证,身为母亲,我也将坐立难安。希望法王采取切实措施,查明刺客身份,使他们获得应有的惩罚;并加强守卫,确保类似事件不再发生。我相信法王有如此能力,照顾好我殷殷相托的小女儿。”
在路易十五面前,梅西大使宣读了特蕾西亚女王的亲笔信。
老国王知道这一次理亏,对梅西的态度相当和蔼,满口答应,我们的王储妃一定百分之百安全。
等梅西离开,他脸上立刻布满阴云。
在此之前他已经发过一大通脾气。王储妃被刺杀,这简直就是往他脸上扇的一个大耳光;如果玛丽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法奥同盟也就不用想了。
他下了三个命令,一是严令警察局和军队彻查刺客,并剿灭卡图什一伙盗匪;二是重金奖赏保护了玛丽的一干人等;三是高价悬赏相关线索。
这是明面上的动作,主要是为了做给各国、尤其是奥地利看。
接着,他把黎塞留和艾吉永叫进宫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我闭着眼睛装瞎,放任你们对付王储妃,目的要和和气气地离婚,不是让你们干这种愚蠢到家的破烂事!就算我不满意这个孙媳妇,她嫁到王室来,就是王室的一份子,谁敢朝她动手,就是朝王室动手,明白吗!这条界限划在这儿,任何跨过去的人,都得遭受十倍百倍的报复!”
黎塞留深知路易十五的脾气,眼神阻止着艾吉永,半句也不申辩,等对方发泄过了,才哀痛地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希望陛下彻查,还他们的清白。
“真的不是你们?”
艾吉永早就想一吐为快:“陛下,我确实厌恶王储妃,尤其是厌恶背后的奥地利。为了您和法兰西,我们每天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奥地利女人骑到法国的头上来。可是,就算我们恨不得她早点滚蛋,也不至于想杀她!假如她已经严重危害到您和王储,我们自然会拼死除害,可是现在,她远在朗布依埃,形同放逐,对您根本造不成半点危害,我们怎么还会铤而走险,办这种实力不讨好的事?”
老国王眯着眼睛,评估什么似的打量他们。
“我也可以对我主发誓,我们绝对没有下令给任何人,去刺杀王储妃。”
半晌,路易十五才点头:“说的也是,是我误会你们了。我也是担心你们一时想不清楚,做出错事来。既然不是你们,那就好办。我准备里里外外地查清楚这件事情,任何有嫌疑的都不会放过。你们该避嫌的就避嫌,不要撞到枪口上。去吧。”
事实上,他不相信他们的说辞;但也不打算真的惩罚他们。这句话,多半是在提醒他们把手尾收拾干净。
黎塞留和艾吉永也心知肚明。
然而这一次,国王确实料错了。
“不是我们,也不是杜巴利夫人——她没有必要隐瞒我们——那么还能是谁?普鲁士?英国?俄国?假如法奥同盟破灭,他们得利最大。”
黎塞留摸着胡子,满是皱纹的脸紧绷着:“有可能。但也不要忘了国内。还记得‘闹鬼事件’时,我们发现还有另外一伙人想要对付王储妃吗?”
“您是说他们再一次出手了?”
“只是猜测。真相是什么不重要,反正无论谁能杀掉王储妃,对我们都没有害处。更关键的是,陛下需要替罪羊。而且幸运的是,他没打算拿我们开刀。那么,他会找上谁?”
他们揣测的对象,路易十五下令道:“去把泰西尔叫来。”
不一会儿,“小黑屋”的负责人就来了。
“小黑屋”的正式称谓是“通信机密处”,职能是秘密检查所有可疑对象的往来信件,也是隶属于国王的特务机构。简单地说,机密局对外刺探,小黑屋对内监控。
泰西尔并不是贵族,这从他名字中间没有“德”就能看出。他出身中产阶级,曾经在维拉耶通信公司担任过副手,后来被国王雇进小黑屋。他和维拉耶通信的关系明面上结束了,实际上相互勾连;后者为前者筛查信件提供帮助,以获取国王的支持——他们担心路易十五心血来潮,像曾经的神圣罗马帝国或现在英国那样,政府出资弄一个邮政系统,私人公司的地位便不保了。
泰西尔已经猜到老国王为什么找他——王储妃被刺第二天,整个巴黎就都知道了。
“所以,你们事前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国王目光晦暗不明,一字一句地问,“你们监控的那些人,就一点异动都没有?”
泰西尔把头压得很低:“我们能监控的只有透过维拉耶公司传递的信件,更多的私人信件只能通过贿赂他们的仆人、使女获得,同时又不能惊动本人,能查到的实在有限……”
“所以,任何奇异的动向都没有?一个也没有?”国王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
泰西尔一个激灵,忽然明白过来。
“有,异常当然是有的。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跟王储妃的被刺无关。”
“表面看起来无关,也许挖一挖就有关了。现在回答我,一个异动的都没有?”
“这……我们所监控的那些可疑人物,都或多或少有些异动,但背后有什么联系,不是我们能看透的,唯有陛下以您过人的智慧,才能洞察明断。请陛下指点,是哪个人比较可疑?”
哪一个可疑,哪一个就有证据;就算没有,最终也是会有的。
老国王脸部的线条和缓下来。总算泰西尔还没有笨到家。
一个打击政敌的绝佳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枫丹白露,大费拉拉行馆。奥尔良公爵粗胖的手指捏着信纸,微微颤抖。他脸色涨红,两眼瞪出,头发几乎要立起来。
“那老家伙,竟要拿我开刀!”
第88章 关于信任()
朗布依埃城堡坚决地为阿妮珂提供了一辆马车;本心来说她是想拒绝的。马车的速度不如骑马,而且有马夫在,行事也不大方便。但她不能拒绝——安排马车是王储妃亲自授意的,很明显是想要确认她之前坦白的住址是不是真的。
她决定要取信于她。
从娴静怡人的田园进入吵闹的城市时,她心中仍在考虑刺客的问题。
神父与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同伙?
假如是,那么派来刺客的人无需考虑,就是坐在法兰西王座上的那一位了;但假如答案为否,这就值得探究了。
也许并非公事,只是私仇?
阿妮珂很快否定。王储妃年纪还轻,即便与人有过纠纷,也还不至于积怨至此。
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法国派了——其中杜巴利夫人与王储妃公私上都有龃龉,动机最强烈。但别国势力也不无可能。
据博伊队长说,除了一些可能有指令作用的意义不明的呼喝之外,刺杀者全程都没有讲话,因此也无从辨认口音;服装上没有特殊之处,武器是法国流行的普通样式,要买到手不难。至于样貌,也没有特殊之处。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动作训练有素、干净利落,绝不是乌合之众。但假如考虑到雇佣兵的存在,倒也不能判定他们一定来自某**队。
结果,这伙刺客竟然没有一样可以辨认的特征。这倒是让阿妮珂有一个猜想——刺客说不定是外国人的。如果是法国人,没有必要特意掩饰到连国籍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