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殇之山河破碎-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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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平一郎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件事在您二位职责范畴里。我今天来是拿李桑给我圈定的名单的,那件事才是我和李桑合作范围里的事。不过恰好赶上了,列席旁听罢了。那就这样吧,影佐君把人带回去继续审讯。我和李桑要好好谈谈下一步合作的事。”小野平一郎和影佐祯昭既袒护了田中胜荣,又给足了李士群面子。
李士群并没有指望能当场给田中胜荣定罪,毕竟田中胜荣是日本人,而大上海又是日本人的天下。
本源自看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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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云再起()
影佐祯昭命人押解着田中胜荣离开了76号。 w w wnbsp;。 。 c o m小野平一郎拿起那份名单,说道:“李主任已经过目了吗?”
李士群不知道这份名单倪新是否和赵敬东商量过,想了一下问倪新:“这是你拟定的初稿,还是修改后的定稿?”
倪新答道:“是修改后的定稿,修改前征求过主任您吩咐的那几个人的意见。”
李士群明白了,今天上午七点刚刚赶回上海的赵敬东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把将来自己要用的私人加进名单里了。他笑道:“初稿我过目了。这是按照我的意思修改后的人员名单。将军您对76号的人不熟,只看名单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合适,用不用集合起来,请将军训话?”
小野平一郎摆摆手:“没这个必要,李桑觉得合适就好。我也要告辞了,走之前有件事需要征得李桑的许可:影佐祯昭将军审讯田中胜荣,由于不了解情况,免不得要从头开始,太浪费时间。能不能请倪秘和山木君和我一同回司令部参与审讯?以求早日结案。”
“当然可以,这是将军对他们的信任。”李士群马上命令道:“将军的吩咐听到了吗?你们这就随将军去吧。”
五月一日,刘无来到普济寺下院,找到周成斌,先定了一桌四月初八中午的上等素斋。然后和周成斌商议菜谱。周成斌问道:“你怎么来了?泽之哪?他没事吧?”
刘无低声说道:“我哥哥在医院,他让我来以替李士群的太太定素斋的名义,来向你汇报:孔文清牺牲了。临死前他设计拉田中胜荣下水,田中胜荣被李士群认定投降了军统,现在被关进了日军司令部。孔文清给了我哥哥一枪,不过你别担心,他下手有分寸,没有生命危险。”
周成斌心中一凉,孔文清牺牲,上海站再遭重创他仔细问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刘无尽自己知道的做了汇报,然后说道:“我四哥还说李智勇的事,他有点眉目了,好像是76号对他使用了一种叫‘致幻剂’的东西,这个药可以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一切,而且使用后会很快导致犯人死亡。”
周成斌感到了一阵欣慰,自己没有看错李智勇这个兄弟。他问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医院里,赵敬东笨手笨脚的削着一个苹果,刘泽之看了他一眼,说道:“让护士来吧,等你削好了,就剩下苹果核了。”
赵敬东哈哈一笑:“你看你,脾气这么大,我这不也是心疼你吗?你说说,倪新中枪,还没好利落,你又中枪进了医院。唉。”
“你唉声叹气的干什么?被人打了一枪,躺在床上快要死了的又不是你。你老人家现在过得那个滋润。哎,我说你这趟北平之行,怎么样?”
赵敬东很兴奋:“收获不错。手里的货基本上都有了买家。还有人订货。泽之,你知不知道有没有第二批货?”
“我哪知道。这批货都是欧美的古董,在中国市场上不多见,自然价格不会太低。本来吗,中国是文明古国,是出古董的地方。要我说啊,你先踏踏实实把这批货出手,把款收齐了,再说下一笔也不迟。”
赵敬东很痛快的答应道:“我听你的。你还不知道吧,主任让我找了五个人,交给倪新,说是和其他四十多个人一起借调给小野平一郎。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刘泽之答道:“你知道那么早干什么?等到主任觉得有必要了,自然会让你我知道。行了,我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不和你聊了。你让护士给我一片安眠药,我吃了睡一会。”
这一天的傍晚,对田中胜荣的审讯已经进行了三天,依然没有任何进展,田中胜荣坚决不承认自己曾屈服于军统的酷刑之下,背叛了大日本帝国。无奈,影佐祯昭下令用刑。几个小时后,小野平一郎闻讯而来,看到刑讯室里浑身是血的田中胜荣,愣了一会,径直来找影佐祯昭。“影佐君,你怎么可以这样?田中君的嫌疑并没有落实”
影佐祯昭笑道:“可是他也无法自证清白啊。将军,这是76号办的案子,对上对下总要有个交代。总不能让支那人笑话我们徇私枉法吧?将军,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从重庆回来后,田中胜荣不愿意留在司令部,却坚决要求去76号任职?”
小野平一郎答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他答复我说这些年和中国人打交道,有经验了,去76号更容易发挥作用。怎么,你觉得他另有企图?”
“是的。李明华暴露被杀,76号里面没有了军统的人,所以田中胜荣和孔文清才决定分头卧底。这个解释您觉不觉得更合理一些?”
小野平一郎半信半疑:“你的怀疑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这些都是推测之词。”
影佐祯昭说道:“那您说该怎么办?我遵命就是。”
小野平一郎长叹了一声,答道:“并不是我袒护他,我也没说田中胜荣就一定是清白的。影佐君,我替他求个情,即使他真的扛不住酷刑,屈服于军统,人人都是血肉之躯……再说他回来这几个月,并没有造成什么具体的损失。至于阮波之死……阮波的价值也被榨的差不多了。就留下他一条命吧,送他回日本,上军事法庭,关个几年,也算是有个交代,可好?毕竟他曾为大日本帝国屡立战功。”
影佐祯昭答道:“既然小野将军做了决定,我还能有什么异议?就这么办吧。”
第二天,倪新和山木龙三带回了日军司令部的公函,李士群看了看,哼了一声,想了想没说什么,只是叫倪新交给机要室归档。随即命令道:“山木君,你去忙吧。倪新,情报处的处长你先兼着吧。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安排。”
倪新答道:“主任,现在刘泽之在医院养病,属下如果去了情报处,您身边不就没有人了吗?”
李士群冷笑道:“刘泽之?他就是不住院,我能指望得上吗?”
倪新陪笑替刘泽之说话:“主任,其实泽之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您每次交办的事,他也能守职不坠的完成,没出过什么大的漏子。就是有的时候有点不拘小节。”
李士群想想也觉得倪新的话说得不错,问道:“他的伤势怎么样?”
“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肩,虽不致命可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前几天他还说要拉上我一起陪夫人去普济寺吃素上香,说是这些日子太背,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去,他又中枪了。”
李士群叹了口气,说道:“倪新,咱们是自己人,我也不想瞒你,当初三浦仁和死后,匆忙之间让刘泽之担任我的秘,就是不想让日本人再给我安排一个。这一次恐怕……影佐祯昭将军已经和我打招呼了,说是要给我安排一个日籍秘。所以这个情报处长你就干着吧。”
倪新答道:“是,我明白了。反正我们也没打算和日本人离心离德,影佐祯昭将军愿意安排,就让他安排吧,他安排的人,有的时候用起来还方便一点。嗯——如果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主任吩咐我去办。”
李士群点了点头,说道:“也只好这样了。小野平一郎负责的那个‘特种经济工作处’,你要多上点心。过几天人员培训就开始了,你来带队吧。对了,你看我这个记性,提起四月初八浴佛节去普济寺吃斋烧香,你可一定要去。你先不用问为什么,到时候你就清楚了。”
民国三十年五月五日,重庆军统局本部,毛人凤接到周成斌发来的密电:孔文清暴露牺牲,张世伟叛变。田中胜荣被押送回日本,准备接受 审判。据八十六号报告,日本人组建了一个特种经济工作处,由小野平一郎负责,正在暗地里全面盘查上海租界里的黄金白银等贵金属、美元等储备。
仔细阅读完这封密电,毛人凤深深的叹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孔文清安插进淞沪日本占领军司令部卧底,没等他发挥应有的作用,就这么折戟沉沙,实在是不甘心。即使孔文清用性命做筹码,拉田中胜荣下水,也是得不偿失。
又是李士群,这个人,在与他数年来的交锋中,军统几乎占不到任何便宜。在大部分时间里,周成斌只有被动应付局面的份。可是如果走马换将,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周成斌尚能苦苦支撑危局,换个人,恐怕连这个也做不到。
中日之战进入了胶着状态,国土面积狭小、资源贫乏的日本觊觎东南亚的橡胶、石油、殖民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与欧美彻底翻脸,兵戎相见,不可避免。上海、天津的租界、香港成为摆在日本砧板上的肉,迟早逃不过一劫。占据着大上海的日本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中国国民政府在上海处在地下状态,是劣势的一方,马上着手已是迟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让毛人凤忧心忡忡的还有一个更急迫的问题:昨日军统接受了一个很棘手的任务:战争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国统区的药供给体系全面崩溃,特别是盘尼西林等消炎用的西药更是有价无市,一两黄金一支也难觅踪迹。民用的就不必说了,军用的也早就无法保障了,严重影响了官兵们的士气。前些日子自己得了肺炎,急需两支消炎药,居然也费了一番周折才弄到手,让人哭笑不得。这也就是为什么谨慎如周成斌,也会被一批子虚乌有的西药所诱惑,明知和黄金龙保持联系是违反潜伏纪律的,也忍不住要铤而走险的原因。
无奈外交部只能花费了一笔宝贵的外汇,以私人名义在美国购置了原材料。并且游说了一个急于转移在上海资产的犹太商人,这个犹太人同意出让一条原本设在上海的二手盘尼西林生产设备。但是条件非常苛刻:全额款项必须先行支付,转运问题自行解决。按照双方私下达成的协议:这条生产线必须在六月十日前运出。
看来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派遣人手,加强上海站的力量。选兵必先选将,谁才是上海站副站长的合适人选哪?熟悉上海情况,曾担任上海站代理站长,和周成斌私交颇密的郭烜无疑是可以胜任的。可是 他离得开吗?想起前两天收到外交部转来的一个消息,最终他决定派郭烜前往上海。
毛人凤命令秘:“叫郭烜马上来。还有,把孟霄杰也找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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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舍我其谁(上)()
局本部大门口,郭烜碰上了孟霄杰:“老孟,你怎么也来了?你最近还好吗?“
“毛先生叫我来的。 上个月刚回来,又休息了一个星期,现在在军医院当医生。和以前潜伏的时候不一样,没危险了,终于有时间研究自己的专业了。过两天准备带几个实习生。你哪?怎么总也见不到你?”
郭烜答道:“对了,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听说你要升官了?是当军医院的院长还是副院长,你瞧我这记性。我也是被毛先生叫来的。最近忙得一塌糊涂,听说你回来了,想找你聊聊天,都没时间。那我们一起去吧。”
孟霄杰好脾气的开着玩笑:“你哪能记住我的事?如果我是一部电台,你肯定就记住了。等你找我聊天?那我可有的等了。”
郭烜也笑了:“是啊,那不是我的专业吗。我这个人,不是病得起不了床,是不会想起医生的。等我求到你门上,就是病的快要死了。”二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进了办公楼。
毛人凤首先见了郭烜:“郭烜,英国的乔治英格尔斯先生是你的老师吧?我收到消息,他本月底抵达上海。你能不能请他来一趟重庆?”
“是吗?这个老头子在密码破译上有一手,我不如他。请他来重庆?恐怕办不到。他一直是大英帝国‘光荣孤立’原则的忠实信徒,我曾给他写信请教一些问题。没想到这个倔老头子说我现在是军人,而中日两国都是英国的邦交国,所以他无法给我提供任何帮助。如果战争结束了,他欢迎我去他的农场做客。再说即使我有心游说,他远在上海,我也见不到他啊。听说他的独子是上海一家教堂的牧师,不到二十岁就来中国传教。父子俩反目十多年了,不来往不说话。他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