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殇之山河破碎-第3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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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新替他补充道:“你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你的神情表明了一切……唉,也不能全怪你。接着又发生了些什么?”
“张弛一听就急了,马上不见了,我又悔又恨,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医务室。不久那个人又来了,带着两个人……”这时,权菅祜已经稍稍平静下来,诉说了是如何逃出来的经过,而后忐忑不安的问道:“抓住周成斌了吗?”
小野平一郎怒道:“抓住周成斌?有你这样不争气的混账东西,能抓得住吗?”
权菅祜不敢再开口。倪新叹道:“权队长,你也别怪将军动怒,为了这个计划,将军化了多少心血?”
“属下不敢,属下该死,将军教训的是。刘泽之……怎么样了?”
倪新答道:“他被张弛击中左胸,离心脏只差一厘米,还在抢救。”
权菅祜恨恨不已,重砸了两下沙发扶手泄愤。
“你知不知道军统是怎么找到你的?”
权菅祜答道:“那个人为了套我的话,和我闲聊,说他们有76号一些主要成员的资料,我长的很有特点,乍一看和中国人没区别,再一看却有点像日本人,过目不忘,赶巧了,见过我照片的人去买东西,认出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倪新打量着权菅祜,越看还真觉得确实有点像日本人,以前倒是没有发现。片刻之后说道:“来人,带权组长回他的办公室休息,老权,没有我的话,你暂时不要外出,也不允许和任何人见面。你静下心里把你受审的全过程仔细写下来。”
权菅祜连连点头:“我知道,倪局长,属下还是回禁闭室……”
倪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野平一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权菅祜不敢再说,随着川崎哲也走了出去。
倪新陪笑劝道:“将军,权菅祜……也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请您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小野平一郎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倪新又道:“宋宁生成功潜逃,权菅祜也成功潜逃,套出权菅祜口供的到底是谁?此人在军统中的地位应该不低,权菅祜从他手中逃跑……到底是事发突然,主持日常工作的张弛匆忙离开造成的混乱,还是……另有内情?”
小野平一郎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叹道:“搭上了一批物资不说,联络点也被破获,人员那,一死一伤,周成斌却全身而退,赔了夫人又折兵……”
倪新也很沮丧,却不得不劝慰:“将军何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运气不在我们这一边。等刘泽之能够接受讯问,属下亲自去办。将军,权菅祜……”
小野平一郎叹了口气,答道:“他是你的下属,你看着办吧。”
倪新明白小野平一郎不想再追究,笑笑答道:“这一次的教训够深刻的了,属下想吃一堑长一智,从今而后权队长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人孰无过……”
小野平一郎哼了一声,起身离去。
中午,倪新命令备车去医院。川崎哲也说道:“局长,我刚给医院打过电话,刘处长虽然苏醒了半个多小时,却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而后又昏迷了,恐怕暂时不能接受讯问……”
倪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川崎哲也不敢多言,自去备车。
刘泽之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眼前徐建雪的影子晃悠着,他不敢相信,想伸出手摸一摸,手沉重的抬不起来,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阎罗地狱……自己不是被张弛打死了了吗?唉,死在张弛枪下……天公地道的报应,这些年,目睹过多少战友倒在面前。不知为什么,渝园初见张弛的一幕浮现在眼前……渝园,重庆,军统……他迷迷糊糊又昏了过去……
病床边徐建雪看着这个憔悴支离、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男人,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越来越强烈:这个山一样的男人,这个在魔窟里和魔鬼周旋的男人,这一刻是如此的无助,如此的虚弱。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不过他一直掩饰得很好罢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却从没有想过接受,丈夫的死,她一直是怪他的……虽然她知道这对他有多不公平,有多苛刻……可是除了他,她又能去责怪谁?他明白,更自责,苦苦的压抑着,似乎多受一份苦,就能多赎一份罪……殊不知在整个事件中,最无辜的其实是这个男人,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承担了最多的责任。
这一刻,徐建雪恨死了自己的任性和自私,他的身边全是敌人,而最该谅解他、支持他的自己,却一直在伤害他……如果他再也醒不过来,这份愧疚怎么弥补……
徐建雪死死握着刘泽之的手,仿佛和死神争夺,一放手就是万劫不复,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他的脸上、身上……老天,求你了,不要带走他,不要让他死在战友的枪下,他够苦的了,不要再这么捉弄他……
病房外,倪新透过门上的玻璃,默默的看着病房里的一切,许久,叹了口气,说道:“不进去了,走吧。川崎君,你在这里照顾刘处长,让刘威平回单位,我有事找他。”
回到76号,命人叫来权菅祜。权菅祜递上那刚刚写完的详细的受审经过,倪新仔细看了几遍,叫进刘威平问道:“这是审讯权队长的人的照片,你认识他吗?”
刘威平接过来看看答道:“不认识,属下在军统是看仓库的,认识的人不多。也许刘处长认识?李主任在军统的资历很深,又多次担任过培训班的教官,听说生前整理过很多军统相关人员的资料,也没有这个人的吗?”
倪新命令刘威平:“你去忙吧。”心中暗道此人数次和76号照过面,就是一个行动人员,不应该这么神秘。刘泽之曾奉李士群的命令,补充过军统相关人员的档案,也说没见过这个人。唯一的解释是李士群、刘泽之离开军统好几年了,此人加入军统的时间不长,所以并不相识。可是张弛同意由他全权审讯权菅祜,位置不会太低,升迁的速度很快啊。倪新理不出头绪,只得暂时搁置。
权菅祜惴惴不安的站在那里静待发落,倪新起身亲自把他写的审讯记录锁进文件柜,叹了口气,说道:“权队长,这件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算逃得过叛变投敌的罪名,保住一条命,严重渎职的罪名总是逃不过的,丢官坐牢算是轻的。将军虽然在气头上,还是心有不忍,吩咐我开一面,这件事……就此为止吧,也不要在对外扩散,否则你以后怎么在76号待下去?怎么管束下属?”
权菅祜感激莫名,落下泪来,想表几句忠心,没等他开口,倪新又道:“行了,一个大老爷们,这是干什么?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给你两天假,下去好好休息。”
权菅祜嗫喏道:“谢谢局长,属下想去医院看看刘泽之……”
“想去就去吧,这样的事情没必要请示。”
十一月三十日晚上十一点,回到军统根据地已经七八个小时的张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饮不食,不言不语。
孙栋盛来找周成斌:“周局长,张队长这是怎么了?此次行动虽然险象叠生,最后一刻还是化险为夷了,日伪汉奸并没有占到便宜啊。”
周成斌答道:“他有别的心事,你别瞎猜了,我去看看。”
见到周成斌,张弛问道:“他怎么样了?有他的消息吗?”
“当然没有。老张,你也是老特工了,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孙栋盛他们已经起了疑心。”
张弛叹道:“是我不对,可是……我一直再想那两枪,究竟是不是要了他的性命……”
“想明白了没有?”
张弛摇头:“没有,如果他真的……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胡扯”周成斌训道:“他死了,你更应该拼命工作,早一天把日本鬼子赶出我们的国土,告慰他,还有很多先死者的亡魂才对”
张弛瘫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把头埋在手里,揉着头发,一言不发。
周成斌又道:“他身边有助手,如果死了,助手会设法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没有消息的时间越长,越是好消息。张弛,他的存在是最高机密,你自己猜测出来,我也没有办法,从现在起,你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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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以退为进()
三天后,刘泽之才算脱离了危险,倪新得知后前来探望:“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你啊,点是挺背的,经常受伤。……弟妹去哪里了?”
刘泽之有气无力的答道:“她三天没合眼,我让他回去了……唉,我听说周成斌跑了,就你一定会讯问我……能拖到这个时候,已经很感激了……何必当着她的面……你问吧。”
听刘泽之这么说,倪新反而不好讯问,笑道:“你想到哪去了?你以前没这么小心眼,讯问什么?就算是讯问,也是例行公事,还用我亲自出面?”刘泽之的状态很不好,再推后几天讯问也好。
刘泽之苦笑道:“迟问早问,都是要问的,以前……那是李主任在,袒护着我,现在……唉,主任不在了,我才明白过来主任对我有多好……”
刘泽之感慨颇多,几句话说过,又出了一头冷汗,脸色潮红。
提到李士群,倪新心里也很不好受,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削皮,不再说话。
刘泽之犹豫再三,说道:“老倪,我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我想求你一件事:放我走吧,主任死后,我灰心了,你放心,我身边还有点钱,够花几年的……”虽然几乎死在张弛枪下,也难以洗清嫌疑,刘泽之不能不以退为进。
倪新微微愣神,随即答道:“胡说唉,别想那么多了,先把伤养好。”
医生不敢直接提醒探视时间过长,走进来看了看输液管、心电图,故意蹙眉。倪新借机说道:“目前你的身体太虚弱,不要过于劳累,医生,一切拜托了。泽之,我先走了。”
刘泽之似是不死心,说道:“你听我说,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又从来没在一线……”
医生陪笑对倪新说道:“倪局长,我送您,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刘泽之只得作罢。
三日后,刘泽之状态稳定下来,被转到了淞沪占领军军医院。浅野一键奉命而来,放下手里的奶粉、水果,笑道:“早几天就想来看你,到现在才抽出时间……”
刘泽之苦笑道:“你是奉命来讯问我的吧?问吧。”
被一语道破,浅野一键有点不好意思,答道:“是来看你的,顺便问问,那就开始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情况有异的?”
“张弛开车冲过来的时候。”
浅野一键又问道:“那你觉得张弛是如何发现疑点的?”
刘泽之叹了口气,答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却怎么也想不通是那里出了问题,又不敢多想,头疼得厉害……周成斌能跟着我去正金银行,那个时候他肯定是没有起疑,应该是我们离开之后……”
“你和周成斌见过几回面?”
“三次,第一次是被抓后,捆着扔在地窖里十几个小时,周成斌来了,我和他说愿意投诚,只要军统能够协助我逃亡瑞士,我手里有两份情报,还有一批物资和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一百五十根金条和同样价值的美钞,愿意先把情报、物资交给他,而后和他一起去银行,到了那里告诉他保险柜的密码,他可以拿走金条,我只要美金。他当时就同意了,还让我喝粥吃饭,也不再把我关在地窖里,而是给了我一个单间,还有一名勤务兵。”
浅野一键点了点头,说道:“那名勤务兵以前和咱们76号照过面吗?你和周成斌第二次见面的情况如何?”
“没见过,说是姓孔。第二次是二十七日上午,他又让我去见他,这一次谈了些细节。我估计那批物资他们拿到手了,对我的怀疑也就消失了。”
说了这名几句,刘泽之脸上涌起不健康的潮红,浅野一键摇起病床,照料他喝了两口水,才继续问道:“第三次哪?”
“就是出发来上海前,对了,他把假证件和船票给了我,我没敢细看,只扫了一眼,证件伪造的水平很高。”
“证件和船票哪?”
“和一些日用一起装在柳条箱里,我追车的时候,扔在现场了,怎么?没有找到吗?”
当然找到了,现在就在技术处手里,浅野一键笑笑答道:“我不太清楚,顺口问问。你说你也是,怎么想的?追什么车?你那两条腿追的上四个轱辘吗?”
刘泽之也很后悔:“当时没想那么多,下意识的就追上去了……唉,到底经验不足,你知道我没在一线干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