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非谍-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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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文件冷谓已经记住,他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是天赋。
丁清很担心冷谓。
冷谓现在是深入虎穴,独处狼窝,危险之极。
丁清曾经试图阻止冷谓,可是冷谓坚持要这样做,她知道,她拦不住他,她只能叮嘱他小心谨慎。
冷谓走后,丁清每天都在心里为他祈祷,希望他平安无事。
冷谓潜出了日军军营,秦伯在外面接应,冷谓将一张纸条交给秦伯,秦伯连夜找到了丁清。
丁清看到了冷谓写的那张纸,面色一端,来到了冷谓的住处,取出电台,给重庆发报。
重庆。
戴局长头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办公桌前面笔直站着一个人,正在念报文。
“戴局长钧鉴:我获知日军大本营最新作战训令,其大意有三:一、中国战场战事吃紧,日本原来吹嘘的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已经成了狗屁,必须做长期作战的准备;二、日本国小力弱,资源稀缺,兵员不足,难以支持长期作战。必须调整战略思路,重新制定对华作战方略。第三,目前具体作战方略:1、集中兵力,全力进攻武汉。上海是中国经济中心,南京是中国政治中心,目前都已被日本占领,武汉为中国南方之地理中心,必须攻占。2、武汉作战,日本必须速战速决,大量歼灭中国军队,使中国失去长期抗战的资本。3、各个占领区应采取以华治华、以战养战的方针,大量招纳和利用中国人帮日本做事,以维持日本在占领区的统治,并且从占领区筹集物资,以支持前方作战。另据我察知日方情报,日军目前的主攻方向是武汉,其集结重兵,志在必得,且意图在武汉战场大量消灭我中国军队,狼子野心,着实不小。日本兵力不足,目前已从上海、南京等地将其绝大部分守备部队调往武汉前线,另从国内征调新兵,补充各个占领区守备部队。”
那人念到这里,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戴局长。
戴局长闭着眼睛哼道:“为什么不念了?”
那人急忙道:“报告局座,后面不是情报,是黑狗对目前武汉战局的个人建议,卑职觉得,这个实在不妥。”
戴局长睁开眼睛,看着那人,冷冷道:“念!”
那人不敢怠慢,接着念道:“针对目前我方抗战形势,以及日方情况及其战略意图,我建议:我方应采取针锋相对之战略方针,四个字:战而不守。详言之,即武汉不必死守,战局不利时可主动弃之,日本鬼子要占,就给他好了,就当丢块骨头喂狗吃。但武汉决不可轻弃,我军须在武汉与敌大大周旋一番,力争大量歼灭其有生力量,使其疲惫不堪,损失惨重,无力再继续进攻。如此一来,我方将与小日本进入长期相持作战。而诚如日本鬼子自己所言一样,日本国小力弱,根本无力长期与我泱泱大中华相持抗衡,则抗战之胜利,必属于我中国。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因此我不揣冒昧,效仿古人农夫炙背,野人献芹,建言献策。黑狗呈上,望转报蒋委员长。”
那人念完,抬头看了戴局长一眼,急忙低下头。
戴局长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怎么看?”
那人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局座,前面是上海站搜集的情报,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后面的是那个黑狗对武汉战事的个人建议。卑职觉得,咱们军统的职责是搜集情报,黑狗此人狂妄无知,竟敢妄议国家军政大计,信口雌黄,大放厥词,实在不妥。而且他还如此大胆无礼,竟敢指派起您做事,真是胆大包天,丧心病狂。”
戴局长看着他,淡淡道:“黑狗此人的确狂妄,但绝非无知。他这番话,这般见识,你想得到么?此番言语,你说得出么?”
那人头上冒汗,呐呐道:“报告局座,这个,卑职恐怕不能。。。。。。”
戴局长盯着他,冷冷道:“你既想不到,又说不出,如何便断言他信口雌黄,大放厥词?”
那人汗如雨下,低着头,不敢再说。
戴局长哼了一声,冷冷道:“你知道农夫炙背,野人献芹的典故么?”
那人喃喃道:“卑职才疏学浅,实在不知,还请局座指教。”
戴局长哼了一声道:“回去好好翻翻书,查一查,没事多看看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才是王道。”
那人双足一并,立正敬礼,大声道:“是!”
戴局长伸出手,那人会意,急忙上前一步,将手中电文双手奉上。
戴局长接过电文,摆了摆手,那人低头退下,转身轻手轻脚出门而去,回身轻轻关上门,伸手抹抹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戴局长手捧电文,仔细看了两遍,闭目沉吟一会,脸上露出笑容,伸手在桌下一按,桌铃响了。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戴局长冷冷道:“进。”
那人走进来,小心翼翼道:“局座有何吩咐?”
戴局长沉声道:“备车,我要去面见委员长。”
(本章完)
第162章 祸患()
除夕夜。
上海市民家家户户都是关门闭户,没有人有心思过年。
全城没有人燃放烟花鞭炮。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山河破碎,日寇肆虐,国人的心里只有悲伤,还有那熊熊的怒火,无尽的仇恨。
王一木窝在房子里,肚子喝着闷酒,很郁闷。
数月前,他被日本人抓住,严刑拷打之下,他苦熬不住,叛变了,投靠了日本人,
那一次,他向春田梅子提供了情报,出卖了上海军统站的秘密联络点,当时丁清正和彭大恭在接头。
春田梅子本可直接抓捕,可是她心大,自作聪明,采取了守而不攻,围而不抓、守株待兔、张网捕鱼的法子,设下陷阱,妄图将上海军统站一网打尽。
人算不如天算,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遇到了冷谓这样神一样的对手,凭空里开着一辆坦克冲进了春田梅子设下的埋伏圈,结果是自己带去的梅机关的那些特务被打得七零八落,伤亡殆尽。冷谓救了人,扬长而去。
网破了,鱼跑了,春田梅子这个渔夫也受了重创、
春田梅子恼怒异常,带人找到王一木,好一顿毒打,说他情报不准,还说要枪毙他。
王一木真是欲哭无泪,冤枉死了。
春田梅子临走的时候,让王一木戴罪立功,不然就死啦死啦的。
王一木愤愤地想:都是你这个蠢女人,死婆娘,自作聪明,坏了事,偏偏要赖到老子头上,还讲不讲道理?
王一木很后悔自己上了贼船,真不该当叛徒汉奸,弄得现在里外不是人。
后来上峰通知:鉴于目前日本特务机关活动猖獗,上海军统站全体特工都蛰伏待命,相互之间不再联络,暂时不采取任何行动。
王一木心中惴惴不安:会不会是自己的叛变行为已经被人察觉?
他惶惶如丧家之犬,躲在房子里,终日惶恐不安。
叛徒的日子不好过。
等了好一向,不见什么异常,他渐渐放下心来。
后来,春田梅子又派那个青帮叛徒曹炳生跟他联络,要他尽快搞到情报,争取一举消灭上海军统势力。
王一木很急,可是一直都没人联络他。
今夜,终于有人找到他了。
丁清。
王一木认识丁清,丁清初到上海的时候,王一木还没有叛变,他们见过面,还曾经一起执行过任务,只不过。他始终不知道丁清是女扮男装。
丁清进了房间,看着王一木,微笑道:“好久不见。”
王一木嘿嘿笑道:“是啊,好久不见,咱们组织好久都没行动了,弟兄们都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样,你们过得好吗?”说这话的时候,他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想起来不久之前,就是自己出卖了丁清和彭大恭,差点害死他们,更差点毁了整个上海军统组织。
丁清淡淡道:“好什么好,还不是跟你一样,每天窝在房子里,就跟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王一木笑道:“是,嘿嘿。”
丁清微微一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王一木心念一动,道:“对了,今晚是除夕夜,你们不过年啊,也不说召集弟兄们聚一聚,热闹热闹?”
丁清面色一沉,冷冷道:“国破家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么?”
王一木脸上一红,呐呐道:“就是,就是,的确是什么值得庆贺的。”
丁清脸色一展,微笑道:“不过今晚是除夕夜,你看全城百姓都是没心思过年,到处死气沉沉,冷冷清清的,没一点热闹吉祥。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人,响动响动,让老百姓高兴高兴?”
王一木一怔,跟着反应过来,急道:“是不是有什么行动?”惊喜之下,声音微微颤抖。
丁清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嘴上却笑道:“怎么,一听说有行动,老兄这么高兴?”
王一木笑道:“是啊,怎么不高兴,憋了这一向了,你说,什么计划,怎么行动,怎么跟鬼子干?”说这话的时候,脸红心跳,呼吸似乎也急促了。
丁清微笑道:“你别急,我也在等通知。不过,听那个新来的站长说,今晚是个大行动,动静挺大的,能让全城的老百姓都高兴起来,开开心心过大年。”
王一木失望道:“怎么,你也不知道是什么行动?”
丁清微笑道:“具体行动内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行动代号。”
王一木大喜道:“行动代号是什么?”
丁清微笑道:“烟花。”
王一木一怔,道:“烟花?什么意思?”
丁清看看表,微笑道:“现在是十一点,我先去联络人,你等我的消息。”说着话,转身便走。
王一木看着丁清离去,目光阴冷,一手握拳,另一只手慢慢伸进了怀里,似乎有些犹疑。
丁清身法好快,身子一闪,便出了门。
王一木追出门去,只见夜色沉沉,丁清已不见踪影。
王一木似乎怔了一下,呆立刻片,转身进屋,不一会,穿着风衣,戴着礼帽,围着围巾,走了出来,关了门,左右瞅瞅,拉下帽檐,脚步匆匆,隐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丁清和阿森一左一右,从两边走出来,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王一木急匆匆跑到了梅机关大门口,和守在门口的日本兵说着什么,日本兵放行,王一木走进了梅机关。
他急着要见春田梅子,汇报情报。
好不容易有了军统行动的消息,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内容,可是丁清说了,行动就在今夜,行动代号叫烟花。
他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告诉春田梅子,否则等到行动开始,就来不及了。
春田梅子喝了酒,脸红扑扑的,盯着王一木,冷冷道:“你说什么?军统今夜有行动,代号叫烟花?”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午夜十二点。
通地一声巨响,接着是无数声巨响。
日军油库起火爆炸。
爆炸声隆隆,数十里外都能听到。
火光熊熊,映红了半个天空。
日军急忙调集部队全力救火。
相隔数里外的棉花和布匹仓库又起火了。
火势猛烈,日军看守棉布仓库的部队都被调集去油库救火,剩下的人根本就无力扑救。
一夜之间,日军辛辛苦苦、费尽心力筹集的战略物资都付之一炬。
这就是烟花。
1938,那一年的除夕夜,上海市民看到的最美最好的烟花!
(本章完)
第163章 礼物()
春田梅子带人赶到了日军辎重仓库,油库起火闪爆,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春田梅子下车看了一眼,没有停留,又急忙带人到了棉布仓库。
棉布仓库成了一片火海,还在继续燃烧。
春田梅子头晕,身子摇摇欲坠,谷山辉急忙抢上一步,扶住她。
春田梅子靠在谷山辉怀里,闭上了眼睛。
刚才王一木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喝酒。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日本清酒,是和谷山辉一起喝的。
春田梅子很寂寞。
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三十多岁的女人,难免会寂寞了些。
谷山辉很英俊,很强壮,她暗示过很多次,可是这个猪头似乎总是害怕,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在今晚这个除夕夜,她要谷山辉陪自己喝酒,就是准备和谷山辉在一起,让他安慰自己。
可惜被王一木败了兴致,打扰了好事。
没想到,更被冷谓这一次的烟花行动打了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