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大宋-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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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冽占了便宜,心中大爽,听这货还不死心,当即踏前一步,待要再狠狠打击一番,王文炳却吓了一跳,慌不迭的又往后躲开,惊道:“你。。你待怎的?站站住,来啊,来人啊,请。请旗牌”
“喏!”
随着他的叫声,席后忽然转出一人,也不见有何动作,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王文炳身前已是站定了一人。
旁人倒是不觉什么,萧天却不由猛的眼睛一眯,暗暗留心起来。
此人相貌平庸,虽一身武官打扮,却朴实无华,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便泯然众人的类型。以萧天的敏锐,竟也开始没多注意到,直到此刻忽然这一手露出,登时让萧天暗凛不已。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对面有些愕然的乔冽,那武官回身先向王文炳以目请示了一下,这才转回头来,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红布包裹。轻轻一抖,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物件来。
一支绣着金丝的三角小旗,还有一块乌沉沉的长形五角木牌。
这两样东西一出,堂上离得近的众人都是眼神一变,面上齐齐露出震惊之色。
便是对面的乔冽目光到处,也是不由的一窒,面上神色变幻,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不安。
旗牌令箭!
大宋一朝,坐镇一方的大员,除了可表示自己身份职位的官印之外,若对外行使权力,最具威力的,便是这个旗牌令箭了。
原本历史上,南宋朝廷中了金人反间计,有十二金牌招岳飞一事儿。那所谓的十二金牌,便是这旗牌令箭中,权限最高的一种了。
如今这武官展露出来的,虽然不是朝廷最高权力的代表,却也是杭州知府签发的,等同于杭州知府朱勔本人当面。
“汝可看清楚了?王某临行之前,府尊大人以此旗牌赐下,责令王某代行查察京口县盐政混乱一事儿。有此旗牌在,王某过问此事,何来谮越之说?乔公子,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见众人被震住,王文炳面上重新恢复得色,整了整衣冠,傲然说道。
乔冽微微皱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看似嚣张狂妄,但却绝不是没脑子的。倘若王文炳没拿出这个旗牌来,他怎么仗势欺人都无所谓,但是有了这个旗牌,他若再放肆,那便是藐视朝廷了。乔大少再狂妄,也还没到要造反的地步。
“嘿,乔公子,你身为宗室,身份尊贵,然如今却混迹商事,甘为商贾奔走,往小了说,这是自甘堕落。往大了说,这是有辱宗室,有辱皇家颜面之事。老夫若据实以报上去,可不知公子将何以解说。”
有了旗牌撑腰,又见乔冽的气焰终于被压住了,王文炳心中的快意,简直如要满溢了出来一般。他甚为享受这份快感,他不急,他喜欢看着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愤懑却又毫无办法的在他眼前低下往日高傲的头。这对他而言,简直如同毒瘾一般。
“我一不偷二不抢,清清白白做事做人,何来辱及宗室辱及皇家之说?你要上报便上报就是,少爷难不成还怕了你?”
乔冽本是个属驴的性子,恼怒之下,索性便硬到底了。梗着脖子怒视着王文炳道。
王文炳嘿嘿一笑,点点头,阴声道:“乔公子说的怕不有理,只是不知届时宗人府各位大人会不会这么想,天子还有朝中各位相公会不会这么想。唔,以老夫想来,他们多半会去问问令尊大人的,只怕到时真如公子所言,公子自己没什么,于令尊处嘛,可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干碍了。”
乔冽面色大变,王文炳这话,正是他心中担忧的。乔家因着姑姑乔贵妃的关系,虽然尽享富贵,但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外人看来的光鲜之下,谁能知道个中难处?唯有身处其中,才能了解越是高处越是险恶环伺,稍不留意,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须知,历朝历代,最复杂险恶的地方,便是皇家的后宫里面。
乔家因女得势,往日里从不敢逾越半步。这也是为什么乔老爷子,虽然极为疼爱这个独子,却仍是将他送到京口来的原因。无他,委实是京中看似繁华,但以乔冽的性子,生怕他结交了不该结交之人,被人利用,以至惹出大祸来。
看着乔冽面色终于变了,王文炳心中的快意再也难以压制,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几声后,这才猛的一敛笑容,阴声道:“乔公子,正如你所言,你身份尊贵,王某不过一小吏,实在不敢对你这事儿做出任何评断。不过好在如今我家府尊早有预料,有他老人家旗牌令箭在此,嘿嘿,此事,也自然有他老人家去决断了。只是,此事即由公子引起,便也需公子亲往我杭州府衙走一遭了。乔公子,想来应不会拒绝吧。”
这话一出,乔冽不由又惊又怒。猛地一轩眉头,两眼冷冷的看了过去。。
第121章 :虎头蛇尾()
乔冽是真的怒了。王文炳说的客气,什么往杭州府走一遭,这岂不是等同于将自己当案犯对待了?他堂堂一个勋贵之后,却被一个小吏拿了,传了出去,那是再也不用混了。只怕连父亲、姑姑的脸面,都一并丢的干干净净了。
惊怒之余,哪还顾得多想,抢前一步,便准备动手。王文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冲着身边武官使个眼色,自己却慌不迭的往后退去。一边口中却大叫道:“乔公子,老夫只是请你亲自去向府尊大人解释一二,你万万不可自误啊。”
这话说的轻巧,落在乔冽耳中,却更是火上浇油。对于乔冽,王文炳一个府衙小吏,哪里敢真的动他?毕竟,皇亲国戚便算犯了律法,自有宗人府过问,地方上只有配合之权,却是没有审问之权的。
可是,若在配合过程中,遭到武力攻击来了,那便又另当别论了。这王文炳阴狠毒辣,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设下言语陷阱,不断挑衅。此刻眼见乔冽往前冲,不由暗暗得计。
那武官得了王文炳眼色,面上仍是毫无波澜,只是两眼却忽的闪过一抹异彩,身上霎时间升起一股如山的气势。
眼见着乔冽涨红的面孔越来越近,就在两边将将要迎上之际,忽然一只大手恍如凭空出现一般,牢牢的按在乔冽肩头上,让他前冲的势子,顿时再也难以动弹分毫。
“谁敢拦”乔冽大怒之下,回头张口便要大骂,只是待到看清了,却不由的顿时一窒。
萧天静静的看着他,淡然道:“你便是个急性子,就算想和王夫子亲近,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啊。且回去,至少斟杯酒来才是敬客之道嘛。”
说着,眼中急使眼色,乔冽也不是个傻得,被这一打岔,顿时也反应了过来。心中暗暗惊凛之余,连忙仰天打个哈哈,顺势便退了下来,一边笑道:“大哥说的是,是小弟失礼了,失礼了,嘿嘿,嘿嘿。”
口中说着失礼,再望向那边的王文炳,眼中满是警惕愤恨之色。暗暗心道,这老贼如此阴险,早晚有一日,让他知道小爷的手段。
对面王文炳却是大失所望,对猛然杀出的萧天,不由的恨的牙根发痒。
对于萧天,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次来京口,为的就是解决吴家之事。对于其中的起因,当然是早已了解的透彻了。
而刚一进来时,之所以并没去理会萧天,其原因,一来是在他想来,一个小小的县衙班头,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整个事件中,这萧天不过只是个被人利用的枪而已;
有鉴于第一点,那么,要想解决此事,关键就在于如何对付其后的庞博了。而庞博老谋深算,行事稳重,要想直接下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不然,这么多年了,也不会让那老家伙在京口县呆的如此安稳。
不过,当听说庞博的外甥乔冽也在京口出现,并且似乎十分活跃时,王文炳顿时就有了主意。
正是因为这点心思,所以,他从开始进来,就一直惺惺作态,为的就是引动乔冽上钩。
哪成想,眼看着就要功德圆满之际,被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萧天,却忽然杀了出来,硬生生将所有算计破坏殆尽。
此刻的王文炳,再也保持不住面上的伪善,面沉如水之际,一双阴厉的三角眼中凶光大冒,狠狠的瞪着站出来的萧天。
“你便是那个萧顶之了?”满面阴鹜的看着静默如水的萧天,王文炳的声音,如同九幽寒窟的阴风一般。
萧天面色不动,略略躬身抱拳,平静的道:“正是小人。”
“你好大的胆子!”不待萧天说完,王文炳已是嗔目大喝一声,“尔不过区区一个差役,既得庞大人赏识,便该恪尽职守,好好办差才是。而你,却依仗这种赏识,搬弄是非、欺压良善、乱朝廷法度,使得一县之地,商事大乱。如今,老夫奉府尊大人过来查察,尔不知自缚请罪,还敢堂而皇之站在老夫面前,真真是不知死活!来啊,给我拿下这狂妄的贼囚,即刻解往府衙!”
随着王文炳这一声喝,身后众随从齐齐上前一步,手扶跨刀,十几个人登时将整个大堂团团围住。
堂上众商家唬的都是脸色泛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都默默的往旁让开。萧天身边顿时空出老大一片地方,除了乔冽外,唯有一个范云天留在原地没动,只是脸上也是露出迟疑为难之色。
萧天暗暗叹气。所谓临危见人心,患难见真情,这些人刚刚是何等热情,如今一见形势不妙,立刻便恨不得有多远就躲多远了。倒是这范云天,虽然面上露出犹豫之色,但却仍然是留在原地,相比起来,倒也算得一可交之人了。
“范二哥,你且站过去吧。这趟浑水,你不必参合的。”对着范云天抱抱拳,萧天微笑着低声说道。
范云天老脸一红,暗暗惭愧。轻轻摇摇头,随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王文炳抱拳道:“王夫子,在下北地范云天,这边有礼了。”
王文炳虽狂妄,但是对这北地范氏,也是知道的。眼见范云天说话,心中虽不乐,却不得不虚与委蛇。
面上挤出几分虚假的笑容,抱拳道:“呵呵,炳早闻范家大名,据说犹在塞北白家之上,今日一见,真真三生有幸。却不知范二先生有何指教?”
范云天心中恚怒,这厮明着像是在高捧范家,但是今日明知白家与范家的纠葛,却如此当着白英的面这么说,那可就是居心不测了。
果然,不待他这边说话,那边白英已是重重哼了一声,冷然道:“是啊是啊,范家好大的名气的。大到官府办差,人家也敢上前阻拦,这份本事,我白家却是不敢的。”
范云天一窒,原本想要出口的话,这么被人一架,却是再也不好出口了。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尴尬。
萧天轻轻叹口气,冲范云天一抱拳,诚恳的道:“二哥,今日之情,小弟领了。只是此事,范家委实不宜插手,二哥且请退后吧。”
事到如今,范云天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长叹一声,往一边站开。只是站开之后,却遥遥向那白英拱了拱手,淡然道:“白三弟,抛开你我两家前面的事儿,今日之事,哥哥我记住了。”
白英面色一变,愤然起身,但是忽然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只口中哼了一声,又再缓缓坐了下去。
萧天眼见两人间这一番对答,心中微微一动,不由若有所思。正想着的当儿,对面那武官已是踏前一步,两眼定定的看看他,这才抱拳一礼,挑眉道:“萧都头,得罪了。”
言罢,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一个身子忽然如风吹柳絮一般飘了起来,似慢实快,瞬乎间,已是欺倒身前,两手一护胸前,一手前出,直往萧天肩头拿来。
萧天眼中猛然爆出一片森寒的光芒,煞那间,身上一股如同实质般的杀气,如狂涛骇浪一般暴涌而出。
是的,是杀气!
这股杀气一出,大堂上似乎突然进入了隆冬腊月。一干不通武艺的人只是激灵灵打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后退开几步。但是首当其冲的那个武官,却是猛然间神色大变,只觉自己如同对上了一个洪荒猛兽一般,心头竟而生出死亡的幻象。
那原本抓向萧天的手,也是不由的一颤,仿佛被压上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竟是再也难以向前一寸。
只是他这儿不动,却不代表萧天不动。伴随着那股狂暴的杀气,一直静如山岳的萧天,身子微微一弓,下一刻,便借着这一弓之势,脚下如踏舞步,轻快而又迅捷的一个垫步。
左臂微抬,封住门户,右手却玄之又玄的自一个诡异的角度掠起,在身至半途,身子大违常规的微微一转,勾起的五指,瞬间已是摸上了对方的咽喉所在。
那武官面色大变,只觉眼前一花,随即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