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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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朱士存等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再次相邀来到邢太帐中。
“刑帅,这仗没法大了。若是再这样跟对岸的蜀军唱戏,我底下的兵士都要造反了。”朱士存一开口,其余三人接连附和:“是啊,刑帅,要不然你罢了我们几个的官吧,反正这兵我是没法带了。”
刑太不是傻子,虽说几人说的确是事情,可难免几人没有一点以退为进要挟自己的意思。让自己罢了他们官,自己只是一个右路军统帅,又不是总揽全局的殿下或者是陛下,自己怎么可能罢他们的官。刑太没有想法,也没有那个胆子。
“诸位稍安勿躁,明日,明日定会给各位一个答复。”刑太出声道。
“明日?刑帅此事是一刻也延缓不得了……”朱士存眼珠一转,以为邢太在使缓兵之计。
刑太没有开口,反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朱士存有些慌了,一下子罢免四个人刑太的确不敢,可万一刑太拿自己当出头鸟给打了,那可如何是好。
朱士存当即闭上了嘴,其余三人原本还想多嘴,可一见朱士存那副模样,不由都暗地里打起了小九九……
次日,黎军仍如同往常一样顶着盾牌去迎接蜀军的咒骂以及嗤笑声。
时间很快过去,直至入夜。
刑太看了看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之中的江面,唯有对面的蜀军营帐灯火通明。
“去,把楚高歌与凌渡给我叫来。”刑太对着身后的亲卫轻声喝道。
“是,”亲卫应声而退,快跑向着营门跑去。
(本章完)
第178章 破敌()
楚高歌与凌渡很快赶了过来,对着邢太行了一礼道:“刑帅。”
楚高歌的样子显得有些兴奋,甚至有些张狂。而凌渡则只是双眼微微闪动的目光让人看起来觉得有些斗志高昂。
邢太看了二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凌厉。然后开口说道:“命你二人,今夜丑、寅交替之时强攻蜀人营地。不计……不计伤亡,一炷香之后回撤,我会派人接应。记住,不论蜀军是否追击,一炷香后断然不能再战。”
“是,末将领命。”楚高歌沉声说道。
“是。”凌渡的回答则有些淡然。
“此战不求胜,只求扰乱蜀军军心,若是,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尽量护住我黎国的兵士。”刑太看了一眼依旧灯火通明的平江南岸道。
“是,邢帅。”凌渡与楚高歌异口同声地答道。楚高歌自不必说,只是原本有些淡然的凌渡对于刑太的好感又多了一些。或许是因为刑太最后的那句护住黎国兵士,才让原本只是将刑太当做上级看待的凌渡心中升起了些许共鸣。
下令强攻,刑太这次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意在撩拨蜀军。选定的时间乃是丑、寅交替之时,这个时段人的精神是最为脆弱,最容易打瞌睡的时段。抛开已经歇息的蜀军兵士不说,即使那些训练有素的值守兵士或多或少的也会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形态此举,聊胜于无,也算应了他那句话,尽量护住黎国兵士。
楚高歌与凌渡领命而去,身形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看样子是去召集兵士起来集合。
刑太看着二人的背影沉默不语,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他也不知道这样是否能成功,更不知道这样是践踏人命是对是错……
丑、寅交替之时便是黎军偷袭蜀军之时。十艘刀鱼船静悄悄地从北岸出发,径自奔向了平江南岸。
南岸的火光只能照耀到离蜀军营地很近的一片江域,一片漆黑的江面之中即便是岸边巡夜的游哨也很难发现黎人的动静。
被召集起来的黎军兵士共有两千余人,此番规模比之前几日大了不知多少。这些轮番上阵被蜀军当成筛子射或是当成儿子骂的黎军心中原本就憋了一口恶气,突然听闻今夜要强攻蜀人营地,不由个个摩拳擦掌,要一报这些天的羞辱之仇。
凌渡与楚高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些兵士心中的怒火稍稍压下去一些,制止了这些兵士的大声喧哗。
“都给老子听着,不许大声喧哗,我们这次去十艘船,虽说是强攻,但能尽量避免意外的伤亡就尽量避免,别他吗还没到江中心就被蜀军发现了。这是刑帅的原话,都给老子放机灵点。清楚吗?”楚高歌低声喝道。
“是,”二千余人即使压低了声音发出的呐喊声依旧是震地楚高歌耳膜一颤。
楚高歌恼怒地瞪了众人一眼,作势要踹站在最前列的兵士。一旁的凌渡实在是看不下去,出声说道:“走吧,别磨蹭,再磨蹭可就耽误了刑帅定了的时辰。”
楚高歌这才作罢,狠狠地剜了众人一眼。看那意思像是如果这次他们没把差事办好,即便没死在蜀军营地里,也会死在他的手上。天色昏暗,楚高歌因为愤怒而撑起的鼻孔显得甚是骇人。
从下水开始,楚高歌与凌渡二人就命令兵士划桨的速度要慢,除非蜀军发现,否则一律不准加速。
十艘刀鱼船就像一群黑暗中的鲨鱼一样,缓缓地在江面行驶。微弱的月光映衬着随着船浆拍动,而荡起的轻微波纹。
一众黎国兵士行至江面一半之时,已经看见了南岸在江边的巡哨。一种兵士的呼吸声明显有些急促,脸上洋溢着迫不及待的表情。楚高歌与凌渡则不然,二人脸上皆是带着淡淡的忧色,他们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也清楚接下来撤退之时,将有很多人将不能再次登上这十艘回营的船只。只能永远地留在对岸,留在蜀国的土地上。
“楚将军,待会我们一个带头向前冲,一个押后阵。我比你瘦,身子比你灵巧,容易躲过蜀军射来的暗箭,你就留在后阵,能保几个是几个。”凌渡突然将身子背对着身后的兵士,悄声对楚高歌说道。
楚高歌一愣,旋即明白了凌渡的意思。
“那怎么行?肯定是我在前面冲锋,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还灵活,能不能或者冲进蜀军的营帐都是问题。你来压阵,我去。”楚高歌心头亦是涌上一股豪气。
对于对他示好的人,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善意。
若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说,那这天下人中,唯一一个能让楚高歌心中怀有愧疚之人,无疑就是祁岱了。
“你说什么?”凌渡话语里突然透出一股凉意,浑身紧绷,双眸死死地盯着楚高歌道。
楚高歌愣了一下,旋即想用气势将凌渡顶回去,不料凌渡却抢先转身对着身后的兵士说道:“邢帅有令,待会你等随我冲锋,直扑蜀人营地,见人便杀,不留活口。听我号令撤退,楚将军负责压阵,若是有谁遇到麻烦自动往楚将军身边靠拢,清楚了吗?”凌渡飞速地说道。
众人这次出奇地没有出声,而是同时点了点头。凌渡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在他看来这群犊子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楚高歌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凌渡先前开口子便将他出声的可能堵死了。刑太并未具体给二人分配战斗队形,也没分配位置。凌渡在开口之前加上了邢太的名义,那么此时的他再来反驳,一来兵士不会相信,而来就算有人相信,那么兵士也会猜疑二人到底是何用意,所以,他只能默许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凌渡冲锋,他压阵。
(本章完)
第179章 后手()
被压抑着的黎军神经绷地越来越紧,众人目中透出的不再是前些日子的慵懒,随意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漠以及愤怒。
邢太犹如压在众人头顶的一朵乌云,一直将众人压在原地,喘不过气来。邢太也知道这样总是憋着不行,所以,他下达了一条军令:伐木搭桥。
朱士存简直服了这个右路军统帅,原本昨夜的大败就已经让将士心生不满,现在又说什么伐木造桥。浪费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可黎军仅有的一次冲锋便是昨日那极其可笑的强攻。
心中埋怨归埋怨,可邢太的命令他还是要执行的,谁让邢太官比他大,出身比他好,背景比他深厚呢。
朱士存一脸不忿,带着几千部属就要朝着远处的树林走去。
“慢,朱将军欲往何处?”刑太对着刚走出没几步远的朱士存问道。
朱士存此时正背对着邢太,不由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他身后的亲卫明显感觉到他的双肩在不住的颤抖。
“禀刑帅,末将准备去远处取木,运过来搭桥。不知刑帅有何指教?”朱士存转过身脸色有些难看。
“就在此处取木。”刑太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
“刑帅,此处的树木正好分散在营地四周,若是蜀军……”朱士存话未说完,便被刑太粗暴地打断。
“你是在教我行军布阵?”刑太冷冷地问道。
“末,末将不敢!但愿蜀军不会发现我等在替他们清扫障碍。”朱士存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人开始就近取木。
刑太何尝不知这些营地四周的树木便是御敌的最好屏障。可他不能不这么做,他要的就是迷惑蜀军,让其以为自己仍在学慕容寒诱敌深入,从而坚守不出。昨晚的伤亡很是惨重,两千人只回来了一千,而与楚高歌同去的凌渡因为被人一刀砍在腹部,而受了刀伤,至今昏迷不醒。好消息是他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昨夜黎军撤退之时,蜀军只是远远地放了几箭便回营了,并未前来追赶,否则只怕损伤更大。一千多条命换取蜀军的疑心,邢太不知这样做值不值得,他只知道必须这样做。人天性多疑,尤其是你明知敌人再迷惑的你的时候,你便会想得更多。而这种事就好比一个正要回家吃饭的人在中途遇见一场大雨,那人见路旁有一屋檐,便躲了进去,吃饭与淋雨两种想法折磨着他。可能这个人最开始是有勇气淋雨的,可是渐渐的他的勇气便会被消磨殆尽,因为他会觉得这场雨已经下了这么久了,若是我走到一半便停了,那我便吃亏了,浪费了许久的时间。
鲁达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他又何尝不想立功。眼看着黎军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搔首弄姿,自己却不能出去杀个痛快,这种痛苦谁人能懂?
昨夜,面对溃退的黎军他是真的想下令追击,直接杀过平江。可是他的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在朝着他呐喊:停下,快停下,你逗忍了这么久了,不差这点时间。稳住,稳住就能赢。也许他先前是故意迷惑你的,可谁知道这次他是不是佯装的?稳住,稳住!
鲁达已经快被这种声音折磨地生不如死,于是他不再去思考如何破敌,而是将全部心神投入到防御之中,计算着怎样才能将自己的营地牢牢守住以及假使黎军攻破了营地之后,又该如何。
突然,鲁达心神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鲁达顾不得穿上靴子,便跑出了营帐,口中大声呼喊:“来人,来人,兔崽子们,给老子滚过来……”
时间继续流逝,从邢太下令伐木搭桥开始。黎蜀二军便像是有了默契般地各干各的。黎军没有再次举着盾牌冲过江面中心让蜀军臭骂。蜀军也乐得清闲。
黎军营地四周的树木越来越少,而那座看起来不是很牢固的浮桥却变地越来越长。终于,浮桥搭到了江面中心,已经进入了蜀军的射程之内。
“刑帅,不能再搭桥了。再过去,不止搭桥的兵士有危险,就连我们辛辛苦苦搭起来的浮桥也会被蜀军一把火烧掉。”楚高歌沉声对着刑太说道。
“蜀军的箭能射到浮桥?”刑太淡淡地问道。
“现在是极限距离,偶尔会有几根箭失插入浮桥之上,若是再往前,那可就说不准了。蜀军只需一发火箭便能将我黎国将士这半月来的努力化为灰烬。”楚高歌继续说道。
“那便先造水下的,水上的暂缓。”看着一脸认真的楚高歌,邢太不由笑了笑道。
“造水下的?末将不知刑帅何意。”楚高歌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
“先造桥基。白日歇息,晚上让兵士偷偷去弄。加派五十艘船隐在四周保护,随时待命,一旦蜀军胆敢侵入,格杀勿论。”刑太神色便的冷冽起来。
“是……可是那样的桥能走人吗?”楚高歌仍然有些不解。
“我有说让你在上面走吗?哪那么多废话,照做便是了,快去。”刑太双眼一瞪道。
楚高歌领命而去。
鲁达终于也是回到了营地之中,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与喜悦,显然是将什么事办成了。
才刚入营帐没多久,便有亲卫来报:“将军,黎军在江对岸搭起一座浮桥……”
“什么?你们竟然让他们搭桥?老子砍了你!”鲁达震惊地无以复加。
“将军莫急,黎人仍然只搭造至了江面中心便未曾再造。”亲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