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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血色黎明-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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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三定心中不由更加赞赏,面上亦是带上了一丝悲悯:“哎,皇后他的确是被奸人所害,是朕大意了,朕不该轻信那些妖道的一面之词,以至于……但是,黎覆你真的好大的胆子,朕今天若是不治你,那这天下朕还怎么管?你叫朕如何面对天下人?”黎三定的语气到了最后又变的严厉起来。

    不得不说这父子二人的演技都是炉火纯青,有其父必有其子。

    朝堂之上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二人到底在做些什么,那些没长脑袋的,有些战战兢兢,有些则显得幸灾乐祸。

    黎三定说完漫不经心地瞟了堂下的文武百官一眼,同时也在思衬着要给黎覆定个什么不清不痒的罪,最好是能功过相抵。

    突然,黎三定的目光落到了一人身上。

    苏文面无表情的站在堂下,双手交叉放于他那被独自顶的有些凸起的官袍之上,双目微微倾斜,目光落在了黎三定的脚尖。

    “苏文,你说,黎覆该当何……罪?”黎三定沉声喝道。何字拖地有些长,黎三定知道,这样就够了,苏文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若是他不明白,那么……

    苏文低着头,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出列,跪下道:“陛下,此事依律来说,太子殿下抗旨不尊,拒不还朝,已经叛逆的大罪,按律当诛……当诛。”苏文原本想说当诛九族,可后面两个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当诛九族?那不是连黎三定也要……,苏文不敢再想。

    “继续说,”在苏文说道当诛那句话的时候,黎三定真的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还好他没说出口,不然黎三定一定会当场将他的皮给剥下来,那样他就真的成为了黎国的笑柄了。

    “是,陛下,但是按理来说,殿下又是您的儿子,父亲与儿子之间的争吵就是家事,不应拿到朝堂上来说,陛下可以私下教训自己的儿子,或打或骂都行。只是陛下乃是一国之主,家事便是国事,所以于情于理,当诛这个罪名还是有些重了。”苏文说完额头已是冷汗直冒,他还是很佩服自己瞎掰的能力,能在短时间内瞎扯出这么多东西,虽是有些牵强,但好歹黎三定还算领情没有当场责骂。

    “恩,你的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黎三定佯装不满道。

    苏文原本放着的心,又提了起来:“老臣只是阐述自己的看法,一切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苏文打起了太极,想要蒙混过去。

    “恩,接着说。”黎三定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道。

    “老臣,老臣以为太子殿下此次,此次大败桀族,斩敌无数,掠夺牛羊,骏马无数,功在社稷,按律当赏,所以,陛下也不宜过重责罚,以免寒了天下人的心……”苏文说完,将身子缩回了队列之中,嘴唇紧紧地闭了起来,再也不肯多发一言。

    黎三定看着苏文的样子突然感到有些滑稽: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会明哲保身啊,朕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把朕撇下,一个人跑了。

    “恩,是有些道理,众爱卿你们怎么看?”黎三定心中偷乐,面上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甚至有些怒容还挂在脸上。

    “苏文大人所言极是,臣等亦是这般以为。”一群毫无主见,或者说是不敢有主见地答道。

    “哼,黎覆,今天是众大臣替你求情,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朕一定严惩不贷。”黎三定恶狠狠地对着黎覆说道。

    精明的人从不会给自己留下破绽,也不会把话说死,除非到了必要的时刻。黎三定就是这样,严惩不贷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严惩?还不是全凭他一句话。

    “是父皇,儿臣谢过父皇不杀之恩,往后必定竭尽心力替父皇争光,替蜀国争光,绝不辜负在场的每一位大人。”黎覆的声音掷地有声。

    黎覆的这句话代表着这一段时间里死去的黎国兵士全都白死了,他们一位他们是为了黎国,为了荣誉,牺牲在了沙场之上,为国捐躯。其实他们不过是被牺牲在了黎三定自私的宏愿里。

    (本章完)

第147章 主子() 
慕容寒回到了很久都没回过的慕容府内,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由心底有些感慨,但很快这种感慨便被他压制下去了,因为他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那个人,那个一直将他视为己出的人。

    慕容驭风显得有些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岁不止,虽然有丫鬟搀扶着,但从走路的姿势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老了。

    “大伯,慕容寒不孝。”慕容寒上前,身子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恭敬地喊道。

    “回来了就好,起来吧,与你何干。”慕容驭风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但疲惫之中又带着一股欣慰。

    慕容寒站了起来,与丫鬟一左一右扶住了慕容驭风,三人朝着内院缓缓走去。

    慕容驭风才回来不久腿便出了些毛病,没人搀扶走路都有些困难,据说是被黎覆扣押时留下的隐疾。

    慕容寒知道,但是他不敢问,也不想问,故而顾左右而言它。

    “大伯看起来气色不错,”书房内,慕容寒挥手屏退了丫鬟,独自扶着慕容驭风落座。

    “老了,老了,就那样。”慕容驭风一脸笑意。

    慕容寒面色不变:“殿下也托我问大伯声好。”

    “有劳殿下费心了,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若不是殿下替我说情,说不定现在我这颗脑袋已经不再身上了,我这个老头子怎么担当得起。”慕容驭风温柔地望着慕容寒。

    “……大伯,不论事情发展到何种地步,我仍是姓慕容的。”慕容寒停顿片刻后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知道你不容易,呵呵,坐吧,坐下说,很久没见你了,让我好好看看你。”慕容驭风伸手一指身旁的座椅道。

    “是,”慕容寒应声落座。

    “那件事你放心,我会自行跟陛下请辞,告老还乡,你的堂哥,堂弟短时间也不会再在朝中担任任何职务,慕容家在明面上的势力这段时间全都会隐入地下。”慕容驭风就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侄不敢当,大伯不必如此。”慕容寒站了起来,面色有些惶恐。

    “你啊,你啊,你就是这个样子,时时刻刻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揣摩着所有人的意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过不过的了陛下那关。”慕容驭风摇了摇头。

    慕容寒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头微微低着,沉默不语。

    “可是你别忘了,陛下老了,你若想按你心中的意愿去走,重心还是要放在殿下身上,但是表面却不能太过亲近殿下,皇帝嘛,都有个通病,我不说你也知道。”慕容驭风揉了揉额头道。

    “小侄知道,谢大伯提醒。”慕容寒面上看不出表情,既没有感动,也没有惊讶。

    “以你的能力,就算不是出自我慕容世家,日后也一定能飞黄腾达,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我慕容家近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天定城以及黎国的版图之内可谓是享尽了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我不是不懂,你有这些顾虑我也可以理解,只是这些年你将自己和慕容家撇的太清了,你的履历简直与那些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寒门士子没有半分区别,水至清则无鱼,你说陛下敢用你吗?殿下又会怎么想?我倒不是要劝说你与慕容家多亲近亲近,只是有些时候,该犯的错你就得犯,人无完人,除非你想……”说到这里,慕容驭风自己亦是愣了一下,随即紧紧地盯住了慕容寒。

    慕容寒陡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是被人看穿,赤身裸体地站在这慕容府地书房之中。

    过了好半天,慕容驭风才将目光从慕容寒身上收了回来继续说道:“若是你真的有这种想法,那你现在的境地就十分危险了。”

    慕容寒终于是将头抬了起来,神色没有丝毫不安,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寒儿,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眼下时机未到啊,你知道吗?时机未到!今天我能揣测你心中的想法,那么总有一天,陛下也会知道,殿下也会知道,若是到时你已成气候,那便不足为惧,我慕容家自然是鼎力支持你,若是到时……,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送到陛下面前,撇清干洗。”慕容驭风面色冷了起来。

    “小侄清楚,大伯这番话才像是慕容家主应该说的话。”慕容寒笑了起来。

    “皇图霸业,江山万里固然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差,寒儿,你知道为什么我慕容能乾朝到现在几百年屹立不倒吗?”慕容驭风问道。

    “高处不胜寒,得到越多,付出就越多,失去就越多,承担的东西就越多,这个世上,哪个男儿不想做人人敬仰的天之骄子,只是有些人,有些家族懂得取舍,清楚自身的位置,若是一条能够看得见终点的路,那么走过去又有什么意思?相反,一条充满荆棘,从古至今都只有寥寥几人走过的路不是更有意思吗?”慕容寒收敛了笑意,神色自若,仿佛与先前变了一人一般。

    “那我也就不劝你了,我能做的先前我已经说了,你会看着你,不论你是死是活,是胜是败,都会看着你,我不能保证在你身临绝境的时候给你一条退路,但是我能保证让你死后进入慕容家的祖坟,虽然不能刻上你的名字。”慕容驭风淡淡道。

    “慕容寒五岁习武,十岁出师,十五岁参军,二十岁封将,三十岁做到如今的位置,比起当年的陛下,我不遑多让。黎三定能赤手空拳打下这黎国的大好天下,我慕容寒就不行?大伯的心思我知道,无非是想让慕容寒平平稳稳地接过慕容家的势力,保存住慕容家百年的基业,依附于皇朝,又飘然与皇朝,即使皇朝覆灭,我慕容家仍是慕容家,不会有丝毫改变,可是我做不到,我想要的,只是那天下唯一的一把椅子,一尊玉玺,一袭龙袍”!

    (本章完)

第148章 密谈() 
从慕容驭风那里出来之后,慕容寒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谁也不知道他冰冷而严峻的外面之下藏着多么壮阔的万里河山。

    此时的慕容寒已经不需要再避讳什么,换做以前他是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太子府的,可现在不同,他就是要在青天白日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到黎覆府上,他要所有人知道,他就是黎覆的人,或者说黎覆的一条狗也没关系。

    太子府离慕容府还是有些距离。慕容寒平时从不坐轿,要么步行,要么骑马。不是他享受不起那种生活,而是他觉得轿子太平稳,坐在里面太过安逸,会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而他不愿让自己有一刻是松懈的,他要让自己时刻保持全神贯注。可以这么说,慕容寒自参军以来,生活就变的索然无味,生命之中只有两件事,打仗与揣摩人心。军功为辅,人脉为主。若不是如此近乎自虐的方式,他又凭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且还在继续往前走下去。他从不羡慕那些被女人与宿醉贯穿了整个生命的纨绔子弟,在他眼里那些人虽然活着,但不过是苟延残喘,来日无多。

    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是习惯了也就好了,毕竟习惯成自然,人不逼自己一把,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恐怖的力量。

    慕容寒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这座明显比一般官员府邸要气派的多的府邸,不由双眼一亮。

    他到了,此处正是太子府。

    慕容寒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二,然后抬步跨上了台阶,大门两旁值守的侍卫突然将手中长枪挥了过来,拦在慕容寒身前。

    慕容寒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望着两个兵士,眼中尽是疑惑。

    “什么人?这里是太子府看不见字吗?胆敢再靠近格杀勿论。”侍卫面容冰冷,没有一丝表情挂在脸上。

    慕容寒眉头微皱,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这是黎覆的意思,还是这两个侍卫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自己可是从三品衔的大尹城总管,慕容寒思衬着将目光撇向了自己身上的官服,这才发现今日因为要去慕容家,穿着官服未免显得有些盛气凌人的意思,所以特地换了便装出行。

    “二位能否通融一下,我是慕容寒。”慕容寒极为僵硬地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或许是因为不常笑,慕容寒笑起来简直比哭还难看,让两个原本一脸平静的侍卫,面上隐隐用上了些许怒意。

    “慕容寒?陛下御赐的大尹城总管?你来这干什么?可有拜帖或是殿下手书?”侍卫摆明了要刁难慕容寒一番。

    “鄙人正是,殿下昨日走的匆忙,并未留下手书,还望二位通融。”慕容寒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向前递去。

    一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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