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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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措淡淡的看了一眼青年,笑了起来:“你只剩三步棋了。”
“怎么可能?继续。”青年满脸不信。
真的只有三步,白措跳马将军的那一刻,青年突然愣住了,他此刻是真的无路可走,无处可逃。
“怎么会,为什么?我还有这么多子没过河,不可能的。”青年失声叫道。
“其实我的棋力也只一般,只是我与少主不同,我下棋不会意气用事,一步错了,我便稳扎稳打,再觅机会,而少主则是刚猛有余,沉稳不足,只顾眼前的得失。沙场征战最忌一兵一卒,一城一池的得失,天下就如同这棋盘一样,就这么大个天下,稳扎稳打,渐渐聚势,最后才能将军。”白措说完,用同样的马覆在了青年的老将之上。
“帮主又在给少主上课?”王道推开门,微笑着走了进来。
“王老,你陪少主玩几盘,我出去走走。”白措站起身走了出去。
“少主,来吧。”王道点了点头,坐下身,重新开始摆棋……
自从合昆会在黎国的势力被大部分清除之后,白措便带着王道与青年来到了薛霸道替他们寻的一处宅子。三人隐姓埋名已住了一个多月,也正是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白措终于向黎三定发起了一次攻势。
一个月前,黎覆大军刚刚出发,天定城便露出了几个自称上可通玄,下可测命的道士。在城内权贵之中掀起一股“长生热”。此事愈演愈烈,年过半百的黎三定自然而然地将几人请到了宫中。黎三定在见识了几人的看见本领之后,便让他们住了下来,为其炼丹延寿。吃了几天丹药之后,黎三定突然发觉自己精力充沛起来,犹如回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刻。几个道士不知从哪里又献上了几个国色天香的女子,三定大喜,随一一册封为妃,终日留恋于丹药与床第之间。
半月后,道士突然设下祭坛,说是要替黎三定祈福,三定不无应允。当下便让人在乾坤殿外摆开阵势开始祭天。或许是几位道长法力高深,又或是黎三定此举感动了上天,最后竟从天而降一道符箓,大意是让黎三定去皇后所在的常宁宫住下,说是常宁宫内乃是整个皇宫灵气最为充足的地方,三定就此在常宁宫住了下来,当然一同住下的还有那几个得宠的妃子。
黎三定渐渐变的茶饭不思,只认丹药。每次服药后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每到夜晚皆是御女无数,大战到三更。日复一日的折磨,让皇后不堪其扰,身为一国之母,却要终日忍受黎三定在她面前寻欢作乐,怨恨的种子就此种下。
终有一日,皇后爆发了,起因是醉酒的黎三定竟无耻的要与众人大被同眠,其中竟包括皇后。皇后不依,黎三定强逼,二人僵持不下,黎三定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皇后一巴掌。当夜,皇后被拖着与众人大被同眠,泣不成声。
第二日黎三定仍在几位道长的陪同下,学习炼丹之时,噩耗传来了:皇宫自缢在常宁宫内。
三定大怒,除了几位新晋得宠的妃子外,所有在常宁宫服侍过的太监宫女一律刺死。可皇宫却是再也醒不过来了。黎三定这才想到,他和皇后唯一的儿子还在外头抛头颅、洒热血,为了黎国征战。于是便有了那三封诏书。
“世人皆想长生不老,你黎三定又怎能意外?愚昧至极。”白措心中有些不屑。黎三定确实老了,不值一提,可他的继承人黎覆,却是让白措有些看不透。既未听从黎三定的旨意,也未扯旗造反,更是藏了起来。
黎覆的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了七万,其余三万皆是董骁所属,从天定城带出来的嫡系,他们自然随着董骁一同消失那条奔腾怒啸的平江之内。
这七万人里,三万花骑不用说,乃是黎覆绝对的嫡系,剩下四万人,有一万是慕容驭风所属,还有三万则是各州兵马加在一起凑拢的。对于慕容驭风黎覆暂时还不想动,是的就是因为慕容寒,他不确定慕容寒是否会因为慕容家……
(本章完)
第79章 风起云涌()
黎覆所携带的口粮不多了,只能维持大军四日的消耗了,而他切断了与天定城的联系自然也失去了后续的粮食补给。士兵的斗志也开始渐渐消散,谁也不知他们要去向何方。这一切在黎覆杀了几队叛逃的兵士之后暂时平稳下来,七万大军仍在黎覆的掌控之中。
黎覆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不管是什么什么他都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而不是继续躲在这两断山内。黎覆一直在等,等一封信,或者几封,他知道如果那人要找自己,绝对有办法找到自己。
终于,在第四日黎覆等到了,看着信上那熟悉的字迹,黎覆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而后目光恢复了坚定,身子缓缓跪下,对着北方拜了下去。同一天,黎三定昭告天下:太子黎覆,拥兵自重,拒不还朝,其心可诛,剥夺王位,逐出皇族,发兵二十万,势要倾举国之力剿灭黎覆所属。
此举一出,天下皆惊,谁也想不到原本虎视天下的黎国,竟开始自相残杀,世人不感叹:有其父必有其子。
“陛下,贫道愿为陛下分忧,征讨叛逆。”道士张青自荐道。
张青乃是几个道士中年岁最长的一个,是以几位道士都以他为首。
“仙长身份尊贵,怎可因朕而踏入俗世,沾染因果。”黎三定淡淡道。
“承蒙陛下关爱,贫道不甚惶恐,贫道几人愿以性命担保,替陛下捉拿叛逆,以清正源。”张青再拜。
“几位仙长的好意朕心领了,区区逆子,还不劳仙长出手,仙长只需早日将那皇极仙丹炼出,那边是替朕分忧了。”黎三定站起身扶了一把张青。
张青不肯,还要继续请旨。
“送仙长门去炼丹房,”黎三定一挥手,几个太监便迎了上来。
张青瞥了一眼同伴,目露难色,最终恨恨地一跺脚,退了出去。
几人退出去后,黎三定嘴角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黎覆带着七万人,兵不血刃地就占领了中云镇。
还是张大财的院子,只是这次张大财识趣的全家搬了出去,黎覆也并未多说。刑太与楚高歌一同跪在黎覆身前,楚高歌还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一年多的军旅生涯已经将他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满脸绒须的军人。刑太则是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去看黎覆的眼睛,他也不知如何去面对此时的黎覆。
“楚高歌,这一年过的可还习惯?”黎覆开口问道。
“谢太子关爱,卑职过的挺好。”楚高歌沉声回道。
“听说你老婆红珠以为替你生了两个儿子?”黎覆声音仍是那般平淡。
“是。”楚高歌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想替你兄弟报仇了?”黎覆语气有些玩味。
“殿下,卑职从未想过……”楚高歌猛然低下了头。
“起来吧,开个玩笑而已,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就算有你又真的能报仇么?听说你爹是被吴家杀的?”黎覆伸手虚扶一把。
“殿下怎知?”楚高歌双目瞬间变的通红。
“想报仇,这次就跟我走吧。”黎覆说完顿时打住,像是在等待着楚高歌的回答。
“好,”楚高歌心中略一犹豫,出声应了下来。
“去吧。”黎覆挥了挥手。
房内只剩下了刑太与黎覆二人。
“你呢?”黎覆对着刑太问道。
刑太仍是跪在地,无言的沉默着。
“想说什么就说吧,赦你无罪。”黎覆看着身子仍在颤抖的邢太,突然笑了起来。
“刑太生是黎国的人,死是黎国的鬼,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再生无谓的争端,烦请殿下以大局为重,暂且隐忍,万不能与陛下骨肉相残,使我大黎将士自相残杀。”刑太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骨肉相残?自相残杀?你觉得父皇真的老眼昏花,任人摆布?他舍得亲手毁掉他一声的基业?”黎覆大声笑了起来。
“那陛下为何?”邢太不明就里。
“你以为屈屈几个道士便能将父皇玩弄于鼓掌之中么?他是谁?黎国开国皇帝,什么样的招数没见过?他会相信长生不老这等无稽之谈?若真要有长生不老之术,这天下的皇位就不会动荡。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几个道士是为了什么进宫,为了什么接近他,他装疯卖傻,极尽所能,最后甚至就连母后……,母后也可以放弃,只是为了营造一个机会,所谓的将计就计真是被他用到了极致。”黎覆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指尖刺入肉里,双手溢出鲜血。
“难道说,陛下要……”邢太惊地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跪下,”黎覆突然喝道。
刑太一惊,又跪了下来。
“你知道在两断山时,传信给我的是谁吗?是我黎国堂堂户部尚书。”黎覆冷哼一声。
“父皇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本来,只要,只要再跟我几年时间,什么蜀国,桀族,南疆,吴家我都能让他们臣服在我脚下,可父皇似乎是等不及了,他要亲眼看见这天下一统,亲眼听见万民朝拜。所以,他知道我无法拒绝,然而只要我按照他的路走下去,我还会报复他吗?就算我最后将他杀了,他也会笑着去死!”黎覆急促的喘息着。
“殿下不必与我说这些,没有殿下便没有刑太,殿下的话,邢太不敢不听。”刑太听着黎覆沉重的喘息声,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黎覆突然问道。
“卑职不敢……”刑太赶紧答道。
“哈哈哈,好一个卑职不敢。”黎覆的笑声回荡在屋内,久久不能消散。
“几日后攻燮城之时,你与楚高歌便带人前往大尹城,听从慕容寒的命令,记住走小路,绕过去,不要让人发现。”良久,黎覆淡淡的声音响起。
“殿下还是要攻城?”刑太眉头皱了起来。
“演戏就要演的真一些,不多流些血,北疆那些蛮横无理的畜生又怎么干轻易出动。”黎覆声音变的有些阴寒。
(本章完)
第80章 决断()
这场由白措发起,黎三定首先登台的大戏终于是拉开了序幕。继大乾覆灭之后的又一个乱世要来了。
北冰原,桀族王帐外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十余只部落的队伍,弯刀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一众草原勇士们面容坚毅,沉默地等待着什么。
王帐内,游黑城腰间别着的金色匕首已经被他抽了出来,插在一整只烤全羊身上。
“大家能来就证明大家还是相信我的,我很高兴。黎国,我们的永恒的敌人,已经开始内乱,黎三定和他的儿子现在正打的如火如荼,到了我们报仇的时候了,为了我的父亲,也为了各位的长辈,让我们一起,抽出腰间的弯刀,血洗八年前的耻辱!”游黑城说完,开始动手分割身前的羊肉。
江州乃是吴家的大本营,这些年从未有过其他势力进入过江州。即使有,也很快就会被吴家毫不留情地灭杀。吴家表面上归顺于许傲,称臣纳贡,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两边互为忌惮,为了不撕破脸皮,各退一步,找个台阶下。现任吴家家主吴仲升,官拜江州刺史,代管松、青二州,多年来已将三州经营的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刺不透。然而我们的刺史大人,土皇帝吴仲升今天却是亲自登门拜访,带来许多礼品不说,更是面容和煦,极力恭维。一切都只因他对面所坐之人—祁北,一个隐姓埋名了十几年之人。
“先生住的可还习惯?早在先生来我江州的那天起,我便准备拜访先生,只是吴门说先生需要静养,不喜打扰,这才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吴仲升字句斟酌。
“吴家主不必客气,祁北乃是一亡命天涯之人,看也不看也就那回事。”祁北面色苍白,讲话断断续续,不时还要咳上几声。
“先生这是什么话,莫不是怪我吴家待客无方?先生不嫌弃,这江州就是先生的家,我吴家便是先生的家。”吴中升义正言辞道。
“家主的好意祁北心领了,前些日子不让家主前来,确实是有原因的,一来天下大势还没那么清楚,二来嘛吴门告诉我说家主心中很是急切,祁北以为不妥。”祁北缓缓地说道。
“先生有所不知,我吴家从乾朝之时便驻守在江州,三十年来兢兢业业,保家卫国。毫不避讳的说若不是当年外族进犯,这江南之地,又怎轮得到他许傲。如今我吴家可以算的上是最为鼎盛之时,兵强马壮,物资充足,且无外族烦扰。随时可以拿下许傲一半的城池……”吴仲升眼中透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