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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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让你来跟我说的?”过了良久,慕容驭风才回过神来对着黎覆问道。
黎覆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用一种戏谑的眼光望着他。
“微臣明白了。”慕容驭风低下了头。
“我们也加快速度吧,董骁现在应该已经拿到头奖了。”黎覆望了一眼渐渐暗了下去的天空。
董骁只有八岁便投了黎三定,虽然正值壮年,却很少再打打杀杀,原因只有一个,他救过黎三定不下十次,左脸一道醒目的刀疤,正是救人所付出的代价。“董骁在,我睡觉都睡的香。”这是黎三定的原话。而董骁守卫的黎国皇宫,这些年也的确没有被刺客入侵过一次。
董骁身子微微前躬,右手握着一把陌刀,身后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三千骑不知疲倦地在黑夜里驰骋,仿佛敌人就在前方。
董骁双眼突然发现了一丁点微弱的火光,一股嗜血暴烈的情绪渐渐浮了上来。董骁开始默数:三百,二百,一百……
“杀,”董骁爆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了蜀军的营地。
“杀,”董骁身后的三千骑亦是爆发出响亮的喊杀声。
蜀军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被杀的溃不成军,四散奔逃。他们收到的消息是,黎军大股部队才刚刚抵达中云镇。怎么可能突然翻过两断山,甚至还有余力来攻营。
“将军,撤吧,再不走,兄弟们一个都活不了。”亲兵对着韩仰说道。
“撤?撤去哪里?我这一退,身后的百姓怎么办?”韩仰此刻面上闪动着自责,后悔,懊恼等情绪。
“留得青山在……”亲兵还要继续劝告,却别韩仰一剑给惊住了。
韩仰的剑稳稳地停在了亲兵咽喉处:“兵营被袭责任在我,我没有尽到一个将领该尽的责任。你们要做逃兵,我不拦你们,但是,蜀国没有孬种,我韩家也没有孬种,就算只能拖住他们一刻,那也是值得的,起码张总管就有了反应的时间,不至于让整个局势陷入被动。”
“将军,小人愿随将军一道守卫蜀国。”亲卫跪下道。
“好,不愧是我大蜀的男儿,派人送信给张总管,就说我韩仰知罪,愿以死谢罪,尽量拖住黎军。让总管千万做好准备。”韩仰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热诚。
“收拾兵员,没死的让他们归拢到我这来,尽量地将营地四周铺上拒马。”韩仰快速的吩咐道。
在偷袭的情况下,虽然是三千对一万,董骁仍是占尽了先机,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蜀军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反抗。三千骑如幽灵一样收割着蜀军的生命,成片的蜀军倒了下去就再也没站起来过。骑兵的优势就在与快,狠,准,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地刺进敌人心脏。
董骁就是这样做的,一切与他想象中一样,敌人溃不成军,四散奔逃,他无情的屠戮。剩余的残兵,伤员则只需清扫战场时补上一刀即可。可这次,他错了。
熊熊烈火映在董骁脸上,也映在了他身后的两千余骑身上。清一色的精钢铠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董骁看见了主帐内的韩仰,但是他并不知道韩仰的名字,只是从他坚定的目光中看到一种东西,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留下替黎三定断后。
韩仰也看见了董骁,已经董骁身侧的蜀军尸体,脸上表情不由变的愤怒起来。短暂的沉默过后,天际已经开始渐渐泛白,韩仰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是的,黎明前的曙光。
董骁扫了一眼帐前密密麻麻的拒马,冷哼一声,翻身下马。身后两千余人皆是翻身下马。
“你以为,我大黎将士只会马战么?”董骁说完,手中陌刀一扬,带着一众黎军冲了过去,
陌刀上下飞舞,弹开了迎面而来的箭羽。
“为了蜀国,为了陛下,杀啊。”韩仰推开将他紧紧护在身后的亲卫,手中长枪向着黎军刺了过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已经隐忍了三年的蜀军又怎会还像当年一样弱不禁风。刀枪相交的金属碰撞声不决于耳,双方的喊杀声也渐渐降了下去,只是沉默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器,挥洒着心中的戾气。有人的刀刃已经卷起,随手在地上寻一把刀继续厮杀。弓手背壶之中的最后一只箭已射完,敌人的刀也到了眼前,先是斩断弓箭,然后划开了弓手的胸膛……
韩仰到死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身后是高高竖起的蜀国龙旗。董骁看着怒目圆睁的韩仰,心中不由浮上些许敬意,微微颔首,然后走上前去一刀砍断了蜀国龙旗。
(本章完)
第77章 白措()
战事毫无征兆的开始了,黎覆以董骁为先锋,奇袭了蜀军平江北侧的据点。蜀国则派出襄州总管张勋应战。韩仰的死极大的刺激了蜀军,使得黎军每攻打一处都会遭受强烈的抵抗,除了顽固的蜀军,就连平日里忍气吞声的老百姓也跟着躁动起来。
交战一个多月,死伤不计其数,黎覆终究没能越过平江,两军对垒,中间是湍急的平江,浑黄的江水气浪冲天,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殿下,不能这么拖下去了,让我去吧。”董骁赤着上身,很明显的几处刀伤坦露出来。
“这滔天的江水你准备怎么应对?”黎覆站在江边,隔江远远望着对岸的蜀军说道。
江水似是有了灵性,突然激起一团五丈多高的水花,向着黎覆与董骁砸了下来。
董骁面色一边,急忙冲上前去,身子挡在了黎覆面前。董骁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仍是有江水顺着董骁双臂间的缝隙流到了黎覆身上。
顿时岸对面传来一阵呼喝声,蜀军哄然大笑。
黎覆面无情地朝着董骁挥了挥手,徒手将上身衣物撕裂,顺势抽出董骁腰间佩刀,后撤两步,复又前冲,闷哼一声,手中的陌刀便飞了出去。
蜀军肆意张狂的笑声很快湮没在了绵延不绝的波涛里,若是重来一次,他们肯定不会再这样笑了。
十五丈的距离转瞬即逝,陌刀穿过浪涛后,余威不减,冰冷的杀意铺面而来,眼尖的蜀军只是瞥见一缕寒芒从浑浊的江水间冲了出来,来不及惊呼。站在岸边那个一边狂笑,一边手舞足蹈的兵士便倒了下来。
倒地的兵士眼中透着不解,还有惊愕,但已然被刺破的心脏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去思考,他死了,死不瞑目。
原本兴高采烈的蜀军一下子呆住了,这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么?一种带着愤怒与惊惧的目光洒像了对岸那个赤着上身的男子。
黎覆毫不避讳地与对岸的蜀军对视,他心中没有什么喜悦,亦没有什么征服感油然而生,只是觉得无趣,一群蝼蚁的愤怒在他看来是那么渺小,那么不值一提。
“以前一直听大臣们称赞殿下,文武双全,举世无双。今日得见殿下如此神勇无敌,董骁佩服。”董骁也被惊住了,毕竟这个距离,就算是当年的他也不见得能够做到。何况黎覆并不是张弓搭箭,而是完完全全依靠臂力徒手将一把七、八斤重的陌刀给扔了过去。
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亲卫异常激动的呼喊声:“殿下,殿下。”
黎覆皱了皱眉,转身扫了亲卫一眼,亲卫顿时脸上笑意全无,重新开口道:“殿下,陛下有旨。”
黎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跪了下来,董骁看着侍卫手中端着的衣服,内心震惊地无以复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黎覆,统帅三军,收复失地,扬我国威,功不可没,加封晋王,赐晋王印,紫金蟒袍。命守住平江以北,即可班师回朝,钦此。”亲卫说完,郑重其事地将托盘中的紫金蟒袍取下,披在了黎覆身上,黎覆站起身瞥了眼身上蟒袍,又回头看了一眼对岸的蜀军,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殿下,不妨先准备一下,还有两道诏书是给慕容大人与董将军的。”亲卫说着看偷偷了一眼黎覆。黎覆点了点头,朝着营地走去。
慕容驭风与董骁接到的旨意大径相同,除了所赏之物不同,其他并无差别,只是诏书末尾都加上了一句话,尽快辅佐太子班师回朝。
黎覆回到帅帐之内,细细品味着方才诏书上的内容:自己才刚打下这么一点地方,说是说收复失地,可除了面上好听以外,这点土地并无实质性的作用,加封自己为晋王,然后命自己班师回朝这是什么意思?前几日父皇的密诏中也未提到此事,难道是宫中有变?
“什么人,出来。”黎覆冷哼道。
“殿下,是我,小的有要事禀报……”
慕容驭风接过圣旨,脑中一片杂乱,他此刻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着黎覆出来,现在又发生这种事,自己刚刚扣下的几人全是太子一系,若是事后……
慕容驭风双眉紧紧地拧成一团,犹豫片刻后,慕容驭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涌起一股戾气,站起身,朝着帐外喝道:“来人。”
人进来了,却不是亲卫,而是黎覆。黎覆神色冰冷,身后跟着几个侍卫,腰间长刀已然出鞘,刀尖不时有血淌落下来。
“抓我的人?你想干什么?”黎覆声音寒冷的如同蜡月的风霜。
“老臣只是不想陛下意气用事,铸成大错。”慕容驭风冷冷地还击道。
“我做事,需要你指手画脚么?拿下。”黎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黎军便退出了平江北岸,被浸成暗红色的土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黎三定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几个妃子在一旁服侍。
“没规矩,站直了说,何事?”黎三定坐起身淡淡的问道。
“这,这……”太监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望着几个妃子犹豫不决。
“小李子,陛下让你说你就说啊,哭哭啼啼干什么?丧气。”一个正给黎三定揉腿的妃子开口了。
“你们先出去,”黎三定冷冷的说道。
“陛下,我……”妃子还想多说,却被黎三定转过头来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三个妃子很快穿好衣裳,退了出去。
“是太子吗?”黎三定神情有些阴翳。
“太子,太子昨日接诏之后便退出了平江北岸。”小李子颤抖着说道。
“嗯,然后呢?”黎三定继续问道。
“然后,然后就……消失了。”小李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消失?十万人,说不见就不见?你当朕是白痴么?”黎三定不可抑制的愤怒起来。
“太子用兵,一向诡秘,也可能并未消失,只是我们的派去的人都联系不上了,一个也没有回来。”小太监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放肆,简直放肆。”黎三定剧烈的咳嗽起来。
(本章完)
第78章 反目()
“白措,你说这好端端的十万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一点踪迹都没有。”蜀国边境小镇,一栋普通的房屋内,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开口道。
“比起黎三定,黎覆那是青出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想法我猜不透,不过一点,他肯定不会乖乖听话回天定城送死是肯定的。”说话之人名叫白措,生的一副好皮囊,明眸皓齿,丰神如玉。
“多亏了你,不然还真无法替我司马先生与那枉死的几百死士报仇。”青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此言差矣,少主,不止是司马先生他们,为了我大乾复国,这些年明里暗里死的人,早已不计其数,少主万不可将眼光放于一处,要学会纵观全局,此次之事成了便是成了,不成也无伤大雅,少主记住,只有活着才能下出好棋,不然再好的棋也只是一盘残局。”白措将棋盘上的卒子往前拱了拱。
“我等不了,我等了太久,从我一出生,我便一直在等,我等了二十年,二十年的心血在一夜之间便被他们夺走,我……”青年一马当先,越过楚河,吃掉了白措前拱的卒子。
“我们从一开始接手的便是一盘残棋,甚至我们连控棋的资格都没有。”白措说完平淡无奇地将车拉了回来,堵住了马的退路。
“少主此时心中的愤怒就犹如此马一般,吃掉了无关紧要的卒子,却身陷险境,进退两难。”白措继续说道。
“那有如何,只要拼掉你车马炮其中一个,我便赚了。”青年说完,猛然用马吃掉了白措的炮。
“下棋并不以兵将的多寡来定胜负,毕竟棋盘只有这么大。”白措说完,飞象将青年的马吃掉。
“是吗?那我这样呢?我就是兵多将广。”青年将一直沉底的车拉了出。
白措淡淡的看了一眼青年,笑了起来:“你只剩三步棋了。”
“怎么可能?继续。”青年满脸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