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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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雪?”
“不会是看错了吧?”
现在可是炎热无比的六月天啊!怎么会有下雪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快起床快起床,估计要扫雪了!”
班长倒是最清醒,他掀开被窝咕噜一下起来,然后就开始穿衣服。像这种类似的小状况,他估计也见识过不少回了,当即就作出最正确的反应。
班长起来了,我们还有条件赖被窝里吗?自然是统统爬起来,穿好衣服,比平时多戴上双手套,然后将被子什么的塞进背囊里,放在床上摆好。
这边还没整理完,外边的哨声就又响起来了:“拿扫把,全连连门口集合,准备上炊事班扫雪!”
等我们拿了扫把跑到连部门口集合的时候,其他人大致已经到齐了。
排长看了我们一眼:“各班点数。”
“一班全部到,二班全部到了,三班……”
点名完毕,排长也没有多废话,手一挥:“走了,炊事班帐篷那边要人帮忙,每个班到时候看情况留下一两个人。”
雪下的有点大,被风吹着打在脸上有点冷得生疼,放眼望去,整个驻训地都好像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新衣。
只是这件衣服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而是预示着更加悲催的一天开始了。
因为这种状况的不可预知性,所以不少人身上连棉衣棉裤都没有穿就跑出来了,脚下踩着冰冰凉的作训鞋,脸蛋也冻得通红,排长这一下令,自然也没有人敢出声要求回帐篷换衣服,每个人都灰溜溜的跟着大部队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站在食堂门口,我们的心思就更沉重了。相对身上的冷来说,食堂帐篷看情况更惨。
五六米长的帐篷,足有一两米的屋顶被雪直接压倒下来,看这摇摇欲坠的样子,再拖个一两个钟头就不用扫了,把帐篷拆了重新装上估计还好一些。
的是隔壁连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驻营的时候搭建的不怎么用心,他们的帐篷已经完全倒塌,埋葬在一片茫茫的雪花白之中。
“别东张西望的了,过来帮忙啊!”
“快快快,一起用力,一二三起!一二三起!”
不用指挥,大家便自觉的聚集成各个团队,有人扶着帐篷杆,有人就帮着顶一下帐篷屋顶,几个人一起用力,便将屋顶上一大块雪顶落地上,借着惯性,更多的积雪被从其他方位顶过来,然后在我们这边中转,借着倾泻到地上。
“快点快点,把地上还有帐篷上面的雪扫了,那边的,你们几个个子小的,拿着大扫把,往帐篷上面走!”
雪还在下,但是大家却不敢有一丝懈怠,争分夺秒的和这些积雪作斗争,更多的积雪被扫开,原本摇摇欲坠的食堂帐篷也一点一点的重新被顶起来。
随着积雪被处理掉,班长和排长的脸色也变好了许多。
“排长,指导员让我过来说,连队里的帐篷也快不行了。”
这边大家还没歇口气了,那边连队里的岗哨就紧赶慢赶的跑上来,他咽了口口水,才结结巴巴道:“指导员让每个班回去一两个人,尤其是三排的·1帐篷,都快塌了。”
一听到这消息,一时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排长想了一下,下了决定:“两个人是不行了,这样吧,每个帐篷回去一个人,其他人先将食堂帐篷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这已经是一向以来的惯例了,先公后私,一个班的帐篷塌了总比食堂的帐篷塌了要好吧?不过为了表示重视,排长还是下了命令,每个班回去一个人,先顶着!
至于连部……那不是有文书和通讯员嘛!肯定没事!
也不知道排长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他这一安排下来了,班长立刻就撇过脸对我说:“林,你回去看一下。”
“是。”
也顾及不了什么队列了,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跑回连里,我进杂物间拿了一根靶杆,稀里糊涂的就回到了帐篷里。
遭灾最严重的的就是我们班帐篷了,别看老班长自己搞的帐篷挺结实耐用,但是主要问题是,这地势不对啊!
风一吹,我们帐篷直接就首当其冲,后面帐篷或多或少都减少了积雪数量,就我们帐篷,这上食堂的时间里,就被大雪压的快塌了。
手里剩几根没毛骨头的大扫把撸了几下,发觉没什么反应,我只好拎着靶杆进了帐篷,对着那些被雪压得紧绷的部位拼命捅动。
只是自己一个人动手,哪里有食堂里面一样方便,捅了半天,也只是将上面的积雪捅到了另一边而已。
“快快快,连部的帐篷也要弄的,要不然你们回来干嘛?”
这边活没干完,那边文书就开始催了。
“我们班帐篷都要塌了啊班长。”
有人忍不住叫屈。
“那帐篷暂时还可以拖一拖的跟我走,实在没办法的就留下吧。”
贾班长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
“不怕不怕,大部队回来了!”
也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之后连队里就喧哗起来,吵吵闹闹一阵子后,除了留下几个人处理连部帐篷之外,其他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一掀开门帘,班长就开口吐槽:“连电灯都舍不得开?林。你可真是勤俭节约。”
“班长,我实在是顶不住了,快过来啊……”
这积雪越捅越多,帐篷上不少地方的积雪都滑到了我头顶上那一小块布上,帐篷顶部,我现在的脑袋都快要顶上去了。
第88章 逃兵()
“你怎么这么笨呢!”
估计班长已经为自己之前的决定后悔不迭,眼看着其他班的帐篷已经被收拾的七七八八,就我们班的还一团糟,心里的不痛快可想而知。
谢秀峰后进来,三个人齐心协力,半天才将快被压塌的帐篷顶给顶了回去,上面的积雪也大部分处理掉了,剩下的一些就只是不足道的小麻烦而已。
很快,雪就停了。
耀眼的阳光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这时候下雪可真不是个好时候。”
谁说不是呢,六月飞霜啊,虽然不是正经的农历六月,但是阳历六月下雪,也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好不好。
最重要的是,他带给我们的,可并没有什么好事。
因为气候的缘故,雪一停,不用一天,这些看似极厚的积雪便在温暖的环境之中迅速融化,即使之前各个连队已经尽量处理了,但是剩下的一点积雪,融化之后的雪水,也慢慢汇聚成流,不仅将我们帐篷周边变成了一片泥地,更将中间的交通主干道渗出了几个大坑。
所以每天无论是还是吃饭,走上去的道路都要仔细谨慎,要不然很容易就直接掉到里面去,这条主干道可不是完全实心的,每一个被渗透的坑洞,至少都有好几米深,稍微不小心,就会直接骨断筋折。
然而训练并没有我们以为的一样直接终止,而是换了个科目。
六月天本来应该是酷暑,下了场雪,融化成水这段时间是最冷的,再加上大家也没办法穿太多衣服,最多就是在里面加一层棉衣棉裤内衬,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里,我本来已经好了的双手又开始开裂了。
“这东西还真是不分场合啊。”
在白手套上面擦了擦,然后自顾自的继续带上,我已经习惯戴着这双脏兮兮的手套了,即使是过一段时间就洗一次,也没办法洗去上面的油渍和血渍,更不用说那些肯定有的黑色痕迹。
行李袋里有一双新的,我舍不得拿出来用,手上这双玩意儿就只能将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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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刚下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跟你说,当时我为什么会从炊事班回来,就是因为打兵。”
海大富班长说这话的时候,你完全无法想象他以前做过这么凶残的事。
明明就是一副知心大哥哥的面孔,打兵?
所以我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打?问得好。”
海大富班长完全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手底下的兵笨得要死你气不气?叫不动你气不气?教不会你气不气?”
我一脸茫然的摇头,毕竟这种情况我完全没有经历过,我一向是被打的那个。
“所以我受不了,受不了你知道吧。”
海大富班长比划着形容他的愤怒:“叫不听,然后就只能打了。”
“然后呢?”
我咽了口口水。
“然后那个新兵就连夜跑了啊。”
——当时是我刚下连的时候,这种事情虽然严重,但是毕竟逃走不久就被抓了回来,最终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海大富班长的炊事班长职位也被直接撤了,踢回连队做一个大头兵。
不过这一次发生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小事。
这个新兵逃跑的时间已经大大超出了部队容忍的程度。
此时所要求的,按照逃离部队的时间,处以不同的惩罚——
皮肉之痛我是不知道的了,但是刚刚被U抓回来的这个逃兵,逃离部队的时间已经大大超出了最终的界限。
“所以只有除名。”
海大富班长给我科普着:“也不知道是哪个连队的,倒也是本事得很,逃出去好长时间才被抓到,据说在网吧里还是垃圾堆里找到的来着。”
这种明显极为八卦而且关系到身边情况的事件,很快就在军营里面不胫而走,没有多少沸沸扬扬的谣言,但是所有的话语都指向了最终的结果——除名。
不仅仅是我们这些小兵着急,上面的大领导们更加着急。
出事故,逃兵,死人,这几乎是部队里极少提到的名词,如果当天就被抓回来的,最多就是关几天小黑屋,但是这种可以形容为罪大恶极的,便只有架上军事法庭了。
有时候想想,部队里大会小会的开,政治教育一星期一次两次的教,都比不上这一次的公审大会震撼。
下午二时许,整个驻训地的所有部队,除了必须留在自己连队之内的岗哨之外,其他人都按照各自连队的位置,被带到了看电影的位置上。
只不过这一次面对的不是看电影的大布幕,而是另一边的国旗台。
会场十分肃穆,没有人敢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交头接耳,按照台上领导的命令,看齐,放马扎,坐下。
我坐在前面第四排,看到的最清晰,领导先是痛心疾首地说了一番话,然后就让两个戴着红色带子的士兵将那个逃兵押了上来。
我听不见台上说什么,即使靠得这么近,没有喇叭扩音器,也是只能听到一些意义不明的音符,只是最后大声喊出的那几个字,我倒是听清楚了。
“予以开除军籍!”
开除军籍是什么意思?
就是跟你说,你没用了,兵也当不成,回去也没有户口!你要做一生的黑户!
或许一些刚当兵的人还不会意识到这有多严重,但是一走出社会,你就知道那一张小小的记录你身份的纸对你有多大用处。
除名的话还可以挽救一下,开除军籍,哪怕你本事再大,也必定是前途无亮。
“除去军衔!”
一声令下,押着逃兵上台的一名士兵上前一步,将逃兵身上的军衔胸标用力撕下,随后押着往后台走去。
“今年这是第二起逃兵事件了!”
副旅长说这话的时候,痛心疾首:“当逃兵很光荣吗?你回去就不怕被父老乡亲戳破脊梁骨骂吗?”
逃兵总是有理由离开的吧……
不偏不倚的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更多的人过得比他更惨,为什么就他逃走了呢?
看似为了所谓的自由,但是真的值得吗?你当时应征入伍的时候,就没有哪怕用自己的脑子想一想,你做得来吗?承受得住吗?承受不住就选择逃避。
说实在话,哪怕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
逃兵,那必须是一个刻在灵魂里的耻辱。
那之后,军营里似乎有些东西改变了,又好像没有改变,但是,在剩下的一年半时间里,我再也没有听说过有逃兵这一回事。
第89章 文艺汇演筹备()
军营里面,也有有趣的时候。
命令是不会好笑的,好笑的是我们自己。
“李班长。”
每次连队里面发布下什么命令,苏班长总是第一时间和班长商量,除了尊重班长的老资格之外,也有听取老班长意见的一面。
“老苏,又怎么了?”
班长拍拍旁边的床铺:“坐。”
苏班长也不怎么扭捏,撩开门帘,径直走了进来,在班长旁边坐下。
“连长又给我们出了个难题。”
苏班长一脸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