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隋唐-第27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兰陵深深地凝望着楚云飞道:“哥哥,妹子这就去了,还望哥哥能保重自己,以社稷江山黎民百姓为重!”
说着,兰陵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肩膀微微一耸,阿蛮剑就要往自己的脖颈中划去。
楚云飞心胆俱裂,忍不住暴喝道:“慢着!妹子,你听我说,我不是你的亲哥哥!”
兰陵手中的阿蛮剑已经轻轻地划伤了皮肤,鲜血顺着她的脖颈轻轻地滴落在地上,可是这一声暴喝终究还是引起了兰陵的注意,她吃惊地瞪着楚云飞,不敢置信地问道:“哥哥,你说什么?”
楚云飞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苦笑,纸包不住火,是假的,终究会被拆穿。
他慢慢地吸了口气,长长地吐出来,似乎要把心头压抑已久的郁闷全部都吐出来,然后,他才深深地注视着兰陵的双眸,那双足以让楚云飞痴狂疯癫的双眸,那双举世无双,绝无仅有的眼眸。
也许是最后一次能够这样凝视着你的眼眸了。
楚云飞的双眼中有泪水涌了上来,他努力地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的泪水从眼睛中滑落下来。
透过泪水弥漫的双眼,兰陵的身影依旧清晰可见,只是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天涯般遥远。
楚云飞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兰陵的身边,伸手从她手中把阿蛮剑慢慢地拨开,又撕开身上的布条,慢慢地帮兰陵把脖颈中的伤口包扎起来。
兰陵深深地注视着楚云飞的动作,却没有阻止他。
良久,楚云飞终于把兰陵的伤口包扎好,他这才抬起头,望着兰陵的双眸,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兰陵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忽忽悠悠的,仿佛跌进了无底的深渊,开始的时候,兰陵并没有深信楚云飞的话,可是现在看到楚云飞的眼神,兰陵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开始塌陷了。
难道这竟然是真的?
兰陵听到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有些恍惚,仿佛这声音并不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而是来自遥远的天际,那个不知名的地方。
楚云飞慢慢地点头,声音有些嘶哑:“我是个替身,真的杨广,已经死了!”
兰陵只觉得头晕目眩,在这一瞬间,天和地仿佛都不存在了,面前只有这一个男子,用一种绝望的声音咆哮着呼喊出几个字,我是个替身!是个替身!
楚云飞见兰陵左右晃动着,仿佛要跌倒在地上,急忙往前靠了靠,想扶起她来。
可是兰陵却惊恐地往后退去,口中发出略显凄厉的叫喊声:“你站住!你离开我!你这个骗子!”
阿蛮剑茫无目的地往半空中举起来,遥遥指着楚云飞。
楚云飞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他柔声道:“妹子,你听我说,我也是被逼的。”
兰陵仿佛痴了一样,静静地听楚云飞述说着往事,楚云飞没有丝毫隐瞒,从自己当替身开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半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霹雳,本来晴朗的夜空一瞬间浓云笼罩,闪电雷鸣,映照着两人现在的心情。
斗大的雨点从半空中泼了下来,打在两人的脸上,楚云飞和兰陵两人却浑如不觉。
楚云飞慢慢地往前走了一步,深深地望着兰陵的眼眸,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妹子,现在你明白了吗?那个应该死亡的人,不是你,是我。”
说着,他的眼睛移到兰陵手中的阿蛮剑上,缓缓道:“妹子,与其你自尽身亡,不如用你手中的宝剑,杀了我,替你二哥报仇。”说着,楚云飞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头浮起兰陵的容颜,似乎要在临死前把兰陵的模样深深刻进自己的心头。
雨下的分外大了些,顺着兰陵脸颊往下流淌,她望着眼前这个男子,仿佛失了心,入了魔,手中的阿蛮剑往前轻轻地推进几分,剑锋冰冷,刺痛了楚云飞的脖颈。
楚云飞却巍然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兰陵静静地凝望着楚云飞,良久,不言,不动。
雷声,霹雳声,风声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整个世界,楚云飞自分必死,心中反倒有一种解脱,皮肤在雨水的冲击下,渐渐地变得麻木,失去了剑锋的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阿蛮剑依旧没有刺进自己的身体之中,楚云飞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茫茫旷野中,哪里还有兰陵的身影?
不远处的河流哗哗地流着河水,也许是因为暴雨的关系,河水比平时大了许多,波涛澎湃汹涌,像是要从河里翻上岸来。
楚云飞茫然四顾,泪水和着雨水从他脸上滑落下来,他声嘶力竭地叫喊出声:“兰……陵……!”
只是在这茫茫狂野之中,回应楚云飞的,只有无尽无休止的雷雨声。
楚云飞如同疯狂一般,向小河冲了过去,身体划过一个弧线,毫不犹豫地落进了河水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云飞浑身湿淋淋地爬上河岸,波涛越发汹涌,雷雨声也越发凄厉,可是茫茫夜空,哪里有兰陵的身影?
楚云飞疯狂般地四处奔跑,内息在体内汹涌流动,已经被他催到了极限,整整一夜的时间中,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到处都布满了楚云飞的足迹。
可是兰凌仿佛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竟然毫无踪迹。
天色微明的时候,暴雨终于停了下来,楚云飞失神地爬在泥土中,浑身上下尽是泥巴,仿佛一只在泥土中打滚儿的泥鳅,双眼无神地四处张望着。
兰陵,兰陵,你究竟在哪里?
他终于沉沉睡去,疲惫不堪地睡在泥土之中。
第二十章 醉鬼()
远处响起了马匹的嘶鸣声,麻叔谋正趾高气扬地坐着高头大马往前走,王伯当这厮眼尖,忽然道:“麻哥,您看前面,躺着一死尸!”
麻叔谋皱皱眉头道:“你小子,大惊小怪地干什么?估计是哪儿的醉鬼,昨儿晚上被雷劈死了!”
说着,麻叔谋回身向身后叫道:“去两个活的,看看这厮死透了没有?要是死透了,就点把火烧了!省的过两天天晴了变臭了!快点儿的!老子还急着进长安城见皇上请功来着!”
身后几名士兵急忙窜了出去,来到楚云飞身边,伸手把楚云飞翻了个个儿,有个士兵探了探楚云飞的鼻息,只觉这厮鼻息中还有气喷出来,虽然有些微弱,却不是死透了。
这士兵急忙向麻叔谋叫道:“麻将军,这厮还没死透,要不您过来看看?”
麻叔谋老大的不耐烦,一个醉鬼,还用得着老子上去看看?麻叔谋挥挥手道:“给老子抬过来,让军医看看有救没救?要是有救的话,就给灌两付汤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算是兄弟们积德了。”
几名士兵皱着眉头,老大的不愿意,心说这厮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臭水坑里面爬出来的,浑身腥臭,这可怎么抬啊?
不过麻长官吩咐的,众士兵还真不怎么敢违抗,相互看了一眼,只好期期艾艾地把楚云飞抬了起来,这厮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一个士兵眼尖,叫道:“麻将军,这厮还是个带刀的!”
麻叔谋嗯了一声道:“妈的,说不定是个逃兵,快点儿给老子弄过来,磨磨唧唧的!想耽误老子的脚程不是?”
几名士兵七手八脚地把楚云飞抬到麻叔谋马前,随手就丢在地上,楚云飞丝毫未觉。
麻叔谋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楚云飞,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是哪儿来的家伙?怎么弄成这么一副肮脏模样?
他挥挥手道:“军医呢?军医来了没有?”
一名军卒打扮的郎中疾步跑了上来,低头看了看道:“将军,您好歹让人把这厮身上弄弄干净啊?这可怎么个看法?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麻叔谋有些不耐烦了,心说老子还等着进长安城中面见皇上,这要是迟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你小子还在这里跟老子磨叽?
他哼了一声道:“你这狗头,医者父母心,这人不就是脏了一点儿?治病救人,还在乎人家身上有些泥土不成?快给老子看看,这厮究竟能不能救活!”
旁边一名士卒伸手把楚云飞身上的刀解了下来,往起一提,竟然没有提起来,这厮不由的叫了一声:“麻将军,这刀可真有些重啊!”
麻叔谋怒道:“你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泡妞去了?当兵吃响的,连他妈一把刀都拿不动?回家找你老娘再吃几年奶去!妈的!尽给老子丢人!”
这兵卒被麻叔谋训斥了两句,脸色憋的通红,当下不敢多说,低头双手用尽力气,好不容易才把修罗刀连刀带鞘从楚云飞身上解了下来。
这厮双手捧着刀,脚步都有些不稳当了,向麻叔谋马前走上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麻叔谋皱了皱眉头,向旁边站着的几个兵卒叫道:“你们这几个货,都他妈的是木头不成?还不去帮帮这痞子?”
几名兵卒急忙上前,帮着这兵卒把修罗刀扛了起来。
麻叔谋一把抓住刀鞘,心头微微一动,心说这刀还真是邪门儿,怎么这么重的杀气?而且,这把刀还有些熟悉?
他微微一怔,刚要把刀拔出来的时候,身边的王伯当已经叫了起来:“麻哥,这刀怎么这么眼熟啊?”
麻叔谋心中微微一凛,心说对啊,这把刀还真是眼熟啊?
想到这里,麻叔谋没敢鲁莽拔刀,向几个士卒道:“去打盆水来,把刀和这人都冲洗干净了看看!”
几名士卒急忙奔上去,不一会儿,就提着木桶回来了,麻叔谋挥挥手道:“给这人脸上擦干净了,把刀也洗洗。”
士卒们听了麻叔谋的吩咐,二话不说,抬手就把一桶水泼在楚云飞身上。
麻叔谋大吃一惊,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急忙跳下马,抬脚把一名近前的士卒踢飞,口中怒骂道:“妈的!这他妈的是你娘教的吗?慢点儿都不知道吗?”
说着,麻叔谋低头往地上的那人望去,这一看之下,麻叔谋忍不住叫了出来:“太子爷!”
他这一嗓子,把旁边的士卒吓得差点儿没死过去,几个胆大点儿的往前凑了凑,低头仔细一看,忍不住是一阵眩晕,不由得纷纷脱口叫道:“我的个老天爷!当真是太子爷!”
麻叔谋怒道:“给老子闭嘴!快去打几桶热水来!帮太子殿下擦洗干净,额,不对,是伺候皇上沐浴更衣!”
这一下士卒们哪里敢丝毫迟疑?撒丫子就往外跑,比受惊的兔子都要快的多,片刻之间,已经弄了几桶热水过来,小心地替楚云飞擦洗干净。
麻叔谋当机立断,吩咐士兵立刻就地安营,生火热水,煮药,一切以皇上的龙体为重!
郎中当真是连手都在发抖,这厮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军医,平日里也就是帮着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清洗一下,顺带着弄几副草药贴服一下,哪里给皇上看过病啊?只是这当口却也不敢多说,要不然估计麻叔谋瞪眼睛能把自己给劈了。
当下中士卒纷纷生火热水,给楚云飞擦洗干净,然后又紧着生火,郎中弄了些治不死人的草药煎熬好了,给楚云飞灌进口中。
楚云飞只是疲惫过度,加上被暴雨浸了一个晚上,又被河水所激,这才昏迷过去,被这些军汉一通折腾之后,发了一身汗,竟然慢慢地醒转过来。
他有些迷茫地望着周围,见麻叔谋和王伯当等一众军士的眼睛关切地望着自己,不由得有些茫然,这究竟是在哪里?兰陵,兰陵呢?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发现喉咙中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竟然丝毫发不出声音。
麻叔谋等人见他睁开了眼睛,莫不大喜过望,急叫道:“皇上,您醒了!”
楚云飞双眼呆滞,定定地望着麻叔谋,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麻叔谋心说不好,看来这一次皇上病的不轻,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摸了摸楚云飞的额头,这可是皇上的额头啊!麻叔谋也是出生入死多少次了,可是这一刻,竟然有些害怕。
楚云飞的额头滚烫,看来是发热了。
麻叔谋转头向郎中叫道:“你这厮,开的什么药?怎么皇上吃了,丝毫不见好转?”
郎中吓坏了,支吾着道:“麻将军,您请息怒,皇上这不是好点儿了吗?这里缺少药材啊!麻将军,我看还是先回长安城中,弄些草药,好给皇上退热啊?”
麻叔谋心说这话倒也不错,当下点头道:“不错,我们还是快些回长安城里去,好歹也要请个高明些的郎中瞧瞧。”
说着,麻叔谋立刻吩咐士兵拔营进军,往长安城而去。
路上楚云飞昏昏沉沉地,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却丝毫说不出话来。
众人来到长安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