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2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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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季今日亦未披甲衣,他回头张口疾呼的时候,一支利箭已往他‘胸’口奔来。
多年战阵历经生死,邓季反应亦快,听到声响,眼角余光瞥见箭矢飞来时的残影,忙侧身急避。
“嘶!”
“嗖!嗖!”
第一箭正中他臂膀上,顿时鲜血直溅,邓季咧嘴冷嘶的时候,后面又是两箭‘射’来。这次虽有防备,却是两箭齐至,身侧一名黑铁卫挥戟,中途将一支箭矢打落,邓季侧身再避开另一支箭。
看见父亲臂膀中箭流血,又频频遇险,邓玭在母亲怀中吓得“啊”一声惊叫,伍窕等亦惊恐。
邓玭的惊叫声,却不知如何将一头无人管顾的发狂惊牛吸引,它竟然突然转变方向冲伍窕和邓玭奔了过去。;
370。牛金()
第二波箭矢再射来,已有两名重甲黑铁卫用身躯挡在邓季身前,让其等无功。'。。l'
“贼在树上!”
“速取马!”
黑铁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人数又是对方十多倍,正式一刀一枪对敌起来,欲闯进场中来的游侠儿完全不是对手,被一一格杀倒地。
护卫们已发现施暗箭的刺客共有三人,五十步外大树上一个,惊乱人群中立着一个,外围骑马游走的还有一个。
虽然施冷箭的刺客都已现身,但今日邓季祭祖,近身护卫的黑铁卫却全未乘马,有坐骑的暂时离此还远,一时难得近弓手们身前,只有擅射的黑铁卫取弓来还射。
那头狂牛红着眼,鼻喘粗气,直冲伍窕、邓玭等妇幼处,周边黑铁卫长戟乱刺,给水牛造成数处重创,可惜牛生命力旺盛,一时还不断气,将牛头左右乱顶,虽都没顶到人,却越发疯狂起来,更不肯转向。
见狂牛离伍窕等已只有数步,形势危急,典韦突然丢开双手铁戟,猛然扑到牛脖上,全身发力,肉眼可见他管脉高高膨胀起,一声暴喝后,压得牛身哄然侧翻。
少年刘封也跃上前,一剑从牛肚皮上刺入,再纵身扑上,助典韦将牛压得不能翻身。
刘封位置不好,被乱蹬的牛蹄踢中一脚,邓仲与周边四五名黑铁卫也扑上来帮忙按住,那牛才彻底动弹不得,只能喘着粗气慢慢等死。
混乱人群四散,将站在地上施射的游侠儿暴露出来,这人最先被黑铁卫射死。
树上的游侠儿借树干藏身,半天不肯冒头回射,一时拿他无法,不过两什黑铁卫已向大树围靠过去。
唯剩马上那骑士,射术甚精,每一箭都奔邓季而来,逼得中央保护邓季的黑铁卫不停身挡戟格。生怕意外,他自己在马上左右闪避,又不顾撞伤踩踏,打马只往慌乱的百姓群中闯。黑铁卫弓手几次想射他坐骑都怕误伤到人。
骑士正是许昂,他眼见同伴一个个被邓季护卫斩杀、合围,也有些心慌,连射几箭不得建功,已准备打马向前逃亡。不想乱闯的百姓群中一名大汉突然伸手,将他从马上拽下。
许昂跌落下马,头晕眼涨刚爬起身,大汉钵大的拳头已出现在眼前,一拳又将他砸晕倒地。
百姓群中还藏着几名游侠儿,见首领许昂被打晕在地,齐围过来欲救,都持刀剑扑向大汉。'。。l'
大汉赤手空拳,对这局面也有些慌乱,连被逼退好几步。
幸而这边百姓也已跑散开去。黑铁卫弓手辨清敌我,数箭齐发,将围住大汉的游侠儿射杀三人,余者稍退。
藏刺客的大树,已被团团围住。
许昂得同伴拼死营救,又复站起身,只是此时已头昏眼花,黑铁卫中数张拉圆的弓对准他不说,远处又有骑马黑铁卫正在奔来,他自己的劣马已逃。料再不能脱,回首冲邓季厉喝:“吾乃穰县许昂也!邓季贼厮,敢辱我等游侠儿,将来必死于侠者之手!”
邓季还是第一次遇到刺客。他不知道这时代的权贵、豪族之所以礼待、豢养任侠者,实是因为此类热血冲动不计后果的人是最好的刺客和死士人选,关键时候能为自己舍命去做大事的,为什么不礼遇?为什么不包容他们身上的一切缺点?为什么不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
侠分墨侠、任侠、义侠三类,然而彼此间界限并不如何清晰,这个时期比较出名的刺杀事件。几乎都是游侠所为,最出名的要数荆轲、专诸、要离,史书上没得留名的刺客更多不胜数,朝廷大臣、地方官吏、豪强地主都有不少被刺杀的,东汉末年的蔡邕、刘备两位名人也被人派刺客光顾过,不过他们俩比较厉害,俱以人格魅力现场折服来刺杀的刺客,得保全性命。
没有需求,就不会有游侠儿们生存的空间,但这次邓季遇刺比较特殊,许昂是自发来刺杀邓季的,并无人指派。
邓季不知道自己所发的劝侠榜文,其实也是对整个任侠群体的一次集体挑衅,肯定会有人因此来投奔他,但也有不少游侠儿会因此想要杀他,都无需人派遣的,只能说利弊各半。若田丰、贾诩等相随南下,定不会轻易允许他就此发榜文。
还好邓季算比较听田丰话的。以前在涉侯国时,只要是自家治下,邓季也经常领二三人就敢出门,南下雒阳后,田丰常以身为人主,己身安危系万民,行事不可不慎规劝,邓季才开始重视起自身安全来,身边时刻有黑铁卫跟随护卫。
要不然,原本历史上的孙策就是前车之鉴。
今日幸好未出大差池,只不过许昂穷途末路时摆出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又让邓季有些迷糊。
还不等他多想,将许昂拽下马的那大汉已经“呸”地一声吐出口浓痰,伸手一指场中伤亡百姓,喝骂:“汝等立气节,作威福,结私交,以强辱弱,自谓游侠,实不顾百姓死活之疯犬,亦敢称得侠?”
许昂本已只是等死,听大汉骂他不配称侠,又忍不住大怒:“若非汝贼厮多事,我已远去!邓贼便有百万军,焉能留我?我等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身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此等行事,何不得称侠?”
外围黑铁卫在四下人群中搜索漏网之鱼,场地中央,伍艾已奔过来,察看邓季伤势。邓季活动下中箭的臂膀,应该没伤到骨头,又没酸麻感觉,箭矢上想必没喂毒,便放下心,对她道:“此为小伤,无需顾,速往救受伤卒兵、百姓!”
伍艾不肯,还要察看,邓季瞪眼发怒:“昔日战阵中比此伤更重数倍,尚得杀敌!今日不过小创,并无性命之忧,速去救治重伤者!”
伍艾不满地跑着去了,邓季才褪下衣物,咬牙让身边黑铁卫将箭矢拔出,放在鼻前闻一闻,果然无异味。无毒。
弯腰在路边摘两片未枯的野草叶,揉碎按在伤口上,正准备唤人胡乱撕快布条将伤口扎紧,使血不再留就罢。不想此时典韦等按着的狂牛已死透气,邓玭挣脱母亲小跑过来,从衣袖中掏出块绸巾,要给他包扎。
虽然邓玭力气小,绸巾捆不紧。止不住血,但难得享受淘气女儿的孝心,邓季也就浑不在意了,耳听着远处大汉与赵昂在黑铁卫包围圈中继续对骂,任她施为。
不一会,伍窕也拉着邓漳小跑过来,轻责邓玭两句,拿过绸巾接手女儿位置,邓玭退后,不满地翘起嘴。
见那边刘封起身。走路一瘸一拐的,邓季吃惊问:“伤了?”
少年今日表现不俗,其舅付出极大代价,才刚将他托付给自家兄弟,兄弟又转托给自家,可不能让兄弟对不住人,邓仲亦担心,忙扶到背人处褪下绔裤仔细查看,幸好只是大腿根上被踢紫一大块,并无大碍。若位置再高些,就要伤到命根。
那边,大汉和许昂只顾着争嘴,围过来的黑铁卫长戟早团团对准两人。
藏刺客的大树也被团团围住。黑铁卫们在下面喊话,树上刺客见事败,只得跃下来受缚。
这一阵功夫,大汉和许昂越骂越凶。邓季已经听明白,大汉似乎颇同意自家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观点。那刺客则认为游侠儿余者尽可弃,唯只需重义节。
谁都说服不了说,又越骂怒气越盛,最后,自然演变成双方要生死一决。
许昂没有阶下囚的觉悟,大汉也没有陌生人的局促,站在那儿大喊:“求邓公借支戈一用!”
许昂则叫:“吾只用剑!”
大汉:“既如此,某亦用剑便是!”
自家这许多事还没处理,怎么就演变成公平决斗了?邓季略有些头疼,抚着额头想想,还是对典韦喊:“丑鬼,借两支剑,让他们一搏!”
司州卒兵佩剑的少,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典韦便自黑铁卫中取两柄长剑,丢给大汉与许昂,又让周边黑铁卫退些场地出来。
许昂嘴巴死硬,自身本事却只有射术值得称道,剑术上并不出奇,力气也远不足,只交手三四合,便被大汉击落手中剑,一剑刺在心窝上。
许昂身死,被俘的刺客有四名,黑铁卫还在搜查,典韦来问如何处置,邓季已连问都不想问,伸手拉过女儿,将她眼睛蒙住,淡淡道:“杀了。”
远处几声惨叫,好一歇后,邓玭才用力挣扎开父亲大手,睁眼看见几名受俘的刺客已尽倒在了血泊中。
安稳下来,邓季让请大汉近前,才发现对方年岁其实不大,问他姓名年纪,大汉道:“某名牛金,今二十三矣,本亦游侠四方,前日得闻邓公榜文,深以为然,不欲再与彼辈同,特来投帐下,愿充公之羽翼,荡平天下,便身化粉糜亦无怨悔,尚求公勿弃粗鄙。”
牛金?这个名字玩游戏的时候很有印象,见他体格强壮,想必有力,邓季便令改用长戟,由他与典韦试演武艺,果然力大戟利,抵挡典韦好一会才落败。
今日遇刺,倒连累好些乡中故旧伤亡,邓氏兄弟都觉得愧疚,只能多给钱粮抚恤伤亡,再之后,兄弟俩商议,终决定祭拜后,便迁祖墓往雒阳去。
待一行回到宛城,邓季修书将诸事告知田丰,雒阳回信来,果然又是一顿斥责,再言事既如此,观榜后来投的第一个游侠儿牛金若真忠义有勇力,可命往代魏延横野军长戟校尉之职,以作千里马之骨,告知天下游侠。
横野军此时已屯于顺阳县外,一边监视简雍领众撤离情况,一边让卒兵演练涉野登山,邓季便传令徐盛,让牛金往顺阳去。
田丰以牛金作千里马骨之事后来泄于军中,卒兵皆笑称其为“牛代马骨”。(。)
371。黄渔()
虽同样不结冰,南阳的冬季却要比长沙冷许多。。l'小说';访问:。。
人老了,在这样的冷天里真不想动弹,可是睡眠也少,再窝在榻上左右睡不着。
天才微微亮,前几日早上有雾,到正午放晴。今日不见起雾,想是‘阴’天了,黄渔轻叹口气,还是坐起身来。
他的叹息声很轻,可外间的人耳目聪敏,听到叹息声,便自推开‘门’进来。
“阿爷可是醒了?”
说话的少年四肢修长,双眼明亮,知道黄渔耳朵不好,前面一句估计听不清楚,又咧着嘴大声笑道:“阿爷起得早!”
这是廖青家的仲子廖刨,黄渔沉默着点点头,少年郎便靠过来,手脚麻利地取衣物鞋帽为他穿戴。
待收拾妥当,廖刨扶着黄渔出‘门’,廖青妻罗氏从厨房‘门’口探头出来,谄笑着招呼:“阿翁起了,今日可还去船坞?”
他耳朵背,罗氏的声音也很大。
在家也是无事,闷得慌,还是去船坞呆着自在,黄渔又沉默着点点头。
罗氏便急缩回厨房去,黄渔在屋院里走动几步,有些畏冷,由廖刨搀扶着进厅房中去等待。
这娘俩都早起做了准备,不一会,罗氏就将一碗鱼‘肉’,一碗羊‘肉’,一碗腌菜羹端进来,廖刨跑去帮手,将蒸笼中的米饭抬进。
黄渔摇摇头,略有些不满,就算那邓使君重视船匠,赏赐下的东西甚多,日日这般奢侈,也有些过了。
饭菜丰盛可口,可黄渔如今的年纪也吃不了多少,小半碗饭后。便停下箸,看廖刨吃饭。
这小子倒不输自家当年,连吃三大碗饭、将剩下的‘肉’食全吃完。才停下扯抹布擦嘴。
发现黄渔起身出‘门’,罗氏又探头大声喊:“河岸风大。今日天冷,阿翁仔细身凉!”
听到母亲的话,廖刨忙跑回黄渔卧室,取出狐裘,追上给老人披到背上,再大声笑:“邓使君赐下裘衣,阿爷今日正该用!”
黄渔看他一眼,点点头。等少年又套起牛车,搀扶着他上牛车,爷孙两个齐往船坞去。
这一家子的殷勤黄渔明白,不过为学他那点手艺罢了。
自从黄渔到宛城,邓季便让北海船匠廖青一家奉养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