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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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基本定下,伤兵便源源不断补充进来,绵延太行进入视线时,邓季麾下已有了六十余卒。
黑山虽在太行南端,但张燕早弃了黑山,更多活跃于太行北面,离太行渐近,邓季、车黍没察觉,韩齐心中却生出不安,出言提醒过后,邓季深以为然,于是全军又改了行程,往南走。
羝根死了,这支几乎全是老弱的残军,要想别人收留几乎就不可能,在黑山贼各部眼里,邓季等的辎重牲畜可着实不少,就如幼童怀抱金锭明晃晃行走大街,别人不想生出别样心思都难。
黑山贼抢得良民官府,自然也抢得蛾贼,若不多加xiao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八百里太行东接冀州,西连并州,北达幽州,南抵司隶,华北平原和山西高原就是由它分割开来的,有车黍指点,xiao心翼翼避开几支黑山贼的势力,沿山峦边向南十余日后,没了大股的黑山势力,这才进山,在一峡谷中时,斥候回报,前面有座县城,城边河流经过,堵在路上。
到了群山中,车黍等冀州人也不认得路径地理,不知这山中县城是那,一路行来,只要现城池邓季都让xiao心避开,正要全军转向离去,斥候又报,那县城城门dong开,城门城墙并不见有人。
邓季大奇,亲自领车黍、韩齐去城外看了,果真如此,非但外面看不见人影,从敞开的城门看进去,里面道路两旁也不见人的踪迹,路上满是泥土和蒿草,已荒废有一段时间了。
该县在太行中,估计是被那支凶残的贼军打劫过,邓季刚想派两人进去看个究竟,车黍一拍脑门:“遭了,咱们又走到魏郡来了,这里是涉侯国!”
走去走来居然又走回魏郡,邓季等好奇地看着他,车黍苦笑道:“去年仲夏有支从鼓山逃往北面的黑山贼军,据说涉侯国城里遭了瘟疫,死者十有**,还传到周边,怕他们带着瘟疫,平难中郞将曾下令各部不许和他们jiao往!”
“瘟疫?”
邓季等人都mao骨悚然,在这时代,瘟疫的威力人人皆知,导致满城人死绝都不稀奇。
“这里……这里就在鼓山附近?”
邓季惊道,若真是如此,这些人该远远避开才是,车黍指着东面群山中一条路径,脸色凝重:“应该是了,之前我还不知,看那道路,应该是通往滏口陉,那是太行八陉之一,这才想到的!”
前世今生不明地理,邓季好奇问道:“太行八陉?”
“嗯,山中断绝处称为陉,太行山百岭,其中有八陉连接东西,都是咽喉要道,最是有名,滏口陉乃其中之一,之前官府还驻兵于此,后被黑山贼夺了,去年遭瘟疫,黑山贼也弃之不顾。”
韩齐道:“涉侯国?这里就是代共王子涉侯刘绾的封地?”
车黍摇摇头,咧嘴道:“我只知这里有个涉侯国,那个鸟人的封地却不知!”
再看一下眼前城池,除了天空群鸟嬉闹,别说人影,连点声音都有丝毫,寂静一片,估计里面的人就算还没死绝,也该逃离了。
近距离的,邓季再一次感受到这时代瘟疫的恐怖,眼前的城池是座死城,瘟疫之地,邓季可不敢再派人进去。
“那咱们继续往南?”
车黍白眼道:“再往南就是河内郡了,那边官府势力大,不过拿主意是你的事,你说去就去!”
邓季尴尬一笑,司隶乃大汉重地,就凭这点人手过去河内,背后没黑山贼支应,定要死得连渣都不剩,他沉yín一会,问道:“过了一年,你们说这鼓山附近还有瘟疫么?”
“鼓山?”
韩齐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你想在这边立营?”
“不错,”车黍也拍掌道:“有瘟疫恶名震慑,不管是官兵还是黑山贼,短时内倒没人会来找麻烦!”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邓季点点头,道:“咱们这些老弱,凭这点精壮可养活不了,只有靠他们也出力,老弱阵前冲杀是不成的,开荒种地倒没问题!”
韩齐疑huo道:“你是说,在这种地?”
“除了这里,何地官府会容许咱们好好种地养活自己?”
“好是好,就是这瘟疫……”
正在犹豫中,斥候回报,东面有支十余人的马队靠近,邓季让截下来一问,却是支从青州驼盐到并州贩卖的商队,并州有咸水湖,产池盐,可惜这些年官吏盘剥得厉害,匈奴也不断袭扰,产量大降,只得仰给青州海盐,又太行黑山贼多阻断jiao通,盐价自然上涨,商人牟利,或向张燕缴过路费,或改走河内,滏口陉无贼,倒也有xiao商队从去年冬便开始冒险从这里过,他们便是其中之一。
诸人顿时大喜,有商人过境而无恙,这边疫情定已有所好转,只要不进城便无大碍,可以留下来。
队伍里食盐所剩也不多,既然决定留在此地,抢劫商人就是杀jī取卵,好在之前羝根得来的五铢钱还有不少,这些食盐邓季便出并州价买下,让商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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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山谷()
鼓山上原先那支黑山贼军的营寨还在,可惜瘟疫盛名之下,没人敢住进去,众人hua了两天时间,才在清漳水东岸群山中找了个山谷坡地,算是不错的安居地。
滏口陉北有鼓山,南有神麇山,宽约八十余丈,山岭高耸,地势险要,连接冀并,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这山谷离涉侯国城有二十余里,山中峡谷口一直通往滏口陉道路,几处险地易守难攻,山谷颇大,正中一个大缓坡地面稍微平坦,期间还有山涧流过,可给供水,是适宜的居住地。
涉侯国城外流过的河流就是清漳水,后世称为清漳河,它源于太行山中,是涉侯国境内最大的河流,从北到南贯穿全县,到县境南端时与浊漳水汇流,并为漳水,得清漳河滋润,两岸可耕种土地不少,土地都被闲置,今年误了net耕农时,能找到粮种的话,或可试试冬耕种麦。
颠沛流离活了这么长时间,安定的生活自然人人向往,当邓季宣布从此居于此地后,队伍中欢喜无限,实在是流1ang得怕了,老幼fù孺们脸上都绽起久违的笑容。
选好地址,要的事情就是居所,除医匠外,队伍里的各种有用匠民都被挑选出来,开始准备修建房舍。
老弱中的匠民,除了铁匠和木匠外,还有一名老弓匠,不过制作一张合格的硬弓至少得两三年时间,他目前只能先采集硬木准备,其余时间也和其他人一起为房屋卖力气。
竖泥成墙,支木为梁,房瓦没功夫制作,便先束草为顶。人们干劲十足,在缓坡上砍去大片荆棘,平整出土地之后,精壮舂土,老人拌水,fù人担泥,孩童们打下手,只是四五天功夫,第一排近百间茅草土房便竖立起来,再打了炕,等泥土阴干便可住人。
炕是高句丽人的明,历史不长,隋唐时才开始出现,北方寒冷,邓季在电视上却是见过炕netg的,因此要求将这一新事物加入房中。
除了木门外,木匠还给开了窗,茅屋里也就亮堂,可惜没有糊纸,不过如今正是天暖时,野外居住了那么久,也没人在意。
这种造土屋法和后世落后地方的农村基本没什么两样,邓季也熟悉。
这一时期,所有人的劳动强度都很大,邓季顾不得粮食消耗大,第一次让所有老弱人等敞开肚皮吃饱,大家干起活来都很拼命,大大缩短了建屋时间。
第一排房舍建造好,为防粮食受chao,最先几间刚阴干的大屋便做了粮仓,辎重车上的粮食全都被卸下收入其中。
除粮仓外,最敞亮位置最好的两间房屋给了田丰一家居住,不过里面锅灶家什全无,用饭时还是得大伙凑在一起,除了不许他家人走出山谷外,邓季对田丰算是最优待的,不多的被褥等用具都先给了他家,那可是绝大多数人没有的。
最先修建的其余茅草屋分给强卒和匠民们居住,不论有无家眷,每人一间,家眷过多的还可以多分到,当然,这么多次生死下来,队伍里没有任何人的家眷过多。
第二批分给精壮,第三批之后修建的房屋才轮到剩下的老弱。
到这时候,很少还有保持完整的家庭,有不少人是家人全死光只剩自己还在的,他们就没有卒兵和匠民那么好待遇,四人合住一间,可以自己搭配。
平日四处流1ang时不显,刚安定下来,数千人口的排泄就成了大问题,随地大xiao便是这时代最常见的,不几天山谷周围就臭气哄天,住宅还没完全建好,茅房问题就迫在眉睫了。
除了卫生,茅房的另一个功能是积蓄、酵粪féi,到这一世,邓季最早现能力之内可改动的地方就是粪féi的使用,还没起事之前,在南阳家中鼓动父亲邓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自家田地里使用粪féi。
这时代的粮食产量过低,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农作物的种子,按生物学来说,数千年将粮种优中选优,一代代进化下去,粮食产量才会逐步提高,解放前夕,粟的产量亩产到了近两百斤,大概是这个时期的三倍,到了近现代,科学家再对种子改良杂jiao,才有亩产上千公斤的产出。对于穿越者邓季来说,所知实在太少,凭他本事要想对种子有任何改进改良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种子,就是地féi,虽然商朝时便有“汤有旱灾;教民粪种;负水浇嫁”之说,但只有少数地区坚持,我国直到宋朝才开始大面积使用农féi,化féi就更是现代才有的了,若不加地féi,长期使用会使土地越来越贫瘠,这时代的人们采用的是休耕法,大多为每三年一轮耕,休耕的土地荒置三年,任由蒿草杂生,等积攒够了féi力再使用,邓季所能做的事情便是使用粪féi避免休耕,提高土地使用率和粮食产量,凭这个,当初就让家里可用耕地变多三分之一,产量也有所提高,只可惜好景不长,最终在邓伯带领下,全家入了黄巾,再没了种地的机会。
要求这时代的平民讲卫生不随地大xiao便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何况他们还是脏1uan的蛾贼,可féi料又如此重要,以至于邓季亲自指点,修建好四间大茅房后,叫齐所有人仔细jiao代了男女厕位置,严令大xiao便所有人必须如厕,互相监督,若有人违背,一天不得吃饭。
用饿肚皮威胁,强力压制之下,这才能得坚持下来。
不管如何,入厕的习惯大家迁就了邓季,但邓季迁就这时代的东西就更多,最难以启齿的事情是厕筹(注)的使用,连书写纸都不多见的时代,更不要说卫生纸,入厕后使用厕筹是他幼时还在南阳就学会的了,当然,这只是题外笑话。
人的住所修建完后,接着是牲口房,牛舍、马厩、羊圈一排排都建起来,它们的粪便也是重要的粪féi来源。
等这些事情初步做完,让铁匠和木匠抓紧时间赶制曲辕犁锄头等农具,邓季领着车黍,快马出了山谷。
麦是大麦和xiao麦的合称,在比这时代更早的时候,xiao麦被称为来,这种从西域传入我国的农作物耐寒但没有粟和黍耐旱,可以在冬季播种来年夏季收获,今年net节农时已被耽误,自然只有指望冬耕,不过队伍里所有的xiao麦已都被磨成面粉,不能做种,若能找到足够的麦种,今年冬季就可以尝试着种上了。
麦种或许可以解决,但目前农具也奇缺,涉侯国城周边的村寨中虽然有许多被遗留下的农具,可是害怕染上瘟疫,邓季没敢派人去拿,只得靠自家制作。
队伍里有这么多牲口,最重要的农具自然是犁,这时代还在使用直辕犁耦耕,每垄土地犁完,调动犁头方向转回时,需得将犁取下再次套装,很不方便,农业史上出现曲辕犁是在唐朝,这个历史书上只有简单介绍,不过邓季自己就是农民子弟,后世时家中就有犁,对其构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亲自指点过木匠,让他们制作出来,至于铁匠们,则要负责把破坏的铁武器融化,制作犁铧,等有闲暇时,再制作些锄头铁锹之类的。
山谷中的人们都还很忙碌,劳动强度大粮食消耗也大,初步估计存余的粮食够这支队伍吃到夏末,但除了粮食,这时还有更迫切的事情需要邓季去做。
羝根已经死了,其他队伍基本不可能收留这支老弱残军,再说蛾贼和黑山贼都是没有什么出路的,邓季已死了五个渠帅,现在的他,实在不想再将自己命运jiao到别人手里,虽然艰难,但他还是想自家做渠帅。
黄巾中只要部属们同意,当渠帅便没问题,在太行却不行,这里是黑山贼的势力范围,要想存在下去,必须得平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