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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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匈奴焉有惧死的男儿?”不愿被这些汉奴小视,一名大个明显高于车轮的男孩脸上满是不屑,怒声道:“我年纪虽小,却不愿活!”
“你愿死,自有人要求活,若非人指路,我等如何能寻到此地?”
牧民们骑术都很好,在草原上围杀匈奴部落绝不能保证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屠灭匈奴部落的消息已传了开去,若不是冬季迁徙风险太大,便有向导领路,赶到周边部落驻地时说不定对方都搬迁了,还不如广撒斥候探马、以分散对分散效果好。徐晃对是否有向导本就不太在意,倔强的孩儿几乎每次都能遇到几个,场中军吏也不以为意,冲他说完话,朝卒兵们示意一下,便有人将其提出,在车轮上胡乱比了下,便一刀削去头颅了账。
这并非只是私仇,还有族恨在,邓季从匈奴救出的家破人亡的妇人,有不少就嫁给了卒兵,这次远征,少不得叮嘱其等要多杀夷狗,可没谁会手软!
这世界弱肉强食,虽说早明白失败者的下场但也得这一天临到自己头上时才会知晓个中滋味,卒兵们不眨眼连杀两个孩儿,顿引妇人群中喝骂、哀嚎不止。
可无论她们如何表现,那些男孩儿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被拉去与车轮比高,个子矮的果然被放开回其母亲处,个高的则都是一刀了账,再无一句废话。
自己孩儿的身高当母亲的很清楚,可平日里谁无事去比车轮?
只有两今年纪小的孩儿未及车轮高,其余却多被斩杀,没哪个母亲自信自家儿子一定能逃脱。
匈奴部落很多,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就在五年之前,还发生过一次大内讧,好些部落被全灭吞并,部落间彼此为仇的有许多,当一名孩儿再被拉向车轮去时哭喊着向母亲求救后,她的母亲终于承受不住,将西北便离此地尚需快马七八日路程的一个部落大声喊了出来。
只要匈奴们彼此成仇,倒最后总会相互供述出来,卒兵们倒不会嫌远,那通匈奴语的军吏取笔将妇人述说的方位路程记录了下来,再警告过,若大军到其地寻不到她说的部落,她的孩儿同样逃不过一死后,终兑现诺言让人放孩子回到她身边。
有了开头的,后面人心就变得活泛了,剩下几名孩儿母亲知晓可以出卖敌对部落后,顿都努力去回想平日听男人说到过的部落,她们还得赶快,因为若别人说过就是无效。
到最后,一些本无仇的部落也被招了出来。
这次从匈奴妇人处所得的情报比以前要稍微多些,不过小打小闹只是为锻炼白波精壮们的骑术,徐晃对此等不如何在意,车黍回中军帐的时候,他正对着一面羊皮地母翻来覆去地观察。
地图粗糙简略,其实早已全印在他脑海中了,可徐晃却还是看得很仔细。
冬季已经到了,他得为这几万人马在草原上寻一躲避寒风的地方。
这里是上郡境内,在交给南匈奴之前,两汉也在此地没有几个县城,如今也未废弃,由匈奴人们暂住着,偶尔甚至还有与其等交好的商家来光顾。
只要攻下一城来,以白波精壮守卫,老弱、匈奴女人、牲畜们才算有了安置地,骑兵则能以该城为中心,分而蚕食周边部落,待掳掠得够了,可再换一地。
从得到的情报看,目前离荡寇军最近的是北边的白土城,其次为西面的龟兹,都不过七八日可到,上郡治所肤施也不远。
这个时候,徐晃就是在三城中做取舍。
就战后所获的利益丰厚程度来说,自以肤施城最佳,可其地本为郡治,定然城高且坚,据说城中做主的是匈奴人的西祁王,手下尚有干余匈奴骑。
算上白波中挑选出的卒兵,荡寇军如今也只得三干余人,可经不起什么大折腾,即便是白波精壮,徐晃也舍不得消耗过多。
贾逵就眯着眼坐在旁边,他自幼羡慕统军,也学过兵,不过交谈几日后,徐晃却认为他本事多在学识治政上,只肯先让他做个随军文吏。
“校尉还未拿定主意么?”
车黍进账,一直未语,里面已静寂了半天,贾逵终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徐晃无奈一叹:“唉!看来是取不得肤施!”
“听闻白土龟兹二城可战匈奴皆不满百……”,贾逵安慰道:“若两城同取到手,比肤施也不差许多!”
徐晃摇摇头:“吾已问明,白土、龟兹虽易取,却也不过只五六百户匈奴人家,肤施城中却有三干余户,又常有汉商到此,不能比!”
贾逵也无计,倒是车黍插了句嘴:“何不智取?”
“吾亦欲智取,奈何苦思不得计!”徐晃看了昔日上司一眼,问道:“莫非足下有计出?”
荡寇军灭杀掉十余匈奴小部落,肤施城中的西祁王定然已知晓,伴汉商难成,草原上毫无遮拦的,埋伏也绝不容易,自家与韩浩、周毅、贾逵都想不出什么好计来,他这粗汉倒能有子?
徐晃不过随口一问,不料车黍略只是略犹豫了下,就开口答道:“常闻匈奴人重勇士,自持武勇,我等往攻,若兵不多,其等未必便肯守于城中,或可激之出战!”
这言语绝对出乎意料之外,见徐晃突然怔怔地看着自己,车黍苦涩一笑:“校尉无需惊讶,我只是因常山所败之因由,推己及彼而已!”
194。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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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施城王府中,五十余岁矮胖的匈奴西祁王屠图坐在软榻上,忍不住又一次开口问道:“这支汉军究竟从何而来?哪家的兵马?”
若是别部匈奴人,或许还能从于夫罗处了解到河南郡兵马的特征,这座城市中却没有人能回答他。
按匈奴官制,在单于之下,便以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最为尊贵,这四王被称为“四角”,之下又有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禺鞮王,左右渐将王次之,被称为“六角”,“四角”和“六角”都只能由单于子弟亲族担任,属于王室成员专任。再之下昆邪王、休屠王、卢屠王、奥鞬王、犁汗王、休旬王、瓯脱王、西祁王、右皋林王、古股奴王、古伊秩訾王等王者则由大族贵戚们担任。
在所有的匈奴王位中,西祁王却是个另类。西汉昭帝时,遣中郎将、水衡都尉赵充国征讨匈奴,大胜俘获当时的西祁王而归。
对于一个以武勇自居、狼性为荣的民族来说,为敌军所俘获,这位王者的光环无疑已是蒙羞,为部民所不耻,从那时起,西祁王这个称号虽未废止,出任者却十有**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遭单于或左右贤王冷落、鄙视的贵人,等同于流放。
这一任西祁王屠图本出自匈奴大族丘林氏,他其中一个妹妹就是几年前起事反叛的须卜骨都侯的大阙氏(注),也就是正妻。
若非丘林氏一族乃匈奴中四大族之一,势力强大,部众甚多,屠图本人又在众多反叛者拥戴须卜骨都侯杀老单于,也就是于夫罗之父时保持了中立,这位曾经反叛者的姻亲定也难逃一死。
当然,死罪虽免,屠图原先的封号却也被剥离,改封为这受人不耻的西祁王。
这般情况下,屠图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听闻有汉军闯入草原大肆屠杀治下部落时。对于是否要出军去剿灭,他便一直犹豫着。
原因是对敌情的混淆不清,逃回的匈奴人根本说不清这支汉军有多少人马,也不明白是谁家的部众。大汉虽乱,匈奴却也衰败得厉害,丘林氏更急需修养,若再经历一场大败。不用单于问罪,丘林氏便得从匈奴大族中除名。
“若剿灭这支该死的汉军,我一定要将他们首领的头颅制成一只最漂亮的酒杯,用它盛酒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
一边用咒念挥发着自己的不满,屠图自己也在猜测着这支汉军的来历,可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手究竟来自何方。
他在这并州偏远之地,却也知道大汉天下,长安城的李傕、郭汜等正自顾不暇,邺城的袁绍则接受了于夫罗的臣服,汉人势力最大的两大雄主离自家等虽近,却都不是会派兵来袭杀的模样。
中原纷乱,汉人们自顾不暇,除去最强大的李傕、袁绍。哪家诸侯这时候还有功夫来捣乱?
原先汉室设在南单于庭旁用来监视南匈奴的度辽将军人马。早已被匈奴人们乘着这几年大汉内乱蚕食得一干二净。
又或是造反的白波、黄巾自河东郡来?可中原战马金贵,这些造反的小贼能有得起大股骑兵么?
丘林氏虽为匈奴四大族之一。但如今整个匈奴都衰弱不堪,丘林氏自也不会例外,族中所剩的勇士可不够他屠图挥霍的,如同在须卜骨都侯事件时一样,屠图的原则便是当看不清局势时,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可是,最最关键的白土、龟兹两城竟然也丢了!
白土、龟兹往南是肤施城,往北数百里却是西河郡的美稷县,那里可是南单于庭所在!南匈奴的政治中心,于夫罗和左右贤王的阙氏、子女们居住的地方!
自南匈奴南下归附大汉起,汉天子便将他们安置于河套地区,南匈奴王庭一直都设在美稷。
对屠图来说,龟兹、白土两城失陷无疑就是个大噩耗。
靠着城坚,不怕这支来历不明的汉军南下攻肤施,就怕他们不顾死活冒着严冬继续往北,惊扰到王庭!若自家一点力气不出,任这只军队从辖地上过去,直捣匈奴中枢王庭,不管他们能否成功,事后不都用于夫罗归来再处置,留守的左右贤王和各部就饶不了他这本不受待见的西祁王!
向左右贤王通报的信使早已派出,他如今就指望那两位大人回复到之前,这支突然冒出来的汉军不要给自己添大麻烦。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隆冬将至,在能将人与牲畜冻成冰块的气候下,这支汉军也该消停一阵了吧?
不论屠图如何疑神疑鬼拿捏不准,在一个初冬的清晨里,千名面带口罩的雄壮骑士已迎着刺骨寒风,突然出现在了肤施城外。
战骑踏在地上的轰鸣声比视线更早传到,随着示警的号角声划破初冬的寂静,肤施城立刻就被惊醒,沸腾起来。
汉军终于没有选择冒死北上,这无疑让屠图松了口气。
肤施县城原为上郡治所,如今虽然已有些残破,大部勇士被单于抽调走,内里却也还居住着三千余户匈奴丘林氏族人,留守还有三千骑,绝不会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击败他们,自己的命运或许能够得到转变?
屠图赶到城墙上时,终于亲眼看到了这支给他捣乱的黑甲汉军。
人马雄壮整齐,两面大麾在“呼呼”的寒风中招展飘荡,两名高举麾旗的骑士在这寒风中,想必面、耳、手上已尽是裂痕,却仍立得稳稳的,旗杆不见有半点偏斜。
一面黑底旗上,两只交叉的银铁戟闪闪发着寒光,仿若活物一般;另一面则绣着个大大的汉字“徐”。
作为匈奴大贵族,屠图也识得汉人文字,可从汉军这两面旗帜上,他还是看不出对方的来历,这不是他已知的任何一支军队。
眼前见到的汉军的人马还没有自家守城的丘林氏勇士数量多,凭他们就敢来攻肤施城?还是他们后面还有人马未到?
极目远眺,草原上的寒霜白皑皑的连成一片,望不到尽头。
城下的汉军先远远的扎下营帐,然后列队上前。
不论是扎营还是列队。他们都很整齐、有序。
城下的汉军迎风肃立很是安静。城上匈奴们弯弓搭箭,迸气观望,也没多少杂音,两军阵前尽都无声,只有飓风将大旗刮得不停“啪啪”响。
屠图仍在猜疑不定,待列阵毕,城下汉军中却有两骑并肩飞驰而出。纵马奔到城墙五十步外立定,面对城头数百冒着寒光的箭头,皆视而不见,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粗壮男子爆声喝道:“河南荡寇军小卒车黍在此,城上夷狗可有人敢来一战?”
北风猎猎,声音不是太清晰。屠图连蒙带猜才明白他的意思。
河南荡寇军?邓季的人马?
就算被排挤得再厉害,屠图也还是知道这个名号,知道五年前上党之战,知道单于曾与之数度交锋,知道邓季本是黑山一部,只不过后来投了朝廷,地盘在雒阳附近,中间还隔着个河东郡!
屠图从未想过对方居然会跋山涉水。远道派兵来寻匈奴晦气。
城墙上多数匈奴人却都听不懂汉语。城下另外一名骑士的用处便体现出来了,他用匈奴语将先前这人的话大声地重复了一次。
“哗!”
单骑挑战城中勇士?
南匈奴南下依附汉室已近一百五十年。虽衰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