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辽东-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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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自若观看战斗的楚凡不经意间眼角瞟到刘仲文的表情时,不禁留意起来——手里还攥着巨弓的黑牛脸上表情颇为复杂:再看到蹲山虎干净利落射伤丁字队那几名队员时,他脸上除了痛心之外,还有一丝赞赏的神色;等到蹲山虎被手榴弹炸成碎片以后,他脸上居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反而带上了一股子浓浓的惆怅。
“怎么啦黑牛?”楚凡一时搞不懂他的心思,直截了当问道,“打赢了还不开心?”
“开心!咋能不开心呢?”刘仲文笑了笑道,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苦笑,“俺只是在感叹,照俺们这打法,日后这战阵之上,怕是再不会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猛将了!”说完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巨弓,脸上惆怅之色更浓了。
楚凡愣了,这才反应过来刘仲文为什么伤感,哈哈一笑之后,他挑着眉头道,“黑牛,时代在变化,懂吗?……弓与剑的时代已经过去,铁与火的时代正在到来……既然弓已经过时,那就放它拿起火铳,去实现你的名将之梦吧!”
说完楚凡指了指山正在井然有序进入山寨的护卫队员们,“刘大将军,这可是你我一手缔造的——铁与火的军队,怎么你还不满足吗?”
刘仲文洒然一笑,把巨弓往身后一背,迈步就朝山走,眉心那点惆怅已是无影无踪。
“赶紧走吧,事儿还多着呢……救护伤员审问俘虏清点浮财……还站着干什么?”
他这话让楚凡心情更好了,抿着嘴跟在他身后了山。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山腰空地的边缘那块大石后面,有个身影正瑟瑟发抖,咬着拳头偷偷看着这一切。(。)
ps:熬夜码出的文,质量还是不过硬,唉,对不住大大们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切缴获要归公()
还是那条连接着登州和招远的山道,还是那支走道古怪的商队,车声粼粼,人声鼎沸。
与来时不同,这商队回来时多了几十辆大车,车上装满了粮包、布匹、铁块乃至盐包等各种物资;土匪窝里东西太多太杂,若不是楚凡拦着,这帮穷够了的辽东流民恨不得把山寨的房梁都拆下来扛走。
车队尾巴上,一个穿着肮脏道袍的道士正跑前跑后的照料车上躺着的伤员,时不时揭开他们身上的纱布查看伤口。
这道士便是灵虚子了,他的所有家当——那些坛坛罐罐,通通包上了棉花,装了足足五辆大车,楚凡亲自给他押送。
楚凡甚至都没问他,只说了句“走吧道长”,他便心甘情愿跟了来——别说楚凡答应他给他建一个真正的化学实验室,单说楚凡说的那个什么“元素周期表”便已让他一心向往、不探个究竟绝不罢手。
还有两辆大车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笼,从车辙的痕迹看,很是沉重,这两辆车却是刘仲文跟在旁边——这是蹲山虎积攒了多年的软细,东西也很是不少,楚凡粗粗估算了一下,怎么也值两三万两银子。
车队后方还跟着约莫三十多个妇孺,年轻女性居多,一个个默不作声边走道儿边好奇地打量四周——这都是被土匪们抢上山、当做泄欲工具的良家妇女,正是她们的控诉,让楚凡动了杀心,所有投降了的土匪,一个不留全砍了。
车太多,拉车的牲口不够,有十来辆车只能靠人力拉拽了。
不过即便是拉着推着大车的人。淌着汗水的脸庞上都满是笑容,不时和身边的人谈笑着,丝毫看不到半点怨气。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开心。柱子就是其中之一,心事重重的游离在大部队边缘;而猴子则是另一个。垂着头心不在焉的跟在柱子屁股后面,亦步亦趋。
柱子的心事正是来源于他身后的猴子。
昨天在往山下搬东西的过程中,柱子发现了从猴子怀中滚落的金元宝!
趁着没人注意,他把金元宝捡了起来,到山下后把猴子叫道一个没人的地方,问他怎么回事儿。
猴子当即振振有词的强调,他们白杆兵历来有这个规矩,战利品谁抢到就归谁。所以他就趁人不注意,顺了点东西进怀里。
柱子当时就怒了,扯开猴子的衣襟一看,好家伙,这厮除了这个金元宝,居然还私藏了好些首饰玉器,至少能值三五百两银子!
“你当白杆兵时怎么干得俺不管,可入了俺们护卫队,就得照着护卫队的规矩来……俺问你,小竹岛上教你们认得规矩里有一条。一切缴获该怎么办?”柱子还记得自己那时说的话。
同样他也记得猴子涨红了脸,嚅嗫半天后挤出了三个字,“……要归公。”
“你还记得呀……啊?!”柱子一时按捺不住。甩手给了猴子一耳光。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公子做事最是公道!该你的一个大子儿都不会少,不该你拿的就绝不能伸手!”咆哮中的柱子,那唾沫星子喷了猴子一脸。
见猴子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柱子语气又放缓了些,“为什么一切缴获要归公?因为大家伙儿都一样,都是提着脑袋上战场……凭什么你就要多拿一份?凭什么你的命就要比别人的值钱?”
“……哪个叫他们不拿?我可以拿他们也可以拿呀。”猴子抹了抹脸,嘟哝道。
柱子的火气又被他这句话给撩起来了,狠狠踢了他一脚后吼道。“大家都拿?那还能好好拿吗?……那就叫抢,懂吗?……真金白银谁见了眼里不出火?凭什么你拿多俺拿少?……你敢比老子拿的多。老子就敢拿刀子捅你!……要闹到那个份上,俺们甲字队还是甲字队吗?俺们护卫队还是护卫队吗?……一群仇人日后怎么并肩作战?”
猴子哑口无言了——他在白杆兵中不是没见过因为争夺战利品互相拔刀子的情形。当然也就明白柱子说的确有其事,为此反目成仇的可不少见。
“算是我错了可好?不过我就想不通,柱子你咋晓得那么清楚?”猴子低头踢着地上的土块嘟哝道。
柱子掏出个包袱皮,把金元宝放进去后,又把猴子怀里的首饰玉器也拨拉进去,包好后往怀里一揣道,“俺哪儿知道那么多?这不都是公子反复给俺们说的嘛……知道错了就好,待会儿俺把这些东西交给公子,再帮你求求情,争取让你少挨几棍子。”
他这么一说猴子不乐意了,“我这次也算立了大功吧?……要不是我爬上爬下为大家清理道路,现在我们还在石梁那点卡起!……多拿一份凭啥子不行?……就算不能多拿一份,也不该打我板子嘛!”
柱子一愣,想了想后说道,“你放心吧,你的功劳公子不会看不到的。”他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毕竟公子到底会不会奖励猴子他也不敢打包票。
猴子这下更跳的凶了,伸手就要来柱子怀里抢那包袱,“这个我可放不下心!……到时候钱没弄到,功劳也没有,还要挨打,我冤不冤哦!”
柱子到底还是年轻,遇到这种稍微复杂一些的情况便有些犹豫了,和猴子拉扯了半天后,最后总算达成了一个妥协:如果公子奖励了猴子,那么柱子就把这包财货交公;如果公子忘了这事儿,那么柱子就把这包财货还给猴子,算是给他酬功。
事情虽说看起来解决了,可柱子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所以一路上心事重重的。
而猴子跟在他身后,同样也在反复思量这事儿,越想越觉得这包财货就该是自己的——他可不像柱子跟楚凡那么亲密,对后者的信任还远到不了死心塌地的地步。
走着走着,车队已经到了湾子口村南边山中他们的临时宿营地了,一路上皱着眉头的柱子突然把猴子再次拉到了没人的地方,坚定地说道,“猴子,俺思来想去,这包东西还是得交!”
眼见猴子发急,柱子紧跟了一句,“公子若是真不念着你的功劳,板子俺陪你一起挨!这包东西,算一千两银子,俺赔你!”
他这话一下堵了猴子的嘴,后者愣了半天后问道,“柱子你咋就这么死心眼呢?”
柱子笑了笑道,“因为……公子从来没有骗过俺!”(。)
ps:码的头昏脑涨(哭)不行了,还是得去睡会儿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处罚和哀嚎()
林间空地上,护卫队七个小队站成了一个个整齐的方块,静静看着前方正在被打军棍的四个人,众人的目光中,既有鄙夷和惊恐,也有侥幸和兴奋。
鄙夷和惊恐是给那三个逃兵的——他们在战场上被甲字队截住后便捆了起来,直到现在才发落。
逃兵固然让人鄙夷,而楚凡的处罚则让众人感到了一丝寒意——重打一百军棍,赶出护卫队!
行刑的护卫队员对这三个背弃兄弟的家伙一点儿没留情,棍子下得又急又狠,没几下两股间的裤子上便洇出了黑红的血渍,这一百棍打完,不死也得残废!
再加上赶出护卫队这就真要了三人的命了——张小乙的例子活生生摆在那儿呢,分了几千两银子尚且那么惨,这三个穷得叮当响,再给揍残废了,日后也就只能趴在沙河两岸等死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和行刑队员是的看法是一样的:自打他们进了护卫队,便一直被灌输一种思想,天底下最最操蛋的,就是在战阵中扔下自己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
公子那么金贵的人,都在俺们身后站得稳稳,这三个王八蛋居然敢扔了枪就跑?
不少有过营兵经验或是家中长辈曾是营兵的队员们,甚至还觉得公子处罚得太轻了,临阵脱逃放在任何一个营头都是杀头的罪过——尤其是在绝大多数人没跑的情况下。
和三个逃兵杀猪般的尖叫声比起来,另一个受刑的家伙表情可就精彩多了。
打猴子是柱子亲自动的手,刚开始他还试图高举轻放蒙混过关,被楚凡狠狠瞪了一眼后才不得不加重了力度。
饶是如此,猴子仍然是挨一棍叫一声,叫完立马又咧嘴笑。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无怪乎让大伙偷笑。
他挨揍是因为私藏战利品,二十小板对这只皮猴来说不算个事儿。可另一项关三天禁闭却让大伙替他捏了把汗——那玩意儿,关上半天都得疯!
不过这些都拦不住猴子的得意——之前的论功行赏中。他拔了头筹,除了人人有份的一百二十两银子外,楚凡又赏了他五百两。
五百两呀!他猴子从小长大的那个寨子所有的银子全收罗出来也没这么多!
屁股上钻心疼痛让猴子惨叫的同时,也让他一遍遍在心里抽自己耳光——让你娃没见过钱!让你娃手贱!让你娃脑袋一热忘了规矩!
呲牙咧嘴中,猴子看到了和自己一同受赏的赵海、沈腾他们几个,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看自己挨揍,他心里就更加后悔了。
早知道公子真是柱子说得这么赏罚分明,砍了自己的手也不会去碰那锭金元宝!
他后不后悔楚凡不知道。此刻楚凡注意观察的,却是护卫队众人对这四个人的态度。
总得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该死的死,这一课看来给这些新兵蛋子们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了。
不过他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反而眉心微微扭结在了一起,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和他旁边的刘仲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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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顺口。
毕老栓神采飞扬地带着他那几个手下穿过了城门洞。朝都司衙门而去。
“哟嗬!老栓,又捞着个首级?嘿!这下可是发了。”守门兵丁看了看他身后门神似的海兰泡腰间的那个鞑子首级,笑着冲毕老栓祝贺道。
毕老栓得意地拱拱手道。“饿了他*妈三天,总算没白瞎。”
说完指了指那翻着白眼无比狰狞的首级道,“这可不是包衣!正经的红甲兵……要不是俺们海子那手神射,指不定谁割了谁的首级呢。”
看到门丁一脸羡慕地看向自己,海兰泡傻傻地咧嘴笑着回应——加入毕老栓这个哨已经两个多月了,可汉字也就能听懂“走”、“吃饭”、“睡觉”等寥寥几个词,日常沟通只能靠比划。
平日里毕老栓也没少教他,可这家伙光长力气不长脑子,怎么都学不好。每次都气得毕老栓把他那刚长了一茬短发的脑门敲得嘣嘣响。
不过除了这点,这海兰泡真是优秀得没话说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神射不说,还特别能熬!
几天几夜衣食不继。蹲要蹲得下去,站要站得起来,不仅要站得起来,关键时刻还得拉得开硬弓,骑得了劣马,舞得开大刀!这就是能熬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