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密码-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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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分分钟有可能会死,但这样活着真他妈有价值。因为我们是用心在探索宇宙,用脚在丈量天地。这比陷在狭隘的爱恨情仇中消耗生命刺激多了。至少很多时候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汗水在流,心在跳。”花酒拿起拐杖起身,拄着走到门口,偏头笑了笑,“有一天我老了,如果哪个家伙在我面前吹嘘曾跟一群小荡妇在酒店里寻欢作乐,我会一巴掌打掉他的假牙。主要是我见识过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领着一群美女纵横山海。兄弟,你真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一路玩下去。”
我看着花酒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潘雪妍的死亡,再次让我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但是永不会被摧毁的是信念。
再残酷的命运也不能令我屈膝下跪。正如我一贯正视鬼神,却从不向鬼神顶礼膜拜,乞求获得佐护一般。
我重新点燃熄灭了的香烟叼在嘴上,从床下的鞋盒中取出擦鞋布擦靴子。
我要去攀越一座座山,用我的生命延续曾经与我携手踏上征途长眠了的挚友们的理想,用我的热血温暖所经历过的美好回忆,不让爱在被遗忘的角落冷却。
第219章 碎末 二()
胡莉身着黑色西装裙,左胸插着一朵白花,用托盘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见到我在擦靴子,一时愣住了:“呃,博士,我想了很多安慰你的话说实在的,我一直吃那个单眼皮靓妞的醋。现在我为自己的狭隘深感内疚。”
我看了看她,继续擦靴子。
胡莉走过来把托盘放在桌上,在我身边蹲下,握住了我的手:“大家都聚在大厅里,点燃烛火为潘小姐的再天之灵祈福。连刺客也带着金灿灿在丹顶鹤号上点蜡烛了。”
我挣脱她的手,取下嘴上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小心火灾。”
胡莉颤了颤嘴唇:“博士”
“如果人真有灵魂,死后不会飘浮在天上,只会陪伴在最依赖的亲人身边,不离不弃。”我静静地看着她,“人世间有许多鬼故事诡异惊悚,可是讲起自己逝去的亲人,人们一遍遍追忆却从不惧怕,是否正好说明生死都无法阻隔亲情、友情和爱情?假如是这样,我想我这一生不会再悲伤了。”
胡莉呆了一呆,站起身瞅了瞅四周:“博士,关于灵魂,有无数的揣测,但是灵魂是否等同于鬼魂没人说得清楚。不过有科学家做过试验,人在停止呼吸的瞬间,体重会立即消失21克。如果从量子力学方面去做深入研究,应该会获得显而易见的成果”
这时苏昙和嘴叼香烟的康仪从外面走来:“小狐狸,别胡扯那些尚在摸索阶段的肤浅学问。我就知道你自告奋勇来安慰博士不会有多大效果。说到底你不是血肉之躯,不知道死亡对于人意味着什么。”她拉了一张椅子让康仪坐下,自己靠在桌子上,“有关人死亡的定义,有一段时间的判断为心脏停止跳动即宣告死亡。现在现实世界里的定义是脑死亡才属于真正的死亡。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前者心脏骤停大脑却还没有停止彻底停止工作。就是说有很多人在还有意识的景况下,被推进了火葬场的焚化炉或被装进棺材深埋于地下。这就是有些深度休克者为何在死而复生之后,能清晰地讲述被宣告死亡后发生在身边的事情的原因。是不是很可怕?”
胡莉抖了抖身子:“呃,我被送进回收站也还有意识。躺在修复台上还有个家伙偷偷捏我的屁股。我康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踢了那家伙的裆部一脚”她向我靠了靠,“我发过誓的,我不喜欢的男人,谁揩我的油我就踢碎谁的睪丸。”
康仪取下嘴上的香烟咳了几声:“小妞,虽然博士很袒护你,但太野蛮披着一身美人皮就很没意思。”她倾身弹了弹烟灰,对苏昙一笑,“苏姐,我从前在乡下看到死了人,都要过三到七天才装棺出殡,原来是这个道理。”
“不错。一旦脑死亡,人的身体才从四肢开始逐渐死亡。身体部位最后死亡的是指甲、牙齿和头发。至于是否真有灵魂这回事,”她拍了拍胡莉的肩膀,“小狐狸,想不想玩个游戏?”
胡莉看了我一眼,扭了一下腰:“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别以为我对什么都好奇呃,什么游戏?”
“据我所知,你曾经见过潘小姐,肯定不会忘了她的样子。你变成她,然后把测重仪器打开,我教你怎么玩。”苏昙笑了笑,“我知道你很在乎自己的身材,身上一定装有这仪器。”
胡莉垂了一下头,扭动身躯变成潘雪妍的样子,从左眼眶中取下眼珠按了按又放回去,用舌尖弹一下下嘴唇:“好了,怎么玩?”
康仪上下打量了胡莉一眼,嘘了一口气:“真是惟妙惟肖。”
我看着胡莉,百感交集。
苏昙做了一个手势:“小狐狸,你平躺在博士的床上。”
胡莉翻了翻眼睛,走到床前脱了高跟鞋躺下,又坐起来:“先说好,不能对我使用催眠术,我有隐私。”
康仪恶作剧地一笑:“小妞,你藏的好东西都被猫咪找到了。你喜欢呆在博士身边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胡莉丧气地倒在床上:“我后悔充当试验品了。”
“静下心来,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闭上眼睛。”苏昙语调柔和,“你将见证有没有灵魂?”
胡莉抖了一下身子:“不会是玩鬼上身吧,我怕鬼。”
苏昙微笑:“一般人想见鬼都见不到,别胡思乱想。”
胡莉调整了一下情绪,睡平身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我们静静地看着她。
康仪揿灭烟头,悄声说:“苏姐,是不是要念咒语什么的?”
苏昙摆了一下手:“没那么玄乎。”
康仪对我挑了挑眉:“女人都喜欢听鬼故事。”
一会儿,胡莉的呼吸渐渐变得非常沉重。
苏昙偏头看了看我:“博士,你有过梦魇的体验吗?”
我摇了摇头。
康仪怕冷似的缩了一下身体:“梦魇是非常可怕的事情。难道小妞”
苏昙复杂地一笑:“博士,你现在可以把手放在小狐狸的额头上,然后闭上眼睛。”
我镇静了一下,起身走到床前,把手放上了胡莉的额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220章 碎末 三()
一会儿,仿佛梦境般,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盏无影灯,接着我看见了一群女医生围着躺在病床上的十分憔悴的潘雪妍。其中一名女医生给潘雪妍注射了一针针水。
几秒钟后,潘雪妍的瞳孔开始收缩。女医生们七手八脚地拔掉罩在她脸上的氧气罩,移除插在她身上的导管,把她从床上移到一辆推车上,盖上了一张白布。
推车被推出了房间,在亢长的走廊上移动。我看见了身着迷彩服站在一扇窗前的黎凡神色凝重的脸孔。
推车停顿了一下,继续移动。走廊上方的一盏盏无影灯看上去十分凄凉。
推车进了停尸房,一格冷藏柜打开,几名医生把潘雪妍放入尸袋,抬上冷藏台,推上了柜子。
我看见和潘雪妍在卫生间里接吻,然后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睁开眼睛,退后一步,看着躺在床上的胡莉,一颗心仿佛像掉在地上的一块玻璃,片片碎裂。
压抑的沉默中,苏昙扶了扶我的肩膀,走上前俯身摇了摇胡莉。
胡莉睁开眼睛,狐疑地看了看我们,起身穿上高跟鞋,舔了一下嘴唇:“这是游戏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她从左眼眶中取下眼球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我的体重不多不少,多了21克。”康仪竭力一笑:“小妞,别唬人。”
胡莉装上眼珠,摇身变成一名性感少妇,瞪了康仪一眼,扭着屁股出了门。
“博士,其实死亡不是太可怕的事情。”苏昙别有深意地瞅了我一眼,“至少美好的瞬间永不会磨灭。你休息吧。”
康仪随苏昙走到门口,又转回来,点燃一支香烟递给我:“如果需要我陪你,今晚我就留下。”
我接过香烟抽着,微摇了一下头。
“康仪,博士不需要人陪。”苏昙站在门口,偏了偏头,“黑蜘蛛一直在走廊上徘徊,你若留在博士房里会很伤人。”
康仪深深看了我一眼,匆匆走出去,拉上了房门。
我沉重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手中的香烟升腾的烟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怎么面对过去未来。
第二天中午,我们抵达了咸阴山。
太阳在云层中穿梭,时隐时现。
整座山奇峰怪石林立,千姿百态,似一幅苍劲的图画,给人梦幻之感。
我们走出舱,呼吸着干燥的空气,欣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功。
小香姬随着拎着食盒的刺客走出丹顶鹤号,抱着墨猴跑到我面前,掂起了脚:“博士,昨晚刺客阿姨”
苏昙一把把小香姬拉开:“小孩子别管大人的闲事!”
小香姬嘟了嘟嘴:“小孩子不是人吗?”
苏昙忍了忍,扭头喊:“花酒,管好你女儿!”
花酒叼着烟嘴坐在轮椅上,微笑着向小香姬张开了怀抱。
刺客把食盒递给胡莉,与程遥低声交谈了几句,向我做了一个手势。
我把手中的微型高倍望交给黑蜘蛛,走到刺客面前。
“让苏姐和程督察分别带队进行勘察,我和你留守。”刺客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不要硬撑着,你的眼中布满血丝。”
我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由程遥和唐岭带队,率领黑蜘蛛、三妖精、贝拉、韦白羽和胡莉组成地面勘察小组,由花酒、苏昙、安妮、井上樱、康仪和小香姬负责空中导航,楚雅鱼留下来与我和刺客一起充当后援。
准备停当后,单眼皮探测器和蜂鸟探测器先后升空,接着地面勘察小组也出发了。
楚雅鱼变成一个妖媚,挽住我的手,对刺客恶作剧地一笑:“漫天流云,处处风景,浪漫触手可及。想不想喝一杯”
刺客坐在一块岩石上,扁了扁嘴:“臭猫咪,酒柜里那些酒都喝腻了。你想故意气我,没门。”
“我可不想惹你,只是这么好的风景,不浪漫一下真可惜了。”楚雅鱼放开我,眉飞色舞,“狐狸精藏着的好酒,全被我偷了。眼下我认为适合开一瓶上好的冰酒。这种用冰冻的葡萄酿的酒,我一贯认为只有亡命天涯的情侣,才真的品得出味道稍等,我去去就来。”
我沿着具有喀斯特地貌地貌特征的砂石散了一会儿步,转回来时楚雅鱼已经撑起了一把遮阳伞,搬来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铺上漂亮的桌布,在桌子上摆放了精致的糕点和果脯,开了一瓶酒,兴致勃勃地邀请我和刺客入座。
我和刺客坐下后,楚雅鱼为我们斟了酒,挤了挤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鱼干嚼着走开了。
刺客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抿了抿嘴:“臭猫咪没骗我,确实是好酒。面对着浮云石山喝酒确实有情调。”她碰了碰我面前的酒杯,“如果你在愁眉苦脸,我就决定喝醉,让你愁上加愁。”
我端起杯子和她碰了碰杯,淡淡一笑:“你不是那种喜欢动不动就折磨人的女人。”
“那可不一定,”刺客大大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望着前方出了一会儿神,摘下墨镜,看着我,“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别说我不会死。”
我喝了一口酒,品味着酒的涩味:“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拥有多少才算拥有,失去多少才算失去。”
刺客似乎叹了一口气:“我想过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在遇见你和加入这个团队之前,我不会想这类问题。但是现在我必须想。因为未来很糟糕。”她抚了抚脸上的疤痕,“从前,我也憧憬过爱情,想过生儿育女。可是环境的恶化让我明白,在一无是处的现实面前偏执地去追求安逸的生活是疯狂的事情。动荡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幸福和安宁。所以我加入了静滴组织。那时,我丝毫不觉得鬼母计划是一个罪恶的计划,因为在扭曲文明制度下,没有无辜者,所以一切需要改变。”她用叉子叉了一块糕点,“我不想在卑劣的世界里葬送了自己。那时我想,凭什么让那些达官显贵肆意妄为,凭什么让那些奸商恶棍嚣张跋扈,却要让大众为那些家伙的倒行逆施来承担无穷无尽的苦难?在被玷污的文明里,我看不到光明,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说实在的我很疲惫。”
我点燃一支香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鬼母计划纵使能毁灭旧世界,却创造不了新的文明。因为累累白骨之上只会产生无休止的杀戮,永不会有和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