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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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嫂子,听你这么说,止水先生应该是位年过半百的老者。”
“是的”冬梅一下又来了兴致,“止水先生已经年逾古稀,不过见过先生模样的都会大吃一惊,他虽比村里的翁翁还大了许多,却驻颜有术,出落了少年郎般的模样,瞧着比程医师也大不了几岁,当真是修道有方,惹人羡慕。”
这些话程野听着就有些不大信了,一个生活在山林里的求道之人,即便是天生丽质,多半也会被清贫的生活所拖累,与后世不同,在这个贫瘠的时代,“不老男神”只会是玄幻里的产物。
当然,一切究竟如何还没有定论,首先还是看看这块让人浮想联翩的泥巴到底是什么东西。
按冬梅的说法,村里的陈跛子曾经被选为仙童,尝过这泥巴的妙处,据说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便是一辈子也不曾拥有,真的如入仙境一般。
程野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想法,他总觉得这东西的效用有些耳熟,有点像是某种天然制幻物,比如鸦片。
第59章 事情的严重性()
看着笼子里因吃过那寿春膏而奄奄一息的竹鼠,冬梅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一旁的马钧也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这个问题。
程野却皱着眉头,他的猜想应验了,这个叫“寿春膏”的黑泥巴果然是鸦片一类的东西。
身为后世之人的程野对那段屈辱的历史依旧记忆如新,他深知这东西一旦在村里流传开来,这个村子怕是要毁了。
可以想象的到,陈跛子在斋室见到的仙气其实就是寿春膏燃烧后的产物,它能使人产生梦幻现象,形成致欣快感,忘却现实的苦难,是瘾君子逃避烦恼的仙药,然而,长期服用此物,会导致高度的心理和生理依赖性,一旦停止使用,就会形成各种戒断反应,严重时致人死亡。
如今的程野正是事业刚起步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日后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员工,不管这沐仙日是出于什么目的,出于人道也好,为了自身发展也罢,这种事绝不能姑息。
“来不及解释了”程野当机立断,“田家嫂子,你先去尽量拦住村民,别让他们食用这寿春膏,德衡,你去叫一趟阿角,我有事让他办。”
安排好一切,程野急匆匆的往那斋室赶去,他倒要会会那止水先生,看他有什么本事在这村子里逞凶。
村民们刚刚散去,程野却迈着大步走进院子,在门前整了整衣容,他拱手朗声道:“山野医师程野,求见止水先生。”
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屋内也有了一些响动,接着斋室的门被拉开了,三人走了出来。
打头的是那笑面虎里正,靠后一些的却是村里的员吏陶翁,还有一个道士打扮的青年,想来就是大伙口中的止水先生。
程野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心道果然是狼狈为奸,聚众作案,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
里正似乎对眼前这个后生没什么印象,顿了顿,他才想起此人似乎是前些天与马钧一同回村的,于是一副笑脸没了好脾气,厉声道:“胡闹,这里是道家清修之地,是止水先生的斋室,这样长呼短叹的成何体统,还不速速离去。”
程野对里正的呼喊充耳不闻,依旧是笑脸相迎的拱拱手,“里正大人,小生并无恶意,如有冒犯,小生便在这里陪个不是,只是身为一名医师,小生有些事实在想不通,特来这里请教止水先生,希望先生能为小生解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里正便是再恶劣,也要顾及自己这个村官的身份,他没有再恶言相向,却是冷哼了声,“既然是一名医师,有了疑惑自当询问陶员吏,怎的跑来这斋室胡闹,我念你是好学之人,便不追究,若是下次再来打扰止水先生清修,断了大伙的仙缘,怕是在村民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没想到这里正别的没学来,拿官腔吓唬人倒是有些本事。
程野自然不能在三人面前硬来,他深切知道无论是眼前的里正还是一旁的陶员吏,一句话便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在这样一个闭塞的小山村里,里正的家法便是村子的国法,死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硬碰硬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不过也正因为此,程野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付这几个村中恶霸,不用担心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只要理由得当,对大家都有好处,这些人也只能吃这哑巴亏。
程野决定赌一把,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胜了,自己不一定有什么好处,败了,在这个村就再也没有立锥之地。
他深深吸了口气,现在开始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在这些老狐狸面前,不知自己会是猎物,还是最终的猎手。
程野看了眼哈欠连连的止水先生,不由得笑了,他知道天称的砝码已经开始往自己这边倾斜。
“里正大人说的是,是小生唐突了”程野本就长了一副柔弱的书生模样,言行举止也有些怯弱,里正这么一说,他便露出畏首畏尾的表情,“不过小生有个故事,本想说与止水先生,既然来的不是时候,便告辞了,只是小生心中疑惑不解,便一时不得安宁,只好将这些故事说与其他人,以慰藉内心的烦乱。”
这话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陶翁却皱起眉头,他总觉得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后生似乎话里藏了别的意思,只不过毕竟只是一个下岐,捅破天也不过哗众取宠而已,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止水先生的情况,这个年过半百的少年郎不知不觉已经生了一头的汗,表情已不像之前一样自然。
陶翁冷不丁说了句,“里正大人,止水先生累了,要进去休息了。”
里正赶紧稽首道:“有劳止水先生了。”
便在此时,院子外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放眼望去,不知何时离去的村民又纷纷走了回来,他们中许多人都露出兴奋的表情,还有人喊着,“钱呢,不是说给钱么?”
“不急,听完故事就有钱。”程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人群前面,他大手一挥,颇有些书生意气,然后笑呵呵道:“感谢各位乡亲父老来捧场,既然大家喜欢,便让小生说说,献丑了,献丑了。”
“快说吧,小兄弟。”众人似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程野散尽家财许了这些村民好处,让他们到斋室门前听自己讲故事。
“小生名叫程野,家里养了一只竹鼠,那竹鼠可不一般,你们猜怎么着它是个母的。”众人哄堂大笑。
“小生对那竹鼠十分喜爱,心中也曾幻想它若是个女子便好了,那样小生就能娶她过门”
“小生听闻那寿春膏能延年益寿,便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与那竹鼠妹子一同分享,谁知我那竹鼠吃了那寿春膏后”
众人见程野说到这里时忽的停住了,便有些着急,询问道:“你那竹鼠妹子吃了寿春膏如何了?”
“它死了!”程野忽的仰起头,满脸悲切,“我瞧着它不停地挣扎,不停地嘶喊,然后肚子一翻就不动了。”
说到这儿,众人都愣住了,程野从一人手里接过一个笼子,一步三晃的将它捧在大伙面前,“小生看着它死在了我的面前,你们瞧瞧,我这竹鼠妹妹眼睛还睁着,它是死不瞑目啊!”
程野也管不了什么表演情绪,总之怎么夸张怎么来,势必要把全村人都推到这风口浪尖,到时候即便里正想出手干涉,怕是已经晚了。
人民的力量向来不容小觑。
程野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这件事一旦坐实,面对性命受到威胁的村民,里正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
第60章 问天()
“喂,小兄弟,你说的都是自己编的吧?”
虽然竹鼠的故事确实让人大吃一惊,不过许多人还是不相信寿春膏能吃死人,毕竟止水先生一心求道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谁也不会怀疑一个既不图财又不图权的世外高人。
何况其中又有陶员吏作保,真有问题村里的医官不可能不说啊。
当然,大部分村民此时都处于观望的态度,最多在下面窃窃私语一番,明目张胆的表态不是这群老实巴交的人的作风,甚至有人还仅仅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根本没往现实中去想。
那些高声说话的人都是程野指使张角偷偷买通的,不为别的,他只是借一些人的嘴说出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如果全都默不作声,事情就不好办了。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村里的里正与医官员吏,尽管两人权力不大,但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就是天王老子一样的人物,再加上一个化外之人,如果没有人带头发声,除非出现大事件,否者任何事情都能渐渐不了了之。
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程野要做的就是在斋室里的那些人做出反应前尽可能的将事情弄大,最好让全村人都牵涉其中,当然,他说的其实都是实话,只不过人轻言微,没人信罢了。
“怎么能是编的呢?我的竹鼠妹子死了,就在你们面前,难道还是我自己害死她的不成?”程野抹抹眼角,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可是止水先生不是说寿春膏能延年益寿,百病辟易,怎么可能将你的竹鼠竹鼠妹子药死了?”
“是啊,我也奇怪啊,不瞒大家说,小生也懂的一些医术药理,却实在不知道这是何道理”程野话锋一转,“所以我来找止水先生问个明白,以解心中的疑惑,同时也让大家做个见证,这事情弄明白了,大家也放心不是,若是一场误会,我也好当着大伙的面给止水先生陪个不是,你们说对吧?”
“小兄弟言之有理。”
“可是止水先生却不愿见我,小生就有些糊涂了,难道那寿春膏真的有问题?”
程野的话点到为止,剩下的就留给这些听众自己思考了,毕竟大家都拿了止水先生的东西,就算之前对这修道之人很是敬重,自己的这一番话之后,大抵多数人都会在心底嘀咕,如此之后的事就好办了。
只要找准时机,一击毙命,止水先生的形象就彻底在村民的心里坍塌了。
“是谁说止水先生的寿春膏有问题?”
里正背着手,一步三晃的走过来,他的一双小眼扫过众人,大伙都禁了声,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他冷哼一声,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野。
程野赶紧给里正行了个礼,却是不卑不亢的笑道:“诶呀,里正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里正懒得理会这小子的胡言乱语,一甩手,“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别站在这里碍眼。”他又转头看着这些围观的村民,“谁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一并抓了法办。”
这一下周围立时安静了,许多人开始调头离开,程野却抓抓脑袋,忽的笑了。
这让里正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这个外地来的小后生为何如此不识抬举,刚要发作,却听对方道:“里正大人,不容你动手,小生说句话便自行离开,如有冒犯,认打认罚。”
还不等里正回话,程野朗声道:“止水先生,你可敢与小生当面对质,让老天爷评评理,若是小生误会了道长,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若是道长执意不开口,小生也无话可说,只怕这寿春膏再也无人信了。”
“一派胡言。”里正有些怒不可遏,“来人,把这小子给我轰出村去。”
两个下人撸着袖子走了过来,却听斋室那边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慢着,里正大人,请听老朽一言。”
说着话,斋室的门拉开了,陶员吏与止水先生一同走了出来,前者还是那副老做派,后者却有些哈欠连天,失了许多神态。
眼见着程野要被里正带走,事情也便就此打住,不曾想峰回路转,村民们就像在看一场大戏,各路角色粉墨登场了。
陶员吏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连里正都对这位老员吏礼让三分。
“陶翁,这种顽固不化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轰出村子得了,省的扰了耳边清净。”
“非也”陶员吏道:“既然这位小友如此说了,想来定是有什么误会,就这样避而不谈,岂不是显得我们以大欺小,老朽不是这样的人,止水先生也不是这样的人,既然如此,就听听这位小友如何让老天爷来评理,这样在场的乡亲父老也能心安理得。”
程野瞧着陶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抵是料定自己人言轻微,无凭无据,即便说了什么,也能让他用太医监医师的身份糊弄过去,到时候自己势单力薄,还不是任凭处置。
“不过,终究是让我激出来了。”程野心中早已有了方寸,他知道,那个止水先生只要肯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