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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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见到这个老者,程野还是有些意外的,他看了眼那个草庐,笑道:“陶员吏真是好雅兴啊,昔日一别,依旧是这般仙风道骨,只是不知陶员吏是求的什么仙,问的什么道?”
两人都是颇有意味的问话,这样一堆冤家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饮茶,旁人瞧见了,当真是以为二人是什么莫逆之交,丝毫不会让人想到曾经痛下杀手的事情。
“老朽不过是习惯了这样的恬静,不惜吵闹罢了,至于求仙问道那样虚无缥缈的事情,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年纪大了,也分得清什么事黄粱一梦。”
陶翁用一个小木棒在红泥炉子上的茶壶上敲了两下,看着程野笑道:“倒是程医师是否明白,老朽请你来此是何目的?”
程野倒是喜欢陶翁的看门见山,没有拖泥带水,倒是让他省事不少,省得自己旁敲侧击了,便也是直言道:“怕不是为了瞧病吧?”
陶翁摇摇头,又是点点头,“程医师瞧病的本事,老朽也是如雷贯耳,说实在的,区区一个种痘坊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听闻程医师的种痘坊是为了防治痘疮,若是如此,当真是足以名留青史了。”
看得出来,这个隐居山林的陶员吏对于程野的一举一动很是了解,似乎不出门,便可知晓青州城的大事小事。
陶翁说这些话的时候,并非是完全的客套,对于程野的这些成绩,这个曾经的太医监员吏还是极为赞赏的,甚至还有些推崇。
不过他终究了摇了摇头,又是说道:“程医师,老朽便直说了吧,依着小友的本事,想要在这天下闯出一番名头却也不难,只要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好医师,莫要多管闲事,老朽可以保证,日后程医师的名字定然会名扬天下。”
说话间,炉子中的茶壶已经开始冒泡,陶翁抓起手边的一团麻布,将茶壶取下来,慢条斯理的倒了两盏茶,顿时院子中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程野自然是听出了陶翁话里有话,有一丝拉拢的意思,又有些威胁的意味,义庄尸检的时候,大部分样本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便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放火本身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他可不相信那场大火只是一个偶然。
如今眼前的老者又说出这番话,他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看得出来,自己的一些做法挡住了某些人的路,他们坐不住了,终于开始露面了。
程野心中的想法越发清亮,他抓了抓脑袋,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那王家是不是正是忤逆了你们的意思,这才遭此劫难,小生若是今日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怕是也走不出这个林子吧?”
陶翁端起茶碗,吹了口气,在嘴边蹭了蹭,又放下来,他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大抵已经觉得胜利在望了,“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天理,以小友的聪慧,相信不会做螳臂当车的事情。”
程野已然是有些心知肚明了,看来山阳县早就是他们谋划中的事情,程野端起茶碗,在鼻间晃了晃,没有喝,却是倒在了地上,“可惜了一壶好茶啊。”
陶翁抬头瞧着程野,摇摇头,眼中倒是有些遗憾,又是叹了口气,“程医师,你走了一步臭棋啊,一子错,满盘皆输。”
“是么?”程野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少顷,见老者一脸疑惑,这才又是笑道:“陶员吏,你是不是有些奇怪,怎么会这样安静?”
陶翁怔了一下,立时意识到了什么,却见院落外的竹林间有些响动,紧接着草丛中走出几个人,皆是花花绿绿的打扮,脸上也不知用什么染料涂成了绿色,走到近前,将手中拖着的几个人扔在地上,瞧着已然是没了气息。
陶翁脸色大变,自己安插在外围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解决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下意识的打量了两眼,不由得更是惊讶,那些冷峻的面容他丝毫不觉得陌生,竟然是瓦窑村的村民。
陶翁回首去看依然坐在那里的程野,震惊之余也知道在劫难逃,不由苦笑一下,程野神色淡然,起身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处理干净。”
第557章 大乱()
东街的一个宅子门前,停了两队将士,皆是手持兵刃,一脸肃然的样子,路过此处的几个行人瞧见了,自然是不敢多有驻足,忙不迭的跑得远远的,最近城内在抓捕贼人,他们可不想被误会成匪人,被抓了去平白挨一顿板子。
一个骑马的将士从队伍的尾端缓缓上前,腰上挂着一把颇为质朴的佩剑,能有资格挂剑的自然是这些将士的首领,他叫鲁达,此时正在执行公事。
那人眉宇间有些戾气,在眼前的宅子前停下来,下了马,看了眼宅子的匾额,一挥手,立时有人上前敲门,那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哼了声,那些将士立时将敲门声砸的更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几乎是整条街都能听到这样砸门的声响,不多时,宅子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门房打扮的老者颇为气愤的说了句,“谁家的下人这样不懂规矩,在县丞大人的府上闹事,可是要将大门砸烂了不成?”
这样大的动静,老者显然是有些不愿意,哪家串门的会这样没有规矩,何况这里可是堂堂县丞府,也不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大晌午的也不安生。
老者探着脑袋往外瞧了瞧,立时吓了一跳,眼前竟然站了这么些官兵,一时间让他有些错愕,这些官兵围着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县丞府么?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家老爷不在,有事外出了,有什么事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老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到底是县丞府上的杂役,即便是这些官兵,也不能私闯宅邸,便将宅子的大门又合上了,在他看来,这些人大抵是来找老爷说事的,不过老爷已经数日未归,家中皆是女眷,实在是不方便开门。
鲁达看着闭合的大门,不为所动,又是挥了挥手臂,很快再次响起重重的敲门声,那老者再次将门打开,眼中有了一些愠色,这样光天化日的私闯县丞大人的宅子,当真是有眼无珠。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都说了我家老爷不在,有什么事去公堂上去说,这样没有规矩的砸门,成何体统?”
这门房跟随县丞大人许多年,也知道县丞大人的脾气,县丞大人向来爱民如子,深受山阳县子民的爱戴,通常不会计较这样的小事,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砸门,老者自然是不愿意了,便说了一些风凉话。
“上阵杀敌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班耀武扬威,砸门的时候却是一个比一个狠,你们也不抬头看看,这门牌上写的是谁的名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快快退下,打扰了我家夫人,有你们好受的。”
老者虽然没有与这些官兵打过交道,却也有些看门人的骨气,他守在这个宅子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
鲁达上前一步,忽的抽出腰上的佩剑,一把架在老者的脖子上,没好气的说道:“阻挠公差,辱骂军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者终究只是一个纸老虎,见到眼前这个军汉的凶相,一下子便被唬住了,立时委顿在门前,鲁达也不废话,上前一脚将大门踹开了,再也不理会面无血色的老者,领着众人踏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这样进来的?”
院子里的一些家丁听到了动静,以为是有人闹事,便提着棍棒出来了,可是见到这些全副武装的军将后,又傻了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愣在那里。
鲁达丝毫没有将这些家丁放在眼中,他站在院子当中,环视众人,然后一挥手,立时有一队人在院子里散开来,向着里屋而去。
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官兵,宅子里立刻乱了套,许多婢女被吓得惊慌失措,四散而逃,整个宅子俨然间已经沦为这些官兵肆意践踏的场所。
不多时,一个衣着华贵,挽着发髻的女子从后面急急走了过来,几个下人簇拥在两边,女子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脚上又快了几分。
到了近前,那女子看着站在那里的军汉,简单的行礼,然后厉声道:“这位大人,不知家中犯了何事,这样不闻不问,私闯民宅,若是让我家老爷知道了,怕是有口难辩吧?”
女子声音不大,不过气势十足,俨然要与那军将理论一番,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声势,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鲁达可以将别人不放在眼里,不过却是多看了这个女子一眼,都说县丞大人身边有一个贤内助,知书达理,应该便是此人了。
“夫人。”鲁达拱拱手,却没有退让的意思,“公事公办,还望夫人莫要过问,免得伤及无辜,到时候可不好交代了。”
鲁达身为一个武将,自然是不会被一个女流之辈唬住了,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那女子盯着眼前的军将,语气依旧是质问道:“我家老爷尚不在府上,这门这么多人为难一个女眷,也算是公事公办?堂堂山阳县武将,就是这样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么?这就是你口中的未免伤及无辜?这就是你眼中的公事公办?”
“大人,小女人身居闺中,却也知晓礼义廉耻,大人久居庙堂,还不懂什么是肆意妄为么?”
“混账,胆敢戏弄本将,真当本将心慈手软,不会对夫人怎么样么?”鲁达勃然大怒,早知道县丞家的这位夫人伶牙俐齿,却没想到这样大胆,竟然敢当面指责自己的不是,她还真当自己还是那个县丞夫人啊。
鲁达不由得嘲笑起来,据他所知,县丞邱子仲已经失踪数日,下落不明,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县丞府也要换人了。
“众将听令,给我将府上搜个底朝天,若是再有人胆敢阻拦,无论何人,都给我抓起来,押入大牢,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阻碍本军爷执法?”
鲁达有兵权在手,哪里还会与一个妇人啰嗦,那女子眼见此人如此不讲道理,便要再理论一番,却听鲁达嚷道:“将这里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走。”
见那妇人不说话了,鲁达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忽的门外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第558章 现身()
鲁达闻声向着门外瞧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县丞邱子仲,邱子仲负手而立,穿了一身很是宽大的袍子,一脸肃然的站在那里。
鲁达怔了一下,许是没有想到数日未现的邱子仲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那妇人瞧见门口之人,立时惊喜道:“老爷,你回来了。”
妇人迎了上去,心中有万般委屈,一股脑的都涌了上来,想要一吐为快,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说了两个字,“老爷”
邱子仲轻轻摇摇头,示意妇人不要担心,然后转身看着鲁达说道:“鲁大人将本官的宅子围起来,这样为难老夫的家人,这是要闹哪样啊?”
邱子仲似笑非笑的看着鲁达,这样鲁达变得面色铁青,那些原本在院子里肆意妄为的兵士见到眼前的邱子仲,都下意识的退了出去,邱子仲虽然只是一个文官,不过却有武将的威严,一番口诛笔伐绝不会比刀光剑影来得柔弱。
鲁达面上阴晴不定,缓了缓心神,拱手道:“邱大人,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城中闹贼,有人瞧见贼人向这个方向跑来了,下官也只是公事公办,叨扰了邱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哦?在本官的府邸捉贼?”邱子仲上前一步,盯着鲁达笑了笑,说道:“可是将那贼人捉住了?”
鲁达又是拱拱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未曾。”
邱子仲笑得更加张狂了,“本官的县丞府进了贼,却是没有捉住,哈哈。”随即笑容一敛,几乎是贴着鲁达的面容说道:“这么说,本官还要担上一个徇私舞弊,包藏贼人的罪名了?”
“不敢,不敢。”鲁达立时说道:“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得罪了邱大人,还望大人见谅,大人是山阳县县丞,家弟曾经受过大人的照顾,下官谨记于心,既然府上没有发现贼人,下官便不打扰了,这便告辞。”
鲁达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不过眉宇间却没有一丝恭敬的意思,反倒是满眼的不屑与怨恨,与邱子仲错身而过,一挥手,带着那些兵士向外走去。
邱子仲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仍由那人大大咧咧的带着兵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才退出院门,渐渐消失在大街上。邱子仲很清楚,这个武将这样怨恨自己到底是为何,昔日自己先斩后奏的那个员吏鲁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