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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最后一个北洋军阀-第1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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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茂如看着日历,摇摇头,道:“这大冬天的,也不该是春心泛滥的季节啊,罗浩怎么就憋不住了呢。”

    李木鱼微微一笑,道:“职下调查过,这个张燕并未是势力派遣过来的,只是一户老实人家,祖上五代都是湖南的盐商。他的父亲因为是庶出,被家族的几个嫡子赶了出来自谋生路,靠开杂货铺为生。因为湖南战乱不休,来到黑龙江谋生。”

    王茂如道:“那也要观察观察……这件事罗浩知道吗?”

    “处长知道。”

    “嗯。”王茂如笑了起来,忽然说:“李木鱼,你多大?”

    “属下二十一岁。”

    “有婚配否?”

    李木鱼苦笑起来,“大帅,你不会是想……”

    王茂如道:“等着,哪天我给你选一个十五岁的俄罗斯美少女。”李木鱼摇头笑起来,退出督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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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的十月中旬,天变冷了,偶尔早上一出门,看到的全都是霜降。新北路1840里,几个人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屋子中心的地方摆上了炭炉,炭炉的烟筒绕着屋子里走一圈之后排到外面去,炭火烧的不是很旺,老张正在一边饶有兴趣地摆弄着蜂窝煤,一边说:“前几天,通化路上的几个俄国人被抓了,大家知道吗?”

    “嗯?”握着笔的应云祥抬起头,微微有些动容,但是老张没注意到,说:“据说什么未经影响,擅自印发报纸,被特院给判了一个劳役三年。王督军真厉害啊,连老毛子都敢抓。”

    “啧……”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老张说的那几个俄国人他们认识,是沙皇俄国的政治犯,一共两个人,一个叫弗拉基米尔,一个叫旺楚柳科,都是布尔什维克党员,因为反对沙皇的迫害而遭到流放,最后跑到齐齐哈尔这里,刊发宣言布尔什维克报纸《青年报》。这两个人前几天还偷偷地跑来,跟大家交流呢,怎么这么……

    新北路1840大院有四栋房子,都是前后间的大房子,分别租给了一个裁缝,一个收山皮子的皮货商,一个房东家自己住,一个就是给这几个刚刚来此地的年轻人。几个人不会用这煤炉,其实房东老张自己也不会用,这煤炉还是今年夏天的时候政府新,用来取代柴禾——当然,用柴禾也行,只是柴禾少不了多久,蜂窝煤倒是可以烧很久。老张老家在湖南,张敬尧在湖南杀民党的时候,老张一家人因为有亲戚参与了民党,差点遭到杀害,所以老张便买了家业,带着老婆孩子,拿着移民厅的宣传单来到了黑龙江。老张心思活泛,便买下了新北路1840这里。三栋房子租给了别人,每个月至少能收到三十块的租金,他也寻思做点什么了,这蜂窝煤倒是好,据说在呼伦城,十块蜂窝煤才一分钱,可是在齐齐哈尔,四块蜂窝煤就一分钱了,这要是倒腾好了,可赚不少啊。还有就是北房的那几个读书人,怎么一直窝着不出来呢?

    老张去帮着弄煤炉,其实也是想探听一下,这五个人到底干嘛的,可惜他在那说半天,也没人搭理他,只有一个叫应云祥的戴眼镜的人热情地给自己开门——这不是让自己滚蛋吗?想想都来火,下个月,下个月涨房租!人家做裁缝的李麻子一家四口虽然是十八个大洋,可是张麻子两个儿子一个去当了兵,还有一个进兵工厂工作,都这里住,人家一个月八块大洋的房租。皮货商老毛一般这儿,屋子里堆着批货,一个月十二块大洋,三块钱是给自己平日晾晒通风的辛苦钱,可是你们五个人九块大洋,这可不行,得涨价。

卷三 千古奇功 第252章 拜见岳父大人() 
老张把自己的打算跟老婆一说,老婆就说:“咱是外省人,能行吗?要是他们不给怎么办?”

    “不给?咱就叫巡警来。”老张一伸脖子,嚷嚷道,似乎是给自己壮胆,拍了两下大褂上的灰尘,说:“我去了,你在屋里困着得了,儿是不是去政府了?”儿是老张的宝贝闺女,老张老两口一辈子没儿子,只有这么一个闺女,长得继承了老张和老伴的优点,将来准备招一个上门女婿来着,就是怕张敬尧的乱兵祸害自己家闺女,老张这才全家搬走的。

    老张走到北房门口,心里琢磨着怎么说,这屋的都是读书人——有三个戴眼镜的,可定都是读书人,自己该怎么说才好。这房子刚刚租给人家一个月就涨房租,会不会让人知道了说自己黑心肠?要说自己也不缺这三瓜俩枣的,可买这栋大院就huā了一千五百块大洋,这要是在北京也都买下一个四合院了。他现在手头是真没多少钱了,还要弄点钱给闺女做嫁妆呢。

    他的手放在门上,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一声叫嚷:“打到军阀王茂如!让他知道我们工人阶级的力量!”

    打倒军阀王茂如?

    王茂如?

    军阀?

    老张吓得差点坐在地上,他慌忙地矮下身子,悄悄地伸着耳朵,听听里面在说什么。

    “弗拉基米尔同志和旺楚柳科同志,我们一定要营救出来!”

    “对!”

    “一定要营救!”

    “可是同志们,现在的气氛对我们很不利!”一个人似乎很冷静,听声音老张断定一定是应云祥。没错,一定是他。他的声音很特殊,似乎是天津人,说话总带有天津人说话的那种引人发笑的怪音。他又说:“在俄国,百万的布尔什维克已经开展了斗争,但是在这里,工人阶级太弱小,太弱小了。”

    “那怎么办?怎么才能响应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同志,怎么救出两位俄国同志?”

    “罢工不一定有用。”

    “放屁,除了罢工,我们还能拿出什么方法?”

    应云祥立即制止两个人争吵。说:“或许。我们可以借助一下沙俄的力量。”

    “我反对!那是向帝国主义投降!决不能向帝国主义,向资本主义投降!”

    “是啊,我们无产阶级不能向他们投降。”

    “应同志,难道你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了吗?”

    应云祥道:“难道大家还有方式吗?”

    “我们发动中东路的铁路工人罢工,不给军阀王茂如运送煤矿。哼哼,就不信了,他能受得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煽动造反?老张吓个半死,赶紧连滚带爬跑回自己的屋子,老伴见到他慌张的样子忙问:“怎么了?看你冻得那样,脸都白了,外面哪有那冷啊。”

    “你懂的个屁。”老张骂道,老伴见他真生气了,不敢说话了。这一辈子啊,因为没生出个儿子,老张和老伴在湖南老家,在家族那边抬不起头来,所以老伴的地位不高,若是老张真生气她是不敢说什么的。可是老张也不说话。来回踱着脚步,伸手拿出一副烟袋锅,点着了烟想让自己平静一下,可是手抖得半天也点不着,气得他扔掉了火柴,骂道:“这什么破火柴,还光明牌的呢,一点用也没有。”

    要是让王茂如知道,还不得气死,这光明牌火柴就是华兴火柴厂造的。

    老张的老伴连忙捡起火柴,划着了之后帮老张点上,说:“他爹,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没见着这么紧张啊。”

    “唉!”老张吸了一口烟,辛辣的未到沁入心肺,吐出个烟圈,说:“咱家北屋那几个,原来是〖革〗命党啊。”

    “你说哪个?”老伴也吓了一跳,道:“这可怎办才好啊?这日子才过安生了,怎么还……唉。”

    老张嘘了一声,说:“你别乱说话啊,收声,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呢。”老伴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老张说:“我出去一趟,儿回来别让他跟北屋的人说话,就说我准备要赶他们出去逼他们涨房租。”

    “你做哪个去?”老伴问。

    “少废话了,你好好在家待着,听说他们关外的人都积大白菜,要么你跟李麻子他媳妇儿学学?”

    “行,我这就去……”

    “得了,你先别去。”老张见老伴手都在发抖,害怕她泄露了消息那几个〖革〗命党杀人灭口就糟了,说:“你哪里也别去了,就在屋子里待着,等我回来。”

    “行,我等你回来。”老伴茫然地说道。

    老张赶紧跑了出去,先是跑到〖警〗察所门口,刚想去报信,却见到昨日那个来他家拜访那五个〖革〗命党的人走了出来,还穿着巡警以上,得,原来这巡警也是〖革〗命党,这不能报案了。要是报案,可能〖革〗命党没事儿,自己先有事儿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那几个〖革〗命党要是在他家弄点什么幺蛾子,连累自己俩口子是小,要是连累了女儿可怎么办?女儿可是刚刚去政府上班,好像是教育厅吧,对,找女儿问问。

    他慌忙地跑到政府门口,却不知教育厅在哪,路过一队巡警,老张想问却不敢问,那巡警的队长见老张在政府门口徘徊,心下起疑,带着四个警员走了过去,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警〗察的服装在王茂如一统黑龙江省之后,警帽为白色大盖帽黑色帽遮,中间的帽徽则是此时的国徽十二章徽,警服统一改装为全身水蓝色衣裤,身上斜挎黑皮武装带,腰挎警棍,手带白手套,叫上穿的是黑色高帮皮靴。这一身警服传出来,立即显示出〖警〗察的精神派头,弄得一些学生看着眼热,纷纷报名去做〖警〗察,为的就是这一身漂亮的警服。

    老张忙说:“我,我闺女在教育厅工作,我想找我闺女。”

    “这样啊,教育厅这边,这边是民政厅和移民厅鱼牧厅,你沿着这条路走一里地不到就是教育厅了。”这巡警很是热情地说。

    “那谢谢了啊。”老张便向教育厅那边刚要走,却见到街边边走来一对儿男女,男的穿着黑色呢子风衣头戴礼帽,女的穿着白色秋衣蓝色长裙,老张仔细看个清楚,那女人……居然是女儿儿,可是那男的是谁?

    张燕正在掩口笑着,说:“我可不信,还有那样的骗子?”

    “怎么不会,你是没有瞧见,那女孩还真以为是她的亲爹亲娘……”罗浩正在手舞足蹈地说着,忽然听到旁边的女孩喊了一声“爹”便看到一个气呼呼的老头,走了过来。罗浩心情立即紧张起来,这……这女婿见岳父,难免紧张嘛。

    老张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罗浩,才说:“你不上班啊?”

    “今天下午放假了,爹。”张燕红着脸,被家长捉到谈恋爱,这让第一次与异**往的她感到羞赧得不成样子。

    “这是……”

    “爹,这是罗浩。”

    “伯父好,鄙人罗浩。”罗浩忙摘下礼帽,敬了个礼,说:“鄙人现下恬为龙兴零售公司总经理。”

    这人长得仪表堂堂,而且彬彬有礼,还是一个经理,儿倒是很有眼光,当然,老张把这些都归功于自己的遗传较好,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便说:“你好,罗先生。”

    罗浩忙说:“伯父,你叫我小罗就行,千万不要说罗先生,这样显得太生分了,实际上我和张燕我俩……”张燕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疼的罗浩没说下去,不过在老张的眼中倒是看了个全,女儿红着脸撒娇说:“爹,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男朋友。”罗浩连忙在一旁接话道,然后挺直腰板像是作报告一般,说道:“伯父,这个见面太仓促了,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您见笑了,不如咱们到那边的*啡馆去坐坐吧?那里暖和一些。”

    *啡这个东西还是外国人带来的,整个齐齐哈尔只有三家*啡馆,都是来〖中〗国的犹太人开的,可以说,犹太人的生意做到了全世界。

    虽然不懂得*啡是什么东西,但是那差不多是洋人的饭店,还是让土生土长的老张感觉到很有面子,这小子倒是大方啊自己去吃*啡,也罢,自己要好好看看这小子,也仔细盘问一下,女儿可不能被骗了。

    待到*啡馆坐好之后,老张反倒是不敢说话了,因为这里除了他们三个,都是金发碧眼大鼻子身上喷着香水掩盖着狐臭的外国人,连张燕也不知所措地双手揪着衣角,*啡馆里放着靡靡之音,一副现代摩登景象。

    “伯父,听张燕说,您是金石大家是吧?”罗浩在这里倒是安然自得,抓了那么多老毛子在情报处的地牢里,其实审问起来,老毛子和〖中〗国人也没啥区别,所以罗浩对这些俄国人倒没多大敬畏之心。

    在罗浩的引导下三人渐渐交谈下来,张老先生在湖南的前后事和来到齐齐哈尔的大事小情也都毫无保留地被罗浩套话出来,反倒是张老先生和张燕,一直以为罗浩是龙兴零售公司的总经理——这龙兴零售公司就是浦继在华北开设的商业调查公司与浦纳在滨江府开办的商业调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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