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明-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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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里眼正想对着奄奄一息的马补上几下,却忽然感受到身侧传来一股劲风,习惯性的举起狼牙棒招架,不料却迎来近乎疯狂的报复。
“接刀!”
正在这时,一名呼啸路过的马卒从背后抽出亮闪闪的钢刀,高声将其扔到半空,全卓抽了个空隙一跃而起,稳稳握在手中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管自己是否擅长步战,也不管对方到底是谁,一心只想着杀了这个贼寇为心爱的马儿报仇。
革里眼到底有些拳脚功夫,尽管是勉强招架,但挥舞着那狼牙棒却虎虎生风,一时间全卓倒也奈何他不得。
反观全卓,他尽管占了先机,但手中的钢刀招式却有些单一,多是迅速的挥砍劈刺,当然,这种时候也顾不得招式还有其它的什么了。
同一时间的战场上,丛枪如林,登州营的军阵如同绞肉机一般,经过的地方无论老营还是一般的流寇,无不是横尸遍野。
面对这种刺猬一般的军阵,流寇们往往抵挡不住几下就被杀死当场,没死的要么是拖着残废的身子拼命往后爬,想要逃离这修罗一般的战场,要么就是再次做那无谓的冲锋。
不过无论哪种做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贼寇虽多,但却很少有人能闯过登州营头几排的钢铁荆棘,就算是有些老营凭借一时悍勇与其他流寇的配合闯了过去,但接下来他们会发现里面却是更多的铁甲钢枪。
无一例外,最后这些流寇都会被紧密结阵的战兵出枪干掉。
再加上外面有马队不断的呼啸而过,后方铳炮齐鸣,流寇们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这边根本与对方不在一个层面上,纷纷朝两侧退散而去。
“这这这,这简直。。。”
城上早就吓得魂不附体的临清知州看着眼前这风云变幻的战场,早就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临清城内的一些大户士绅们同样如此,他们在城上看得最为清楚,登州营毫无预兆的从四周忽然冒出来,眼底已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登州营看似一窝蜂的冲锋,实则不然。
在城上,你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登州营一方面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的冲向革里眼所在老营,另一方面有秩序有计划的将大多数流寇逼往卫河。
城下一片的精光闪闪,喊杀声连绵不绝,除了这些以外,让知州更为震惊的还是后面的火器部队,这些人自打到了战场上手里就没停下来过。
但无论他们怎么发射,到现在都没人发现登州营的任何一个火器出现炸膛以及任何毛病,这是怎么回事。
身为知州的他自然清楚官兵火器的劣质程度,为何自己手上的烧火棍到了登州营手上却成了杀敌利器?
邓黑子和黄阳率领战兵前压,王争则是坐镇中军,随时发出应对措施,全卓率领马卒配合前压的战兵,直接用最有效的方法把流寇的阵型割裂开来。
首领革里眼陷入和全卓的苦战,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指挥流寇,这个时候的流寇大多就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窜,渐渐被登州营战兵分割歼灭。
登州营来之前王争便发下军令,首选杀贼之老营,不将这些人杀光,流寇永远是打不完的。
相比于登州营兵士来说,贼寇们想的是为何这些官兵会这样悍勇,自己到底能不能打赢,到底是留还是留,凭什么要如此卖命等等,一片的军心浮动。
可登州营兵士不同,他们人人都是为了荣耀和家人而战,不说装备和战斗力的差距,仅仅是士气方面就比贼寇多了一种战而必胜之的信念。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贼寇和鞑虏的鲜血,加上登州营军中严格的军纪和日夜不停的操训,如今他们都已经是合格的战士。
这么一比较,尽管人数上贼寇占了优势,但后发制人的登州营队列森严,衣甲鲜明,人人骁勇善战,很快就占据了主动。
局势逐渐明朗起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当世戚家军()
战场上的搏杀,说白了就是双方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斗,舍生忘死是有的,但大多数人还是会被这种残肢漫天的惨烈景象所震撼。
登州营战兵排列成一个方队阵型,钢枪如林,正应了最初在文登成军时王争所说的那句话。
“万军之中,节节而制之,丛枪往来戳刺,可为天下无敌。”
登州营的方队寸步不停的朝流寇横推过来,只是在简单的目测之下,流寇们多数就能发现对方锐气无阻的方列到底是不是做样子,战斗力究竟如何。
这种气势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在这种近战缠斗,节节而上的排枪大阵才是当之无愧的至强。
流寇们没有任何组织性的一窝蜂冲上来,在不断攀升的伤亡中,终于是在某个瞬间全部崩溃,大喊着四散逃走。
见状,位于中军的王争知道时机已经到来,他横举钢刀,高声喝道:
“登州营,斧枪阵,前进!”
“喝!”
并不用什么鼓声节点,王争发话就是军令,基层将官迅速将总镇的军令通传各部,随着一阵整齐有序的大喝,登州营的兵士们从背后抽出精钢斧枪,挺起长矛巨斧,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大踏步追了上去。
在城上的知州和士绅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人要做到进退如常不难,但是几千人的方阵居然如此整齐划一,整个方阵有如一人,无论如何的变阵、变向都是丝毫不乱。
在城上能清楚的看见,自从王争下令之后,登州营的整个方阵就变了,好比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正在将迅速的将流寇吞下。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士绅们眼中的强军也就是卢象升编练的三府天雄军与精锐边军,但是他们也难以做到这种地步。
其中卢象升的天雄军已经在去年被清军全歼,尽管朝廷说他是战败逃离,但大家都觉得卢九台并不是这种人,应当已经战死在巨鹿。
边军就更别提了,能做到在战场上有如一人且未尝败绩的军队,自打大明开朝以来,唯有那支天下闻名的戚家军,但眼下的这支登州营,居然也做到这般。
临清知州下巴都快掉下来,不自觉的喃喃道:
“登州营之强,真乃当世戚家军也~!”
其实登州营能做到这种地步,听起来好似简单无比,但内中艰辛困阻也就只有将士们和王争自己才清楚。
戚少保治军天下闻名,王争通读《练兵实纪》与《纪效新书》,加上自己熟知的现代军队的队列方法每天不停的操练,再加上兵士都是百战幸存的精锐,这才有了眼下这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登州营战兵。
在赫图阿拉的时候已经有过经验,登州营的斧枪阵即便是鞑子步甲对冲也难占到便宜,更何况是眼前这些素质参差不齐的流寇。
自从刚接触开始,就已经是一面倒的屠杀。
斧枪大阵丝毫不停,包饺子似的将贼寇老营围在最中间,不断收缩,收的越紧,流寇老营面对的长矛和巨斧也就是越多。
此刻,革里眼住着狼牙棒看向眼前这个登州营军将,他已经意识到这不是王争,但是他仍旧想不明白,一个普通的将官,为何会有这样精良的装备?
等他见到快冲到眼前的战兵方阵,这才是恍然大悟,登州营就连一名普通战兵都是全装铁甲,虎枪、斧枪、钢刀等装备一应俱全,更何况自己眼前这种统带一方的大将。
贼寇老营从前都做过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自从荣阳大会后转南南北,也是杀人如麻,但是看着越来越近的长矛和巨斧,他们不仅迟疑了,甚至大多数已经心生恐惧。
有过充足临阵经验的他们明白,正面冲上去只能被凄惨的戳死,想要投降,但是这个方法已经有流寇试验过,无一例外都被登州营的人杀死。
忽然间,登州营的包围圈却停了下来,一名身穿银白铁甲的将官大步走出来,在他身后跟着十几名虎背熊腰的大将,看上去个个都是能同革里眼单对单的角色。
革里眼明白,这个人应该就是整个登州营的统领,新任的山东总兵——王争。
革里眼心中忽然想到什么,朝那边喊道:
“王争,和老子单对单,你敢不敢!?”
闻言,王争冷笑一声,根本没回话,这种唬小孩的把戏还是留到地狱去玩吧。
想到这里,王争转身将手中的钢刀横举在半空,革里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听到周围老营惊恐的喊声。
“那是什么?”
“鸟枪,登州营的鸟枪!”
“怎么办,怎么办啊首领,咱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王争的动作就好像是一道命令,包围圈第一列顿时出现一圈荷枪实弹的登州营鸟铳手,他们面无表情的举起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中间惊慌乱窜的流寇,随时都能扣下扳机。
这场战斗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流寇们都明白,自己结局如何,就在王争的一念之间。
随着王争轻飘飘的一道手势,天空中霎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排铳响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中夹杂着流寇们的惨嚎。
紧跟着,第二次齐射如约而至。
。。。。。。
硝烟弥漫,临清知州不知在城上看了多久,这才是畏畏缩缩的领着士绅们走出战后的临清城。
即使出来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等到见到眼前的场景,有些人仍然忍不住弯腰剧烈的吐起来,城外到处都是躺着流寇的尸体。
这些尸体少说也要有几千具,横七竖八堆积成山,但却有一个共同点,死状是一个比一个凄惨,尤其是重点照顾的革里眼老营,有些甚至连人样都看不出来了。
一名战兵抽出钢刀清扫战场,走到知州等人的身边,冷冷看了一眼这些缩在城内的文官门,忽然注意到什么,疾步走到一个大户老爷的身前。
没有任何征兆,这名战兵手中的钢刀“噗嗤”一声朝那流寇尸体斩下去,这方才好像死了的老营又传出一声惨嚎,鲜血喷洒在这大户老爷华丽的绸袍上,这才彻底没了声息。
“你你你,你简直放肆!”
这大户惊恐的看着身上血迹,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下去,就连他身后的家仆都没敢去扶,那老爷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颤着手朝那登州营兵士怒吼。
闻言,刚刚转身的战兵忽然回过头,默默的看了一眼那个大户老爷,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忽然咧开嘴笑了一声,紧跟着转头离开并没有多说。
“你,这个匹夫!”
那老爷还在不依不饶,想他在临清也是一方豪强,怎的会受一个穷兵的窝囊气?
想到这里,他忽然好像摸到了什么黏黏的东西,低头一看,顿时被惊得跳了起来,再看自己周围,居然全都是死状凄惨的流寇。
太可怕了,简直受不了,这老爷用比出城快了几倍的速度跑回去,边跑边惊恐的喊道:
“天啊,天呐,快,快扶我回府!”
不过这老爷哪里还用家仆们“扶”,看着已经跑进城的自家老爷,家仆们面面相抵的赶紧追了上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荒唐朝局()
“下官,下官是临清的知州王之然,总镇麾下军兵,真乃个个虎威啊——”
见到王争以及一干的登州营将官走来,王之然本来到嘴边的“本官”说出去却变成“下官”,无论前世今生,这位临清的一把手都是头一次对一名武夫露出这般谦恭的嘴脸。
不过王争好像并不理睬,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就连王之然身后的那些士绅老爷们都没看,径直越过人群走到一群互相搀扶的兵士身前。
众人诧异的看过去,只见那边的城墙边上横七竖八的躺靠着一群互相搀扶的兵士。
眼下还能勉强挪动身子的临清兵只剩下几百人,临清守备见到来人便知道是那勇冠三军的王争王总镇,当下也是咬牙上前,抱拳道:
“卑职临清守备岑继祖,参见总镇!”
王争赶紧赶上几步将岑继祖低下的身子扶住,环视周围,见到那些临清兵身上个个带着伤,面色动容的说道:
“岑守备不必如此多礼,眼下登州营全歼革里眼所部流寇,若没有临清官军的配合也是难以做到,你们功不可没!”
说到这里,王争高声道:
“临清守备岑继祖,今日你立有大功,任游击将军,仍驻守临清,所部就地入籍为登州营正兵,你等可愿意?”
听到王争这慷锵有力的话,临清兵士们都是不可置信的互相对视,寂静了半晌后,忽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欢呼声。
“愿意!”
“我等愿为总镇效死!”
岑继祖也没想到,这可是闻名天下的登州营,这可是在辽东斩首建奴三百,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