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武神智圣-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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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宠闻言,立马又回身至席台前,躬身道:“请叔父赐教。”
“嗯,当年先帝入蜀之后,便着手建立太学,并以许慈、胡潜并为学士,与孟光、来敏等人典掌旧文,共属太常卿赖恭辖下,你可知这些人都有何特点?”
“小侄俱都有些眼生……似乎都不是随先帝入蜀的荆州人?”
向朗点头道:“的确,这群官员都是刘璋时期留下班底,先帝之所以拉拢他们,是为了尽快恢复蜀地秩序,为夺取汉中做准备。初时,的确立竿见影,取得实效,笼络了一大批刘璋旧臣为我所用,但是时间一久,有些事便慢慢地起了变化……”
“莫不是与益州的世家大族抬头有关?”
向朗连连点头,称赞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不论是我等荆州人,还是刘璋时期来到蜀地的外来人,终究只是占了少数,虽然暂时性得处于优势,但终究会被益州巨大的本土人群所稀释。近年来,他们更是盯紧了太学这个晋升门槛,不断向太学官员暗中送礼,只为令益州本土出身的子弟能够顺着太学向上爬升。丞相早前便有所觉察,但对此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除此之外,益州人想要向上走的渠道实在是太过狭隘,因此也算是一种妥协。”
向宠道:“确是如此,除此之外,一般平民想要搏个出身,恐怕也只有军功一条路了。不过战场瞬息万变,生死由天,若是能捐钱在蜀地做个小官,反比投军更有诱惑力。”
“是啊。前些日子,丞相曾经亲自考察过这些年入太学的学子,发现已有不少是不学无术的蜀中大族子弟,情况委实令人担心,两到三代之后,恐怕朝堂之上,十之八九便都是这群不思进取的益州人了。因而丞相终下决心,打算整肃太学,故先将和益州本地大族牵连颇深的来敏调往军前,再派休昭和你来主持这次‘夙慧’啊。”
向宠长叹一声,道:“丞相思虑之深远,果非我等能及……对了,叔父,您还没说您替董侍中出的题是什么呢?”
向朗轻轻摇头,神秘笑道:“此句有误,但你一会便会知晓真相……至于这题目嘛,其实也并不花哨,不过是做一篇‘蜀’赋罢了。”
向宠闻言,眼中为之一亮,称赞道:“这题出得好!以蜀为名,让那些蜀中纨绔和咱们荆襄士人比比,看看谁的文采更甚一筹!如若连写‘蜀’这样的命题都是咱们外来人占优,倒看他们益州人的脸面往何处去放!”
向朗举起茶碗,又呷了一口,算是默认了向宠的说法。
“叔父一言,真如拨云见日,小侄已知道该如何做了!这便告辞,他日再来看望您老人家!”向宠知悉了这场“夙慧”之下的来龙去脉,心头震撼,见时候不早,便辞了向朗,一道烟地往太学去了。
向宠走后,偌大的府邸中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一阵秋风卷落了向朗窗前的金黄色的银杏叶片,缓缓飘落到了茶台之上,向朗望着出神,喃喃道:“以‘蜀’为题,也是一次冒险。但愿咱们荆州的后生小辈,不要令丞相失望啊……”
“幼常,你若在天有灵,便保佑你们马家能够绝处逢生吧……”
——
此时此刻,太学侧堂之中,百十位考生都在奋笔疾书,眼看时间已过半,纷纷屏气凝神,将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作赋之上。
董允在席间来回走动,监考诸生,但所见大多是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之徒,心下不由一阵哂笑。
“都说蜀地多奇士,却都是这等庸才,倘若招之入太学,他日还能不霍乱朝政?丞相命我主持,我断不可放过一人!”
纵然十之七八都是滥竽充数的草包,但董允还是在人群中发现了几个可造之材,其中便有端坐在西北角落里的那个温和沉静的儒雅青年。
“……今三方鼎跱,九有未乂,悠悠四海,婴丁祸败,嗟道义之沉塞,愍生民之颠沛,此诚圣贤拯救之秋,烈士树功之会也。丞相以高朗之才,珪璋之质,兼览博窥,留心道术,无远不致,无幽不悉……”
一面看着这篇《汉相出蜀赋》,董允一面连连点头,暗自称妙,在心中默念起来。
“董某观人多矣,论辞赋,恐怕场中并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当真是夙慧天成,当嘱太学好生培养……”
正在董允对这名少年啧啧称奇的同时,忽然,一只小手在堂中高高举起,并伴随着一个稚嫩的声音:“禀侍中,小子撰赋已毕,请您审阅。”
董允循声望去,眼皮子不由得跳了三下。
原本心无旁骛的少年闻得此声,手中的笔亦不由“啪嗒”一声落在桌上……
第30章 蜀都赋()
马瞬的声音如同湖中投下的一颗石子,在这间肃静的厅堂之中掀起重重波澜。
那少年抬头望了马瞬一眼,然后匆匆忙忙拾起笔,飞快地接着书去,生怕断了思路。
陈祗也回头瞥了马瞬一眼,习惯性地冷哼一声,转过头继续写字。
但更多的人,却仿佛像是在打量稀有物种一般地看着马瞬。
“这人莫不是傻子吧?”这是不知道马瞬身份的人脑海中共同的想法。
但认得马瞬的,譬如说马薇儿,眉头微颦地转望了他一眼,还没看到马瞬的竹简上写了什么字,就与好整以暇的马瞬四目相对。
“薇儿堂姐,若想抄袭,可是会被逐出考场的……”马瞬贱兮兮地说着,他心中早就想好了这一出,本就是有意为之,特地用来耍弄马薇儿。
少女玉璧一般的俏脸上登时爬满了红霞,马薇儿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惊讶、羞恶、恼怒等情感交织在一起,最终反倒合出一声冷哼,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自顾自地接着做赋。
马瞬望着少女,见她稚嫩的胸脯起伏不定,握笔的小手上青筋暴起,心知马薇儿定是气极,只是碍于场中规矩不敢发作。
“还敢交头接耳?尔等都写完了么?”
董允的一声暴喝震慑住了场中的百来个考生,让他们想起手中的辞赋还没有完成,纷纷低下头去,不再围观马瞬。
“你!待到墨干,将辞赋朝下盖着,待到整场结束,不许左顾右盼!”
千算万算,董允都没算到还有人能在三刻钟内完成这篇“蜀”赋,即便提前完成,也应该是在埋头勘误,岂敢如此托大?
“这小子若没有点真才实学,定是哗众取宠之辈,不可姑息纵容他破坏规矩,定当严惩以儆效尤!”
思量已毕,董允再无心查看场中学子的辞赋,转回讲席之上端坐,静候评阅的时刻降临。
最后这一刻钟过得飞快,许多学子尚在埋头做赋的时候便发现手中陡然一空,笔杆子已不知何时被监考官员抽走,方觉半个时辰已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一时间哀嚎遍野,如梦方醒者有之,捶胸顿足者有之,泰然自若者亦有之……
马瞬无疑是那群泰然自若者中的一个,甚至是佼佼者,未免董允起疑,作赋完毕之后,他也不再喧嚷,自顾自闭目养神。
期间马瞬偷偷睁开过左眼,往那群堂兄堂姐方向望去,只见马薇儿一心系在竹简上,无暇分心他顾,但更靠边的马邈和马适兄弟却时不时地朝自己这边瞟上一眼,神色中尽是胜券在握的嘲讽之意,令人玩味。
一众监考官员收完笔后,将各考生的竹简收上台去,却将竹简头上的黄绫扯下,交给各考生,马瞬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上头写着“甲辰”二字。
董允接过监考官员打乱后的一卷竹简,架在台上,认真审阅,只不过约莫十息功夫,便教人撤走,喊道:“丁亥,虚砌浮华,辞不达意,定等中下!”一旁负责书记的官员赶忙在帛纸上书下:“丁亥中下”四个字。
马瞬此时方才明了,这个天干地支组成的二字,正好对应着场中的一位考生,相当于后世的准考证号,以示公平,心下又对这个铁面无私的董允不禁高看了一眼。
“癸子,文不对题,胡乱摘抄,下中!”
“庚未,字迹模糊,语意不明,下上!”
“乙申,一字未书,胸无点墨,下下!”
……
这样近乎残酷的评阅模式,到后来董允每喊一声,便有一人失声叫出来,语气中无不透着哀怨惭愧之情。
就这样片刻功夫,董允阅过的已不下五六十人,大多都是中下二等,连个上字打头的都没看见。
就在董允一面批阅,心中也有些焦躁,但当拿过一卷竹简的时候,却不由得眼前一亮,多看了数息,方才朗声道:“己辰,鞭辟入里,词理渊通,足见其才,定考上下!这是哪位考生,起来相见。”
这时,马瞬看到左前方的陈祗顺势起身,向董允拱手一拜,道:“学生陈祗,见过侍中大人。”
这时候董允不由地一愕,疑道:“可是许司徒的从外孙?”
陈祗慌忙答道:“正是小可。”
却不料董允只是略作点头,示意他可以坐下,自将陈祗的竹简丢到一旁,回头看起下一卷。
席间众人都不知道董允对这个年方十四的少年缘何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各自窃语纷纷。
马瞬落座在陈祗的左后方,向前看得分明,陈祗那双苍白的手瘦手在袖影里攥成拳头,似乎非常不甘心被这般对待。
“这家伙人缘也真够差的……”马瞬心中暗道,却对此人不禁心生一丝同情,自嘲道:“只不过他纵然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
董允自然不会理会这群娃娃们的想法,又一连评了十余篇,终于在一篇辞赋前停顿下来:“丙未,辞藻富逸,随韵成趣,字迹又娟秀明晰,想必是出于女子之手,定考上中。马家千金,想必是你的佳作吧。”
马瞬一旁的马薇儿颔首以应,唇角含笑道:“谢侍中大人夸奖,薇儿这点微末文采,着实难登大雅之堂。”
董允抬手止道:“休如此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胸中墨水胜过这满场男童多矣,他日若能得入太学深造,季常的在天之灵也定会倍感欣慰的。”
想起父亲马良,马薇儿的神色稍黯,朝董允行了个万福,便不再言语,复又坐回了位子上。
董允轻叹一声,接过下一卷竹简,只扫了两三行,便扬声道:“丁寅,文辞灿烂,有张衡、蔡邕之风,定考上上!此等才华却称得上是‘夙慧’二字,就请报上名来!”
竟从一贯严苛的董允口中听到“上上”二字,满堂少年纷纷伸长了脖子朝董允指向的那边望去,只见西南角落之中,一个模样儒雅清秀,带着浓重书卷气息的少年闻声立起,拱手拜道:“小子郤正。”
董允起初还以为是哪家精心培养的名门子弟,却见这小子上来只是自报了姓名,却不报上门第,心中怪异,追问道:“敢为汝父名讳?”
郤正缓缓答道:“家父讳揖,已于早年亡故;小子只是随母生长在家。”
此言一出,大多数场中的纨绔便纷纷回过头去,不再看他,马邈也轻声啐道:“原以为是哪家的公子,没想到是个泥腿子……”
东汉末年,士族的势力已逐渐做大,愈加看不起天下寒门子弟,董允虽然聪察,对此也无可奈何。虽不知这郤正是如何进入这场淘汰过寒门子弟的“夙慧”试炼的,但对此等有识之士、可造之材,董允自然心生接济之意,朝他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郤正,你先入座吧。”
董允心下已定,他日定要嘱咐太学好好培养这个郤正,手上却心不在焉地拿过一卷竹简,摊在眼前。
“蜀都赋?谁人敢用这等口气?”董允哂笑一声,接着往下看去:“有西蜀公子者,言于东吴王孙,曰:盖闻天以日月为纲,地以四海为纪。九土星分,万国错跱。崤函有帝皇之宅,河洛为王者之里。吾子岂亦曾闻蜀都之事欤……”
却不料这一看就是一盏茶的功夫,竹简越翻越长,前后满当当地写了两千多字,董允越看越是惊异,心中思绪翻腾,失声叹道:“允观中古以来为赋者多矣,相如《子虚》擅名于前,班固《两都》理胜其辞,张衡《二京》文过其意。至若此赋,拟议数家,傅辞会义,抑多精致,非夫研核者不能练其旨,非夫博物者不能统其异。世人咸贵远而贱近,莫肯用心于明物。斯文虽成与今世,亦犹胡广之于《官箴》,蔡邕之于《典引》也!为何人所作?甲辰为谁?”
“侍中过誉了……”
马瞬懒洋洋地将手举起,答道:“小子马瞬,承蒙抬爱。”
一座皆惊!
第31章 举报()
“是你?”董允双眼微眯,狐疑地望着席间那个当仁不让的马瞬。
他当然知道这孩子便是马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