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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节

纵兵夺鼎-第5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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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完他就后悔了,他咋回去?

    好在石砲有了,装好了大军推着走到蓝氏城下,仅剩的驴子和马也都被干掉了,围城半个月,把麹义冻得像个二傻子,整天只能猫在中军帐避冬,每天早上都能瞧见被冻成冰块的巡营值夜的哨兵,麹义又在军帐里骂了陈群一千八百多次。

    陈群把石砲给他送来,不错。

    可凉州刺史没送石弹。

    麹义特别想给陈群烧几炷香,好好拜拜他。

    两万多正规军与大几千民夫在蓝氏城外眼巴巴挨了半个多月的冻,硬是没向城池发动一次袭击。城里那帮异国王八蛋整天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哈哈大笑……照这个情况看下去,等不到赵**队第一次向城头发起袭击,他们就冻死在明年春天来临之前了。

    麹义也为石弹的事伤透了脑筋,蓝氏城近畿倒是有足够的树木,但却没有足够的石料来让他们制作石弹,这便意味着他们只能做出简陋的云梯来向敌城发起进攻……寒冬腊月,这里又不像赵国北方没有下雪,这的雪足有半尺厚,城墙滑得都没法站人,踩着云梯冲上城头,只怕会狠狠地跌下来。

    “必须要有石弹砸破城头,这群狗娘养的笑,等老子找到石头……弄死他们!”

    每当麹义狠狠地望向城头,便见到那些贵霜人笑眯眯地看着城下。赵**队成片的连营根本无法在冬天给敌军带来足够的震慑,反而闹够了笑话。

    马和骆驼都被干掉吃了,麹义的营中几乎找不到任何四条腿的动物,眼看着食物就要吃完,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的军士就会统统葬身在这片并不熟悉的土地上。

    绝望,是宗教最好生根发芽的土壤。

    比起麹义的急不可待,张鲁倒是如鱼得水,这位五斗米教的天师整天穿着厚实的大袄游走于乌孙、大宛等西域诸国的营寨中,发展着他的信众。如今他已经不用那种收人五斗米才能入教的把戏了——发展信徒需因地制宜,如今他们连一粒米都找不到,辎重队送来的面也快被吃完,再想收人五斗米才能传教,恐怕到最后都只能是他自己和自己玩。

    五张皮教。

    信徒需要向张天师缴纳五张兽皮,就能加入张天师的教派,教众互相帮助,在绝望中相互扶持,当其传教得到足够成果后将被晋升为祭酒,祭酒能够得到一件由牦牛皮制成的温暖大袄。

    为了这身象征荣耀、虔诚与温暖的大袄,鬼卒们更愿意努力捕猎来取得食物,并将生割的兽皮交给张天师。

    不论麹义再怎么急不可耐,张鲁都知道,不管局势坏到什么程度,就算大家都要死,他的信徒教众也是活到最后才死的人。

    在绝望中,有人身体力行谋求希望,有人将希望交由上天裁决,也有人笑眯眯地等着看所有人的笑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伟大的远征将会在一片惨淡中化作勿忧,一句话惊醒所有人。

    “将军,冰这么硬,为何不凝水为冰,轰击敌城?”

    说话的人叫臧洪,手里捏着雪挤成的冰球,缓缓掂量着,轻轻丢在军帐上,也砸在麹义心头。

    “他娘的,老子怎么没想到?子源,快传令全军,用木桶盛雪凝冰,砸死这帮王八蛋!”

    浩浩荡荡的堆雪球,让驻扎在蓝氏城上的敌军都以为这帮汉军疯了,麹义笑眯眯地站在宋建面前,咧着个大嘴像神经病一样盯得宋建心里直发怵,“宋侯爷,麹某觉得,这座城不太适合侯爷居住,要不然下座城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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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甘() 
冬天这个季节啊,对年轻人极为不友好。在燕北还很小的时候,就算辽东的冬天都还没有现在这么冷,也可能是傻小子火力壮的缘故,反正那时候的小燕北总穿着仅有的几件麻布衣服,裹着厚实的皮子睡在羊圈里,从来不觉得冷。

    当然,也可能是他的记忆里总是寒冷,所以才有从来不冷的错觉。现在这个年头就不行了,寒冬腊月里就算没有下雪,只要走出宫殿,胸口巨大的伤疤就算裹着再厚的裘袍,也还是会隐隐作痛。那些曾经在战场上受过的创伤更是同样如此,可惜燕北已经不记得那些伤口是何人造成的了。

    别管是谁,他们都尘归尘土归土,败者未必为寇、胜者未必为王,但胜利者总能比失败者活得久一点,见到更好的风景。

    冬天,越来越冷了。

    燕桓的运气比燕北好,在他这个岁数里,不需要睡羊圈,更不需要在寒冬腊月的塞外琢磨如何才能偷盗一匹最神骏的战马。可这个小燕崽子实在没有他父辈硬气,寝宫床榻旁支上四个鲜鼎炉还是总叫唤冷,还非要跑到她母亲那里另支一架床榻,非觉得赵王睡的地方肯定暖和。

    在燕桓三两岁时,拱来拱去是很招人待见的,但等到他现在这么大燕北总会提起鲜鼎炉的青铜脚吓唬他,把赵王世子赶到大殿外头的空地上挨冻。

    鲜鼎炉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自从太史慈北征破东鲜卑、驱赶中鲜卑至塞外后,幽冀等地灵巧而聪慧的手艺匠人便制作出以鲜卑人形状代替原先兽类形状底座的暖炉,并以极快的速度由商队贩卖至各地引起风靡,不论四人的鲜顶炉还是三人的鲜鼎炉都成为极好的取暖用品。

    冬天这个季节对年轻人是极不友好的,燕桓才刚刚十岁,没有雪的冬天他没有丝毫玩耍的去处,每日白天不是读书就是习武,每每想要在宫里玩耍片刻,便被冻得比狮子还可怜,到了夜里想去燕北寝宫里睡觉还总要被撵出去苦不堪言啊。

    “父王好像这个冬天脾气都不太好,夜里一见到本世子就怒火中烧。”孙勋、典满、燕桓、燕熹这几个燕氏后辈围着殿内五足玄武炉烤火取暖,负责授课的老先生昏昏欲睡打起盹来,他们这些小魔王便聚到一处小声嘀咕,燕桓边说还便掀起衣襟露出都是巴掌印的小屁股,对哥几个神神秘秘地悄声说道“开始只是我夜里闯进他寝宫的时候会揍我,后来就不是本世子去找他了,他隔三差五快入夜就先到本世子的寝宫来,噼里啪啦一顿揍,父王说这叫什么来着”

    燕桓搔着脖颈子皱眉苦思良久,猛地一拍小胸脯,探手指点江山道“父王说这叫杜渐防萌”

    典满与燕熹都露出惊恐的表情,生怕这些日子自己无意间触怒赵王殿下,只有大上几岁的孙勋露着一口白牙嘿嘿直笑,却不管赵王世子如何追问都不告诉他们自己因何发笑。

    冬季对年轻人不友好,燕北对年轻人更不友好,因为这个大儿子影响父王给他造兄弟姐妹了。

    寒冬腊月里能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兴和六年出头的祭天之外再没有可供人排解烦闷的了,既没有政务又没有战事,整个赵国朝廷都因寒冷而冻结起来,等待初春的冰消瓦解。

    国事可以被冻结,家事却不行。冬天里人们只能蜷在温暖的床榻上互相取暖,所以等到开春的时候,燕桓惊讶地发现她几位姨母肚子都隆了起来,还有那个跳起舞极美、极美的大乔,嗯,在燕桓的辈分上,原本他应该叫大乔为兄嫂吧兄嫂肚子里怎么也揣上了大球

    就连总是横眉冷对恨不得拔剑与人相搏的枭姬抚动腹间时眉目都泛起温柔。

    当然了,赵王殿下偶尔望向小乔的时候,目光还是有些不甘没怀上,可惜了。

    这都不关世子燕桓的事,就算硬要与他拉上一点关系,也要等八九个月后他新生的兄弟姐妹凑成一什,到时候燕桓还能当个小什长呢。

    春暖花开,这年眼看着冀州就是荒年,可谁都束手无策,所幸在冀州他们修了许多水渠,有些许能够对抗天灾的能力。

    闲适的日子过去,燕北又到了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寒冷稍消,诸州送来的书信便堆积成山,最上面也是最晚送到赵王宫的,自然是来自凉州刺史部陈群的信件,信上只有寥寥数句,麹义以冰做弹砸平了令其损兵折将的蓝氏城,等他的军队待道路冰释离开后,那里只留下一座光秃秃的残破城垣,什么都没留下。

    陈群在书信中问这种情况究竟还要不要向西域修路。

    “路肯定还是要修的,但不必修往贵霜,只要修去西域都护府就好了。传信麹义,如果贵霜国不投降,就任意施为,倘若贵霜王愿意投降,他觉得合适的时候将国书送回便可。”

    路是一定要修的,良好的道路能够让军队拥有更加可观的行军时间,当燕氏步骑能以日行百里的速度冲进西域,西域诸国臣服于否,显然并不重要。

    至于孙权请求回还乡里,望朝廷另派州牧的事,燕北想都没想,直接向薛州回信,先不让他回来,好好圈养他两年,等两年后让不让他回来再说。

    孙氏,如今不是个威胁了。

    对燕北来说,时机已经成熟了。

    在外带兵的将领争先恐后地上表拥护请他进位,辑校寺在各地都未发现对这件事有太大抵触的人,这样的情况,那件事便可以着手去办了。

    邯郸城赵王丛台,燕北点兵,武士长戈如林曳出八尺红绸,军乐队起吹鼓,声震云霄。数千步骑自丛台出东门,攻势方向邺都。

    东门外,众王妃乘车相送,神态上倒都没什么颗担心的,只是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燕北策马回望,长声笑道“等着,孤去将皇位拿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平定(大结局)() 
邺都陷落在兴和六年三月初,数年之前燕北亲自督造这座比原先扩大三倍的邺城作为新的国都,而数年之后,燕北又亲自带兵攻破这座城池。

    居住在邯郸与邺城之间的乡里百姓传闻说皇帝造反了。

    赵王终于准备起兵大皇帝了。

    这件大逆不道的事在冀州百姓眼中是如此平常也如此平淡,甚至百姓夹道相望时还不忘记给赵王行礼。

    根本没有谋朝篡位带给百姓那种庞大的惊慌失措与恐惧,反倒满满的都在意料之中。这叫什么,燕仲卿之心路人皆知

    但这根本不像王爷向皇帝发起反叛,倒像是守军箪食壶浆迎王师,燕北的兵马在邺都城下陈布石砲,鼓乐声为士卒激起士气,一弹为发,邺都城门就缓缓打开了。

    燕北挠挠鼻子,整支军队所有武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张脸上都是尴尬这是回家了啊

    投降的城门校尉说,赵王将战书送到邺都后,皇帝就在宫中饮了很多酒,酒醉后又哭又闹,几个大臣硬拉着皇帝让他登城指挥作战,皇帝说什么都不去,一溜烟又跑回宫里了。

    从城外扎营到进内城,整个过程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这简直是在走亲戚。

    不过在皇宫门口,燕北军还是遭到了阻拦。坐在宫门楼上大司农孔融不知从哪弄到一套燕氏的赤玄校尉扎甲,刻意将胸口甲片漆着的章纹涂得乱七八糟,握着汉剑破口大骂。在他身边还有几个并不拥护燕北的刘氏旧臣,并没有都跟着孔融一起喝骂斥责,只是攥紧了长戈短剑。

    燕北被骂的狗血淋头,记忆里上一次敢这样臭骂他的人是襄平令公孙域,都不知道埋到哪儿去了。

    燕北就是再心平气和,面对这种痛骂羞辱,也很难露出笑容,何况他转过头,对随行的史官问道“如果此刻放箭,史书上当如何记”

    年轻的史官仰头小心地看了一眼赵王,不动声色地将方才记下孔融的辱骂慢慢划掉,道“孔融骂高祖,万箭穿心。”

    这个高祖,用的巧。

    不过燕北摇摇头,显然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瞥了史官一眼,道“不用划掉,都记下,一字不落地都记下。”

    说罢,赵王抬起手掌,却并未落下,“不要放箭,攻破宫门,把他们全部俘虏,一个都不能死。”

    他们应当受到惩罚,对燕北来说最大的惩罚手段是什么并非是严刑拷打或直接肉体毁灭掉一个人。他有足够的权势,能夺走他人本应有的,也能不让人得到其想要的。

    让他们眼见王朝破灭却无能为力,让他们本欲为尽节配臣却不得其所,让他们一生都活在阴影之下。

    所谓掌控生死,既可夺走人生的希望,亦可剥夺人死的权力。

    燕北不单掌控生死,甚至通过人的作为来掌控千百年后,后人的眼光。

    “如此,又当如何记载”

    燕北笑了,在骑兵的簇拥下缓缓踱进久违的邺都皇宫,身后被束缚孔融的叫骂渐行渐远,最终被兵将敲昏过去。

    邺都皇宫,饮多了酒的皇帝哆哆嗦嗦将印玺推了出来,燕北看都没有看,他说“降陛下为宋国王,享封邑,可”

    皇帝应诺,煌煌四百年王朝落下帷幕。

    燕北登基为帝的消息不论传到哪里,都能引发轩然大波,但所有地方又出奇地稳定,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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