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3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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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确实怕燕北,但怕的不是燕氏在陆地上千里有余的广袤土地与数以十万计的精兵劲卒,再强大的军士要想攻破一座座城池,也不是旦夕之间能做到的。袁氏之忧,忧在海上沉沉浓雾里乘风破浪的战船!
感受到袁绍的疑虑,许攸亦不敢确定,所谓的谋士,大多数时候只是探讨解决问题的思路,而并不承担责任。一旦主公不想承担这个责任,便无计可施。他说道:“在下去与幕府诸君,议出可行之策?”
“不必再议了!”袁绍摆手,扣上华贵兜鍪重新走向校场,昂首阔步走出近丈,转过头来回首说道:“发兵吧,命淳于仲简率颜良文丑二将于河间国信都一带重重布防,防范走漏消息燕氏之反扑,另调水军突袭东莱,扫平诸岛燕氏水寨,至于青州,我亲自去!”
袁绍的身体在倒退,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带着从前不曾有过的坚定道:“尽管危险,夺取青州却值了!燕氏敢攻我南皮,袁某便遣一大将渡海拆汶县攻辽东,擒其家眷破其根基!迁至青州重头来过!”
“便是有无双之权谋,亦难敌两手刀兵。子远啊,我一直在想,那孙综不过辽东僻土一介庶人,燕北亦不过马奴出身的叛将,何以在车骑将军幕府肆无忌惮颐指气使;孟德不过吾弟,何敢称州牧屡次拒我之命……袁某想明白了,是因为他们的兵马强盛呀,四世三公又有何用?反倒成了孔文举说公路,冢中枯骨,那是骂我袁氏俱为志气低下之辈呀!”
“醒了,醒了!那个燕氏的说客,孙综,敲醒了袁某的妄自尊大。然我辈亦不可妄自菲薄,知己,方可知彼!”袁绍终于转过身去,“燕氏停战,并非是不想战,今年不战明年不战,后年,也总归是要一战的。既然早晚一战,何必等他恢复元气,东莱郡,我袁本初取了!”
第十一章 东莱失守【国庆快乐!】()
尽管有所预料,战争的开始还是要比所有人想象中来得更快了些。【。aiyoushenm】
田豫的船队乘风破浪自辽东汶县启程之时,渤海水军吕威璜领战船四十余,走轲小艇无算,组成庞大舰队抵达东莱近畿,近乎摧枯拉朽地突袭黄县海岸,抢占港口,数艘燕氏战船在少量士卒的操控下驶离海岸,却被更多的渤海水军围攻而上,凿沉战船。
十余艘燕氏战船为渤海水军缴获,投入封锁黄县的使命,接着在燕氏战船的带领下二十余艘渤海战船乘风破浪进击南长山岛,掀起海面上滔天战火!
黄县燕氏守军甚至来不及组织抵抗,停靠在港口的战船便沉的沉抢的抢。屯在黄县的两名军侯甚至措手不及,他们效忠的前将军在旬月之间方才与渤海袁车骑议和,整个海面他们除了徐州陶谦再无敌人,而徐州的战船根本不敢开到青州范围,许多人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便糊里糊涂地做了刀下之鬼。
接连数次冲锋,他们所需面对的敌人远远超过他们集结的数量,失去战船挫伤锐气的黄县水卒全无斗志,由军侯率仅剩的六百余人撤入黄县城池固守,凭借城池之利倒是打退了敌军几次冲锋,火急火燎地派出探马朝冀州报信……再没有谁比传信骑卒更为惊惧,方才不过出东莱北至乐安国,便见各处要道尽是渤海的袁氏大军行进,当惯了水卒的他有许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钻入林间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当骑卒再踏上前路时,他回头望向东莱郡的方向……袁氏大举进攻,恐怕黄县的那些袍泽,是守不住了。
远在邺城的燕北先收到的是曹操之父死在徐州的消息,接着便是曹操大举兴兵攻打徐州,扬言要屠尽徐州父老。燕北的确有所动作,不过他并未料到袁绍会有如此胆识先取东莱。
邺城大营,燕北急招各路兵马的传信骑从,命人誊抄地形图数份,那份地图赫然是冀南与兖州东部的地图,这段时间对他而言是休养生息最好的时机,各路诸侯都被手上的事务拖住,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来撩他的虎须,可他却能借此时机做许多事了。
近日以来,燕北一直留滞邺城处理他的事务,凭着强记的天赋与麾下各个能吏的才能让他就算治理二州都并不困难,每日早间与傍晚各地的书信案牍送至面前,其余时间则有时操练武艺又是推演战局,更多的时候……则忙着饮酒作乐。
黑山张燕派来的使者是他的老熟人,罗市。跟随罗市一同来邺城做客的,还有黑山校尉杨凤等人而远在河东的白波军,亦派来使者李乐,带来白波谷与南匈奴正统的敬意。
世人皆有所求,燕北需要的遇事时一支像乌桓人般能够为其而战的兵员,树敌颇多的黑山、白波、南匈奴则是为了结个善缘,寄望于有朝一日可以在北方没有后顾之忧。
就当下局势看来,毫无疑问击败公孙瓒之后的燕北是北方最强大的诸侯,余者无论黑山还是白波,虽说不上是仰仗其鼻息,但若想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交好燕氏,便已经成为必须的交往。
燕北曾以为这世间抉择总有千万种,做不成诸侯便做将军,做不成将军还能退求其次据土自封,或是像从前安心做个富家翁。但有时却又不是这样,有些道路一旦踏上,便再难以回头,有些事并非不愿去做便能不做的。
风尘仆仆的骑手渡过大河穿过平原,叩响邺城的大门,穿过一切艰难险阻进入燕北的堂上,开口便是满堂皆惊。
“将军,东莱,东莱失守了!”
一时间燕北都尚未反应过来,东莱?短暂的错愕后才想起在青州还有一郡属于他,那是太史慈的家乡,青州东莱郡。面无表情被旁人误以为是高深莫测古井无波,可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的失态,东莱郡如何会失手,整个茫茫大海谁能与他庞大的船队相抗?
“怎么回事,慢慢说,细细说,我听着。”
传信骑手满心委屈,在见到燕北之后庞大情绪化作泪水汹涌而出,让这个在辽东汶县长大的幽州汉儿涕泣横流,一五一十地将渤海军自海岸突袭,摧毁抢夺他们停驻在黄县港口的全部战船,接着在海岸上接连挫败仓促集结的黄县驻军,最后把他们逼进城池里占据全部的乡野这些战局部署和盘托出。
还有他传信路上的所见所闻,数以万计的渤海兵马渡过黄河扑向缺少防备的青州各郡,甚至还亲眼目睹青州郡县开城放渤海军入城,接着城头便挂上那面令人憎恨的袁氏大旗。
“都在算计啊,清河吕布算计着兖州曹操,兖州曹操算着徐州陶谦,渤海袁绍算计着青州刘备,都在算计。”燕北端起的镇冰的精致酒器悬在半空,转头对席间韩馥、罗市、黄龙、李乐等人苦笑,缓缓放下酒器道:“还算计着燕某。”
袁绍这个进攻的时间,挑选的太过精准,时日已过八月,尽管正是炎热时节,但眼下幽州各地都已经开始越冬筹备,赶制冬衣被服、加固屋舍,再过上一个月便是农忙。在这个时候开战,他至多能打三个月的仗,无论想与不想,都会被寒冷的冬季制止。
何况其水路共进,若非传信骑卒运气够好,只怕等他收到消息已经快要进入冬天了!
“我知道了,你且坐下用些饭食,稍后梳洗风尘,好好在咱的大营里睡上一天一夜。阵亡袍泽的仇,我来报他们的遗孤,我来养。青州的事有我,不必担心。”燕北闭上眼睛仰头缓缓吸了口气,伏案说道:“传我将令,问问高将军,拆了南皮城要多久?”
“召集众将议事,传令全军整备,命赵云与王门领常山卒两万南下屯黎阳,叫孙综持我印信去一趟徐州,告诉曹操,冤有头债有主,要为老父fu chou去杀陶谦,徐州百姓何辜?”
第十二章 徐徐图之()
曹孟德要屠徐州,管不着燕北什么事,何况他和陶谦还有血仇在身,巨马水没杀了陶谦是他运气好,下一次战场相见燕北照样也要杀了他。徐州的百姓要被屠,实际上也管不着燕北什么事,路遥千百里,天底下人这么多,总是他管不到的。
但燕北要管。
没拿下中原的曹操,才是好曹操啊。和陶谦一起对抗曹操的刘备,燕北希望他们三个打到地老天荒,谁也别死了,谁也别输了。
公孙瓒死后,袁绍打东莱前。这段时间足够让燕北弄清楚许多事情,比方说,曹操屠徐州是单纯的报父仇吗?
当然!当然大部分是为了复仇。
燕北收到曹操要屠徐州的消息时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无论曹操的动机是否单纯,都要制止……这是制止曹操得到徐州、扩大地盘成为天下第三个拥有二州地盘之诸侯的唯一手段。
简单,有效。
曹操被鲍信等人推举为兖州牧,随后的施政受到本地士人的强烈反弹,以至于除了抵御外敌之外近乎毫无建树,只靠着几个颍川智囊帮助施政。那么他打下徐州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徐州本土的士人同样会带给其强烈反弹;战火会毁掉徐州今年七成的收成;紧跟着便是层出不穷的叛乱与几十万饥肠辘辘的灾民。
燕北是很愿意给曹操带来麻烦的,甚至比解决袁绍带给自己在东莱郡的麻烦更加热情。
更何况,拿东莱一郡换冀州全境安定再加上陈留郡这个添头,值啊!
太值了。
燕北打的算计就是曹操不会同意,甚至理都不会理会自己派去的使者孙综……所以在孙综走后他还派人给宋总送去一封密令,因为这密令是不能叫韩馥、黑山、白波等人知晓的。
‘操不允,则传徐州郡县,燕某将攻陈留为其民复仇。’
曹操同意了,徐州他便拿不下,拿下了也烫手;曹操不同意,燕北便有了攻打陈留的借口。
更何况无论他同意不同意,燕北轻飘飘地派个说客去聊几句话,徐州百姓便能记住远在北方的燕将军之仁德,这是多好的事情?
如果以后会与陶谦一战,说不准会有百姓箪食壶浆迎燕师呢!
“袁本初派兵进青州,渤海水师坏黄县港口,围我千余士卒于城池,南北长山岛、大黑山岛多半也已失守。目下我军有张儁义校尉部屯于渤海之北的河间莫县,高将军屯兵信都,麴将军屯兵巨鹿……议一议,如何在三个月收拾河北之地,都说说吧。”
三个月,尽收河北之地?
“将军这……”
阎柔耐不住性子,开口却发现老资格的辽东众诸如王当、李大目,还有潘棱等人皆未开口,就连郭嘉徐庶这两个偏将军、裨将军的幕僚都不说话,自己开口似乎有些唐突,话便噎在口中说不出去,便听燕北笑道:“且说。”
阎柔这才细细思虑后说道:“属下唐突,还望将军勿怪。属下绝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论地域,将军有幽州之广、冀西之阔;论军卒,将军有十万带甲且挟乌桓鲜卑之利,皆远胜袁绍。可渤海虽是一郡,却好似一州,其渔盐、铁监,皆不逊辽东,袁氏经营久已、施恩亦是久已。目下我弱地强,宜今日一城、明日一县,缓缓蚕食徐徐图之,望将军明鉴。”
燕北随着阎柔的话脸上扬起笑意,抬手道:“有见地,大善。”
但说完之后,却没有顺着阎柔的话去说,而是转而望向其余众人,等待他们的意思。单凭阎柔此次进言,燕北便决定今后对其委以重任。
潘棱笑起来无比地憨,仨月吞并河北,这幽州和冀州合在一块不就是北方了?好家伙,若能成真,自明年开始他们君侯可就过河都不用舟了!
王当和李大目更不必说了,他们和潘棱一样,头脑里想的基本上都是与战局无关的事情。他们不指望自己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也知道燕北没指望他们破敌之策说个一二三。
要他们陷阵杀敌,抱着必死的决心那是家常便饭,可若要他们去想什么‘破敌之策’,未免是强人所难了。
郭嘉拱拱手说道:“将军,阎司马说得有理,徐徐图之是稳中求胜,渤海虽可比一州,但袁氏治下城池不过双十之数,便是一城一地三月亦是足够,唯一的难点,在于其督淳于琼所率颜文二将屯于武邑的那支兵马罢了……至于清河吕奉先,不过是首鼠两端之人,未必会真为袁氏与我等死战,何况他也盯着曹操呢。”
郭嘉说到这就笑了,这么想来曹操真是不容易,陶谦和刘备合伙准备和他在徐州打一仗就算了,燕北和吕布还都算计着他……这几个邻居,真是没个好东西!
不对,袁绍对曹操还是很好的。
“武邑的淳于琼?那是先帝时的人物了,燕某还在边境上作匪,人家就是朝廷八校尉,不可小觑……调麹义和高览一同对付他!”燕北眯着两眼,淳于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