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3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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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袁绍出生,颜良这才‘哼’出一声将环刀收回,一声不吭地坐回到案前。说实话,他们还真不能杀了孙综,可以扣下、可以好生招待,但唯独不能杀了。
且不说这很有可能会召来燕北的大军进攻,关键是今日杀了燕氏的使者,来日谁还敢再向他们派遣使者?
瞧见正主发话,让孙综楞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活下来了!
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拱手说道:“既然袁公这么说,那在下便开诚布公了。我家将军不愿见到冀州生灵涂炭,今年公孙瓒兴兵十万,冀北各地都没了青壮,田地荒芜,我家将军打算休养生息,所以派在下来告诉袁公,不要向安平国以西派遣使者策反那些郡县,否则来之不易的安宁便被打破。正如袁公麾下将军不畏一战一般,我主燕氏的部将,亦急望以诸君项上人头为晋身之资!”
不等袁绍说话,孙综便接着说道:“若袁公同意,我主愿将安平国信都以东观津、武邑、武遂三城;河间国莫县以南东州、成平、乐城三城,共六地交给袁公治理。这不可谓没有诚意,我幽州十万带甲……”
“十万?哈哈哈!”下首谋士许攸朗声而笑,拍案道:“若燕氏与公孙交战之前,说你们有十万带甲,许某尚且有三分相信,可在战后还有十万带甲,莫不是燕将军把我等都当作傻子吗?”
“战前我主在幽西兵马不过六万……可在战后,是确确实实的兵甲十万,甚至还说少了!”孙综一撇嘴,用有些鄙夷的目光望向袁氏谋主,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美髯,皱着眉头惊讶道:“难道阁下不知,易水之战淹死三万公孙军的是我主之乌桓援军,幽州汉军分毫未损?难道阁下不知,中山相战场倒戈,将三万大军尽交我主?”
说到这,孙综痛心疾首地向袁绍行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连抬出指向许攸的手都带着颤抖。
“袁公,您的谋士何以孤陋寡闻至此啊!”210181
第五章 酒解千愁()
邺城,东汉以来冀州第一大都市。自大乱以来,魏郡有民七十万,而四十万定居在四水纵贯养活的邺。在曾经的洛阳被摧毁后,这里便说是北方第一大都市也不为过。
“无论是幽州广阳郡的蓟县,还是并州太原郡的晋阳……浔水、沔水、涉水,三河灌溉,西依太行南临大河,文节兄可知,这是一块宝地啊!”城南的瓮城上,郭图背着右手自行在前,身处左臂好似要将远处那滚滚大河攥在手中一般,挥手对韩馥说道:“就是咱们颍川,也不能和这儿相比啊!”
郭图方至邺城,韩馥派佐吏前去接待,显然这几日的游玩令郭图心情大好,言语间颇有指点江山之感。韩馥在其身后慢悠悠地踱步,闻言轻轻摇头,随后笑道:“魏郡再好,却也比不上家乡,只是短短数百里,却是有家不能回。”
韩馥的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当年自洛阳受董公提拔,本以为前来冀州是大展身手的时机,可谁,谁知道,唉。
三年五载,物是人非。
离洛阳那么近的颍川,还能回吗?
“文节兄何必如此悲观?”郭图眉眼带笑,却也被韩馥的话说的僵住了脸,无趣地抿抿嘴,缓缓摇首感慨道:“是啊,有家不能回。不过我等颍川人,未尝没有归乡之可能啊!”
韩馥看着郭图片刻,笑呵呵道:“公则是为袁公做说客来了?”
这人与人的际遇,着实不同。同样是面对公孙瓒,韩馥心知难与公孙为敌,蹉跎年逾仍旧是文节兄;可袁绍却凭着硬抗公孙瓒的攻势,打着打着便成了袁公。
韩馥抿着胡须,看模样自己若想被人称作‘公’,是要等到一把年纪啦!
“图虽为说客,但这也着实是为文节兄所虑……且不说我等昔日汝颍旧识,如仲治、子远等人皆在袁公麾下,单论文节比之公孙伯圭如何?”
韩馥面色一窒,他如何能比肩公孙瓒?
“袁公依一郡之地与公孙伯圭相争数年,若非有你这座大粮仓,伯圭焉能占据上风?”郭图说的话很有道理,令韩馥暗自点头,若没自己的支持,公孙瓒又从哪里招募到数万军士?自然是面露骄傲,但念及此处,转而又眯着眼睛望向郭图,便听郭图哈哈大笑道:“文节兄放心,那只是权宜之计,不但我等知晓,袁公亦知晓的,你文节兄不也一样为我等提供兵粮吗?”
“兄长不必多虑,图只是让文节兄稍加思虑,若袁公提兵来攻,邺城墙高而兵众,可挡。但可挡一月,还是二月?迟早有一日是要被攻破的。”郭图颇为惋惜地摊开两手,安慰地看了韩馥一眼,道:“文节兄也知,当今之计,各路诸侯风起云涌,袁公若要立于诸侯之中,冀州,是重中之重。若战祸将临,我等皆为熟识,为何不将战祸避免?”
说着,郭图招手,便有侍从搬来坐榻,其顺势坐于城头,取下随身酒壶小酌一口,带着些许感慨之意看着韩馥道:“文节兄满腹经纶,于冀州文治之功是谁都比不上的,正如图所说魏郡是个好地方,但当目光望向其外,却只能令人遍体生寒。西有黑山张燕与南匈奴,百万之众信马由缰;南河内张扬与兖州孟德,虎跃鹰扬南征北讨;更不必说,北面那位逼得公孙伯圭把剑自刎的燕仲卿,难道文节兄愿意像伯圭一样,尸首被架在军乐台上送回故乡,万军哀歌送葬吗?”
“燕仲卿一世之杰,公孙瓒没于其手亦是极尽荣哀,那场在辽西的丧礼配得上白马将军的称号。可扪心自问,兄长真打算在当今天下大乱之时,在这强人环伺之地,做个据土称霸的……诸侯吗?”
我想当个屁诸侯!王八蛋想当诸侯!
韩馥被郭图的话压得透不过气来,一把夺过他的酒壶仰头灌下一口,接连咳嗽数声,瞪着被酒呛得通红的眼,道:“韩某能如何,能如何啊!”
“好端端的,你们要讨董!韩某的冀州牧便是董公抬举,可你们都要我出兵,找我要兵粮,否则回过头来便要打我,好,我不能不给!他公孙瓒要讨袁,兵粮不足土地不够,好,韩某也给!你袁绍反过来要讨公孙,无兵无粮,好我也给!到头来……还是要杀我。”韩馥狠狠地咽下口水,挥手推开想要来安抚他的佐吏,歇斯底里地对郭图喊道:“都要杀我,我能如何!”
我韩文节一世不曾害人,可上苍何其薄耶?
是匹夫无罪啊!
“不如,让出冀州,州牧交给袁公来做。”郭图眼看一壶酒被韩馥饮尽,也不见怪,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府邸、田宅、钱财、珍宝,该是文节兄的分毫不会短了……”
“韩某不要什么田宅府邸,我就问你,没了孟津那一万兵马,你还会在这里与我好言相劝吗?”韩馥深吸口气,眼中泪水溢出,“交出冀州,韩某人,还能活吗?”
“怎么不能活!”
郭图猛地一下便从坐榻上起身,瞪着眼睛说道:“文节兄,你若让出冀州,袁公感激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杀你?他非但是渤海之主,也还是天下名士,又怎会做出如此恶事!”
韩馥面色变了又变,或许正如郭图所言,他韩文节本身就不是个诸侯,这纵横捭阖的诸侯之事,他玩不灵。
“韩某别无所求,只愿解去州牧之职后,能得一闲散官职聊以养活妻儿,苟全性命。若袁公能许我此诺,这冀州……”韩馥的眼中带着巨大的哀伤,越过城池外抽出新芽的广袤田地和那些劳作的农人,最后深深地望向远方几乎与原野连成一片的大河滔滔,失落道:“那便让……慌什么!”
正待此时,一伍冀州军卒慌慌张张地自城墙上奔跑而来,连头盔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拜倒在地回首指着北面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来,连着吞咽两口口水这才喘着大气道:“府,府君,上万兵马北来,旌旗扯地连天,军乐地动山摇!北门外有精骑十余,言说,言说前将军燕仲卿,携酒两坛拜会韩公,酒,酒名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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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杀郭公则()
燕北一路南行,尽览冀州大好山河,可是越走,便越为韩馥感到难过。直至上万大军兵临邯郸城,都不曾出现过冀州兵的探马,甚至就连距离邺城不过两条大河阻拦的邯郸城上还有熟识燕北的守军,当场换了大旗,吏民箪食壶浆以迎接。
百姓只知燕氏、公孙、袁氏三家而不知真正的冀州之主韩馥……真正能受到冀州府掌控的地域,只有半个魏郡了。
州牧当得还不如个太守,韩文节大约也是天下独一份了。
鉴于韩馥已经这么惨,所以燕北不是来逼他出让幽州牧的,在他看来只有懦夫才需要逼迫如今的韩文节交出州牧印信……谁是冀州牧,这事还重要吗?
燕北这个幽州牧已经封出三个冀州的太守,那又如何?百姓认同、州郡信服,何况那些土地在燕氏大旗的笼罩之下,天底下还有谁管得着吗?
所以来的路上他顺道让人提了两坛酒,他确实是领着一万多兵马出幽州遛个弯,顺便寻韩馥喝两杯。
“燕将军,只是喝个酒,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虽然北门外那队骑卒传话中那句‘韩公’叫到了韩馥心坎儿上,可当他见到幽州军在天地间连成一道黑线的身影,响彻原野的幽州小调被弦鼓萧管奏出震天动地的节奏时,仍旧提心吊胆。
他在孟津渡驻扎了一万劲卒,而眼下的邺城,只有一千四百守军,比起城外越来越多的幽州兵将,显然不够看。
“韩公,本初又派人来你这儿当说客了吧?趁着我和伯圭兄打仗,从屁股后头把冀州十几座城池全策反了,挂着他袁家大旗可是过了把瘾,这事也就他做得出来了!”
燕北远远地望见城门楼前韩馥那虚头把脑的模样,踱马几步,见城上守军没露出什么弯弓强弩之类的兵器,这才在典韦、太史慈的保护下放心大胆地驱马至城下七十余步,对城头拍酒坛扯着嗓子喊道:“我知道你被袁绍烦得不轻,这不,就来给你解愁了,上好的冀州酒!”
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嗓子冒火的燕北掏出水囊饮了两大口,抬头等着城上韩馥反映,就见城上韩馥与一人说些什么,边上城头又登上不少士人模样的朝韩馥身旁聚拢过去,料想应当是冀州府的官吏。
“若只是饮酒,便是传书一封叫韩某去幽州都可,何必统帅大军兵临城下?”
“找你饮酒是临时起意,走到邯郸才想起来,但这也不是假话。至于领兵,我是怕吕布和袁绍趁冀州空虚来打你,冀州不能落到袁绍手里。”燕北挤着眼睛满面无奈地看向左右,这他娘韩文节的谨慎劲儿又来了,燕北就差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了,朝城上问道:“韩公,我若是来抢邺城、抢魏郡,我至于连石砲都不带来?”
燕北哪儿知道进个邺城这么难,本以为韩馥看到他过来会很高兴呢……哎呀呀,这真是令人失落。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都是因为城头上有个郭图,这个来自袁绍麾下即能统兵作战又能出谋划策的颍川士人给韩馥把魏郡、冀州东南西北各路诸侯分析了个遍,还全是站在敌人的角度上分析的,韩馥心里能不打鼓?
何况劝说韩馥交出州府印信原本已接近功成,突然燕北领着幽州军出现在邺城之下,能让郭公则心里没防备?何况人家郭图对燕北敌意可大着呢!
“燕将军之兵也凶也强,可就算将军带来了石砲,难道我冀州军便是泥人了吗?”城上郭图眼看韩馥又一次心动,连忙上前扶着城垛对城下大喊道:“阁下既有心冀州,那便放马来攻吧!”
燕北抬眼瞧是韩馥身旁那人开口,心里琢磨此人怎么比麹义的性子还要狂妄,难道在战胜公孙瓒之后,燕某还是随随便便一个郡校尉、都尉就敢轻易言战的吗?
强压下心头不悦,燕北拱手问道:“阁下何人?”
“在下颍川郭公则,见过燕将军。”郭图方才说罢,便听燕北在下面当即问道:“郭公则,你不是在袁绍部下,何时投了韩公?”
郭图闻言一笑,侃侃而谈道:“在下并未另投文节兄,只是携我主诚意与文节兄结盟罢……”
“竖子郭图!你为何害死刘公!”郭图话音未落,燕北拍马一声暴喝,指向城门楼,道:“子义射死他!”
燕北语调转变仅在瞬间,就连身旁太史慈都反映慢了片刻,接到命令当即提弓捏箭扬手便是一箭射出。可惜是燕北先前的暴喝使郭图有了准备,一箭射来连忙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羽箭差之分毫地命中其头上冠带,打落发髻。
转眼间一箭未中,两军气氛却骤然间紧张起来,燕北身后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