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1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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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摸出大弓,对手下乌桓骑打出手势,随后捻出羽箭搭于弓上,驱马上前轻踱两步,辨别着声音的准确位置。
“谁!”
今夜华雄对马蹄声无比敏感,冷不丁听到远处好似有马蹄般的细微声音,连忙横刀睁目向黑暗中望去。
他并不确定远处是否有敌骑,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印证了他的想法。
太史慈不知华雄只是疑心,还以为自己被发现,同时华雄的一声大吼也让他确定了位置,当即撒手一箭便已经射出,双腿一夹马腹左手将长弓入囊,右手攥住倒插于地的长槊便冲锋出去,口中对身后乌桓骑下令道:“齐射!”
随着太史慈奔出,身后乌桓骑各个拉弓上箭朝着太史慈射出的方向将箭矢抛洒过去,接着一部分舞者马刀追随太史慈而去,另一部分打马持弓左右迂回游斗。
荥阳城下,可是有不少凉州兵呢!
华雄听见声音便已经完了,一支羽箭自黑暗中猛然射来,根本来不及防备,只能依靠本能扬刀上挑,同时身子一偏做出闪避动作。
也幸这一箭是听音而射,华雄方才下意识地打马晃动身子帮了大忙,箭矢自身侧飞过,有惊无险。但是接着,便见一骑擎着丈八长槊冲锋而来,气势无匹。
华雄认出,此人正是方才率领辽东兵冲阵杀出重围的那将,下意识地便将他当作是辽东军的主将,当即打马擎刀而上,口中高声喝道:“城外遇敌,莫要开城!”
几乎才冲出几步,二骑便碰在一处刀槊相击后便错马而过,太史慈挺着长槊撞入凉州兵众之中,华雄扬着长刀被乌桓骑埋没。
太史慈仰仗马快,长槊更有力,但黑夜里难辨细微动作,长槊被华雄荡开,一个回合谁也没能伤到谁。
他们二人连伤都没受,可双方身后的士卒却遭了秧。太史慈华雄俱为勇力之辈,更兼兵甲皆精,寻常凉州兵与乌桓骑哪里是对手,当即不是被长槊挑飞便为长刀所劈,到处是人仰马翻。
城下的混战正酣,城头的荥阳令可慌了神,身旁县尉问道:“县尊,我等……放箭,不放箭?”
“放箭你射谁,分得清吗?”县令没好气地转头指着城下问道:“你是射凉州兵里的关东将,还是射关东兵里的华校尉?”
“关东诸侯与董公作战,我们这几百兵的小县……”县令摇着头小心翼翼却聚精会神地看着下头作战,说道:“看看谁赢,再说吧!”
一阵厮杀,眼见周围凉州兵死伤不少,余者为太史慈所吓纷纷后退,太史慈这才拨转马头,再度听着长槊大喝一声,冲锋而出道:“那凉州将!”
华雄听到身后喊声,连忙挥出长刀荡开周围乌桓骑,拨马迎着冲出,擎刀喝道:“看刀!”
这次冲锋,二人都留着马力,稍一交手便分开,拉开距离后再度出招,一时间刀来槊往,斗得激烈。太史慈用惯了长戈,使起长槊除了挑刺还有偶尔的拖劈,令华雄防不胜防。
华雄的长刀威猛无比,更兼身强力壮,此次挥砍皆是势大力沉,亦令太史慈的境遇凶险无比。
第二十五章 进驻荥阳()
太史慈冲锋错马之后还未反应过来,再转过头华雄已舍了兵马夺路而逃,令他愣了一瞬,连忙拍马追赶,同时传令乌桓骑绞杀城下凉州兵。
战马疾驰的速度有多快,不过太史慈愣神之际华雄便已经奔出数十步,再想追赶哪里还赶得上,就算张弓去射,黑夜里也未必能准确命中,当即擎着长槊朝那些六神无主的凉州兵杀去……激战一夜的凉州兵面临主将溃逃的情况则早已心无战意,何况震慑于太史慈的勇武,纷纷放下兵器投降岂活。
不过片刻便有三十来个俘虏跪地讨饶,太史慈也没兴趣多行杀戮,便命乌桓骑将他们的兵器收走,看管起来。
一番厮杀,他这边的乌桓骑也死伤惨重,方才与华雄的搏杀中十几名乌桓兵被劈下马来,如今只剩百十个骑手操弓游曳。
到现在,野外的战斗也告一段落了,远处传来的厮杀声都小了许多,只是太史慈并不知晓,他们的袍泽还有多少人有命见到明早升起的红日。
眼见城下危机解除,太史慈举着长槊对城头喝道:“上面的人听着,我是度辽燕将军麾下,你们是朝廷的汉兵还是董仲颖的西凉兵!”
朝廷的人,和董卓的人,有区别吗?
“我等自是朝廷汉军!”
“既是汉军,待我将军率大军至此,你等莫要负隅顽抗,开城迎将军。”太史慈见城上的县兵并非一门心思倒向董卓,语气这才温和了些许,朗声安抚道:“将军必不会加害你等。”
太史慈话音一落,县令便要点头,却见旁边闪出数名凉州军汉持刀而上,先是对县令喝出一声,随后为首一人指着太史慈喝道:“不可开城!尔等俱为叛军,带到明日定有朝廷兵马前来平叛,看你能威风到几时!”
太史慈一愣,城上居然还有董卓的人马?不过看情况人数并不多,但是挟持了县令,甚为棘手。他也不与城上凉州兵争执,当即打马而走,招呼胡骑穿越战场寻找孙轻与苏仆延的下落。
城上的凉州兵军官是华雄麾下土生土长的凉州羌人宋超,早在董卓任西域校尉时便追随麾下南征北战,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才爬到如今屯将的位置上。此战他的屯被留在城中看管马匹,没想到华雄兵败,如今以做城里就剩他一个屯的人马。
太史慈没有管他,眼下凉州兵开不开城都没什么关系。他手里满打满算百十骑,就算开了城,连城内的县兵的镇压不住……等到明日,燕将军率大军前来,到时候他开不开城便说了不算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孙轻和苏仆延,然后派人给十余里外扎营的燕北传信,让大军赶在徐荣来之前进城。
就在此时,荥阳以北大队人马举火行进,掠过荥阳城向西奔去,看火光是近万人的大军阵。
而另一边,当太史慈在城下喊话时,赵云已经率领两千本部赶至他们扎营的地方,打着火把映照只见到满地的乌桓与羌胡人尸首,战况极其惨烈。
紧跟着,撒开的兵马寻到落单的乌桓兵,这才知晓荥阳城东竟爆发了持续近一个时辰的混战,赵云这才铺开兵马搜索敌人与己方四散的袍泽,向荥阳城下奔去。
不多时,太史慈撒开的部众寻到孙轻,赵云则找到苏仆延,互相将着兵马聚于荥阳城东,派出探马接应燕北并传信告知扼守要道的麹义这边的情况。
这场混战到现在,算是大局已定,只要徐荣的兵马反应不过来,荥阳城插上燕字旗便已是十拿九稳。
徐荣也反映不过来,他的兵马距离荥阳还有足足二十五里的距离,等华雄跑回去,什么都晚了。
城下远处的兵马越聚越多,先是城北成群结队的关东兵举火朝着城西行进,尽管他们不管不顾这座城池,城上的宋超知道,那是关东联军的兵马,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度辽将军燕北的部下。
不管他们掠过城池是想要做什么,宋超的心都无法抑制地越来越沉。
这座荥阳城,恐怕保不住了。
燕北在天色渐明时姗姗来迟,如果不是赵云派出的骑卒告诉他荥阳城内只有几百县兵的消息,他甚至会来的更慢些。他的本部是最为精锐的兵马,铠甲兵装也最为完备,行军……自然也更累。
燕北听太史慈说了城中尚有凉州兵的情况,让他感到非常讶异,挥鞭笑谈他要见见城上这个敢挟持县令据守城郭的凉州兵,笑道:“很有胆气!”
这对他来说就是个笑话,城里充其量只有上百凉州兵,凭什么敢阻拦自己进城的路?
在太史慈赵云等人簇拥下燕北策马至城下,眯着眼睛向城上望去,相距不过百步,借着渐明的天光与火把,能看到城上凉州兵挟持县令的身影,他向城上问道:“即见燕某大军以至,何不早降?”
“你是燕北?”城上的宋超对燕北直呼其名,冷笑着对燕北喊道:“度辽燕将军,你深受董公提拔之恩,我凉并诸将皆无你这般高官厚禄,因何反叛?”
燕北的眼睛眯得更紧了些,盯着城上的宋超。
“燕某的官职受于陛下,何来董公恩德之说?”燕北轻声笑,转而对城上说道:“董公倒行逆施,以兵威废立皇帝行大逆不道之事,占据朝堂,我等义军便要讨伐董公还政陛下,使天下太平。你若明白事理,莫要多说开城献降;若不愿投降,我敬你胆量,自西门逃出燕某绝不派兵追杀。”
城上的凉州兵交头接耳互相骚动,唯独宋超不为所动,喝止了部下后扶着城垛喊道:“现在没有宦官,也没有外戚,董公沙汰朝廷官吏任用幽滞之士,一改朝廷数十年来积弊朝堂,董公何错之有,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要讨伐朝廷!”
城上这凉州兵的话,说的句句在理,燕北知道,他反驳不了。
董卓做错什么了吗?其实燕北并不觉得董卓真做错什么了。追杀些不听话的甚至做对的人,放出兵马扰乱百姓……这些事情只有董卓会做吗?关东也是一个鸟样子。
燕北缓缓点头,语气平和地对他问道:“城上那凉州兵,你叫什么名字?”
“某名宋超,华校尉麾下屯将。”
燕北再度缓缓点头,偏过脑袋轻声道:“子义,射死他。”
“啊?”太史慈哪里能想到燕北竟要杀了此人,不单单他,高览赵云都在反复咀嚼这个凉州兵说的话,可此时燕北的命令却是如此突兀,太史慈不禁问道:“将,将军?”
燕北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了太史慈一眼,没有继续要求,而是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对城上喊道:“城上的县兵你们听着,我是度辽将军燕北,为讨伐董卓而来,现命尔等诛杀城内凉州兵开城献降!否则半个时辰之后,强攻城池,鸡犬不留!”
说完之后,燕北没再理会城头的喊声与身后诸将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朝着自己的军阵打马而走。
燕北的冷血无情令人感到心惊胆战。
坐在重重军阵的簇拥之中,燕北看着麾下三将叹了口气,神色才终于有了一点暖意,问道:“你们觉得这个人不该杀。”
他在问,说出的话却非常肯定。
“我也觉的不该杀,他是忠义之士。可这仗还打不打?”燕北对三人问着,他的心里并不舒服,甚至无端的暴躁情绪让他想要踢翻案几摔散书简,“不进荥阳城,至多三个时辰我们就要与徐荣的大队人马野战……他不死,我们会死很多人。”
太史慈叹了口气,拱手小声道:“属下知错。”
“你没错,谁都没错,就连洛阳的董卓都没错。”燕北摇着头,看着自己身前立着的三将突然笑了起来,“阿秀、子义、子龙,你们三个的心性,在燕某看来就像那些古时英雄豪杰一般,有你们时刻在身旁警醒,燕某才能看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啊!”
天下混乱的局势,让人很难分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甚至可能本来天下事就并非简单的对错所能分清楚的。有些事情这样看来是对,可反过来看却又明明是错的。
“董卓与关东诸侯,都称不上是好人,两害相较……取其轻吧。”
燕北像是在安慰面前的三人,又像在安慰自己。
将董卓击败,天下应该就能清平了吧?燕北问自己,但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关东诸侯的面容,却又觉得,似乎问题的答案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荥阳城上可不像燕北营中如此平和,随着燕北那句若不再半个时辰内杀光城里的凉州军,燕北的部下便要强攻城池鸡犬不留后,城上在他刚打马离去的片刻便响起厮杀之音。
第二十六章 合围之势()
生于人们为了**互相杀伐的年代,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或许这天下的混乱就是因为人们固执地坚持自己是对的,而又确信旁人都是错的。
洛阳的大迁徙已接近尾声,十余万凉州兵往返于三辅,自洛阳到长安沿线一片混乱,洛阳百万百姓被迫离乡,在凉州兵的刀马威逼之下向长安迁徙。
董卓留在洛阳,将大军要亲自与关东诸侯决一死战。
迁都长安,这是董卓做过最英明神武的决断,也是他失去掌控天下权柄机会的象征。在战略上,迁都长安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在政治上,迁都长安有百害而无一利。但董卓始终是个将军,他看不到也听不进去那些劝告他不要迁都的大臣忠谏之语。
迁都长安,长安至旋门关中间京兆尹、弘农、河南尹三郡千里之地成为战略纵深,中间潼关、函谷关、旋门关,大大小小十余座城池能够抵抗关东联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