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之谁与江山-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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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为愧疚自杀,她不会选择在四年以后。偏偏是在父王决定把你嫁去盈国之后!”
文婉一愣,冷笑:“顺安公主果然聪敏,你还知道多少?”
见文絮低眉不语,她缓缓走近,继续说道,“没错,剪兮是我杀的。谁让她非要在那个时候出现。”
联想到文琬哭闹着不想嫁去盈国的晚上,文絮想到了什么:“你指的是在设计让我替嫁盈国的时候?”
文琬冷笑:“她被发现后,为了成全你和刘彧,就用李少妃的死因做要挟。想要玉石俱焚?到头来还不是自不量力!”
寸长的指甲嵌入掌心,文絮眉心微动。剪兮虽然害死了母亲,终究是因她而死!
“你以为她对你和李少妃忠心耿耿?你错了!你的母亲就是死在她的手上,你身上的白芷香与旋覆花混合就是剧毒,而这味毒药就是她放在你母亲身边的。”
文絮纵然早就知道,但由她说出无疑是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你知道为什么她会杀你母亲吗?你出生时望国骚扰我国边境,你外公率兵出征斩杀了望国的一个都尉,你外公杀的正是剪兮的哥哥!他东征西讨,身负人命无数,死有余辜。你母亲的死也不过是因果报应!而根源在你身上,如果你不是荧惑灾星,唐望两国就不会有战争,你的外公不出兵就不会杀了剪兮的哥哥,你的母亲也不会死!”
想起那场大火,想起那个可怕的晚上……
心脏抽疼至极。她微微弯下腰身,揪着左侧的衣襟,不断后退。余光瞥见角落的东珠不安地,要过来瞧瞧她,被她一个眼色止住。
文琬步步上前:“听说你去盈国的路上遇刺,你知道是谁做的吗?你一定以为是我,对不对?实话告诉你,是刘彧!他为了向我证明他爱我,所以他派人杀你!”
一手扶着砖墙,强迫把刀光和火舌从脑袋里去除,抬眸看着她:“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些吗?”轻笑一声,这些只言片语和她所经历的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文琬!够了!”
第264章 华胥短浅话牡丹2()
“文琬!够了!”
朝文琬身后看去,只见白衣男子站在落雪之中,衣袖轻摆。腰间左侧佩戴着的正是当年与他画地断念的长剑!
倏然,谁的一句——
“今时一别,一别永年。自此将军在唐,文絮在盈。”
和风飘荡在宫门下,久绕不散?
“唐国的土地被她践踏在敌军的马蹄之下,你居然还在袒护她?”文琬瞪着刘彧,气愤不已,指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想她,我越是恨她,恨到想要杀了她!”
文絮冷然一瞥,转身道:“大将军还是快带夫人回府吧,在制裁你的旨意颁布之前,最好不要离开将军府。”
听说文絮要制裁审判刘彧,再加上邓氏的死对她的打击。
杀意顿起!
就在此时、
此地!
一刻都等不下去,回手抽出刘彧的佩剑:“我母后死了,你也休想活!”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包括刘彧在内。
眨眼间,长剑出鞘,寒光骤现!
东珠两眼目光紧收,几步跑过来,还是来不及了。
噗——
利器钻进**的声音。
“啊——”
一声尖叫,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附近的盈军纷纷冲了上来。
文琬被东珠一掌拍到城墙上,顺着砖墙滑下跌坐在地上。
文絮转身一看,满眼血光,脑袋嗡嗡作响。
刘彧的腹部血肉模糊,插着的正是刚刚文琬手上的那把剑!
她对身后的杀气毫不知情,更不知道刘彧会用身体为她挡这一剑。
文琬受到了惊吓和巨大的打击,她摔在地上,看着满身是血的刘彧,不停地叫喊着,怎么也不相信她刺伤的是她最爱的刘彧!
文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所有的气力从他身上抽走一般。她扶不住他,任由他把她带倒在地。开口仍是责备:“你疯了!”
他怎么可以用身体为她挡这一剑!
刘彧温润而笑,抬起右手抚上她的脸颊,满眼的贪恋:“絮儿,我不曾救你,也没想过要你死。那些杀手不是我派去的,是邓氏以我的名义。昏礼前的那些日子,我日夜借酒浇愁,消沉到了极点。所以才在这个时候,让他们钻了空子。相信我……”
在他决心一战到底的那刻,她就已经不再纠结他们之间的恩怨对错,低喝:“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这个!”
他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着:“你嫁去盈国,我很后悔,没想到,做了这么多还是没能挽回,反而越做越错,越错越多。父亲为此与我断绝父子情分,辞官还乡,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在彭城时,你和我说的那些,后来在管城问了苏显恪我才明白……”温润暗淡的眼神,浸透了遗憾,“真想当年救你的是我,今天算不算弥补了遗憾?”
她不敢想,一手按在他的腹部,冲着盈军大喊:“逾明呢?快把逾明叫来!”
东珠回到:“逾明随大军驻守城外,不在城中。”
“快去把他找来!快!”她声音急促,身体在发抖,他把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尽是满足。她自己已经很着急了,还理智地安抚他,“别说话,有逾明在,你不会死的。”
第265章 华胥短浅话牡丹3()
“不,我要说。否则,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耐心听我说。”他喘息着,回忆着他初见她的场景,“我比他先遇到你,在李司马的寿宴上,你的一曲《鹿鸣》让我终生不忘。如果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后来,亲自把你送去盈国,我很后悔。
“那天去盈军大营找你,是真的想带你走,不再过血雨腥风兵荒马乱的日子。当我意识到,已经太晚了,所以我放弃了管城的最后一道防线,领盈军入都城。这么做只希望你能少恨我一点……”
他一直以他以为对的方式为她做这一切,却没有想过,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夺取管城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大军入都更比想象中的顺利。
听他喘息着说不出话来,她害怕了:“你闭嘴,我不想听!”
“你是不想听,还是怕我死?”
她看进他的眼睛,久违的温润儒雅,眼中含笑平静地倒映出她的身影。她咬着唇,绝情的话在齿间打转,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我,只是不甘心你就这么死了。”
笑意转淡,似叹息似喘息:“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死了,你会宽恕我吗?”
他不求她的原谅,只求她能宽恕。
“不会!要我宽恕你,你想都别想!如果你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不会宽恕!”
俊朗的眉眼拧做一团,说不清究竟是哪里疼。手从她的脸颊滑下,眼神有些散乱:“恨,如果这是你记住我的唯一办法,也好……你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她不由得把他搂紧一些,凑近他的唇。
“和邓叔淳勾结杀害李司马的冯晟良已经被我处决,还有邓氏余党的名单都在我书房右侧书架的暗格里。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你说我和你是一场差错,我和文琬何尝不是?”
到底是夫妻一场,她怎么会对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下手?何况她根本不会计较这些。点点头,答应帮他保她们母子平安。
“絮儿,留下来,寒冬已尽,牡丹花就要开了。邓太后自尽、邓叔淳也逃不掉,这里再没有你仇恨的人,包括我……”
她的呼吸一滞。
劫数将尽,仿佛孤帆远影,他想与她把酒话牡丹,奈何,天不随人愿!
——当初你用这把剑和我画地断情,可是,絮儿,我不死,情怎敢断?
他没有勇气把这句话说给她听,她不要,他又怎么给!微仰起头,贪心地在她的脸颊轻啄一下,同时,一滴清泪滴落他的唇畔。
他双手按住刺进腹部的长剑,毫不犹豫地让它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动作干脆,不带任何的眷恋!
迟到一年的永别。
生死永别!
“不!”文琬一声嘶吼,手脚并用地爬到刘彧身边,把他从文絮手里抢过来,护进怀中,“刘彧你不要我,难道连我们的孩子也不要了吗?”
听不到任何回答,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刘彧!你睁开眼睛啊!我求你,求你……”
第266章 华胥短浅话牡丹4()
文琬,贵为长翁主,徒有高贵的身份却爱得卑微。
为了爱他,她在爱情与骄傲间踟蹰徘徊着。她甚至可以忍受他把自己误认做文絮,可以忍受着悲痛和不甘取悦他,可以不问真心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他呢?
到死都不肯看她一眼!
他说文絮恨他,他又何尝不恨她文琬呢?
盈军破洛阳城之日,唐国一代绝世将才命丧自己的剑下。多年后,谈及刘彧大将军的死因,有人说,他是不忍铁血荣耀被盈军践踏,故而自断性命。有人说,他是因为和邓氏怂恿世子文璟篡位之事败露,自知前途无望,所以挥剑自裁。可是,没人知道,他曾温润如玉,曾许心爱之人一笑倾覆,曾被迫食言,后来作为惩罚用短暂的余生去兑现。
文絮看着文琬抱着刘彧的尸体,听着她不停地抽泣哭喊着,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也许是经历太多,心累了倦了,所以不会有任何反应。
直到她隐约听到文琬骂她铁石心肠,说什么他那么爱你,你却不为他掉一滴眼泪的话,还指责杀刘彧的人是她。
文琬接近崩溃的边缘,文絮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哭闹,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厮打。如果不是东珠把她拉走,她还呆坐在那里,麻木不知道疼。
“快把长翁主拖回去!”东珠拦不住癫狂的文琬,朝身边的盈军喊道。
文絮惊醒:“慢着!”
他们还没上前把文琬和刘彧分开,文絮就制止了他们。她指着文琬的被血浸染的裙角和她身下渗出的一片殷虹,声音在颤抖:“她在流血!”
她肯定,那些血不是从刘彧身上流出的。文琬的脸色惨白到透明,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只能伏在刘彧身上低声抽泣着。
文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想的就是不要再死!稳了稳心神,喊道:“逾明来了没有?快传太医令!”
***
一天忙碌一夜未眠,文琬从承平门回来后就因失血过多昏迷现在仍然没有清醒。低喊着刘彧的名字,文絮则守在外面,不肯离去。
见逾明从房里出来,她立刻起身前去问他:“她怎么样?”
逾明避重就轻回答道:“失血太多,好在性命是保住了。”
“孩子呢?”她不懂如何保胎,只盼着文琬能把孩子生下来。
逾明摇摇头,才道:“孩子……孩子虽然已经五个月了,但是长翁主丧母丧夫受的打击太大,本来就动了胎气,再加上她自己的一番折腾哭闹,所以没能保住。”
“怎么会……”如果连她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么让文琬怎么接受?忽然,文琬拔剑刺向她,东珠一掌把她击倒在墙的画面一闪而过。“难道是!”
眉心微动,她闭了闭眼睛,对宫人嘱咐道:“好好照顾长翁主,不准有所怠慢。还有,孩子的事情你们不要在她面前提起。”
宫人们俯首称是。都以小翁主心善暗中相传夸赞,她却总有种对不起她的感觉。
这时,栖梧宫外传来了三公子押解邓司徒回宫的消息。不等文絮出去瞧,显恪已经到了栖梧宫来找她。
第267章 生死一念尽成灰1()
一回来就听说文琬的事情,他到没把文琬小产的事情听进去,只听懂了文琬曾拿剑刺杀她。听到这句话时,心口一紧,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她面前。他有一刻不在她身边,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而对刘彧为文絮挡剑的事,他始终不置一词。
“邓叔淳都说了什么?”
他轻叹:“他本想逃去卫国,还没出唐国边境就被追了回来。回来后对以权谋私夺权篡位的事实闭口不言,至于谋杀李司马一门更是一再否认。不过,你放心,只要他人在,我们不缺证据。只是,要想前朝太平最好是扫除余党,只有这样,以后的王位才能坐得高枕无忧。”
“他留了名册给我,我这就去取来。”
“你急什么!”他的口气带了些恼意。看她一脸的憔悴,他不恼才怪。强硬道,“一夜没睡把自己折磨得没个精神,还要去哪!先去休息,拿名册也不急于一时。”
他相信,刘彧藏了这么久都没人察觉,一定放在了极为安全的地方。
她本想把话顶回去,奈何他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