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之席卷天下-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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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郭太应该明白大势已去,再战斗下去,除了增加本来就已经累累的白骨外,没有了任何意义。
“嗤!”有人冷笑:“现我军胜券在握,白波谷也破城在即,白波贼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对他们而言,投降也是死,战死也是死,会和你谈投降?”
高顺听得是军中宿将郝萌,他摇头反驳:“非也,现白波军四面楚歌,兵败在即,但所谓困兽犹斗,狗急跳墙,强攻虽可取胜,但损失也不可避免,与其如此,不如晓以利害,让白波军弃械投降。”
“高将军过于仁慈了吧?既然当了叛军,就要有叛军的觉悟,不要战败就倒戈投降,为人不耻。”郝萌冷笑连连,余光似有似无地瞟向徐晃。
徐晃知道郝萌在嘲讽自己,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默然如同一尊翁仲。
吕布单手托腮,对争论不置可否,他轻松地把身体往背后的城墙上一靠,慢慢欣赏众人的慷慨陈词。
“我军接连征战数月,尚无喘息之机,况且军士回家之心如离弦之箭般气切,不想再战”曹性的声音异常洪亮,使得城下的将士纷纷往头上看:“诸位,六韬有云:攻城之战,非不得已而为之,况且白波谷还有四道关隘,这要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才能破掉?因此高将军之计也无不可,且兵法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郝萌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两日血战,我军固然受损,但白波军折损更甚,眼下我军占优,顷刻即可破城,还谈什么劝降?不如激励三军,一举拿下城垣,想杀就杀,想放就放,说什么鸟兵法!”
宋宪、侯成齐齐点头,表示赞同郝萌的看法。
在并州军大营里,大概分成三个阵营,一方是以高顺、魏续、曹性、张辽为首的将官,一方是以郝萌、侯成、宋宪为首的将官,一方是新进和新降的将领。
三方将领各有不同,高顺、张辽等将的智谋略高一筹,用兵在整个大汉都屈指可数;郝萌、宋宪等将虽然悍勇,但过于激进,不宜单独领兵作战;宋果、武安国、郝昭等将夹在中间,平时都不怎么提出建议,除非吕布主动问他们。
但此时此刻,吕布偏要去问郝昭:“礼真,你意下如何?”
他说到这里,又突然问道:“你和郝校尉是什么关系?”
郝昭脸色稍微有点尴尬:“郝校尉乃末将族兄”
“既如此,那你认为此役是战是和?”吕布恍然大悟,郝昭和郝萌都姓郝,而且都是河内人,如果没有亲戚关系,那才奇怪呢。
郝萌略加思索一番,中气十足道:“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故不战而屈人之兵。”
郝昭的意思很简单,能使白波军投降是此战的上策,而继续作战使白波军残缺受损是下策。
“理由!”
郝昭看了郝萌一眼,将心理的想法说了出来:“无论继续打还是招降,我军都会获得最终的胜利,但胜利的寓意不同。”
“哦?”吕布顿时来了兴趣:“有何不同?”
“诚如曹性将军所言,白波谷内还有四道城墙,如果继续作战,须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且徒增我军将士伤亡。”
“温侯威名布于四海,百姓闻温侯执掌并州,纷纷来投,慕者,温侯也,倘若将白波军置于死地,有损温侯威名。”
郝昭不顾郝萌越来越铁青的脸,将心里的想法全盘托出:“一旦温侯纳降,壮者可招募入军,弱、老、病、残可迁居河朔,发耕农亩,轻赋徭役,这样白波军必会感恩戴德,必会以死效命。”
白波军有十万之众,除去两日内战死的万余人,仍有九万人可用,这九万人当中大概有五万名壮年。
而其余的四万人要么是他们的亲属,要么是他们同乡,这些人倘若过上安定的生活,必会感恩吕布。
一旦有战事发生,那些白波旧卒不说为吕布,单说为家人、为朋友,他们都会抛头颅、洒热血,为那一片理想中的热土而战。
“君子以仁为先,传令,暂停进攻!”吕布被郝昭彻底说服。
“诺”众将皆行礼应诺,郝萌头颅低垂,目光望着郝昭愤愤不已。
“子伯,拟劝降书,高叔达、曹子明,你二人进谷和郭太面议!”吕布的决定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他环顾左右,停顿须臾,和颜悦色道:“说实在,我也累了。”
第106章 凯旋()
沉沉夜寒,朔风侵袭,满地残红随风舞蹈,天空星月无光,不知从哪里渗出一片清霜,染得白波谷内外一片凄凉。
“渠帅,断不可投降!”杨奉听完郭太的陈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虽然我军连败两阵,但仍有四道城墙可守,况且将士们的亲眷都在谷中,他们愿意死战。”
只要守到大雪封山,吕布自然会退兵,这样他们还是一方霸主,如果开谷投降,他们就成为吕布帐下的将领,仰人鼻息。
杨奉一想到那日并州军在关下对他的辱骂,心里不由得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更加不愿意投降。
茶水腾腾的热气熏迷了郭太的眼睛,他没有直接回答杨奉,只是呆呆地凝视着手中的陶碗,手指神经质地弹着。
所有的白波军渠帅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今败局已定,现在谷内的反战情绪越来越高,已经蔓延至各个角落。
但仍有小部分人不愿投降,想继续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兵无斗志,内隙已生,那些想要投降白波军惶惶不可终日,纷纷在各级将领那里抱怨,说明明打不过,问为什么还要死战。
降,之前的付出都付之流水,花费数年经营的白波谷完全崩溃,可这样至少能活啊,就是因为想要活着,所以他们才聚众造反,如今生命遇到危机,造反的意义何在?
战,迟早死路一条,关键是,大半部分人已经失去战斗的勇气,这样的状况,肯定会一触即溃。
吕布的劝降书语气还算客气,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不容商量的余地,明日日出之时,并州军要兵不血刃地入城!
“我们比匈奴骑兵如何?”郭太将劝降书往桌边一扔,抬头问道,“你们都说说!”
“匈奴人弓马娴熟,勇猛彪悍……”李乐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我等不及。”
“比十八诸侯呢?”郭太继续问道。
众渠帅默然,十八镇诸侯兵马数十万,战将数千员,最后还不是被吕布踹营,还差点斩了袁绍和曹操的脑袋。
杨奉见众人皆不说话,急得满头大汗:“此一时彼一时,纵观吕布战绩,皆由野战而胜,如今我军城高深壑,据险驻守,他的骑兵毫无用武之地,请渠帅明鉴。”
李乐斜视杨奉,阴阳怪气道:“白波垒如何?还不是被并州军一鼓破关?城高深壑,无稽之谈。”
杨奉正要破口大骂,郭太手一扬:“行了,已有决断。”
众将纷纷凛神,目光渴渴,有些人的手心里已经捏着一把汗,期望郭太能说出他们心里的想法。
“我决定向温侯纳降!”郭太的声音里透出不可反驳的语气。
“渠帅……”杨奉抱拳,整个人觉得天旋地转。
“不必多说!”郭太起身,朝李乐吩咐道:“即可回复温侯,今日日落前开谷投降。”
吕布给的期限是明日日出,但郭太心知白波谷内人心不齐,特别是杨奉一伙,如果拖到明日,恐怕这些人会生成事端。
“诺!”李乐抱拳领命,手摁佩剑健步出帐。
杨奉眉头一拧,朝郭太深深一拜:“既如此,那末将即可去安排投降事宜。”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郭太手一扬,韩暹和胡才立即拦住杨奉的去路,杨奉回头:“渠帅何意?”
郭太微微一笑:“不必,投降事宜我已差人安排妥当,你我安心等待便可。”
“是!”杨奉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位置上,旁边的胡才和韩暹手摁佩剑,虎视眈眈。
郭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希望这次决定是正确的。”
在李乐离开不久,白波谷内外飘起了白旗,原有的战旗都降了下来,被扔进了火堆。
城门在日薄西山中嘎嘎地打开,一队队没有兵器和战甲的白波军地列队而出,紧跟其后的是装满军械粮草的牛车。
白波谷外的荒野上,并州军层层叠叠地将数万手无寸铁白波军围成一圈,等待吕布的决断。
少顷,大批扶老携幼的百姓从白波谷涌出,一时间呼儿唤女,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吕布朝魏越点点头,魏越会意,大踏步走到将台边缘,朗声道:“温侯有令,散开。”
那些围住降兵的并州军立即打开一道缺口,从白波谷内走出的百姓立即涌进包围圈,各自寻找自己的亲属,抱成一团痛哭。
“启禀温侯,降将带到!”魏越又蹬蹬走上将台,朝主位上得吕布抱拳施礼。
“带上来!”吕布右手拄在膝盖上,食指微微一动。
“带上来!”魏越大手一招,在台下候命的刀斧手立即押着五花大绑的郭太、韩暹、李乐、胡才、杨奉等白波渠帅走上将台。
“判将郭太,参见温侯!”郭太走上将台,郑重地朝吕布拜了下去,余下的白波渠帅这才三三两两,一起跪倒在地。
吕布坐直身躯,没有说话,立在左侧的娄圭向前迈了一步,展开手中的竹简:“兹有郭太,聚众谋反,侵略乡里,祸乱朝纲,其罪当诛……”
郭太的头垂得很低,他的鼻尖几乎已经贴近将台,娄圭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深深扎进他的胸腔,使他呼吸急促。
聚众谋反,死一百次也不冤枉,他之所以投降,就是在赌,赌吕布不会杀自己。
娄圭瞥了一眼郭太,继续说道:“但念其悬崖勒马,率众投降,使河东百姓免于战火,故免其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特令……”
郭太精神一震,耳边同时传来娄圭中气十足的声音:“郭太以戴罪之身,于温侯帐下听用,将功补过,它日立下战功,再行封赏。”
郭太闻言,在心里左思右想后,朗声回绝:“郭某百无一能,绠短汲深,不胜其任,温侯不杀我已是大恩,岂还敢觊觎军职,在下愿还耕农亩,此诚心可鉴,恳请温侯恩准!”
娄圭浓眉一挑,心里暗自佩服:“聪明!”
白波军有九万余众,虽然现在投降了,但郭太在他们心中威望极高,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谁也说不准郭太日后会不会再次反叛。
郭太不受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旦受了,那才有杀身之祸。
吕布唇角上挑:“准!”
“多谢温侯!”郭太的头重重磕在将台上。
娄圭在吕布的示意下,继续宣读判词,无一例外,韩暹、李乐、胡才都表示辞官不受,只愿成为吕布治下百姓,吕布都一一批准,并表示他们的耕地免赋三年,且永不加赋。
娄圭看着战战兢兢的杨奉,唇角斜起一丝冷笑:“兹有杨奉,荼毒百姓,率众作乱,抄掠乡里,罪不容赦。”
说到这里,娄圭将竹简一合,朗声喝道:“刀斧手何在?”
“在!”立在台下的四名刀斧手齐声大喝。
“将杨奉拖出去,斩了!”
“不可……”杨奉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哪还有昔日的风采,一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温侯饶命,杨奉愿为温侯治下百姓,永不反叛,温侯饶命啊,温侯。”
吕布蓝隐隐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杀意:“若你引颈受戮,我或许会让你一命,如今你却贪生怕死,在三军面前摇尾乞怜,留你何用?”
杨奉还欲再说,魏越早已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一把夺过刀斧手的砍刀,照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
寒光迸射,颈血四溅,杨奉的人头滚滚落地,徐晃不忍,立即跪倒在吕布面前:“温侯,末将请求将杨奉尸体缝合,还乡下葬。”
“准!”吕布起身,大踏步走到将台边缘,他眺望着荒野上整齐列阵的并州将士,一挥大氅,声如洪钟:“三军听令,即刻凯旋。”
第107章 回师()
漫漫北归路终于要走到尽头,当吕布率领大军渡过晋水踏在通往晋阳的官道时,络绎不绝的人流告诉他,晋阳近在咫尺。
赤兔四蹄翻飞,轻捷的身体腾云驾雾般掠过一道道山梁,吕布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任由疾风吹拂自己的面庞,一股由衷的喜悦在心里涌动。
赤兔马骄傲地抖抖鬃毛,听从缰绳的号令倏然停下,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