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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吕布之席卷天下-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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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军将士被吕布冰冷的目光扫及,尽皆彻骨森森,不由自主地朝后退,更是一个字也不敢回答,盟誓时的豪言壮志早已荡然无存。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可叹如此猛将却与大义背道相驰,助董造恶!”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惊讶和错愕中,迈步走出辕门。

    在走出辕门十几米后,曹操顿足,然后朝吕布深深一拜:“先帝在时,温侯北击匈奴,西抗东羌,经年征伐,这才有了河朔之根基,董卓老贼,倒行逆施,荼毒百姓,祸乱朝纲,涂炭生灵,温侯悖逆大义,助董兴兵,惜呼戡乱之功!”

    吕布单手撑着马背,俯身注视曹操:“你是谁?”

    面对吕布的轻视,曹操不愠不怒:“在下曹操,字孟德。”

    吕布坐直身躯,眉毛一扬,淡淡:“我知道你!”

    “请温侯回答我的问题。”曹操直视吕布。

    吕布轻轻一笑,目光飘向虎牢关上的华盖,唇角斜起一丝冷笑:“某到此地乃奉天子召,何言助董。”

    说到这里,他慢慢扬起方天画戟,曹操心神一凛,撒腿跑回辕门。

    吕布身后的并州铁骑拔出钢刀,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划一,四野里闪过一片刀光。

    并州军距离联军大营只有两百米,这个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吕布想要冲营,联军将士完全可以在并州铁骑还未到达的情况下关上辕门。

    两军沉默对峙,空气中充斥着巨大的压迫感,鸟兽似乎也预感到即将到来的杀戮,早已躲藏得无影无踪。

    荒野上只剩下寒风呼啸,荒草起伏。

    “冲锋之势!”吕布画戟遥指联军大营。

    “有进无退!”并州铁骑扬起钢刀,整齐划一。

    一团火焰腾至半空,然后像一辆失控的火车朝联军大营袭来。

    袁绍额头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关辕门!”

    负责关门的士卒急忙一拥而上,想要奋力关上沉重的辕门,有人一抬头,一匹火红色的骏马在他视眼里倏然变大。

    然后天旋地转,他看见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在地上乱蹬,溅起的黄尘迷了眼睛,他想伸手去擦,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身体。

    就在这关键的十几秒钟,吕布身后的并州铁骑席卷至辕门前,如山洪暴发般冲进联军大营。

第74章 乐进之死() 
并州军如洪水般席卷而至,亮晃晃的钢刀举手一扬,削铁如泥的钢刀穿过人群,带出一片片血雾和乱飞的脑袋。

    辕门失守,高顺率领陷阵营跃身而上,朝辕门外的鹿角乱劈乱砍,霎时,鹿角成片成片地劈倒,待联军想要重新夺回辕门的控制权时,鹿角已经被砍倒一大半。

    随即大火燃了起来,赤焰如长龙腾空、火蛇乱舞,直烧到营门口,瞬间将准备驰援辕门的联军士兵吞噬。

    火烧红了虎牢关的天空,胡轸见联军辕门失守,立即扬刀一指,十万铁甲洪流携裹雷霆万钧之势,杀入了混乱的联军营垒。

    联军的第一道防线在黄昏中瓦解成流荡的黑烟,吕布率领并州军破阵催锋,一直杀到曹操屯守的东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凉军几乎全军出动,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从虎牢关席卷而来,前仆后继,生死抛开。

    以为青草悠悠的荒野,在几十万人的踩踏之下,早已经是黄土裸露、烟尘滚滚。

    马匹的嘶鸣声,双方士卒的喊杀声,受伤者的惨呼声,金属兵器尖锐的碰撞声,这一切声音被携裹在滚滚的黄烟之中。

    这就是战斗的相持阶段,而这场战斗的相持阶段格外的漫长。

    夜色茫茫,星稀月朗,寥落地悬挂在无边无垠的荒野之野,大风呼号,鼻息间尽是尸臭与草木烧焦的气味。

    吕布披风猎猎,昂然兀立,四周枪戈横斜,尸横遍野,远处依旧有火星在隐隐跳跃,他指着曹操的营垒高声下令:“高叔达,率陷阵营压上去。”

    杀不了刘备,那就先杀曹操。

    高顺当先催锋,率领陷阵营涌到曹操营垒,守营的曹军一愣,立即挥刀迎上,两军在营门前狭路相逢。

    霎时,天地间闪过一片刀光剑影,伴随阵阵惨叫,鲜血如潮似涌。

    欲至对方于死地的对阵将士都成为挥动刀剑的杀戮机器,以至于很少呐喊,只有低沉的怒吼和哽在咽喉的咆哮。

    “寨门已破,杀!”高顺扬起滴血的弯刀。

    并州军和支援的西凉军像洪水猛兽一样涌入,曹军拼死抵挡,双方展开混战,毫不留情地将对手砍死刺死。

    冲进曹营后,陷阵营据短刃四面砍杀,这些曹军士卒都是刚刚招募的流民和家丁,战斗力极为低下。

    在加上陷阵营层层包围,分割击杀,曹军溃败得不成样子,巨轮冲锋早把曹营劈得七零八落。

    吕布率领骑兵冲进曹营,在乱军中横冲直撞,把整个曹营搅得天翻地覆,忽然,一面巨大的‘曹’字大旗迎风招摇。

    他瞬间火气上涌,似乎听见血管里突突的跳动声,每个毛孔都在弹跳出嗜血的狂潮。

    战场的喧嚣在这个时刻成为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所有的景象、所有的呐喊都在向外崩塌。

    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曹操,那个竟敢砍掉他脑袋的人。

    赤兔似乎感受到吕布的杀意,立即扬起四蹄,载着吕布席卷而去。

    曹操回头一看,一抹赤红的影子如旋风般杀进层层防卫的中军,直奔他所在的核心而来。

    乐进赶紧一推曹操:“主公快走。”

    言罢一挥长枪,迎着那团飞速靠近的烈火而去,曹操朝乐进的背影喊道:“文谦小心。”

    轰的一声巨响,曹操的话音刚落,乐进就迎着那团火焰撞了进去。

    “有我在,休想伤曹公分毫!”乐进挺枪直上,奔着吕布的咽喉连搠三枪,每一枪都如毒蛇出洞,白虹贯日,枪枪致命。

    “你找死!”吕布剑眉一挑,画戟轰然砸向乐进。

    吕布没有给乐进机会,当乐进的长枪掠过他的咽喉时,画戟已经顺势划过他的臂膀。

    钝器切入皮肉的闷响令人心悸,乐进的手臂应声而落,他扭头看向曹操,嘴角有丝丝鲜血流出:“末将乐进,愿为曹公赴汤蹈火。”

    生于乱世,要么埋首山泉寂寂无闻,要么策马疆场轰轰烈烈,即便是死,也要在绚丽中结束生命。

    吕布看着断臂的乐进抱以死志,没有丝毫怜悯,因为只有战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再次挥动画戟,寒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而起,无首的尸体冒出一道骇人的血柱,乐进死了,死得如此悲壮,如此此凄凉。

    看着乐进的头颅滚滚落地,曹操不寒而栗,他紧紧拉住衣袍,寒冷如鬼魅般侵袭他的五脏六腑,把灵魂冻成冰。

    他虚脱般一跤坐在地上,任性地挡开搀扶他的亲卫,抱住双膝呜咽起来。

    “主公快走!”急匆匆赶来的夏侯惇和夏侯渊见乐进战死,急忙拖着行尸走肉的曹操撤退。

    高顺正要率陷阵营追击,吕布一扬画戟:“不必追了。”

    乐进,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当年在濮阳,他和乐进、夏侯惇、夏侯渊、许褚、典韦、李典鏖战于野,打得难舍难分。

    如今乐进战死虎牢关,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被压抑的沉重始终包裹,让他透不过气来。

    或许不该杀他,属于他的乱世才刚刚到来,他还没绽放出属于他的绚丽。

    吕布抬头望向天空,漫天兀鹫尖啼,争相扑落,或啄食眼珠,或拽扯肠子,彼此扑翅奔踏,抢成一团。

    周遭有人走近,立时轰然飞散,但盘旋片刻,便又重新俯冲而下,循环反复,驱之不去。

    他弯下腰,抓起一捧土,湿漉漉的泥中大半是暗红的血,心中悲郁如堵,短短一日,这苍茫无边的草野又吞噬了多少并州男儿。

    他们踏过炎沙,涉过黄河,翻过高不可攀的崇山雄岭,杀过不可计数的剽悍凶敌,最终却依旧骨埋碧草,血染黄沙,成了鹰鹫的腹中之物。

    这些年来,他纵横万里,南征北战,从未有过片刻的退缩恐惧。

    但当此刻,狂风呼啸,画戟长吟,血沙从指缝间籁籁飞散,突然之间,他竟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与苍凉。

    成廉和魏越驱马走到吕布跟前,看着惶惶失神的吕布,叫唤道:“温侯?”

    吕布回过神来,他望着曹操残破的军旗,淡淡道:“撤军!”

第75章 武安国() 
天终于亮了,薄薄的雾霭游荡于劫后的战场间。

    虎牢关下,尸横遍野,残兵遍地,破败的军旗在雾气中垂死摆动,血肉模糊的躯体上插满血迹斑斑的刀枪。

    呜咽的号角声刺破朦胧的清晨,紧接着是雷鸣般的战鼓。

    皮鞭和木棍的敲打声、虚弱的咳嗽声交织在军营的上空、俘虏们在清理出的空地上站成数排,四周都是戒备的西凉军。

    “参见相国!”当董卓出现在辕门时,鼓声涌动,三军齐呼,降俘们无不悚然变色,他们很快明白,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天到来了。

    董卓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很享受别人带有恐惧的目光看他,就像朝堂上的那些三公九卿。

    这就是主宰生杀的权利。

    董卓一扬手,鼓声和欢呼声戛然而止,然后他威严地环顾四周,帐下众将随着他的目光自动分列成两排。

    这时董卓才很舒服地坐在帅案上,俯瞰整个校场,西凉军衣甲鲜明,旌旗敝空,军容极为雄壮。

    和那些衣衫褴褛、猥琐呆滞的降俘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油锅的火苗腾燃而起,空气中一股窒息的气味开始凝固,预感到末日的来临,俘虏们开始声嘶力竭地哭喊。

    董卓残忍的笑声在校场里回荡:“先把乱嚷嚷的砍了。”

    寒光一片闪过,伴随鲜血飞溅,一颗颗滚滚落地,哭声霎时戛然而止。

    董卓满意地扬扬头,忽而发现校场内没有吕布的身影,他眉头一皱:“吕布呢?”

    胡轸迈步出列,抱拳道:“启禀相国,吕布说他有要事在身,不能前来。”

    “要事?他是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吧。”董卓怒气冲冲地一砸帅案,目光里跳动着怒火,他显然还把吕布占据河东的事放在心里。

    董卓很想趁机杀了吕布,但是又怕关东诸侯卷土重来,这种感觉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相国,何不趁吕布疲军之际,一举将他拿下?”李傕建议道。

    董卓看了李傕一眼,刚刚烦闷不已的心情突然又跳动起来,李傕说得对,吕布鏖战一夜,肯定心神俱乏。

    若此时趁机发难,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届时不仅能扩充军力,还能收复河东之地。

    “相国不可!”李儒急忙跳出来建议:“如今我们还不宜与吕布翻脸,据探马来报,昨夜参战的只是并州军前锋,其中军还在孟津渡,倘若我军袭击其部,弊大于利。”

    李儒说到这里,目光紧紧盯着李傕:“儒在此询问诸位将军,你们有谁是吕布的对手?”

    李儒唇角斜起一丝冷笑:“倘若不能取胜,结果有两个。”

    董卓看向李儒:“哪两个?”

    “一者,吕布退回并州,扼守河东,阻断通往关中的道路;二者,吕布投降关东诸侯,反戈一击,无论是那一种情况,都不是现在我们能承受的。”

    李儒说完,恭恭敬敬地退回到董卓身后,至于董卓如何决断,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董卓卷曲的虬髯迎着朔风抗张,他猛然起身,指着一干俘虏吼道:“还等什么?该杀的杀,该下锅的下锅,该埋的埋。”

    他把吕布带来的怒火一股脑全泼在降俘的身上,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十个降俘被西凉军高高架起,猛地抛进油锅里。

    滋滋滋的声音不绝入耳,那些被丢进油锅的降俘被困住手脚,像一条鱼一样在油锅里蹦跶。

    身体上的肉开始逐渐泛白,然后变得焦黄,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校场里回荡,吓得那些降俘的心里如坠冰窖。

    笑容回到董卓的脸上,他笑得极为恐怖。

    并州大营,吕布高坐帅案,目光从诸将的脸上一一掠过,然后大手一挥:“带上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花大绑的武安国被刀斧手押进大帐,吕布打量一番,声音很醇厚:“你是北海武安国”

    “你是吕布!”武安国很大胆地直呼吕布的名讳,自己却不知失礼。

    吕布呵呵一笑:“此番被擒,可有话说?”

    “无话可说。”武安国不善交际,也不该知道如何回答吕布,而且本来就是他技不如人,不然也不会被吕布打翻在地,被俘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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