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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吕布之席卷天下-第32节

小说: 吕布之席卷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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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觊再问:“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隙之别,将军可知其意?”

    吕布不假思索的回答:“所谓绝涧,前后险峻,水横其中;天井者,四方高峻,中间低下;天牢者,三面环绕,易入难处;天罗者,草木茂密,锋镝莫出;天陷者,土壤泥泞,渐车凝骑;天隙者,道路迫狭,地多坎坷。”

    “请将军列举一二。”

    “阴山地势高峻,脉络分明,可谓天井,明山三面围绕,易入难处,可谓天牢,阴山余脉沟谷深切,地面破碎,可谓天隙,吾以天井天牢天隙诸般死地围歼匈奴赀胡,此可为例?”

    卫觊没想到吕布会以朔方之战为例,经吕布这么一提,他心中可以想象吕布当时折冲樽俎、纵横捭阖的场景,就连诸般不爽的卫孝也都收起倨傲之色,尊敬的看着吕布。

    无他,因为他们祖上便是北击匈奴的大将。

    卫觊收敛心神,继续询问:“所谓军贵胜,不贵久,敢问将军这是何意?”

    “久则不利,兵犹火也,不戢将而自焚也。”

    卫觊终于露出钦佩之色:“用兵不速如引火烧身,将军之谋略,伯觎佩服。”

    今前两世的征伐教会吕布一个道理,那就是兵贵神速,听完卫觊的夸赞,他脸上平淡如水:“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掠乡分众,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甚,此军争之法。”

    “多谢将军赐教!”卫觊朝吕布施了一礼,徐徐退到一边。

    卫衡见卫觊退下,朗声笑道:“犬子常常自比苏秦张仪,今日被将军教育一番,也让他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吕布谦虚地摇头,当下直接切入正题:“那征召之事?”

    “犬子才疏学浅,不知能在将军帐下担任何职?”卫衡语带笑意,即便是冷冰冰的询问,吕布听起来也不觉得刺耳。

    “吾为郡守,长公子可为郡丞,吾为州牧,长公子可为治中……”吕布沉稳地说。

    卫衡微笑而不言语,良久,他抬头望向卫觊:“既然吕将军诚心相邀,你当如何?”

    “在下还想请教将军,屯田制的目的是什么?”

    “民者,国之根也,城宜重其食,爱其命,使其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卫觊闻言一震,他徐徐向后退却一步,郑重地朝吕布躬身一拜:“明德之主,伯觎愿意效命……”

    吕布急忙上前将卫觊扶起,正色道:“某得伯觊,如鱼得水,何愁大事不成?”

    卫衡丝毫没有干预卫觊的决定,倒是卫孝在一旁埋怨道:“兄既离去,何时才能相见?”

    卫觊看着胞弟,正色道:“你既已成婚,切勿在沉迷于酒色,声色犬马”

    吕布微微有点好奇:“仲道公子已经成亲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子。”

    “乃是蔡伯喈之女蔡琰。”

    蔡琰,卫仲道?

    吕布恍然大悟,怪不得卫孝的名字听起来如此耳熟,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卫仲道。

    相传卫仲道和蔡琰成亲不久后就患病而死,蔡邕不忍心看到女儿在河东孤苦无依,于是便接回陈留居住。

    董卓入京后,征召蔡邕为左中郎将,负责修撰太学石经,蔡琰也跟随蔡琰去了洛阳。

    十八镇诸侯兴兵讨董后,董卓火烧洛阳,西撤长安,蔡琰在乱军中走失,被匈奴於夫罗掳去漠北,从此望南兴叹。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有机会,他倒是不介意救下蔡琰,卖蔡邕一个人情。

    只是这卫仲道,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卫觊既已受召,吕布留在河东也没有什么意义,当即便向卫衡辞行,带着卫觊直奔并州。

    晋阳城密如蛛网的大道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吕布三人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城中找到一间茶肆。

    茶肆不大,但生意却极好,十来张桌子几乎座无虚席,大街上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喧哗,一股人潮起潮落地四下散去。

    一群天真的孩童嬉笑间穿行在人群中,互相抛扔残花和不知什么色彩绚丽的小物件。

    “不错的蜀地新安茶……”卫觊呷口热腾腾的茶,扭头询问小厮:“用的可是茶饼之法?”

    “公子好眼力,当是行家,”口齿伶俐的小厮翘起拇指:“不仅用的精致茶饼,本店煎茶的技艺也是晋阳茶肆翘楚,公子再饮一口,看看这茶有何奇异?”

    卫觊很内行地呷了一口茶,闭上眼嗯嗯有声:“香醇优厚,除茶之外,似又加入茱萸籽之物……”

    “正是,那是本店秘方。”小厮得意地说,“一般茶肆,既不可得顶尖蒙山石花茶,也少见荆楚南安笋茶,为求特色,本店精研煎茶之法,使得茶末色泽细度犹如碾成黄金粉,松嫩如松花,再细用煎茶之水,严控汤水之沸,精调茶水之比配,特选煎茶之具,佐之以自制秘方,即便寻常茶叶,冲饮滋味也不让大内名茗……”

    小厮话音刚落,只见门外有四五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子弟昂首阔步迈入茶肆,一边大声叫店伙上茶,一边热烈讨论。

    小厮住了口,道声两位慢用,赶紧去招呼这拨客人。

    几人极是跋扈,进得店来吆五喝六,旁若无人地喧哗说笑,一个长着两撇很神气小胡子的世家子道:“诸位,听说新任州牧是庶族出身?”

    “确实如此!”另一个白脸公子把玩着一只刺绣精美的香包,满脸不屑地说道。

    “嘘,禁声,禁声,而今吾等还要在他手下讨活呢,要是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只怕官身保不住,脑袋也要搬家。”

    有人啐了一口:“就算这官不做了,我也不会给他谄媚求好,充足爪牙走狗。”

    “王兄此言甚是,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会去给他们新主人舔痔。”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有人笑得兴起,故作神秘道:“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众人凑上前来询问。

    “前些日这位新州牧去河东卫家了,听说去征召卫觊卫伯觎。”

    他一说完,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想要征辟卫家的人出仕,恐怕吕布还活在梦里吧。

    卫觊见吕布脸色难看,起身准备去呵斥,却发现手被人死死的摁住,硬是压坐回去。

    “主公?”卫觊疑惑地看着他。

    吕布很重地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淡,冰冷的一丝微笑像刀锋般死死固定在唇角,锋芒藏得很深,却没人敢忽略。

第59章 任命() 
夜里下了一场春雨,清晨时雨才缓缓收了,略带清冷的春风卷着雨丝满地飘洒,天上阴霾未收,低低压在晋阳城头。

    吕布站在门首,目光注视着阴霾沉沉的天气,笑道:“终于变天了”

    离去两月有余的王儁于昨日回到晋阳,这对于吕布来说是一个好消息,王儁虽然带来的人不多,但亦足以将整个州幕府整改。

    是时候了,吕布拽回目光,喊道:“子伯……”

    娄圭正在堂内处理一些文件,听到吕布叫唤,他立即起身走出堂室,拱手道:“明公!”

    “传令,幕府僚属立刻到府,今日府中议事,一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到,否则,自系如狱。”

    娄圭抬头看了看天气,别说一个时辰了,恐怕两个时辰也赶不过来,他知道吕布要开始清理幕府僚属,当即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吕布起身来到议事大厅,他的目光向西一落,眼睛如疾风般一扫而过。

    “王功曹怎么没到?”吕布的手在案几上一敲,小小的声音却重若千斤。

    功曹从事主人事选拔,一直都有太原王氏族人担任,而这一任的功曹从事名叫王策。

    吕布第一个拿王策开刀,肯定是要收回功曹从事,将人事选拔的权利重新拿到手中。

    这是要断王家的官路啊,曾在张懿府下任职的僚属们都打了一个寒颤,犹如冷剑悬顶。

    吕布冷笑:“本府议事,居然敢不来,他既然不乐意入府做事,又何必挂着个官身,不如回家读书,倒也能博个隐士的名头。”

    底下的僚属们个个寒蝉若惊,听得吕布一番话语,脊背骨划过一股冷气,比起张懿的无为而治,吕布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恐怕这次王家要遭殃了。

    就在僚属们战战兢兢时,门口的谒者高声道:“王功曹到!”

    众僚属尽皆侧目,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跑进来,然后甩了甩衣袖,一边咒骂这鬼天气,一边走进议事厅。

    “王策晚到,将军见责!”他在厅中站立,朝吕布一抱拳,准备寻位置坐下。

    “谁让你坐了?”吕布身体微微向前一倾,目光从下往下一睥:“站着说话。”

    王策皱眉,他好歹也是王家家主,何时被人这般轻视,他忍住心中的不满,平静道:“吕将军何意?”

    “何意?某且问你,何故晚到?”

    “王某家住得远,不比将军住在州牧府。”

    吕布一棱眼睛,似笑非笑:“幕府僚属都到了,独你延期,只你家住得远吗?”

    王策终于知道吕布为何发难了,这很明显在整他,在座的人他大半都认识,基本都住在州幕府附近,独有王家住在几条街之外。

    想通之后,王策不怒反笑:“吕将军端是杀人不见血呀,你若想收回功曹从事,直接下令便是,何故寻此籍口,背后插刀,行小人之径。”

    王策语带尖刻,俨然不把吕布放在眼中,自吕布担任州牧以来,许多人虽然不满,但还没有人当众顶撞过他,这王策却冒出天下之大不韪,说话竟如此倨傲。

    吕布坐直身躯,点头阴笑道:“好个巧言令色之徒,满口欺妄语。”

    王策回顶道:“王某所言俱是秉心而论,何来巧言妄语之断,吕将军欲行欲加之罪,王某无话可说。”

    说道这里,他从头上摘下进贤冠,随手一扔:“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岂能蒙垢而事?这功曹从事不做也罢,我王家不缺那点俸禄!”

    说罢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留得厅内众僚属一脸错愕,心中纷纷赞叹:王公高风亮节。

    吕布看着消失在雨幕中的王策,唇角斜起一丝冷笑,朝娄圭挥挥手。

    娄圭立即趋步上前,将手中的竹简摊开,高声阅读里面的内容:“令,王儁为并州别驾,总管并州文政武政,卫觊为治中,掌都幕府一切大小事物,娄圭为簿曹从事,令狐邵为议曹从事,裴潜为典农从事,高顺为兵曹从事,崔均为幕府参军,贾逵为功曹从事。”

    众僚属脸色大变,看来并州真的要变天了,王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进入并州中枢,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次吕布征召来的幕僚差不多都是海内皆知的名士。

    诸如卫觊、裴潜、贾逵等众,亦不是泛泛之辈,再看武将一列,除了吕布原来的朔方老将外,又多出来几个新面孔。

    娄圭看了一眼堂下的幕僚,继续念道:“令张辽为河西太守,张琼为朔方太守,郝昭为上党太守,宋果为上郡太守,郭蕴仍为雁门太守,张扬为定襄太守,曹性为西河太守,魏续为定襄太守,成廉为云中太守,侯成为五原太守,郝萌为从事中郎。”

    诏令一出,满座尽皆哗然,吕布这是要做什么,就算不让王家进入并州中枢,至少得给人家一郡半县吧。

    他可倒好,除了雁门郭蕴和战死的邢纪、韩固,其余六郡郡守全部被撸,他们甚至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并州士族将会联合反叛。

    王儁、卫觊等人也面露艰巨之色,吕布这样做,基本上把本土士族得罪了个便,只要战端一开,这些世家必然会蠢蠢欲动。

    吕布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年曹操杀掉妄生诽谤之语的便让,间接激发了兖州士族的恐慌,他们为了自保,因而叛迎自己,想要重新获得本籍士族的特权。

    而今日的所做所为,比之曹操更甚,这些世家倘若不反,那才有妖呢。

    用吕布的话来说,兵来将当,水来土屯,若想在并州实行屯田制和度田令,迟早要和这些士族门阀走上对立面。

    早对不如晚对,这样他至少会有主动权。

    用张懿的话说:并州虽是贫瘠之地,但亦人才济济,有的可大用,有的可小用,有的不为我所用,则或恩养,或敬奉,或弃之。

    这谐人若呈口舌之能,他可纵而不顾,若有干碍军政妄举,他必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第60章 王允() 
春雨如缠绵如透明的蚕丝,在凉悠悠的风里肆意泼洒,雨声急急如暴雨催林,仿佛万马奔腾,咆哮而至。

    王策的指尖在竹籍上轻轻划过,目光缓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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