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谍之千里江山图-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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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甲忙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塞进了刚从店里出来的陆彩衣的怀了,转身便冲向了那辆翻倒在地的驴车。驴车上驮着几只大麻袋,想必是十分沉重,那两头健硕的黑驴挣扎了半天也没把车子拉起来,反而被坠得半卧在地上,急得“嗯啊嗯啊”直叫。
陆元甲并不是要去解救那两头驴,而是看见驴车上斜插着一把木柄铁锹,虽然比不上工兵铲,但以他的经验判断,也应该是个趁手的家伙。
陆彩衣抱着东西,看见陆元甲立在街道的中央,手里横握着铁锹,迎着骆驼飞奔过来的方向,风掀起淡蓝色长衫的下摆,就像旌旗一样在招展,竟有些莫名的英武不凡。
第10章 受惊的骆驼(下)()
奔跑起来的骆驼并不比骏马慢,背上的驼峰有节奏地上下耸动,颈下的长毛迎风扬起,就如同一团黄色的风沙,冲着陆元甲席卷而来。
眼瞅着骆驼就到了眼前,陆元甲沉下一口气,迎着骆驼冲了上去,手里的铁锹高高举起,攒足了浑身的力气,还是最擅长的拍击,就听见“咔嚓”一声,陆元甲手里的铁锹把竟然断成了两截!
那头大骆驼被铁锹迎面拍中,发出了长长一声的低吼,踉跄了几步,就一头栽倒在街上,骆驼的后腿不住地颤抖,尾巴上竟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陆元甲把手里的半截锹把扔在了一边,走到骆驼的尾部,却见骆驼的尾巴上竟然拴着一串长长的鞭炮。此刻,鞭炮还剩下小半截,仍在接二连三地炸响,骆驼的尾巴被火药灼烧得乌黑,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不知这是谁干的缺德事,陆元甲在心里暗骂一声,骆驼本来性情温顺,定是被这一串鞭炮惊扰了,方才疯了一般地跑上了街道。
骆驼的嘴里开始往外吐白沫,四肢开始抽搐,眼睛暗淡而凄楚地瞄着陆元甲。陆元甲心里也是一阵懊悔,怪自己有些莽撞,要是早些留意到尾巴上的鞭炮,再想办法弄下来,可能就不必伤害到它了。
陆元甲扯下骆驼尾巴上的鞭炮,扔在了一边,四周惊慌失措的人群也总算看清楚了端倪,人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从骆驼奔过来的方向,又急匆匆跑过来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在刚刚落下的烟尘中,转眼就来到躺倒的骆驼和陆元甲近前。
走在前面高个子先停住了脚,看了一眼骆驼又看了一眼陆元甲,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陆元甲见来人年龄和自己相仿,身材高大,脸膛青白,一双剑眉又粗又长,几乎连在了一起,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却内敛着锋芒,就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能隐隐感受到其中犀利的威势。
“是你的骆驼么?”
虽然是刚一见面,陆元甲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位一字眉汉子竟生出几分好感,就笑着问道。
“是你拦住了它?”那高个子一字眉汉子几乎和陆元甲异口同声问道。
“看它要伤人了,就用这东西给了它一家伙。”陆元甲瞥了一眼扔在一边的半截铁锹把,苦笑着,先答道。
这时候,那个矮个子也跑到了高个子一字眉汉子身边,矮个子年龄不大,长得身材瘦削,面皮白净,眉眼清秀。
“哥,没伤着人吧?”矮个子少年有些气喘嘘地问道。
高个子一字眉汉子冲着地上的骆驼努了努嘴,又指了指陆元甲,说道:“是这位公子给拦下了。”
说罢,冲着陆元甲抱拳一揖。
“在下石律,多谢兄台出手相救,不然这畜生伤了人,我们兄弟可就要吃官司了!”
那矮个子少年似乎还有些不信,围着骆驼转来一圈,在骆驼尾部停了下来。
“哥,你快过来看,我说它怎么会惊了呢,原来有人作了手脚!”矮个子少年愤然道。
石律忙走过去,蹲下身子,抓起骆驼烧焦的尾巴,不想突然就听见“啪”地一声,原来是一只鞭炮死灰复燃突然炸响。
石律和矮个子少年都被吓了一跳,纵身倒退了两三步,矮个子少年还霍地拔出了肋下的短刀。
陆元甲对这种“噼里啪啦”的声音早就失去了敏感,在上海和南京整日整夜都是如此,所以,刚才鞭炮冷不丁响时,他像是没听见一样。
“没事,是鞭炮,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这才有人在骆驼尾巴上拴上了鞭炮,多危险,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陆元甲伸脚狠狠踩了踩那一片鞭炮的残骸,对那兄弟二人说道。
石律和矮个子少年都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互相对望了一下,矮个子少年收起了手里的刀。
“多谢提醒,还没请问兄台贵姓高名?”石律说道。
“在下陆元甲!”
“陆大哥,你是用这东西拦住骆驼的么?”矮个子少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铁锹,问道。
“是啊,这家伙很好使的!”陆元甲笑道。
“是么?”矮个少年有些不可思议地轻轻摇了摇头。
在陆元甲与矮个少年说话的的当口,石律从骆驼背上的皮囊中翻出一大坨白花花的东西递到了陆元甲面前,说道:“多谢陆兄出手相帮,这是点心意,不成敬意,就当是给陆兄买杯薄酒,压压惊吧!”
正在这时,陆彩衣突然从陆元甲身侧冒了出来。
“银子啊?!是我们大宋朝的银子吧?”陆彩衣语带讥讽道。
陆元甲也是一愣,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石律脸色突地一变,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位姑娘何出此言?”
“哼!何出此言,你自己心里清楚……陆大哥,我们走!”陆彩衣狠狠地白了一眼石律,拉起陆元甲转身就要走。
“站住!”矮个子少年发出一声轻喝,一双细细的弯眉也立了起来。
“站住就站住,你们契丹人在东京还敢撒野不成?”陆彩衣也大声道。
听到这里,陆元甲才算明白了,原来对面这两位还是外国人。
与外国人动粗是没好果子吃的,陆元甲是有这方面的经验的。契丹人也好,日本人也好,老百姓最好别去招惹,好勇斗狠那是专业人员的事情。
况且,石律和矮个子少年即便是契丹人,也还算彬彬有礼,既然已经出手相帮了,也就大可不必气急败坏的失了风度。契丹人拿些银两答谢也没什么不妥,可以不要,却也没必要横眉立目。
“彩衣,不得无礼!”
陆元甲第一次在陆彩衣面前摆出兄长的姿态,声色严厉地说道。
“你?!”
陆彩衣没料到陆元甲会呵斥她,一时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石兄,你莫要见怪,在下这个妹妹平时骄纵惯了。你们还是尽快找人将骆驼抬走,总在这里也是碍事。银子请你收回,山高路远,要是有缘,你我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罢,陆元甲抱拳当胸,拉起陆彩衣就要走。
石律见陆元甲转身便走,也不好挽留,只好大声说道:“陆兄,在下住在都亭驿,有事可去那里找在下。后会有期,陆兄走好!”
陆元甲也不回头,举起右手,挥了挥,心里却隐隐觉得他和石律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第11章 陈家兄妹()
陆元甲拉着气呼呼的陆彩衣又走在了街上。
“你干嘛要帮着契丹人说话?”陆彩衣不依不饶地问。
“你怎么看得出人家是契丹人呢?”陆元甲笑着问。
“仇恨!仇恨你能明白么?我一看见契丹人心跳就会加快!”陆彩衣道。
“嘿嘿,那你说得也太玄了吧,我看见你还心跳加快呢,你不会也是契丹人吧?!”陆元甲说道。
听了陆元甲说见到自己也会心跳加快,陆彩衣心里波澜微起,但却故意装作生气道:“你再胡说我就告诉我爹去!”
陆元甲也觉得刚才自己说得有些唐突,赶紧也岔开话题。
“那兄弟俩看着文质彬彬的,倒还真是看不出来是契丹人。”
说实话,陆元甲觉得当世的契丹人,就应该是青面獠牙,满脸胡子,满嘴叽里呱啦听不懂的鸟语,就像日本鬼子一般的凶神恶煞,实在是很难与刚才温文尔雅的兄弟俩对上号。
“在东京城里牵骆驼又那般长相打扮的,十有八九便是契丹人。”陆彩衣道。
见陆元甲将信将疑的点着头,陆彩衣心中不免有几分不解,问道:“你不是在北疆从军么?如何连契丹人都识不得了?”
陆元甲咧嘴一笑,支吾道:“当然识得,只是怕你与他们纠缠,惹出些是非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陆彩衣拐入一个路口,见有个小店,便迅速钻了进去。
进到店里,陆元甲全然没理会店中琳琅满目的胭脂香粉,而是拉着陆彩衣在临街的窗下站定,眼睛紧盯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
陆彩衣刚才被陆元甲拉进脂粉店,以为他是想陪着自己进来买东西,心下正暗自欢喜。当见到陆元甲接下来的举动时,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刚要开口质问,却见陆元甲冲自己摆了摆手,又指了指窗外。
窗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站在店门外四处张望,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长得精灵古怪的小姑娘。
窗子半开半合,能清楚听到两人的讲话。
“哎呀,如何刚一拐弯就没了呢?!”那个少年抱怨道。
“哥,咱们干嘛要跟着他们啊?”
“哼!费了那么大劲儿才把鞭炮绑到骆驼身上,好让那两个契丹蛮子吃吃苦头,可是却被那厮吃饱了撑得装好汉,坏了咱们的好事!”少年气鼓鼓地说。
“那跟上他们又当如何呢?”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道。
“嗯……这我还没想好。”少年摸着后脑勺道。
“咱们就把鞭炮拴在那个人的腰带上!嗯……不太好,还是拴在那个姑娘的辫子上吧,哥,你觉得怎么样?”小姑娘还是奶声奶气一脸天真地说。
陆元甲头皮一阵发麻,没想到这个看着像是一朵花一样的小姑娘下手竟然如此刁钻凶狠!
“好啊!好啊!……”少年手舞足蹈地笑道,就像看到鞭炮已然拴好了一样。
陆元甲蹑手蹑脚地走出店门,来到正在向前面张望的少年身后。
“找到什么?”陆元甲轻声问道。
“还没有……啊?!”那少年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又觉得不对,转身一看,只见刚才拦住骆驼的汉子正站在自己身后,霎时,便惊呆在了那里。
小姑娘也刚要转身,却一头撞进了陆彩衣的怀里。
陆元甲牵着那个少年,小姑娘的手被陆彩衣手拉着,四个人就像一道逛街的一家人,走进了街边的一间茶馆。
陆彩衣要了一个雅间,待完了茶点,伙计带上门退了出去,陆元甲才松开一直牵着的那少年的手。
那少年一阵皱眉瞪眼,歪着嘴,不停地挥动着胳膊,看来刚才是被陆元甲弄疼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陆元甲正色道。
“我们……我们在逛街啊!”那少年强作镇定地支吾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把鞭炮拴在骆驼尾巴上,惊了骆驼,险些酿成大祸,难道还想抵赖不成!”陆元甲声音更加严厉地质问道。
“我们没有啊,大哥哥,你可不要诬赖好人呀!”那个小姑娘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陆元甲,嗲声嗲气地辩解道
要不是刚才亲耳听到小姑娘的馊主意,陆元甲还真有可能被她天真无邪的眼神所打动。
“你不是还打算把鞭炮拴在姐姐的辫子上么?”陆元甲看了一眼陆彩衣,对小姑娘说道。
“大哥哥,莫言说笑话了,姐姐这么漂亮怎么会有人舍得做这种事情呢?是吧?姐姐!”小姑娘说着,竟冲着陆彩衣撒起娇来。
陆彩衣刚才也只是听了个大概,看着小姑娘的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也是心生怜惜,顺势搂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在特务连也会抓到花言巧语避重就轻的舌头,陆元甲知道今天不来点硬的怕是听不到实话了。
“啪!”
陆元甲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茶桌上,桌子上的盖碗被震得哗啦啦直响。
少年和小姑娘都被吓得打了一个寒颤,陆彩衣也连忙收回了扶在小姑娘肩头的手掌。
“契丹人已经告了官,如果你们还是不说实话,我也只好把你们扭送官府了。官府怕是也要将你们交予契丹人,到了契丹人手里定是有你们好受的!”
少年不安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角,踌躇了半晌,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嘤嘤地抽泣起来。小姑娘也怯生生地躲在少年的身后,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陆元甲猜不出他们是不是又再搞什么新把戏,仍就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