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杀手妃-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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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内外早已装灯结彩,再不过两日便是她沧澜雪出阁之日。
细雨绵绵湿了那新作的衣裳,依旧是纯白的料子,似乎那个沧澜雪很喜欢白色,她的衣物大多偏白,而新作的衣裳穆婉蓉似也循着她的喜好而做。
对此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反正有人操持她自是乐意。
本是偏静的地方,却忽然出现了一位不该出现的人,沧澜雪望着正漫步在松林下的黑裘男子。
沧澜风眼唇含笑,上前,低眼望着沧澜雪,道:“雪儿妹妹,起的真早。”
沧澜雪瞥望了一眼他,便转过了脸去。
如今沧澜家的九个子女,除了那未有出现过沧澜雨与沧澜雷外,她都已经见过并且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些,自然对这老大沧澜风不陌生,何况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沧澜风吃了个软钉子,倒也不在意。温雅的一笑,问道:“要是没记错,今日晚宴便是雪儿妹妹的‘食姐妹桌’吧。”
“是。”沧澜雪冷淡的应着。
这食姐妹桌她也是近日才知道的,就是女方在出嫁前要与自家人一同用餐,今日晚宴便是她沧澜雪出嫁前最后一次与沧澜家的人共用晚餐。
从成为沧澜雪以来这数个月中,其实她一直都呆在自家的小院落中,就算是与穆婉蓉一同用餐的次数都能以十指来计算,更何况是沧澜家的其他人了。
细长的眼眸睨着沧澜雪,勾弧闪现唇瓣,沧澜雪那双迥然清亮的黑眸,总是令他透出探寻与好奇,那勾勒起在唇边的笑自是愈发的深邃而耐人寻味。
“嗯,雨弟也真是的,你这妹妹都要出阁了,他竟是还未归来,哎……”长长地叹息幽幽自沧澜风的嘴中传荡开去。
沧澜雪眉宇间一蹙,随即舒展,淡淡扫了沧澜风一眼,便从他的身侧走了过去。
沧澜风竟是转身,与她同步踩着石径小道走着,“雪儿,莫非你忘了雨弟?”
沧澜雪蓦地抬眼,睇着那身侧的沧澜风,“你想要说什么?”
沧澜风冲着沧澜雪一笑,“雪儿这是在询问,还是在威吓?”
沧澜雪慢慢地收起那份敏锐,舒展开揪起的双眉,清冷的一笑:“你觉得是威吓最好。”
“啧啧,妹妹最近这脾性可是真的变了,大哥我可不是在怀疑妹妹,不过妹妹若是不知收敛,这恐怕日后吃苦头的还是妹妹你。”沧澜风始终以笑将话说完。
沧澜雪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雨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色的阴影,涟漪过后,依旧了无痕迹。“是苦是甜,到时方知,现在何必杞人忧天。”笑时,于清冷中独有一段风情妩媚。
话音似还在耳边回荡,只是那人早已远去……
雾朦胧,人亦朦胧,雾里看人,仿佛参差如是。
初晨,冬临,天未寒,薄阳下,白露将曦。
沧澜风悻然,今日一早他碰的钉子可真不是小。转目看向另一边,偶见那从松针上滑落的一滴露珠……
“小姐,你一大早的跑去哪里了?”巧娟见到那走入院中的沧澜雪,抱怨地上前。
“什么事?”沧澜雪提眼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出嫁的事,夫人大清早就过来,可小姐你不在,这不才走,说是一会还过来,让小姐千万别在走开了。”巧娟边跟着沧澜雪边回着。
“嗯。”沧澜雪应了声,抬脚跨入了房中。
进入,她便看到了那摆满了房间的礼品,然而昨日刚命巧娟清理赶紧的书桌上,竟是多了一个木盒子。
举步走至桌前,手碰触了下盒子,问道:“夫人来时可有那东西过来?”
“我过来时夫人就在了,其实夫人也并不想走的,是老爷传人过来找夫人,夫人这才过去的。”巧娟在后头说着,当她走至沧澜雪的身前,探身看到那只木盒子时,“咦”声道:“小姐,这里怎么多了只盒子?难道是夫人带来的?”
“应该是吧。”沧澜雪应着,人往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巧娟好奇的凑近木盒子细细地瞧着,“这盒子我怎么没见过呢?”记忆里面夫人有什么首饰盒她是没有见到过的啊。可这木盒子她居然是头一回见到,而且盒子的模样儿有些诡异,这上头雕刻的不是凤凰也不是花鸟,居然是一副骇人的图案。
“小姐,这盒子上的图案是砍头吗?”巧娟小声询问。
沧澜雪低眼,瞧着木盒子上所雕刻的图案,图案所描绘的是一个人跪在地上,而他的后背应该是被两根铁链锁着,旁边有一人拿着大刀,作势要砍,可并没有下刀。到底是不是砍头,就不得而知了。
巧娟越看越觉得那图案诡秘异常,浑身忍不住颤了颤,“小姐,这木盒子真的是夫人拿过来的吗?这里头装着什么?”
沧澜雪心也疑惑,这盒子不是穆婉蓉拿过来又会是谁,若说是穆婉蓉拿过来的,怎么会是如此诡异的盒子,这里面所装的到底是何物,确实诱人去一探究竟。
刚要去打开木盒子,外头突然传来了慌乱的叫喊声:“不好啦——四夫人跳湖了——快来人啊——”
沧澜雪指尖一颤,人猛地从椅子上蹦起,箭步如飞的跑出了院落,向着那来声处跑去……
当她赶到湖畔时,正有几名下人从湖中将穆婉蓉打捞上来。
沧澜雪在看到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穆婉蓉时停滞了下,眼底拂过不信与慌乱,却又在转瞬间消失无影踪。
“四夫人……”巧娟比沧澜雪晚到一会儿,当她看到那地上的穆婉蓉时,早已克制不住心中的悲切,跑上去,跪在浑身湿透的四夫人身旁,大哭了起来。
沧澜雪呆呆地站立于湖畔,任由冷风将那一身薄裳吹得沙沙作响……
清冷的目色慢慢地沉淀,从内油然而生一抹死寂。
“小姐……四夫人她……四夫人她死了啊!……”巧娟嚎啕的大哭,早已将那一句支离破碎的话掩盖。
沧澜雪最终听到的不过是一个死字。
也直到现在她才确实醒悟到,那个穆婉蓉,那个沧澜雪的娘真的死了。
巧娟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跑到沧澜雪的身前,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摇晃着,哭道:“小、小姐,夫人死了……她怎么会死啊……小姐!!……”
沧澜雪晃动着单薄的身子,她眼中所见是巧娟泪流满面的脸颊,耳边所听是一声声为什么,为什么穆婉蓉会死?……
回想昨日,穆婉蓉还过来为她梳头,说是在出嫁前都会过来为她梳头。
木讷的抬手,摸着那头搭理整齐的发丝,这上头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留下的味道,淡淡的,暖暖的,那就是属于娘的味道……
“小姐,小姐!!”巧娟用力摇晃着,她早已被这突发事件所惊吓。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巧娟,巧娟的样子变得很奇怪,有人活自然有人会死,这就是生存的法则。
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生便是死,对此她早已麻木不仁。
只是,这一次,在看到穆婉蓉的尸体时,她的心居然会有些难受。
原来难受就像是吞服了被挖碎苦胆的鱼,苦涩而咸腥,实在是难以下咽。
当她回过神来,清冷的四周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一张张面孔流露出的是不信与惊讶,看来谁也无法相信,穆婉蓉居然就这样死了。
沧澜雪平静地越过众人,来至穆婉蓉的身前,蹲下身子,不顾穆婉蓉身上的湿漉,扶起她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肩头,托着便迈开了步伐。
第92章 都给我滚出去()
小小的身影硬是被压弯了腰,踩着沉重的步伐,带着穆婉蓉离开。
巧娟看到这一幕,忙胡乱的抹了把眼泪,上前想要帮忙……
“别碰我娘!”沧澜雪却低喝阻止。
“小姐……”巧娟惊住,那悬空的手竟是不知如何收回。
沧澜雪弯着腰,目光沉冷地扫向四周,嘴中呵着气,硬是不吭一声的驮着穆婉蓉一步步朝前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用干活了么?”娇呵声从前头传来。
本是围在前的下人,一个个退到了一旁,让出了一条道路。
沧澜音顺着那些让道的下人望去,那呈现在眼底的一幕,惊得她瞬间凉了手足,结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四娘怎么了?”
“你们给我让开!九爷我看不到!”沧澜云差点没蹦断自己那两条肥腿,个子过矮的他即便是前头的人当道了,可还是没能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滚开!”沧澜雪森冷的目光扫过当在前头的下人。
一个个惊得纷纷退让开去,沧澜雪依旧以自己纤细地身子驮着穆婉蓉的尸身。
沧澜云也直到这会儿才看清了,他惊得一张红润的小脸都煞白煞白的,小跑步上前,刚想要伸手去帮忙。
沧澜雪目色不在清澈无痕,而是泛着丝丝红光,冲着沧澜云喝道:“滚。”
沧澜云瞬间硬化,肥嘟嘟的手臂在半空中打了个弯,这才垂到了身侧,他满腹委屈的望着沧澜雪,“雪儿姐姐,我只是想要帮你。四娘怎么了?她落水了是吗?她没事吧,雪儿姐……”这四娘浑身都是水,加上那重量少说也要上百斤了,雪儿姐姐这瘦小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沧澜雪目光犀利地刮过沧澜云的面容,吓得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吱声。
只能望着沧澜雪弯着身,踩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驮着穆婉蓉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沧澜雪的身影消失,沧澜云一打逮住想要离开的一下人,喝道:“快说,不然九爷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日出!”
“九九爷,这事小的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四夫人溺水生亡了。”
“什么——?”沧澜云与沧澜音齐齐惊呼。
不消一刻钟,四夫人穆婉蓉溺水生亡的事儿便已经转遍整个山庄……
沧澜雪把穆婉蓉的尸身驮回自己的房间,放置在床榻上,便走出了房间,有些无厘头的在院落中打转。
巧娟跑进院落,瞧见沧澜雪那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忙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热水,巧娟热水在哪里?”沧澜雪一把抓住巧娟的手臂问道。
“热、热水在厨房,我这就去拿……”巧娟吃疼,整张脸都揪成了一团。
“快去拿,还有我娘的衣物,你都准备好,最好是全新的。”沧澜雪放开手,叮嘱着巧娟。
“好,夫人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小姐出嫁前要穿的新衣服,我这就去拿……”巧娟说着,当她意识到沧澜雪那张逐渐冷却的神情时,忙收了口。
沧澜雪背过身去,迈步向着房内走去。
当那一室的喜气映现在眼底时,她双拳一握,上去便是狠狠地撕扯下了那个耀眼的红喜大字,推翻了那一堆堆礼品。
当巧娟端着热水出现在房中时,所见是一片狼藉。
她小心的踏过那一地的凌乱,来至床榻前,“小姐热水。”
“你放着吧,去准备衣物。”沧澜雪吩咐道。
“小姐难道你打算亲自为夫人净身?”巧娟望着那正在为穆婉蓉脱去湿衣的沧澜雪。
“是,你快去准备。”沧澜雪催促道。
“不行啊小姐,这些事都有专门的人做,你可千万……”巧娟惊得忙劝阻,却在沧澜雪那转身回眸的一瞥眼中,收了声。
沧澜雪目光在巧娟的身上流连了一番,便又转过了身去,继续为穆婉蓉脱衣,“快去。”
“是,我这就去。”巧娟颤抖着双肩,一步一晃地跑出了房间。
沧澜雪亲自为穆婉蓉擦身……
那一次次的碰触,换来的并非是温暖的回应。
脑中回转的是与穆婉蓉相处的那数月,穆婉蓉是软弱的,她的双眼中总是含着泪,那张柔美的脸庞上终日眉宇深锁,似藏匿了满腹的心事。
然而,她却在擂台那日以自己单薄的身子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拖回。
从不知人间冷暖的她,在那一刻尝到了被呵护与关切的味道。
第一次想要去在意了解一个人,只可惜……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脆弱到只是转瞬间的分开,都能成为天人永隔。
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那份心情,因为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去释放自己的情感。
穆婉蓉给了她短暂的亲情,冰冷的世界因为她的存在出现过阳光,然,现在……
飓风带走了那唯一的阳光,冰冷再次席卷了全身,从暖阳下硬是退回了黑暗。
这是什么?
当沧澜雪看到那呈现在穆婉蓉腹下的一个掌印时,目色一沉,她快速地撩开自己的衣衫,寻找着腹下那相同的掌印……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