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秦-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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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你且去吧，镇远君留下。”
“诺，臣告退。”李斯恨恨的盯了钟钰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镇武君，去了你太尉之位，不会有怨愤之心吧？”嬴政淡淡的笑道。
“臣不敢，带兵为大秦征战天下才是臣最想做的。”
“终究是要给李斯一个交代的，孤是秦王不假，但是大秦始终是收拢天下人才为己用，不可寒了外人的心。”秦王定定的看着钟钰。
“臣管教不力，请王上处罚！”钟钰请罪道。
“当然要罚，阿衍平日不爱读书却能文斗胜过李理，便罚阿衍去稷下学宫读书吧，将来我大秦又能添一文武之才！”秦王哈哈大笑。
“尉缭先生，出来见一见大秦最勇猛的将军吧！”嬴政冲着宫殿暗影出喊了一声。
钟钰只觉得背心发凉，好似被洪水猛兽盯上一般，只见一身材精壮身穿白袍的老人走了出来。
“兵家尉缭，见过大将军”
……
钟衍等着老爹回府，他不确定秦王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看着老爹踏进府门的样子，钟衍就知道，这事儿保不齐秦王偏帮了他们。
“阿衍，秦王说了要罚你去读书，免了爹的太尉，让爹去韩国边境驻扎。这几日就走，爹已经等不急了，哈哈。”钟钰进了门就狂笑，那傻样儿钟衍都觉得替他丢人，被撸了官位还这么开心？
看着儿子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失了仪态，但是毫不在意的骂了一句：“黄口孺子知道个甚？待等他日功成之时，且让你见识一番。”
唉，要离开咸阳了，看着自个儿房间，才在这里住了几天，就又要换一个地方了，母亲正在给爹收拾出征的东西，虽然这次只是驻守不是打仗，但是该准备的一点不能少。
钟衍先把骨灰和簪子放好，然后收拾东西，此去稷下学宫读书，九月多才会开学，三个月的时间要从咸阳到临淄其实并不宽裕，途中还要经过韩国和魏国，其中艰难也是不小，这个时代的交通，是阻碍发展的最重要的原因。
在床上掏了掏，拿出一些前身喜欢的小物件，一块麒麟佩，一个射箭用的扳指，看到床边儿的石盒子，钟衍才想起来这是一个医匠进献的药方，钟衍不由得来了兴趣。
打开盒子发现有三张丝帛，上面布满了整整齐齐的大篆，用的颜料并非是墨，而是一种青黑色的涂料，钟衍读了前两张，一开始没看懂，后来换了阅读顺序才发现当真是治疗血气失散，风邪入侵的内外伤方子。
这最后一张居然是按照从左往右的顺序来读的，这种阅读顺序也不怪那一家子没读懂，就钟衍刚才按照这个时代的读起来也觉得蛋疼，读着读着就跳了。
这最后一张大概是道德经？钟衍读了读，发现跟自己原来读过的版本根本不一样，不过这张不全，只有五百言，最后一句更是只有三个字就断了，也带上吧，反正自己的东西不多。
黑山就更没有东西了，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呆呆的望着夕阳。
“黑山，我这样满脑子复仇的过一辈子不太好，韩师的学问是救济天下人的，若是我把眼光只放到一个李斯身上，实在是脏了韩师的学问。”
“嗯，公子这样想是好的，只为了复仇过这一生的话，韩非先生定然是不喜的。”
“是了，先生的理想是天下一统，然后建立一个法治的国家，人人守法尊法，让天下不再有那么多的苟且之事。”
“嗯，黑山不懂，公子懂就好。”
“老黑，以后我带着你建功立业好不好？咱们也做一个青史留名的人物！”
“公子，老黑已经青史留名了，像老黑这样的真人，史书上会写一笔的。”
“切，你那留名不过百人敌，千人敌，怎当的过治国之名？”
“待杀了李斯，我便好好的整一整这天下，终究是要重新建立新的制度，那便由我来操刀，好好的修整一番。”
钟钰跟蒙夫人听到儿子这话也是放心了许多，谁希望自己的儿子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有目标好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到了走的那一日，整个咸阳城还在静谧之中时，钟钰、钟衍、黑山还有装备到牙齿的三十名亲卫，一人双马，准备开赴秦、韩边境。整个咸阳城勋贵竟无一人来送，钟衍对着老爹哈哈大笑：“爹你常夸口在咸阳威势如何如何，今日竟无一人相送，这次你有何话说？”
钟钰摸着鼻子有点尴尬，看着儿子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敢嘲笑你爹！”为了掩饰尴尬，冲着蒙夫人喊道：“夫人，且回去吧。”钟衍也是大喊：“娘，回去吧，儿子不日学成归来在娘身边尽孝。”
冲着蒙夫人摆了摆手，一行人打马出了咸阳。
在驰道上溜达着，钟衍问道：“爹，这次你可该说一说，秦王到底派你去驻扎韩国是为了什么。”
“好小子，老子就知道瞒不过你，你猜那天我去宫中见到了谁？”钟钰至今想来敬仰之情还是抑制不住，那是兵圣啊，尤其擅长策谋的兵圣啊，有了尉缭子先生，我大秦的兵锋怎能不利？
看着老爹那春心荡漾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是钟衍怎么可能知道秦王到底招揽到那个了不起的人物。
“快说吧，让你儿子见识一下到底是哪个了不起的人物能让我们的大将军推崇至此。”
钟钰示意亲卫散开警戒，神神秘秘道：“兵家圣人，尉缭子！”钟衍心中一震，秦王这是要开始谋划一统天下了吗？居然连尉缭子都出山了。
看着儿子震惊的样子，钟钰就是一阵得意道：“此去韩国，秦王命我为南阳太守，征发兵卒，这次有着兵家圣人的谋划，我大秦定能灭去一国，甚至几国！”
钟衍在心中慨叹：“爹啊，别说是一国或者几国了，你可能想不到，这六国以后都是大秦的土地啊，大秦会打的六国直接亡国啊！”
刚想问问现在是秦王几年，但是转而就闭上了嘴，问了也白问，丫的也就记得个公元前221年，秦始皇一统天下，现在又没有这公元纪年法。
“唉，”钟衍叹了口气，希望回来的时候，正好赶得上这波澜壮阔的征战时代。
“爹啊，要是你觉得秦王让你打韩国了，提前给我封信，我去帮你啊。”钟衍有点期待。
“你先养好了身子吧，在稷下学宫好好学，别看你现在法家修为还不错，但是到了战场上，一个甲士借着马力就能把你撞成碎尸。”钟钰有点担忧的道，自家将门，但是儿子身体这么虚弱，不知道能不能上战场。
“放心吧，法刀现在不吸我的气血，我会慢慢补回来的。”
在钟衍跟钟钰的交流中，一行人骑马跑到了距离咸阳不远的一个小山丘上，这里正好能看到咸阳城的轮廓。
马踏山丘，回望着笼罩在微光里的咸阳城，钟衍默默的念了一句：“别了，咸阳。”
第18章 红莲斋的红莲（）
钟衍一行虽是一人双马，跑的也是相当辛苦，没有马蹄铁，也没有高桥马鞍，全靠两条腿，设计马蹄铁高桥马鞍什么的钟衍一点都不会，他就是一个苦逼的法学生，年年期末赛过高考的那种大学生。
钟衍这一路走来感觉自己的俩大腿绝对是磨硬了许多，本来钟钰心疼儿子，想让钟衍做个马车，但是钟衍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努力弄好自己的身体，那么等到秦王一统六国的时候自己是绝对参与不了的。
为了能见识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既然已经意识到自身的硬件不够好，那就坚持，那就努力，还不算晚！
这一路众人走的有官道有小路，总体而见，老秦人的生活虽然是挣扎在温饱线上，但是相对山东六国来说还是可以的，据钟钰说，他十八岁时砍下的第一颗赵人的头颅干瘪的不成样子，饿的简直就不像个人。
韩国的土地其实对于大秦来说唾手可得，但是由于气运的原因，迟迟没有动手，不过钟衍记得，好像尉缭出山不久之后，秦王就攻陷了韩国并且俘虏了韩王，想来兵家圣人出了什么主意解决了这个问题。
“阿衍，到了南阳，我把黑龙经修炼气血的给你一份，顺便把我这些年打仗记下来的东西给你一份，你去了学宫可要好好学，别丢了老子的脸！”钟钰冲着前面纵马的钟衍喊道。
经过了十几天的奔波，钟衍终于适应了纵马，并从其中得到极大的快感，看的钟钰是心惊肉跳，这不快到南阳了，钟钰又开始唠叨，天下的父母看到子女去读书，总是这个心态。
“知道了，我先随你去军营，然后我跟黑山出发，顺便游历一下韩魏。”钟衍头也不回道。
得得，钟钰发现自从出了咸阳儿子的性情活跃了许多，不在那么阴沉着脸总是算计，这样也好，疯一疯也无所谓，“老黑，你看着啊衍点，我且整理一下，准备入军营了！”钟钰嘱咐黑山。
“嗯，放心吧，公子有我看着，没问题的。”黑山应了一声。
如今南阳主事的是一个叫腾的内史，秦王觉得此人颇有才能，于是暂时让他主管南阳事务，军队也暂时由其节制，但是入了军营，守将只认虎符，虽然他钟钰的大名也是一面旗帜，但是大军之中只认虎符，这是一点都不能差的。
在距离军营十里的时候，钟钰派了亲卫去报信，自己整理好甲胄，拿好虎符，不紧不慢前行，钟衍知道这是老爹给军营里的兵士集结的时间。
南阳大营有军队三万，处理内务的是腾，万夫长自行节制自己手下的千夫长以此类推至十夫长，这样的规制令秦军整齐划一，再加上秦军的军功制，这样几场战争下存活下来的秦军足以被山东六国称为豺狼。
一行人到了军营前时，千夫长以上的人物都出营来迎接了，其中一个名叫牧野的万夫长还派了一个甲士去请内史腾。
虎符的验传需要等腾的到来，大军已经在军营内列队，南阳城离这里并不远，几刻钟之后，便见两人双骑飞奔而来，其中一人虎背熊腰长得甚是粗豪，一双豹眼亮的骇人。
“好一个猛将！”钟钰抚掌夸赞！
那人压住马速，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半跪在钟钰马前：“末将腾，见过大将军。”那敬仰的小眼神儿看的钟钰有点儿羡慕，啥时候自己也能有这种粉丝，闻名便拜，有点小帅。
钟钰哈哈一笑扶起腾，众人一块进了大营，随即验证了虎符，一行大小军官都来拜见。待这不算繁琐的程序走完了以后，钟钰一挥手，“且去看看南阳驻军的军威！”
集合，钟钰登上点将台，钟衍等人不可逾越，只是随着腾以及万夫长等人现在前排。
钟衍只见老爹登上几丈的高台，一身重甲甚是威武，抖了抖披风，抽出“越涧”，一声嘶吼：“告诉某，汝等何人？”
“大秦虎贲！”
“告诉某，汝等何志？”
“踏平六国，血不流干，誓不罢休！”
“血不流干！”
“死不休战！”
钟衍只觉得自身处于不战无不胜的信念浪潮之中，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恨不得抽出长剑厮杀一场！
钟钰收剑入鞘，示意静下来，大声吼道：“自今日起，某为汝等将军，令行禁止，可有不从？”
“剑锋所向，兵戈所指，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好，且去休息，过午操练！”
各个万夫长带着自己节制的士兵陆续解散，钟钰下了点将台，已经带着儿子见了军威，想必这军势深深的扎根在儿子的心里，也该送儿子启程去齐国了。
“阿衍，你且出发吧，时间紧迫，你这小子还想游历一下韩魏，摸停留了，军营之中也不留外人，你且走吧走吧。”钟钰直接就开始撵人了。
“得得，爹你自己保重，我跟黑山这就走，不碍您的眼睛，腾内史，再会！”钟衍拱手，一个漂亮的翻身上了马，剑鞘敲了敲马屁股。
“爹，莫忘了你我约定！”马都跑出一阵去了钟衍回身喊道。
“记得，你且安心学出个样子来！”钟钰看着消失在眼睛中的儿子摆了摆手，直到儿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腾内史，现在，某该跟你讲一讲王上的谋划了！”
“卑下愿闻其详！”
……
从南阳到阳翟远远要比从咸阳到南阳花费的时间少，钟衍二人从南阳一路走来没有多做停留，直奔现在的韩国都城阳翟。
二人一路所见大别于秦，不说饿殍遍野也是路有尸骨，当今的韩王已经被老秦打断了脊梁，早就没有父辈斩荆棘的决心了，一心只知道享受，到处搜刮以供其享乐。
当今的大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