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妆皇后-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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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也无责怪的意思,沉凝,淡淡道:“物证呢?”
“也有。”云成雨轻睨一眼王海,笑道:“还是在那个愿意做证的人手中,说物证上记载了所送贿金的金额,时间和地点。”
年画取下手腕上的红檀木佛珠,一下一下的转动轻抚,长睫轻轻淡淡的闪着,片刻,道:“可以请他回来审一审,就算证据不是很充分,他是凤相身边红人,这样一来,威摄一下凤相也是好的。今日新相府落成大典,先别动手,明儿吧。”
“是。”云成雨欢快轻松的应了,“这是要去新相府?”
年画把佛珠往手腕上一套,“是啊,快走吧。”
三人相继出门,大步朝府外走。
新相府,只离皇宫数街,是京城中除了皇宫之外,最气派的府衙。
年画领着王海及云成雨站在这新相府门前,这会儿府门已是热闹非凡,人声沸腾,官员们见了年画,纷纷抱拳施礼问好。
年画不停点头回礼,脸上淡淡无绪,依旧是往日的清冷样。
“哗,这相府,气派成这样子,真是不公平,咱们那儿就一素瓦白墙,大人,你看看,他们这墙那瓦,都用上琉璃了,真不知花了国库多少银钱了?”云成雨低声嚷嚷。
王海瞥眼看一眼年画,轻扯扯云成雨衣袖,“这儿人那么多,你小点儿声,别给大人惹麻烦。”
云成雨亦偷偷瞄一眼年画,微微吐舌。
年画两手负身后,唇间弯起嘲弄的弧度,不语,眯起杏眸看那位立在府门与众官员说话的凤君晚。
一身黑色滚了红丝线官服锦袍,云顶冠,衬得高大俊美的凤君晚更是光芒四射。
不得不承认,整个玄月国所有男子当中,他最美,容颜上,就连那高高在上俊雅的皇帝也得退让几分。
立在众官员当中,身姿傲岸,孤傲自信凌于周身,如一冰山孤峰独立。
朝中传言,极冷之人当数凤相及年画,凤相冷漠,年画清淡。
凤君晚亦见了年画,抬眸望了过来,众官员也追着眼光瞧来。
“哦,是年大人。”官员们施礼。
年画点头算是回礼。
凤君晚凤眸冷锐无绪。
年画微动,正想上前向凤君晚施礼,身后一声“皇上驾到。”,众官员高呼万岁,跪地伏身。
年画转身撩袍,亦跪了地。
“都起吧。”景帝高高站在龙撵上,淡声道。
“谢皇上。”众人齐喊呼啦啦起身。
景帝踩着太监的脊背走下龙撵,凤君晚阔步迎了上前,作了个请的姿势,微笑,“皇上里边请。”
第11章 想压死人吗()
年画想了想,亦趋步至景帝身边,“皇上。”
“嗯。”景帝微点头,转目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笑笑,“还不错,相府这个设计大气恢宏,建造出来大方庄重,也不失贵气,凤卿家好眼光。”
说完举步往府门里走。
凤君晚潇洒的伴在身侧,道:“皇上过奖,那还不是我朝中人才济济,建造出来的建筑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唔,凤卿家说得倒也是。”景帝赞同道。
年画随在景帝身边另一侧,淡然的跟着。
其余一众官员亦跟随在后面。
景帝一进那一进院,鞭炮声不绝,舞台上的狮子卖力耍舞起来。
鞭炮声过后便是喜庆的乐声,每个人都喜气洋洋,脸上笑呵呵的,堪比过年。
年画心中冷嗤。
众官纷纷入座,凤君晚与景帝,及年画坐在舞台一侧的高台上,其余官员一排排的坐在舞台对面不远处,依官职入座。
舞台上的舞狮队退了下去,接着便是歌舞精彩的表演,博得众人阵阵掌声。
年画端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淡淡,并不为这些喧闹场面所动,脑中还不断的想着事儿。
景帝上台致辞,凤君晚亦上台说了些话,年画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待景帝走下台来,缓步向主座走,快要走到座位上,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夹着风声急速而来。
啊!众人惊呼。
电光火石间,两道身影飞身扑向景帝……
至下一刻,众人看去,就发现景帝被推开跌坐在红毯毡上,凤君晚倒地身子压着年画,一支箭刺在凤君晚左手臂上,殷红的血染了黑色锦袍。
“抓刺客!”景帝怒喊,“护驾!”
“抓刺客。护驾。”侍卫们一干人追刺客,一干人护到景帝身前。
台下阵阵混乱,几位大臣跑上台扶了景帝。
“凤相国,你快起身。”
许是手臂上的伤不轻,凤君晚微蹙眉,身子动了动,想起身,力不从心复又压回她身上。
这下胸口又结结实实的撞压上,年画想死的心都有了,脸色煞白,心直往嗓子眼上蹦。
完了,虽然缠了多层棉布,衣袍也穿得厚,可这般直接的撞压,除非凤君晚不知女人身体是啥样,不然他肯定能猜到她是女子了。
“凤相,你这是何意?想压死人吗?”恼怒瞪他。
凤君晚抬头望她,利眸深锐,闪着肃杀之气,直望到她眼底深处,冷冷道:“本相还不稀罕压你。”
年画心底一凛,压低纤眉,不客气道:“不稀罕便起啊。”
这时王海和云成雨跑了过来,王海拉了凤君晚起身,云成雨拉了年画,关心道:“大人,你没事吧?”
年画脸色恢复清淡,右手背上一丝疼痛,抬手来看,手背冒了一丝血,擦破了些皮,轻声道:“没事,只是擦破点儿皮。”
“还是找大夫来包扎一下的好,我去寻大夫。”王海说完转身跑下台。
“相国大人,您的手?这箭得拔了才行。”凤君晚的得力手下卞一心扶着他到太师椅坐下,转身向台下大声喊,“快,请大夫来,相国大人被箭射中了手臂。”
一见是卞一心,云成雨似笑非笑的看他,“卞大人,好悠闲啊,怎么这会儿才出现?刚才去哪儿了?”
“关你何事?本官作何用不着向你禀报。”卞一心俊秀的脸色满满是鄙夷。
“是,那倒是,你可是相国大人的……得力手下嘛。”云成雨冷冷讽刺。
凤君晚闻言,冷眸一射,云成雨立马抿唇禁了声。
年画看在眼里,淡声道:“成雨,少说两句。”
“是,大人。”云成雨吐舌。
卞一心冷笑。
啊!台下又一阵喧哗。
“余大人,余大人……”众人喊。
那边围了个小小的圈子,都在喊着余大人,年画纤眉一拧,“云雨,去看看。”
说完大步走下高台。
“大人,小心一些。”云成雨疾步跟上。
“又发生何事?”景帝在众侍卫围着的保护圈内喊道。
第12章 他已没气儿()
“皇上,余远余大人口吐唾沫,死了。”有大臣喊。
凤君晚紧拢了眉心,强撑着站起身。
“相国大人,您别动了,这手臂都流了好多血。”卞一心忧切的扶着他。
“无碍,死不了。”凤君晚淡声道。
转身向景帝,道:“皇上,这儿这般的乱,以防万一,您还是回宫吧。”
景帝沉眸拧眉,抬手拨开身前侍卫走出来,关心道:“凤爱卿,你可还好?朕留在这儿,如今戒备森严,谅那贼人也不敢再放肆。”
凤君晚看一眼那还刺在手臂上的箭,吸了一口气,淡道:“还好,无大碍,一会儿拔了它便是了。”
景帝亦看了看那箭,眉头深拧了些,沉声问左右,“大夫怎么还没传来?”
“来了来了。”那边一人领着大夫穿过人群奔过来。
两人上台向景帝施礼。
“快快替凤相国拔箭。”景帝急声吩咐。
这厢众人指指点点,年画看着那躺在地上已不动的余大人,眉头深锁。
“大人,他已没气儿,像是颠痫病发作。”云成雨查看了一下尸体。
一同查看的中尉署宁大人也点头道:“是啊,是颠痫病发作,早前一直听说余大人有这个病,没想到这发作起来那么猛,转眼便没了气儿。”
“传仵作了吗?”年画轻声道。
先天敏感的她细细思量起来。
刺杀皇上,余大人颠痫病发作而死。
巧合?或是这两者关联?
会与凤君晚有关系吗?
“已经传了。”宁大人应道,“少片刻该到了。”
“宁大人,先把这儿保护起来吧,别移动尸体,待仵作查验后再移走。”年画淡道。
“是,下官这就吩咐人。”宁大人转身唤了手下来,让众官员远离了些。
年画快步走回高台,“皇上,初步看,余大人是颠痫病发作而死,至于最终结果还是得等仵作查验后方知。”
景帝坐在太师椅上,剑眉微拧,“这怎在这节骨眼发病啊?诲气。”
年画无语,这发病还能挑时候的呀。
眼波微动,走向一侧的凤君晚抱拳施礼道:“多谢相国大人替下官挡了一箭,下官感激不尽。”
她自然知道是他替她挡了一箭,但是为此她也付出了代价,这身份怕是暴露给他凤君晚了,还真不希罕他替这一箭。
可当着景帝的面,她还是要做出大度的样子来的。
“好说。”凤君晚端坐着,那箭已拔出,大夫正在包扎,许是失了些血,脸色有些淡白,更显得人冰冷。
景帝缓了缓脸色,道:“两位爱卿救驾有功,都有赏,各赏黄金千两吧。”
“谢皇上。”年画跪了谢恩。
凤君晚眸子微动,也起身跪地谢恩。
“都起来吧,你二人是朕的左膀右臂,以后要为朕分忧才是。”景帝眸色带了些笑意,不轻不重道。
年画眼波微敛,眼角扫了一下身侧那凤君晚,后者脸色如冰峰雪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心中当下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就一个冰人,把情绪控制得无一丝痕迹。
起了身退到一侧。
一阵北风吹来,阴沉了半日的天飘起了细盐般小雪,星星点点洒落,不意给这喧闹添了几分别样的晶莹颜色。
“下雪了。”众人纷纷喊。
这一院子的人,景帝没说散,众人也不敢离开,只得挤在一圈子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皇上,这儿有个腰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齐齐望去。
一名侍卫站在高台下,手中拿了一块腰牌,走上高台递到景帝面前,景帝接过一看,眸光一敛,脸色当下黑沉如锅底,把腰牌扔到凤君晚面前毯毡上,沉闷的“扑”一声。
“凤卿家,说说这是什么?”
第13章 坐不到一块()
凤君晚已然穿好外袍,看一眼那腰牌,轩眉蹙起。
年画眼眸落在那腰牌上,银边黑字的腰牌,一个“相“字赫然入目,心中一震,当下轻攒了细眉。
这是相府的腰牌。
是凤君晚掉的?
或者是刺客掉的?
微抬杏眸,长长的睫毛下疑惑的光影闪过,沉凝向凤君晚望去。
凤君晚神情淡静从容,微垂眼眸,道:“皇上,是微臣方才掉的。”
“哼,这是在台上,可怎会掉到台下?凤卿家,你可真会掉啊。”景帝脸色未缓,眸光中闪着凌厉的锋芒。
“方才与年大人……许是用力过猛了。”凤君晚微眨长睫,淡定道。
“轰”一声,众人哗笑。
年画脸底一热,脸色一沉,敛了眸子,狠狠的瞪他。
理亏词穷了就找她说事儿?
景帝紧紧的拧着眉,刚要开口,那厢一侍卫又一声大喊,“皇上,这儿还有一块腰牌。”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来看。
“呈上来。”
腰牌到了景帝手上,年画瞥眼一看,心底一凛,可不好了。
那是御史府的腰牌。
景帝手轻轻一抛,那银色腰牌划出一个弧度,落到年画脚边,“年卿家,你该不会是又要说与凤相国用力太过于猛吧?”
众人轻声偷笑。
景帝转头利眸一扫,众人瞬时收了声音,低头垂眸。
年画暗摸了自己腰间,如遭雷击,心突突的猛烈直跳,脑间缜明思绪飞快的转动。
自己身上的腰牌不见了。
怎么会?难道真是刚才被凤君晚扑倒那一下掉落的?
会吗?
但是直觉不太可能。
莫不是有人偷了她的腰牌,以借机陷害她?是凤君晚干的吗?刚才他和她那么亲密接触,极有可能动手。
如果是他要陷害她,可他相府的腰牌又怎么会出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转眸斜眼看向自己的属下云成雨,后者微微眨眼,表示他的腰牌没丢。
不及再多想,撩袍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