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妆皇后-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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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图谋反,当斩,留他一命算是轻了。”裴太后冷目肃杀。
“太后娘娘。”凤君晚冷睫微抬,“微臣乃朝庭命官,生死去留以律法为据,由皇上而定,太后娘娘可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
一言说得犀利迫人,丝毫不留情面。
裴太后脸色红白轮转,一时语结。
金太后则抿唇讽笑。
“皇上。”德王爷不温不火的开口,“今日之事证据确凿,凤相国纵有万般说辞,亦排免不了此嫌隙,若是无任何处罚,只怕难以服众,凤相于朝庭是有功,而此过,对朝庭对皇上有否威摄?有待商榷,岂是凤相一句不知情便可抹去?”
金太后眉眼一翻,“这半壁江山之功又岂是德王一句话说抹便可抹去?”
“皇上,此番的凤相国,又何以为百官之首?如何做百官表率?若说之前的凤相完美无暇,自当得起这百官之首,微臣亦佩服。人心难测,这许多年已过,今日的凤相还是当日的凤相吗?若是,有何会有今日之事?退一步来说,就如凤相所说,对于这暗道之事他不知情,可在自己眼皮底下所发生之事,岂能无责?皇上为明君,请皇上慎重!”年画平平静静道。
凤君晚冷笑,“年大人说得可真好,本相不能为百官之表率,莫不是说你可为百官表率?”
“有何不可?本王倒觉得年大人可胜任得了。”德王不急不徐道。
金太后冷笑,“呵,今儿到底是凤相想谋反还是年大人想夺官?哀家可是长见识了。”
“微臣并没有此意。”年画淡道。
德王笑笑,“御史大夫形同副相,本可替补相位,不管年大人有无此意,朝中律法在这儿,该上自然得上,过分谦虚便是自傲,都是为朝庭出力为皇上分忧,何来那么多酸儒想法?”
年画微笑,“德王爷切莫这般说,凤相可是还在这儿,此番说,倒是对凤相的不尊重了。”
凤君晚看着年画,平静眼底处似有深浅波纹涌动,不言。
景帝端坐着,垂眸冷听这几人的争论,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好了。”抬眸,清波无绪,“无需再争论,念及凤卿家昔日功劳,死罪可免,活罪不可免,暂停相权,国不可一日无相国,年画暂替相国之位,御史大夫之职亦兼之,入相府办公。着云成雨升一级为御史丞,卞一心升一级为相府参知政事。上官瑶带发修行,为先帝守陵。此暗道即时着人填封。就这般定,朕倦了,散了吧。”
说完起身,不容众人再反对,阔步朝院外走。
两位太后讶然,想再说什么亦无机会,只得罢了。
“恭送皇上。”众人跪落高声呼。
日落了西山,冷月上东山,阴谋也好,夺权也罢,就这般落了幕。
是夜,很多人无眠。
西太后宫,九凤殿。
一豆烛火,氤氤氲氲。
景帝与金太后相对而坐,景帝不停的喝酒,俊秀之脸透了微红。
“皇儿,别喝了,喝亦是这般,怪就怪凤卿家太大意了,这般着了道。”金太后劝道。
景帝眸子血丝斑驳交叉,“母妃母后你真认为是凤卿家大意?”
“皇儿认为凤卿家真有反心?”金太后纤眉微拧,吃惊道。
景帝冷笑,眸光埋于酒中,“人总会有贪念。”
“皇儿待他不薄,他怎可这般贪?”金太后脸色露了恼意,忿然道。
“正是越待他好越这般,人心不古,私心总会膨胀的,父皇当真是交了个难收拾难控制的朝局给皇儿。”景帝看着杯盏中物,眸光微顿,随即一口把酒喝了。
金太后眸光轻动,微垂眸,拧了眉道:“皇儿,哀家为了让你坐上帝位,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往事不堪回首,皇儿才得坐稳了,莫负了哀家的心血才好。”
“皇儿谨记母妃母后教讳,定不负母妃母后所付出。”景帝道。
“皇儿亦无需太过于苦恼,如今凤卿家已被停职,暂时该不能如何,而他无兵权,起不了什么大风浪,皇儿放心吧。再说了秦太尉是你的姨父,如果今兵权算是在自家人手中,日前妹妹向哀家提了,送秦太尉的远房侄女入宫,哀家已经应了,先封为昭容吧,待生了皇嗣再封妃。”
景帝握了酒盏微怔,神思有些遂远,沉声道:“皇儿听凭母妃母后的安排,收入宫中无所谓,只是别要求皇儿太多,皇儿一心只想朝堂之事,后宫诸事,母妃母后打点着便好。”
“皇儿,你这是何意?”金太后微怔。
“没什么,皇儿看你们争了一辈子,烦了腻了,让那些女人别烦着皇儿,皇儿没那么多精力。”景帝淡声道。
金太后微蹙了眉,见这般亦不好多说,思忖道:“好,哀家听皇儿的。皇儿,哀家觉得还是多防着点中宫,她手中的王牌可是德王啊,德王可是先帝胞弟,皇儿,你多掂量这其中关系,别顾此失彼了。”
“皇儿知道,虎符一分为三,皇儿一份,秦太尉一份,皇叔一份,皇叔有所持,自然过得悠闲,而凤卿家,虽无兵权,但军中还有很多随过他出生入死的将领,认他那张脸,这现下,拉拢秦太尉还有凤卿家是首要做的,压制皇叔得靠他们。”景帝沉静道。
金太后眉眼微动,“所以今日你只令凤卿停职,而不是削职。”
“嗯,皇儿自是有分寸。”
“唉,皇儿,这前有狼后有虎的,真难为你了。”
景帝自嘲的笑,“母妃母后是不是觉得皇儿很无能?”
金太后摇头,“怎会?在哀家眼里,皇儿是最优秀的。”
“母妃母后,将皇姐指给凤卿家如何?”景帝突然道。
“玉珏公主?”金太后微怔后,笑笑,“那刁蛮公主眼睛长在额头上,会看得上凤卿家吗?况且凤卿家如今又被停了职。”
景帝讽笑,“由得了她吗?”
“倒也是。”金太后舒畅一笑,“还是皇儿想得周全,哀家明日便下懿旨。”
“还是请了中宫母后再下吧,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的。”景帝眸光淡淡,似漫不经心道。
“皇儿无需操心,哀家心中有数。”
相府,天机阁。
冷月透过窗棂洒照在窗前伫立之人身上,如霜似纱,冷冽的气息氲满周身,袅袅冷了一室。
诸葛流拎了食盒入屋,“为何不亮烛?”微蹙眉去点了烛。
点点微黄灯影洒在柔软锦毯上,一闪一跃的,为屋内添上一丝生机。
“晚儿,过来吃点东西。”诸葛流把饭菜摆了上桌。
“为何会多了一条暗道至那个地方?是余远作的手脚吗?”凤君晚清清冷冷的声音透了杀机。
诸葛流停了手,走至他身侧,眉间暗沉,道:“晚儿,你有没有感到一种螳螂捕雀,猎人在后的一种感觉?那余远背后定有指使之人。”
“是的,年画未死,是其发现了这暗道,而先让人替了他回来,再引出今日之事,中宫太后,德王,他们事先都策划好了的。余远的幕后人,不会是年画,有些事,年画不一定知情。那幕后之人,才是真正杀死洛小五的凶手,而洛小五明着是年画的人,其实是听从于那幕后之人,此人毒辣异常,在御史府中杀了洛小五,除了那不可告人的目地,另外还想置年画一个被动的境地,再者加深相府与御史府的闲隙。”
“会是谁呢?”
凤君晚转了身走向桌前,落座,望那菜肴,淡声道:“不知,我亦还未想得透,总之,情况既复杂又微妙。”
第49章 别喊我小哥()
执了筷子复又放下。
诸葛流见此,拧眉道:“自回来你晚膳都没用,吃一点吧,既然到了这一步,见招拆招,无需忧心太多。”
凤君晚露了一丝渺远微笑,“皇上那儿我倒没担心什么,他不敢弃我,他只停我的职,并未削,也难为他了,想到这样一个法子,既给了中宫太后一个交代,又封了她的口,今日,杀我是她首要目的,见未能杀我,便要权,把年画给推上相位,再者想借机除她的眼中盯上官瑶,中宫打的好算盘。”
“中宫太后的算计还真是深,此番的棋局险呵,晚儿得多加小心,输了这一步,下一步可真得小心下好才是。”诸葛流替他舀了一碗汤羹,递到他面前,凤君晚苦笑,只得接了。
淡淡的喝一口,才执了筷起箸。
“未见得是输,皇上顺水推舟让年画坐上相位,自有他的用意。不见得皇上不怀疑那暗道是中宫所为,让年画上位,是想引蛇出动,想看中宫下一步棋,义父,你不是常说诱敌舍子吗?皇上这一招,用得还是巧妙的,中宫虽冷厉强硬,但到底是妇人,给了甜便得意,此番她算是赢了西宫,而皇上,若要做想做的事,中宫会让一步的。这算是权衡交换吧。”
“皇上下一步会做什么?”
“秦。”凤君晚手中筷子细细的拨着碗中米粒。
“你是说秦太尉?”
“自然是。”
诸葛流想了想道:“你说今日这位才是真的年大人,你肯定?我看着没有什么两样。”
凤君晚唇边淡淡讽笑,“是他,我肯定,你自然是认不出,太后都没有察觉,你又何会知?也许这天底下,只有我才能把他认得出,此人不简单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中宫那些计策,想来全是她所出。”
“哦?”诸葛流笑笑,“你还真懂他,想来他亦是能揣摩你一二?要不然怎么能想出让你防不胜防的计策?晚儿,你可算是遇上对手了。”
凤君晚冷笑不语,眼底漾了些清光,浮浮沉沉。
“晚儿,你说暗道皇宫那边真正的出口,年大人会知吗?”诸葛流沉吟道。
“会。”
诸葛流蹙拢了眉心,“那她今日为何不一起揭发?”
凤君晚密麻的长睫一眨,意味笑笑,“她亦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是中宫的棋子,亦未见得上全是。”
“这不跟你一样嘛。”诸葛流飒然一笑。
凤君晚薄唇弯起好看的月弧,并不言语,只淡淡的吃起菜,胃口好了些似的,连挟了几箸菜,吃了几口饭。
“可要喝点酒?”诸葛流见他愿意吃饭,心里一动,道。
凤君晚轻摇头,淡道:“酒易丧智。”
“以你的控制力,何会怕丧智?”诸葛流笑。
“我不是神仙。”
“呵呵。”
凤君晚想起什么似的道:“义父,上官瑶之事查得如何?”
诸葛流脸色凝重了起来,“上官瑶那死去的女儿,是当日生当日死,据说当日生产之后,见是女儿便将其掐死。晚儿,你记不记得,今日是你生辰,你一直不愿意记的亦不愿意过的生辰,是今日,三月十六。”
“哦?那么巧?”凤君晚大手微顿,片刻,又继续吃饭,冷讽,“所以你才让我喝酒?为何不给我做个长寿面?”
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人,何必记那生辰?
“晚儿,别记恨什么?也许是错误,也许是……唉,义父不希罕那帝王家,只希望你平安。”诸葛流无奈道。
当年抱了个婴孩,没想到是宫中流出,本想不管,可见婴孩瘦小得让人心疼,终敌不过良心的遣责,冒险养了,自一养,便是二十载心惊胆跳。
若真是皇嗣,那可真是惊天动地了。
“义父要我放弃是吗?”凤君晚只觉得食那饭是那么的无味。
“不,义父没有说要让你放弃,是希望平和一些对待,别记恨生你的人。”
“我怎会恨生我之人?义父放心吧,我平和得很。”凤君晚淡淡道:“若按义父方才所说,我竟是与上官瑶那女儿是同一日生?这一日,宫籍记载,现今的两宫太后及上官瑶,三人生产,真够热闹的。”
诸葛流凝眸细想,道:“晚儿与皇上同日所生,莫不是你早有所想?”
凤君晚眸光微动,讽笑,“想什么?你见我与他有哪点儿像的?”
“莫不是中宫?她的性子……与你还真是有点儿像。”诸葛流似是恍然大悟道。
凤君晚冷哼,“义父真能想。”
诸葛流讪笑。
“还是再查查当年有否偷偷怀上的宫婢吧。”凤君晚想了想道。
“好。”
御史府。
年画缓步在月池苑踱着,轻轻抚着这里的一物一物,恍如隔世般……
身边的景物在飞速闪过,她极快的往下坠。
那还剩余的思绪在散散乱乱的变化着,她万万没想到会这样,一切切令她措手不及,再危险的境地她都想过,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便死了。
她不甘心,也非常无奈。
不期然,那冰冷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