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妆皇后-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帝轻掀大氅落座,道:“两位爱卿请起。”
二人谢恩起身。
年画走到茶桌前轻车熟路的煮了茶,倒入茶盏,双手奉至景帝面前,“皇上,请用茶。”
“唔,难得年爱卿亲自煮茶了,这茶,朕自是得喝。”景帝伸出纤廋白皙的手接了茶盏。
“皇上笑煞微臣了,微臣随时可为皇上煮茶。”年画垂手侧立一旁,淡声道。
他不打算给太后续茶,因为给太后续了茶就必须给那冷面的凤君晚奉上一杯茶,他可不想那么干。
想喝他煮的茶?没门。
三人各有心思。
安静的室内只有景帝呷茶水声音,及茶盏放置一旁案几的轻响。
脸色白净的景帝缓声开口,“怎么一回事儿?说来听听。”
裴太后轻抿唇,心里冷笑,不语。
凤君晚眼波淡静的看景帝,道:“回皇上,微臣正在追查一名逃入御史府的细作。”
年画垂眸,眼波微寒。
这凤君晚真会演戏,明明是他暗中请了皇上来,这事儿,想来没有那么简单,也许是凤君晚早盘算好了的。
真后悔没有早一点动手,就算证据不足,请他凤君晚到御史府喝凉茶,也足以震摄百官,压一下他凤君晚的嚣张气焰。
景帝装作惊讶,沉吟片刻,望向裴太后,轻声道:“母后,您看这事儿……”
“搜便是了。”裴太后暗咬牙道。
明明下了个套让她钻,还说得像是一切都听她似的,这皇帝,当真不能小瞧了他。
“母后圣明。”景帝淡声捧道,眼角余光示意凤君晚。
凤君晚眸光一闪,唇角微动,转身便要出去传令。
这时外面一阵慌乱脚步声,及细碎说话声传来。
“有事儿入屋禀来。”景帝拧眉大声道。
凤君晚伫足垂手立于一旁,眸光微掠向年画。
年画神色未动,清水淡渺。
御史府总管王海快步入屋,神色略慌,望一眼年画,跪落地上,道:“微臣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相国大人,年大人。”
“起来说话。”景帝道。
王海起身,微躬身,道:“回皇上,府中有人自杀。”
四人皆震。
裴太后面色微变。
年画心一沉,袖下素手微动。
凤君晚挑眉。
“什么人自杀?”景帝沉声问。
“监察御史洛小五。”
年画心头大震,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一拍又一拍,但依旧面如沉湖,只微蹙眉,眼中微光一闪,迎上凤君晚一双黑眸,那眸中粼洵闪着嘲讽、锋锐,在冷肆深处像一刃无声利剑。
景帝与裴太后亦望向她。
年画感到空前的压力,静静无声,却铺天盖地,处处不在处处在。
脑间清明提醒着她,这个时候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刻。
挺直了脊背,长睫一垂,将那情绪掩于眼底幽深之处,直到了无痕迹。
极快复抬眸,瞳仁清澈如水,向王海道:“走,去看看。”
第5章 半个时辰前()
“朕亦一起去。”景帝微望一眼凤君晚,站起身。
凤君晚冷面无绪,只微勾唇,不语。
裴太后暗敛眉,也起身,沉声道:“都一起去看看吧。”
这事儿,只怕不好。
淡淡的月色下,整个御史府如笼了一层轻纱,寒风掠过,高大的梧桐树叶沙沙细响,月光照射下,树影婆娑,斑驳明暗。
分花拂柳,走过曲曲折折的青石小路,众人走入后院一侧监察御史们的住所。
明清院。
因着早前王海让人维持了秩序,有护卫把守了,院内倒不混乱,三三两两有御史凑在一起说话,一见到四人同来,慌不择已跪地施礼。
“微臣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相国大人,年大人。”
景帝眉目微淡,抬手,“起吧,都各自散去,别在这儿乱嚼舌头根子。”
“是。”众御史们散去,各自回自己住处。
王海将四人领进靠东北的厢房。
屋内冷叟叟的,只亮了一盏油灯,淡黄的亮光显得屋内有些昏暗,摆设很整齐。
屋中榻上躺了一人。
年画心里咯噔一跳,吩咐一旁护卫加一盏烛灯,便上前查看。
一身降紫监察御史官袍,清秀苍白的脸庞,正是洛小五。
凤君晚亦大步上前查看。
年画仔细查看洛小五尸体,简明厄要的问跟在一侧的王海,“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通知中尉署了吗?有否传了仵作?”
“回大人,是半个时辰前,那会儿我正好有事儿找小五,便过来敲门,半天没应门,撞门进来就发现他吊死在梁上了,那仰脸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酸,我寻了人来把他放榻上,安排了护卫守着这儿,便去向您禀报了,仵作是让人去传了,中尉署那儿,还没有通知。”王海轻声应。
他是知道洛小五被派去相府伏蛰的,这般说法,应算周全吧?
“你去通知中尉署派人来吧。”年画眸光微闪,淡声吩咐。
小五怎么会自杀?
就算是被追,可这也回到御史府了,何需自杀?
难不成是不想连累御史府?
不,不可能,小五不是那么傻的人。
眸光落在洛小五的脖颈上,心一动,伸手过去,不期然,凤君晚也伸了大手,两指正好轻捏到年画纤指。
冰冷的触感。
两人均飞快抬眸看对方。
只一瞬,凤君晚长指极快离开,眸光轻鄙,大手似要整衣袖一般,在宽大衣袖上一拂。
至于吗?
年画心里冷哼,薄唇微抿,掠过一丝冷讽。
他从小小一名太监一路升官至这御史大夫,自然是惹红很多人的眼,特别是这位右相大人,御史大夫位等同于副相,威胁他相位,凤君晚心里自然是像扎了刺般不爽了。
就因他是太监出身,周遭的鄙夷更是没少过。
年画翻开洛小五衣领,那儿有些凌乱,颈脖上一道淤黑绳子印触目惊心。
年画微侧目,心中一阵难过。
洛小五是从永巷出来,跟随他已有两年,官位虽小,但做事勤勤恳恳,服从安排,前两个月让他去相府伏蛰,他毫无疑异,生龙活虎的大小伙,这会儿却冷冰冰的躺在这儿,让他心何安?
多大的事儿要自杀?
他不信。
极快回笼了心思,眸光仔细的看那道勒痕,伸手翻看后颈脖处,似乎发现了什么,因光线不够,凑头下去。
“砰”一声。
额头碰到一微冷额头上。
迅速抬眸。
正对上那冰冷眸子,深邃眸底锋锐微绽,略带一丝轻蔑。
杏眸一沉,猛的站直了身子,一丝不乱的轻缓从怀内探了锦帕,淡淡沉香散发,令人心头缜明,淡笑,用锦帕擦了擦光洁前额。
眸光戏谑的望凤君晚。
凤君晚脸色迅速变白,眸光沉冷如冰,嗖嗖的瞪他。
年画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笑意。
哼,许你嫌弃我,就不许我恶心你?
凤君晚正想开口,那厢传来裴太后不耐烦的声音,“既是自杀,这儿就交给中尉署来处理吧。”
“我有发现。”
年画与凤君晚异口同声道。
第6章 他杀非自杀()
“这儿有纸。”那一直在翻箱倒柜的景帝道。
年画一惊,快步走过去,景帝已将地上之纸拾了起来,她接了过来,是四张纸,翻来细看,是空白无一个字的纸。
“给我看看。”凤君晚不由分说抽走那纸片儿,随手一翻,淡声道:“是同一张纸撕破的。”
说完放到桌上摆起来,还真是连接得成一张纸。
裴太后上前看一眼,拧眉,“不就是一张纸吗?有何值得奇怪?”望眼看年画及凤君晚,“你们刚才说有发现,是什么?”
景帝也好奇看二人,道:“是啊,是什么?”
年画向凤君晚微挑眉,淡声道:“相国先请。”
“这人是他杀,不是自杀。”凤君晚抿抿薄唇,丝毫不客气便开口道。
景帝和裴太后均一怔。
“年爱卿,你认为呢?”景帝看向年画。
年画眸光清淡,嘲讽浅笑,“微臣亦同。”
景帝看看二人,笑,“你们俩的意见倒是难得的统一了一回,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凤君晚眸光淡闪,唇间勾起一抹轻笑的半弧,似乎融了化些脸上冰冷颜色,“有请年大人来说吧。”
年画冷讽一笑,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试试?
“方才王总管说看到小五吊在梁上是仰着脸,上吊死亡之人的头是微垂的,舌头会微吐,而小五脸是仰着,舌头并不伸出,说明他不是上吊而死,死了仰着脸的只有一种,就是死前被人用力勒死。”
凤君晚脸上挂着淡薄嘲笑,“可这屋中并没有打斗现象呢?”
“是啊。”景帝和裴太后赞同的点头。
年画眉间微挑,“那说明杀小五之人是小五认识的,他是在毫无防备之人被人勒死,那力量之大,在瞬间令小五窒息。”
会是谁?
他脑中飞快的盘旋。
能入御史府中杀人,必不简单。
小五为人老实,平素没听说得罪哪个人,就算是日常监察官员,那也是奉命所为,不至于被人报复才对。
难道是凤君晚派人干的?
淡冷的眸光探究的睨看凤君晚。
凤君晚薄唇嘲弄微勾,眸光瞥开,向景帝道:“皇上,微臣也认同年大人的看法,此人并非自杀。”
“两位爱卿说得甚是道理,等中尉署的人来了,再告之他们,这是朝庭命官,何人所杀,可得查清才是。”景帝点头赞同道。
“这可是在御史府内杀人,这贼人胆儿也忒大,这御史府今儿可真不消停。”裴太后冷道,眸光有意无意的望一眼凤君晚。
这事儿跟这位相国大人会没有关系吗?
“等等。”凤君晚凝眸,似是想起什么似的道:“皇上,让人灭了油灯烛火。”
景帝疑惑,“这是作何?”
年画也疑惑的看他。
凤君晚冷笑,“回皇上,微臣追那细作,往他身上撒了莹光粉的。”
“相国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年画眸光一沉,冷声道。
死了都不放过吗?
凤君晚到底想干什么?
景帝拧眉不语。
凤君晚眸光转向她,那双眼睛,如雪峰下的冰湖,几分幽寒几分孤绝,“年大人在害怕?心中有鬼?”
第7章 撒了莹光粉()
年画暗沉一口气,控制心绪,眼角微动,淡若笼烟的的素眉是明澈幽深,微白脸色扬起从容如水薄笑。
“相国大人,我说你拼了命追入我御史府中,我这便死了手下,下官想问,这是否与你相府有关系呢?”
凤君晚上前一步,深眸似浩瀚夜空,冷肆无边无际,“年大人,可是想说本相杀了你的人?”
“是又如何?”年画冷眸熠熠之对视,丝毫不惧。
空气中顿时散发了丝丝火药味。
一侧那两位大人物都暗自抿了抿唇,敛眉。
这岂不是在挑开他们之间的斗争?
心照不宣的互望一眼。
“灭油灯。”景帝一声令下。
裴太后自是不能反对,她还不想就这样与皇帝撕破脸皮。
瞬间,屋内暗陈下来。
屋内寂静得只有四人的呼吸声,不知从哪刮来一股寒风,年画直觉得背后一丝寒意升起。
凤君晚来者不善,今夜可真是有点悬了,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个套。
周遭伸手不见五指,耳畔似乎有温热之气,年画心绪有些凌乱,下意识挥手一拍,纤细手腕被一只冰冷大手紧紧握住。
“年大人这是心虚?”凤君晚冷无绪的声音传来。
身边男子微淡青竹涩香沁入年画鼻息,手间虽冷,但真实的触感令年画脸上一热,纤手用力一扭,甩开他,恼道:“相国大人,这乌漆麻黑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况且太后娘娘在这儿,要是吓着了,你担得起这个罪吗?”
“母后,你可无碍?”景帝清淡的开口。
“无碍,哀家坐着不动便是了,你们要查看便快一些,此处冷若冰窖,实不该久留。”裴太后亦同样是冷冰冰的声音。
突然黑暗中闪了点点绿色亮光。
年画望眼看去,呼吸一滞,那儿好像是小五脚边的位置。
虽然有准备,但心头还是不住的突突猛跳,胸中急剧的起伏。
淡定淡定。
一定能想到法子化解的,这儿还有中宫太后在呢,实在不行就耍一回臭无赖。
“皇上,你们看,那儿有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