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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掩妆皇后-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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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言一语,直把秦江槐当成透明的。

    年画似想起什么似的,朝秦江槐道:“哦,秦中候,麻烦你去把海叔也唤来。”

    “海叔好像出府了吧?”云成雨不知就里,道。

    “出府就不能寻了吗?”年画声冷无绪。

    云成雨微惊,抬头望她一眼,再看看秦江槐,似乎明白了,道:“有急事儿自是得寻。”

    秦江槐面色润朗,眸光云淡风轻,应道:“好,下官这就便去寻。”

    反正他闲得很,就陪这位年大人玩玩。

    待秦江槐离开,云成雨去把门关上,笑道:“大人,这被人盯着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说呢。”年画走去取了余远的记录档来看。

    云成雨环顾这屋中摆设,细细思量,道:“大人,你说皇上派这么个人盯着你,是不是相国大人的主意啊?看来这屋中的一些宗卷该找个安全一点的地儿放才行。”

    这墨池苑可是个机要地方,多少机密的宗卷,记录档都在这儿的,要是被秦江槐偷了看去,那可就麻烦。

    年画眼底淡光微闪,抬头看他,“这本就是凤相的主意,说是担心本官再被刺杀,才向皇上请命指了个高手来。这屋内的东西无需移走,这儿就那么几个人能来,要是真少了什么,他少不了责任,如果他真有目的,他不会那么笨看这里的东西,况且真正机密的东西也不在这儿。”

    “倒也是。”云成雨点头认可。

    那机密的东西放在哪儿,连他和王海都不知呢。

    一想到这,心中一丝愁怅,大人终不是彻底信任他们。

    不过,只片刻他便想通了,这父子兄弟间尚无法做到彻底信任,他何苦梗梗于怀?

    “成雨,本官知道相国大人原来善毒,这余远之死,极有可能与他有关系,只是本官想不通那日皇上遇刺,到底是同一人所为,还是事有凑巧,两帮人所为?”年画再仔细的翻看余远的官职记录档。

    云成雨惊讶,快步走到书案前,道:“凤相善毒?大人怎知?”

    “本官自有办法。”年画淡道。

    云成雨眸光一闪,面色尴尬,不好意思摸摸头,“大人,下官不是有意的。”

    他知道大人最反感属下好奇心过大。

    “无妨,你说说你对那日的看法。”年画清眸淡淡,保持着一定的疏离。

    云成雨心中苦笑,自己知道了大人女子的身份,大人反而疏远了他,她是在提醒自己不可有非份之想吗?

    心中虽苦涩,但面上一如往日的清朗,“我倒觉得像是同一人所为,刺杀皇上造成现场混乱,然后余大人的病发便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了,这癫痫发作便更顺理成章一些,杀皇上是次,杀余大人才是主。”

    年画低头细想,“如此便可说成,余远是受了惊吓而病发,虽说可以是这般,但本官总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刺杀皇上,是多大的罪?要是被抓,那是死无葬身之地的,连坐九族。这刺客就那么有把握自己一定逃得了?”

    云成雨笑笑,“人家这不逃了吗?还把御史府给扯了进去,多好的计策,杀不了皇上,但弄死了余大人,还让御史府有嫌疑,虽说也许不至于有嫌疑,但也令皇上对大人有了想法,这一箭几雕的事情,人家倒一点儿不亏。”

    “你说得对,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年画叹道,“凶手一定要致余远于死地,那应跟余远所处的位置有关系,新相府的建筑构造是他负责,他手上也就是会有图纸,图纸图纸……这图纸有什么东西是令相国紧张的?又或者余远知道了相府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那这样相国便有了下手的动机……”

    眸光一亮,看向云成雨,喜道:“图纸,成雨,是图纸。”

    “图纸?”云成雨疑惑,“大人这是何意?”

第29章 这不说了嘛() 
“余远断气前一刻用唾沫在掌中写了个‘图’字,本官当时翻他手看到的,那唾沫干了后也就没人知道,本官一直以为他是暗示杀他之人的姓氏,没想到指的是图纸。”年画面上清淡,但眸中多了一丝愉悦和轻松。

    云成雨恍然大悟,“怪不得大人一直坚持认为余大人不是病发,还让小华去验尸,原来真是大有名堂,要是相府的秘密让人知道了,能活着才怪,看来余大人因这样而死。”

    “成雨,看来我们是时候到相府走一趟了。”年画弯唇微笑,眸中一抹了然。

    “去相府?”

    “嗯,本官得亲自登门致谢,谢相国大人救命之恩。”

    云成雨明白了过来,微蹙眉,“可是,相府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随处走动的。”

    年画眸光星光滢澈,慧黠流盼,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到时带上秦中候一块儿去,你这般……”

    细细几句话,令云成雨直咂舌,“大人,好计策。”

    但是大人胆子也好大,老虎窝都敢捣,他都打怵呢,不过,大人让他做什么他执行便是了,他自然支持大人。

    “这样下来,秦中候是人是鬼,倒也可看清了。”年画施施然走到茶桌边坐下,悠然的喝起茶来。

    她知道别人已把矛头指向她,自己再不出手,便会越来越被动,有时候需要静观其变,可到了一定的时候便要主动出击,主动打草惊蛇,对方不动,自己又怎能知他的意图呢?

    纷纷攘攘的大雪持续了三日终停了下来,相府层叠起伏的琉璃顶上积了厚厚的白雪,连天遍地的素白,阳光细洒下来,闪着耀眼的光芒。

    雪掩抑了一切,一切又似乎在雪中滋长,悄然让人无法察觉。

    年画伫立在这巍峨的相府大门口,暮阳照射在那两头大石狮的眼睛反射着刺目的光,她微眯了杏眸。

    临峰绝顶是万丈光芒,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临峰绝顶也好万丈深渊也罢,此刻也容不得她退却,有人亦不让她退却。

    那大门处人影一闪,高大傲岸的身影立在门口处,白衣轻裘翩若惊鸿,风骨冷,冷若那万年冰峰上的一处孤峰。

    年画面如平湖,无波无绪,带了几分清寒,几分明澈。

    她没有想到凤君晚会亲自迎出来。

    两人眸光相对,冷波潋潋没入双方眸底幽深之处,无影无踪。

    “哟哟,相国大人还真是似……冰山一样。”身后的秦江槐低声嘟嚷。

    云成雨淡撇嘴,也低声道:“你试试去当着相国大人的面儿说这一句话。”

    秦江槐冷笑,“有何不敢?今儿大人办事,改日我便说去。”

    云成雨不屑抿唇。

    拽什么拽?不就是仗着那太尉老爹吗?

    年画那湛蓝锦袍随风轻摆,袍角边上的几朵紫线木兰翩翩若然,暗香浮动。

    一双缀了木兰绣的月白靴子自袍下伸出,如水似兰,一步一步向凤君晚走去。

    “大人好清雅,如风似月,似水中寒月,看得见勾不着啊。”秦江槐似风雅公子,满眼尽是欣赏之意。

    云成雨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乱说什么?快来帮搬东西。”

    “云大人,我来吧。”一身随从打扮的年华笑吟吟走到马车后面。

    “你一人搬不完,大人这回报恩,可把整个御史府的好东西全搬来了,还有一幅颜长卿的真迹呢。”云成雨道。

    秦江槐长眉一挑,“寒梅公子颜长卿?真迹?那位清高上了天的颜长卿?”

    云成雨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精致的长锦盒,傲然笑笑,“你以为哪个颜长卿?这天底下有几个颜长卿?”

    “哎哎,借我瞧瞧?”秦江槐大掌向他伸来。

    云成雨手一拂,身子一闪,搂了那长锦盒,“瞧什么瞧?看了又勾不着,快搬别的东西,大人在等了。”

    说完径自向相府大门走去。

    “有什么了不起,那高傲家伙的画,不就那样,画得不知所谓。”秦江槐妖娆的拨一下发鬓,抓了几个锦盒便走,“那个小华,剩下的东西你来搬。”

    年华无语淡笑,把剩下的锦盒全揽了。

    颜长卿真迹?他要多少有多少,老姐动动笔就是了。

    老姐五年前用颜长卿的名,参加那天下第一丹青比赛,一幅梅花七子一举成名,人称“寒梅公子”,从此一画难求,能拥有颜长卿真迹的,就那么几个贵胄,要不然他姐弟俩哪来那么多银子去做事儿?

    双方落坐,上茶。

    这边才坐下,秦江槐便急着找茅房去了。

    凤君晚冷面无表情。

    惹得那卞一心连连撇嘴。

    年画环顾这正厅,名品摆设,大气高雅,那高大的青铜花瓶上竟插着一簇各姿各态的黄腊梅。

    唇角微弯,浅露笑意。

    黄腊梅,极少见的品种。

    “那日相国大人出手相救,下官不胜感激,今日,下官特登门致谢,送上寒梅公子颜长卿的真迹,一品寒梅,及千年人参一支等若干物品,望相国大人笑纳。”

    凤君晚清冷凤眸微动,长睫轻眨,“寒梅公子?颜长卿?”

    那卞一心可是惊讶得口嘴合不拢,寒梅公子颜长卿吔,他的画有银钱都买不到的吔。

    “正是。”年画眸光清若那波上寒烟,淡声道:“这是下官名正言顺所得,不偷不抢不讹,相国大人请放心便是。”

    说完向云成雨示意,云成雨不情不愿的把长锦盒交到卞一心手中,轻声道:“小心点,名贵着呢。”

    卞一心回了神,撇嘴。

    凤君晚修长大手轻轻的展开画轴,一丝极淡的梅香在空气中漾开,淡雅沁心,指间微顿,淡扫一眼那一簇真花,微抿唇。

    年画不紧不慢道:“那不是瓶中花之香,颜长卿作这幅一品寒梅,墨中调配以特制梅花香,这一打开画轴便有淡淡的梅香。”

    凤君晚唇角淡淡勾起,清清凉凉,画轴打开,一幅逼真的梅图跃然现眼前。

    心中微震,竟是黄腊梅!

    画上明黄腊梅花,大雪压枝,争相绽放,朵朵怒放,没有一朵是含苞的。

    “好一幅生机盎然的一品寒梅,年大人,本相相请年大人至梅园中共赏黄腊梅,不知年大人赏不赏脸?”凤君晚脸色清冷依旧,但眸色中多了一丝柔亮水润。

    “多谢相国大人美意,下官求之不得。”年画微微一笑。

    这正是她想要的。

    一幅值万金的名贵之画,才换来入他梅园一游,想想多少是肉疼的。

    “一心,去准备吧,一会儿本相与年大人到梅园。”凤君晚吩咐。

    “是。”卞一心应下。

    凤君晚与年画赏画少坐了片刻,卞一心便来邀两人同去梅园,云成雨与秦江槐、年华三人自然随同而去。

    凤君晚与年画两人一路走一路轻言淡语,礼数周全,不亲不近,尽显疏离。

    这相府一至四进院皆是府衙,不少官员见了年画,惊讶之余不忘礼貌施礼,年画点头淡然回礼。

    这相府之大,简直就一缩小版皇宫,直让云成雨三人暗中咂舌。

    穿山走廊,曲径迂回,入了那八进院,踏上那青石小径,一阵寒风轻盈,两旁松树枝上飘洒碎雪夹着梅香拂面而来,丝丝缕缕绕心头。

    暗哑琴声若有若无,随香在空气中盘旋。

    年画淡笑,“想来这便是了。”

    “梅香,韵琴,希望年大人喜欢。”凤君晚负手缓步,清眉浅目,如烟波,浮光淡远。

    年画心中微怔,这样的凤君晚又是别样的,那朝堂上肃杀之人,这一刻竟又是这般淡雅清浅。

    “下官俗人一个,多谢相国大人抬爱了。”

    “年大人说笑了,请。”凤君晚淡声开口,伫步。

    虽然未有肢体动作相请,年画也知这位冷傲的相国做到这份上,已是极难得的了,想来是看在那一品寒梅的份上。

    “相国大人请。”年画微淡笑,作了个相请姿势。

    终是凤君晚阔步先走,年画微离了一身的距离尾随。

    身后云成雨三人,卞一心及若干随从护卫一并不近不远的跟着。

    分花拂柳,转过一排小松树,入眼便是那满天满地的明黄,棵棵黄腊梅,风中傲立,迎风绽放,白雪压满枝头,未融的冰棱晶莹枝丫,在暮阳照射下,闪着透亮夺目的光。

    哗!

    云成雨等人饶是再见识多广,亦忍不住惊呼。

    年华本是好音律之人,此景此琴,竟让他看得痴了。

    “哗,此花可比我还好看。”秦江槐邪笑冒出一句。

    一众人等嗤嗤轻笑。

    云成雨轻嗤,“你个花痴,自恋了吧,你。”

    秦江槐耸耸肩两手一摊,“我没有自恋呀,这不说了嘛,这花儿比我好看。”

    一旁的卞一心笑道:“这般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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